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哇——”犹如魔音的嚎叫，哭得凄凄惨惨，这小可怜的模样惹得檀音不免好笑。
她一笑，小家伙哭得更大声了，仿佛能掀了屋顶。
檀音下意识地手动捂住他的嘴，然后就变成了“呜呜哇哇”。
奶娘以为小世子是出什么事了，赶忙过来，“夫人，小世子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奴婢喂一喂？”
“不是饿了，是咬到自己手了。”
檀音捏着小家伙的胳膊给她看，上面有两个小小齿痕。
小阿煦抽抽噎噎的，檀音低头边吹边搓了搓那咬痕，柔声哄道：“不哭了不哭了，娘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你是小男子汉，以后长大了可不能动不动就哭，不然就成了小哭包。”
白白胖胖像藕节的肉胳膊，捏一捏就有了肉窝窝，看上去无比肥美。
檀音心想，难怪那些画本子里的妖精不是喜欢挖人心脏，就喜欢吃小孩子。
这白嫩的肉胳膊，她看得都咬一口。
小家伙不知道自家娘亲的可怕想法，哭声随着檀音的哄声逐渐止住，接着抓着她的手不放。
檀音伸手捞起他，无奈道：“好吧，娘亲抱抱你。”
抱在怀里掂了掂，檀音稍稍吃力：“果然是实心的，再过两个月，娘亲就真的抱不动你了，以后就只能让你爹爹抱了。”
对着这张神似孩子他爹的稚嫩脸蛋，檀音的话也变多了：“你爹爹让我们多住几日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奇奇怪怪的。”
“你这说哭就哭，就停就停的脾气也不知道像谁。”
话落她嘟囔了一声：“反正不像我，我小时候可乖的很。”
“不知道你爹他此刻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们母子俩？”
回到宋家不到半天，檀音就开始感到无聊，觉得没有在镇国公府住的舒坦，甚至开始有些想谢循了。
此念头一出，檀音猛然顿住，表情微微呆住。
她竟然开始想念谢循了？而且这才不过半天？难道因为他是阿煦的父亲？
好像不是。
难道，她也爱上谢循了？
檀音微微失神。
-
镇国公府的书房，谢循召来管家：“都准备好了？”
管家点头：“回国公爷，都准备好了。”
谢循嗯了声，“明日待我回来，便派发出去。”
管家点头：“奴才明白。”
书房回归安静，谢循目光落在桌上还未风干的画上，画中的美妇人趴在婴孩的小木床边，一手拿着拨浪鼓逗弄不大的婴儿，神情温柔如水。
也不知母子俩此刻在做什么？
可有想他？
许是不习惯的缘故，隔日辰时檀音便醒了，结果睁开眼后发现小阿煦醒得更早，啃着手嘴里叽里呱啦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小家伙也认床，认地方，宋府对他来说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因此格外粘着檀音。
昨晚吃饱后怎么也不肯睡，好不容易被奶娘哄着睡着了，没到两刻钟便又醒了，之后不论怎么哄都不肯睡。
最后是抱来和檀音一块睡，檀音哄了一会儿才安心地呼呼大睡，便是睡着了也紧紧地拽着檀音的衣襟。
晨起洗漱完，慢悠悠地吃了早膳，宋明月带着两个小姑娘来了。
“她们是？”
檀音看着两个粉雕玉琢，年纪相仿，大概只有五六岁的小姑娘。
宋明月解释：“是大哥的两个女儿，你之前没见过。”
毕竟包括昨日，檀音就回过宋家两回，不论哪一回，都没有见到这两个小姑娘，据说是黄氏对两个女儿一向严格，每日安排的功课繁重，以至于两个小姑娘也没机会出来走动。
“她们说想来看看小世子，我就带过来了。”
宋明月拍了拍两个小姑娘，低头说：“雯姐儿、婉姐儿，还不见过你们三姑和小世子？”
两个小姑娘松开她的手，上前欠身行礼，奶声奶气道：“三姑好，小世子好。”
檀音看着这两个一粉一蓝，眉宇间相似的小姑娘，正想问她们谁是雯姐儿谁是婉姐儿，以及谁大谁小时，就听蓝色衣裳的小姑娘脆生生道：
“是娘让我们来的，不是我们闹着来的。”
她说完，粉衣裳小姑娘点头：“娘让我们好好跟小世子玩，回去就给我们放一天假，不用做女红。”
雯姐儿瞪了姐姐一眼，“这个不能说！”
婉姐儿挠了挠包子脸：“哦，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雯姐儿：.......
