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此时杨氏赶了过来,她自然不愿看自家男人吃亏,冷笑着扬声道:“他们夫妻要分开,那可不是我们家搅和的,而是他自己立身不正!这姓齐的过继了他二哥的孩子,当年孩子还没落地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想法,我妹妹一直不答应……将心比心,这事换了谁也不可能答应啊,自己又不是没有亲生的孩子,为何要帮别人养孩子?大家说是不是?”关于家里有了女儿非要过继一个男丁之类的事不是没有先例,众人并没有附和杨氏的话。杨氏也不在意,拔高了声音道:“我妹妹不答应,不光是因为有亲生的孩子,还因为这齐老三张口闭口只愿意过继他二嫂生的孩子……”
过继侄子不稀奇,但杨氏不说齐二,只说齐二的妻子,且言语和态度暧昧,反应快的人已经心领神会。
杨氏却还怕众人听不懂,冷笑着道:“这小叔子和嫂子之间……呵呵……齐家老大也不止一个儿子,他怎么不去过继呢?”
自然是因为齐大冲儿子的年纪要大些,齐三冲一开始想的是自己生,生不出来了想过继,林二丫始终不愿意,一直谈不拢,向来温顺的女人在这件事情上出乎意料的执拗,无论他如何打骂,她都始终不肯松口。
林二丫不愿意养孩子,两个妯娌即便心里愿意过继,也不敢把孩子交给她呀,这孩子记到了齐三冲的名下,那就是他儿子。人家做爹娘的教训一下儿子本就在情理之中,到时她们想拦,怕是也有心无力。
所以,过继一事拖到了今日。
原本齐三冲不打算管身后的热闹,但是杨氏这话的意思太过明显,就差明摆着说他和二嫂有一腿了。
这种玩笑怎么能开?
回头传出风言风语,齐家人成什么了?
秦楼楚馆那种不讲究的地方吗?
齐三冲忍无可忍,捏着拳头就朝着杨氏冲了过去:“让你胡说八道,老子打死你!”
杨氏口中哎呀呀叫着,飞快躲到了自家男人身后,拍着胸口大叫:“这是让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呀,以后我不说了就是……瞧你这要杀人的模样,我是真的怕!”
周围有不少人,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齐三冲伤人啊,当即就有人挡在了两家之间。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齐三冲气得脸红脖子粗,脖子上的青筋鼓动,杨氏态度和言语简直让他无从解释,他心里是又气又无力,只能狠瞪着杨氏:“老子真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妇人,方才那些话要是让人当了真,我二嫂还有活路?”
杨氏暗自翻了个白眼。
那齐二的妻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姑子以前没少受她的欺负,和齐三冲之间……确实有点黏糊。外人都不知,她会知道,还是小姑子跟她说的。
只不过小姑子生了两个女儿,齐三冲平时脾气又暴躁,爱对母女三人动手,小姑子不敢闹,只能忍着。当时她就想让林大春上门讨个公道……但这种事情闹开了,小姑子面上也无光。
还有,她有私心,小姑子在齐家日子过不下去,那就只能回娘家。自家都活得挺艰难,哪里还养得起母女三人?
不提她的私心,这跟婆家闹到日子过不下去回娘家的女人要遭受不少闲言碎语,她怕小姑子受不住,万一寻了死,她哪里背负得起一条人命?
小姑子自己也不愿意闹开,那就不能闹。
“她有没有活路关我屁事?”杨氏探出头叫嚣,“做了不要脸的事,现在知道要脸了,晚了!”
齐三冲:“……”
“你再胡说,我跟你拼命。”
杨氏啊了一声:“哎呦,我好害怕。不说了不说了,你们俩之间清清白白行了吧?你过继孩子,只是因为那孩子的年纪合适,没有其他的原因。”
齐三冲:“……”
还不如不强调呢。
她越是这么说,众人越是要怀疑。
并且,他气怒交加模样落在众人眼中,就是他心虚。
一时间,齐三冲气得恨不能杀人泄愤!
偏偏这种事情是越描越黑,他如果敢杀人,在众人眼中,更是坐实了他和二嫂不清不楚。
杨氏此举,着实毒辣!
