在线阅读 第347章

    晨雾还未散尽时，华强北的天桥己开始吞吐人潮。

    我蹲在档口前擦拭积灰的CRT显示器，屏幕映出对面大厦的玻璃幕墙，像块正在融化的方糖。

    周牧野昨夜组装的示波器还在工作台嗡鸣，绿色光点跳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节奏。

    "靓女，有摩托罗拉传呼机皮带扣么？

    "穿花衬衫的男人敲了敲柜台。

    他腰间别着的汉显BP机正在振动，液晶屏闪过一串数字代码。

    我翻找零件箱时碰到个锈蚀的铁盒，里面竟躺着张1999年的IC电话卡，背面用圆珠笔画着羽毛图案。

    周牧野回来时带着海腥气，裤脚沾着盐渍。

    "盐田港的集装箱船晚点了。

    "他把富士康工牌甩在桌上，金属扣碰翻装晶振的玻璃瓶，"看到我抽屉里的软盘没？

    里面存着长城0520的驱动程式。

    "我们蹲在阁楼给旧电脑除尘。

    日光灯管下飘浮的微尘像冻结的雪，机箱里掉出张泛黄的三寸盘，标签上写着"仙剑奇侠传存档1996"。

    周牧野突然说起他父亲在电子管厂的日子，"那时候装台收音机要测三百个参数，现在？

    "他敲了敲主板上贴的"中国制造"标签，"贴牌比造芯容易多了。

    "暴雨突至时，我正在天桥下的IC电话亭拨那串黑龙江号码。

    听筒里的忙音与雨声合流，玻璃罩上的裂痕将对面游戏厅的霓虹灯拆解成散落的像素点。

    投进第七枚硬币时终于接通，却传来俄语女声的电子提示音。

    电话卡余额耗尽那刻，游戏厅飘出《心太软》的过门旋律。

    深夜拆解奔腾处理器时，发现散热片背面刻着极小字母——LYC&LXM1998。

    周牧野凑近看时呼出的热气凝在金属表面："当年厂子弟小学的情侣都这么干。

    "他指腹抹过字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