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楼，没有！

    一直找到二楼的浴室里，他才看见几个消防员围着一具焦尸，格外沉默。

    尸体几乎彻底碳化了，连碰一下都会担心将其完整性破坏掉。

    看见这具尸体，沈寒川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原地，一股铺天盖地的绝望将他彻底淹没。

    “乔若妤……”

    说出这三个字此时却变得格外艰难。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一滴一滴滚落，掉在尸体上。

    沈寒川不顾形象地跪在尸体前，双眼通红，悲伤无声地流淌着。

    消防员们看惯了生死离别，此时此刻，也只能深深地叹息一句：“节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勉强找回一点自己的声音，却沙哑至极：

    “乔若妤，你真是个傻子，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豁出性命救我？我对你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可是，我骗了你这么久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自责地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后悔到了极点。

    也不敢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身体，他害怕他随手一碰，就什么都没了。

    偏偏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姜以柔的电话。

    他却没有任何要接通的意思。

    只任由电话响到挂断。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声响了一次又一次。

    他面上覆上一层厚厚的冰霜，双眼里的寒意渗人。

    良久后，才终于接通。

    接通后，姜以柔柔弱的哭声就瞬间传了过来。

    “呜呜呜，寒川，我们不是说好今天要换眼睛吗？现在都到了预约的手术时间了，你怎么还不来啊？我一个人好害怕。”

    听着她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的声音，沈寒川却从心里反上来一股恶心的感觉，迟迟么有回答的意思。

    面上的神情却更冷了。

    姜以柔哑了一瞬，随后又迅速调整好状态，柔弱地啜泣着，十分惹人心疼。

    “寒川，你是不是反悔了？也对，若妤不愿意给我换眼睛也正常，我不换也可以的，只是可惜我不能看见你穿新郎服的样子了。”

    她的声音委屈到了极点，沈寒川却始终不为所动。

    如果是从前的他，只怕早就开始哄她了。

    这一次，他却无比地清醒，直到姜以柔再也无话可说了，他才缓缓地开口逼问：

    “姜以柔，一年前的那场爆炸，救我的人真的是你吗？”

    “是……是我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姜以柔战战兢兢道，底气只微弱了一瞬。

    听到这个回答，沈寒川失望至极，冷嗤一声，“呵，抢走乔若妤的救命之恩，装瞎骗了我这么久，害得我伤害了若妤那么多次，甚至还将她逼死，我绝不会放过你！”

    此话一出，姜以柔整个人愣在原地，嘴巴张张合合好久，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寒川，是不是有别人误导了什么，告诉你这些的？当初是不是我救的你，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我在爆炸中用身体替你挡住了大部分伤，好不容易保持清醒将你拖到安全地带，等待救援。”

    “直到你平安醒来，我才放下心来，晕倒在你面前，这一切的一切，你不都确认过无数遍了吗？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第十一章

    听见这些，沈寒川心里更加嘲弄。

    他之前，居然就被她这番话给骗了。

    她将乔若妤所做过的一切，都加在了自己身上，他也没有仔细去查去确认，只觉得所有细节对得上，就相信了。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之所以细节能对上，不过是因为姜以柔逃了出去，看完了全程，并趁乔若妤晕倒时，带走他送去了医院。

    姜以柔什么都看见了，自然能说出来各种细节。

    “姜以柔，到了现在，你还把我当傻子吗？当时发生的一切，我会安排人再进行一次全方位的调查，而你，我也绝不会放过！”

    “如果不是你，若妤怎么可能会死在火海里？如果不是你，我们就不会错过，我们早就会是幸福的一对！”

    沈寒川怒吼道，不留任何情面。

    向来被温柔对待的姜以柔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心里慌乱得狂跳不止。

    “你说什么？乔若妤……死了？”

    她不知道是对沈寒川的恐惧更多，还是得知乔若妤的死讯的高兴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