*
温云起这几天舍不得离开白家,是因为他再等一件事发生。
离开镇上时,天气炎热,他租了马车回村。
刚刚进村,还隔着白家老远,就看到门口围了不少人看热闹,隐约还有女子崩溃的哭声。
“爹,女儿的命好苦啊!您不收留女儿,女儿就真的没活路了……呜呜呜……”
一个年轻女子身着麻衣,满脸憔悴又悲伤不已地跪在白满平面前求收留。
此人是白满平的四女白珠儿。
第21章
周围众人指指点点,看见温云起,纷纷让开一条道。
周围众人指指点点,
看见温云起,纷纷让开一条道。
上辈子白桃是两年后回来的,而在今年,
白家也出了一件大事,老四白珠儿的男人找到了一份进山砍树的活计,砍完了要抬下山,
那树是砍回来做家具的,
又大又重,
一般是四个人到六个人一起抬……他跟人抬树时,
被一起抬树的几人不小心别到了山崖底下。
白桃落崖是假的,
但白珠儿男人是真的在十来个人的目光中从悬崖落下,惨叫声划破天际,最后只听得砰一声,
云雾缭绕的山崖底下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就和当年传出白桃落崖一般,没有人敢下崖去找人。而白珠儿的婆家不愿意承认儿子已死,并不准备办丧事。
不巧得很,男人这一次因为要从村里进山,
特意回来了一趟,夫妻之间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还因为家中琐事吵了一架。
那男人是吵架之后负气出门,
然后就没能回来。
说起来,白珠儿也不是故意,夫妻之间吵架实在太正常了,男人常年在外干活,家里妯娌欺负她,
婆家看她娘家无人也各种打压,结果男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听了家里人的话不由分说就骂她,哪怕她就是个泥捏的人,也有自己的脾气呀,当场反驳了两句。
男人当时很生气,撂下话说让她改改脾气,否则就要休她,然后气冲冲出门,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这怎么都不能算是白珠儿一个人的错吧?
可罗家人接受不了儿子的离世,罗母悲痛欲绝之下,将白珠儿臭骂一顿,说她是灾星,说如果不是夫妻俩吵了架,儿子绝对不会出这事……一怒之下将她赶出了门。
白珠儿无处可去,只能带着孩子回来求父亲收留。
白满平心里为难,而边上的白婷儿和白桃两人的眼神里几乎喷出火来了。
本来两人都将这院子视为自己囊中之物,争得跟乌眼鸡似的,谁也不肯相让,如今又横空杀出了一个无家可归白珠儿……白婷儿婆家兄弟多,她平时就很喜欢争,这会儿看见哭哭啼啼的妹妹,那是满心的恨铁不成钢:“珠儿,你男人是不在了,但是你给他们罗家生了儿子,就凭着这个孩子,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他们家都不能不管你,那罗家无论房子还是地,都必须有这孩子的一份。你这时候带着孩子灰溜溜回来,以后孩子无房无地,他长大后拿什么来娶媳妇?你不为孩子争取,哪里配为人母?”
白桃赞同:“对啊,你就赖在罗家,他们最多就是对你甩脸子,不敢对你怎样的!”
“敢……呜呜呜……他们敢……”白珠儿哭哭啼啼,几乎要跪不住,“去年把才两个月的狗剩扔到了水缸里,如果不是我出门后又回家拿东西,孩子肯定已经……”
白满平很不高兴:“这么大的事,你为何没有回来说?”
“说了又能怎样?”白珠儿满脸悲愤,她都是嫁出门的姑娘了,总不可能回娘家吧?吵一架过后,她还是罗家的儿媳妇,而带着娘家人跟全家作对的她,以后的处境只会更难。
那时候男人又说家丑不可外扬,他那些侄子也不是故意……白珠儿能怎么办?
“爹,我不敢回去,您要是不收留,非逼着我回罗家,说不定哪天就可以帮我收尸了……呜呜呜……我死不要紧,狗剩还那么小,他……是无辜的呀……”
当着众人的面,白珠儿哭成这样,又口口声声娘家不收留她就是送她们母子去死。最近白家的笑话已经够多了,白满平只好让开路,先让女儿进来,大门关上,自家人坐下来慢慢商量对策。
白桃脸色格外难看。
白婷儿也差不多。
两人心里都很清楚白满平对孙子有多执着,虽是吴家的三个孩子改了名,但那几个孩子到底是姓吴的,说不定哪天就改回去了。
还有,白满平被吴姓族人压了一辈子,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吴家的血脉。
如今冒出了一个活生生的大孙子,还跟父族翻了脸,不存在改姓的可能……两人争来争去,说不得最后要让白珠儿捡了便宜去。
温云起搬了椅子,找了个视线好又阴凉的地方坐下。
姐妹相争,上辈子他是被迫卷入,最后以他受伤收尾……吴德兄弟几人跑来为他争取,一言不合就动手,林大力冲上去拉架,然后挨了一顿打。
白家的院子挺大,但是屋子不大,总共才五间,家里人本来就不少,之所以还有空屋子,是因为原先姐妹几人不肯与人同睡。
林大力小时候独自在外求生,学了许多手艺,但都只懂皮毛,曾经也去木匠家里帮过忙,虽说手艺很是粗糙,但割木板来做隔间是足够了。
他来了后不久,姐妹几人又因为住处吵架,他吭哧吭哧忙活了半个月,将除了堂屋以外的其他屋子全部都放上了隔板,四间变成了八间屋子,只是……屋子都不大。
原本白满平祖孙三代占了三间,林大力住一间,白婷儿回来占两间,白桃占一间……剩下的那间,白婷儿是准备拿来让三个儿子分房住的,只是里面没打扫,加上被褥不够,这才没搬进去。
如今白珠儿回来,自然是住到了空余的那间屋子里。
白婷儿站在屋檐下,气到胸口起伏。
白珠儿很快安顿了下来,她的孩子还不满一岁,都不会走,不过,不满周岁的孩子特别可爱,一会儿就跟白满平混熟了,对着他咯咯直乐。
饶是白满平觉得四女给自己丢人,也忍不住逗起了孩子。
白珠儿早已练就了一边干活一边盯孩子的习惯,察觉到父亲笑了,她立即出门跪下:“爹,从小到大女儿就没求过您,只求您看在女儿乖巧的份上,将这孩子改姓了白,给他取个正经的名字吧。”
说是贱名好养活,但狗剩这样的名字,白珠儿是真不想要。
白满平面色复杂:“孩子还这么小,你不改嫁?”
“不。”白珠儿语气笃定。
白婷儿眼神微闪:“四妹,寡妇门前是非多,你是不知道寡妇的日子有多难。还有,爹已经说了,以后这里是我当家。”
白珠儿不接话,不管家里人答不答应,她都会带着孩子赖在这里。白家人再狠,总不可能对孩子下手,但是罗家会。
如今院子里住了大大小小十多口人,做饭特别麻烦。值得一提的是,林大力之所以养家如此辛苦,是因为白家没有田,没有卖得上价的水稻,每年都只能收一点栗米……家里地不多,要么太过向阳,要么过于背阴,地也不够肥,白满平不爱干活,平时都不去地里查看,缺水了他也不知。村里的人会将猪粪或者鸡粪送到自家地里肥土,白满平完全不操心这些事,全部交给林大力。
林大力只有一双手和一双脚,忙不了太多的事,家里到处都要钱,他大多数的精力都花在了挑担子上,就是春耕秋收的时候才留在家里帮忙。
人哄地皮,地就哄肚皮,那地里的青苗没人照管,收成自然不如别人家。更何况白家的地还特别少,每年秋天的收成到了冬腊月,几乎就吃完了。
今年这么多人,又是敞开了肚皮吃,这才九月,粮食就已见底。
这人总不可能饿肚子吧?
没有粮食,就要拿银子来买。往年都是林大力操心这些事情,家里的粮还剩下个十多斤,他就会把粮食买了送回。
如今温云起不管这杂事,每天到点就吃饭,听到白幺妹说家里无粮了,他放下碗筷起身就走。
白幺妹出声:“姐夫,你手头的银子最多……”
“花完了。”温云起面色淡淡,“我在镇上买了房子,也置办了铺子,之前去码头,后来我托人在码头那边也买了间铺子,如今手头就几个铜板……话说,我不买粮食,就不配端白家的碗是吗?你们过往那些年一粒粮食都没拿回来,我也没让你们饿着呀。”
白桃想回来当家,如今家里人没饭吃,她自然得想法子:“林大力,你是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但是你这些年赚到的工钱我都还给你了,连你对家里人的这些用心,包括我骗了你的事,我都赔偿了。这等于我们不欠你的,等于过去那些年家中的一切都是我在出。”
温云起有些惊奇。
其实顺着白桃这个思路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白婷儿面色微变。
如果这家是姐姐养的,姐妹们出嫁也是姐姐出的陪嫁,那她这些年只是逢年过节才会给娘家送礼物,平时还经常回来吃饭,经常连吃带拿……姐妹俩为这个家的付出完全没有可比性,她想当家,那是一点优势也无。
而白桃实实在在赔了一百多两银子出去,那可是真金白银,她一时间还真找不到话来反驳。
白珠儿低着头喝粥,她回来一天多,所谓的亲姐妹只会对她冷嘲热讽,但凡一开口,就是想劝她带着孩子走。不光在她面前说,还跑到父亲那里去说。
她早就知道姐妹之间情分淡薄,但还是觉得齿冷。
相比起这些异母同胞的姐妹,林大力是真正疼过她的人……那些年里她吃的粮食穿的衣裳都是这个大姐夫买回来的,就包括她的陪嫁,也是大姐夫拿回来的银子所置办。
“大姐,当年你可是诈死离开,完全没有想过我们的死活。若是等着你买粮食回来吃,我们姐妹都等不到你出的陪嫁银子就已经饿死了。”
白婷儿眼睛一亮:“对对对!你赔偿是应该的,哪怕是你赔了足够的银子,那也是林大力养活了我们!这银子无论赔不赔,对我们有恩的人都是林大力,跟你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少在这儿把恩人的谱。”
她振振有词,还有些洋洋得意。
温云起此时已经坐在了屋檐下的躺椅上,闻言不紧不慢地道:“我以为你们都忘了呢,原来没忘啊。”
白婷儿有些脸红:“林大哥,这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但最对不起你的人是大姐。她当年走的时候我年纪还小,不懂事,所以才回来撒了谎。”
白桃嗤笑:“那时你都十五岁,还不懂事?哄鬼呢,你分明就是贪图我给的好处才愿意帮忙的。”
“我若懂事,也不会帮你撒谎。明明说了给我四尺花布,结果少了一半。”白婷儿愤然,“你就是欺负我小,后来你走了,家里人和村里人一遍又一遍的盘问我,看在姐妹情分上,哪怕我当时很害怕,也还是硬着头皮帮你遮掩了。你走就走吧,走了还要回来,回来了也不要紧,但你为什么要跟我争?爹都已经说了以后把这个家交给我当……你和姓谭的感情那么深,直接找他去呀。谭家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非要赖在家里。”
白桃瞬间怒火冲天,直接掀了桌子。
桌子翻倒,所有东西洒落一地。
她为了做当家人,付出了那么多,其中最让她遗憾的就是她没有对谭二井从一而终。
两人背井离乡多年攒下来的银子全部都赔偿了,到了白婷儿这里,还是不配留在家里。
“白婷儿,这天底下的道理都是你的吗?你把这一百多两银子还给我,我就把这破家让给你!拿不出银子,你就给我搬走!”
白婷儿翻了个白眼:“我就不走。”
白桃:“……”
她气得直哭,坐回凳子上开始抹眼泪:“你们怎么能不讲道理呢?爹,您不要偏心呀!当初是您留我在家的……”
“我反悔了不行吗?”在白婷儿愿意让三个儿子都改姓白时,白满平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让二女儿回来当家。
更别提如今又多了老四,不管是留老二还是留老四,在白满平看来,都比留老大要好。
老大就是个白眼狼。
在所有的女儿中,白满平对白桃最好,其他女儿都是停儿拦儿阻儿,到老五他反应过来了,原本是不想再要女儿才取了这些名字,但这停拦阻的是儿啊,所以老五叫盼儿,到幺妹这里生不出来了,甚至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就老大才有一个正经名字,结果呢,辛辛苦苦养育她十几年,就为了一个野男人,她抛夫弃女就算了,连亲爹和亲妹妹都不要,完全忘记了一个当家人该有的责任,走就走吧,还诈死离开,害一家人为她伤心。
走了就算了,居然还要回来,扯谎又扯不好,将私奔生女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给一家人蒙羞。
白满平冷然道:“桃儿,我再说一次,不管你在这个家里怎么哭,怎么耍赖,家里的房子和地绝对都没有你的份。”
白桃不是第一回听见这种话,但还是难以接受。
而白婷儿则特别得意。
白珠儿低下头,若有所思。
都是一家人,又有白满平各种训斥,事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
傍晚,温云起听到白珠儿的房门响了,也跟着起身。
此时外面天已经黑透,有微弱的月光,温云起靠墙站在屋檐下,白珠儿从茅房里出来时看到屋檐下一抹人影,心头一惊,她怕孩子出事,下意识快走几步,靠近后发现站在那处的人是大姐夫时,她松了一口气。
“姐夫,这么晚了,你不睡吗?”
温云起提醒:“人心难测,即便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妹,你也还是要多些防备,晚上不要出门。”
语罢,回房睡觉。
白珠儿心知,姐夫不会无缘无故跑来说这番话,待想要多问几句,房门已经关上。
她想了想,摸黑进了厨房,把菜刀藏在怀中,带进了母女俩住的屋子。
上辈子白珠儿带着孩子回来求收留,那时白婷儿已经带着男人和儿子搬回了家,彼时林大力还和以前一样对这个家任劳任怨。
白满平一开始确实是看在女婿愿意将儿子改姓白的份上收留了二女儿一家,林大力想要阻止,不了了之。后来白珠儿回来……吴家为何要揪着林大力捶,完全是白满平的私心。
他当年在大女儿离开之后,害怕林大力这个特别能干的女婿离开白家,就想撮合二女儿和林大力,但是白婷儿不愿意,老三白兰儿倒是愿意,白满平都想给二人做主了,因为林大力对此事很抵触才耽搁了下来,恰巧镇上的刘家又来提亲,那自然是先把姑娘嫁到镇上比较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