第201章
提亲
“扑哧。”
檀音忍不住笑了，觉得这两个小侄女可真有趣。
不过她也听明白了，不是宋明月口中说的那般，她们想来看小世子，而是她们的母亲，也就是黄氏让她们来的。
宋明月朝她点点头，一时有些无语。
她明白大嫂这么做的意思，无非是觉得檀音成了国公夫人，身份尊贵，所以想让两个女儿主动来亲近。
毕竟若是大人前来的话目的过于明显，给人一种上赶着巴结的势利印象，或许还会被檀音以其他借口回绝，但只是小孩的话，便没有那般顾虑了。
檀音和黄氏没什么交集，最大的印象就是年前因为宋姝华的缘故，流了一胎。
听这两个小侄女三言两语就将母亲‘出卖’了，又见她们模样灵巧，目光澄澈，心中并未诘难。
她伸手冲两人招手：“婉姐儿，雯姐儿，你们过来。”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上前乖乖地喊了声：“三姑。”
檀音捏了捏两人的婴儿肥笑着问道：“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粉衣小侄女慢吞吞举手：“我是姐姐，是婉姐儿。”
又指了指身边的蓝衣说：“她是二妹妹，叫雯姐儿。”
檀音挑眉，没想到自己猜错了，这稍微矮一点，看上去性子更软和的小侄女是姐姐。
不过两人就相差一岁，身形差别不大也是正常。
听到姐姐的话，雯姐儿撇了撇嘴。
明明她更高更聪明，为什么不是姐姐？
檀音让她们凑近小木床，介绍道：“他叫阿煦，是你们的表弟，你们可以唤他阿煦或者表弟。”
两个小侄女好奇地看着这个小柿子表弟，见他又白又软，像极了一颗香香的汤圆。
“阿煦长得可真好看，比舅舅家的表弟好看多了。”婉姐儿托着腮说。
雯姐儿赞同：“他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孩。”
一旁的宋明月嘴角微抽，“你才见过几个小孩？你自己还是小孩呢。”
檀音也看出来了，这对姐妹花性格截然不同，姐姐是个看上去更天真迟钝，而妹妹是个喜欢装成熟老成的小姑娘。
不过真是有趣呢。
至于呼呼大睡的小阿煦，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围观了，还成了两个小姑娘心里的汤圆小孩。
看了好一会儿小表弟，姐妹花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端正正地坐好，还是最严苛标准的淑女坐姿，身板挺得直直的。
见状，檀音便问：“你们每天都要做女红吗？”
两人点头。
“还要看书、写字、弹琴.......”
婉姐儿细数着，檀音听闻倒吸一口气，这比她小时候苏姨娘为了让自己变得优秀，以此来引起宋父的注意还要严苛。
她看向宋明月，对方颔首。
黄氏没有生出儿子，因此便对两个女儿很是严厉，仿佛势必要在这一层上赢得旁人的认可。
檀音：“每日都要？”
雯姐儿点头，有些低落： “做不完不许吃饭。”
婉姐儿慢吞吞道：“我的帕子绣得不好，每次都是二妹帮我绣的，不然我就要饿肚子了，二妹是最好的妹妹。”
“可我的字没有你写得好，你也会帮我写！”雯姐儿像是不愿意占便宜似的，大声道。
婉姐儿：“我是姐姐，帮你是应该的。”
雯姐儿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不！你是笨蛋！”
婉姐儿挠了挠头，又点点头：“哦.......”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檀音对这两个小侄女的印象更好了，于是拉着两人的手道：“你们姐妹俩感情真好，以后要一直这么好知道吗？”
婉姐儿看着檀音点头。
见状雯姐儿哼了声，“她不跟我这个亲妹妹好，还想跟谁好？”
婉姐儿凑过去扯了扯她的袖子，乖巧道：“我只跟你好。”
.........
两个小姑娘待了一个多时辰，回去的时候都是手拉着手，感情好极了。
将她们送出门，檀音转身要回去，就见有下人急匆匆赶来，气喘吁吁道：
“夫人，国公爷来提亲了！”
提亲？
檀音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谁来提亲了？”
“国公爷！”
-
“贤、贤婿，你说你来干什么？”
前院，听完谢循的来意后，宋父懵怔。
若不是动作不雅，他都想掏一掏耳朵，生怕自己出现了幻听。
谢循负手而立，重复道：“提亲。”
宋父确定自己这次没有听错，却更恐慌了。
“提、提亲？向谁提？”他结结巴巴问道。
见状谢循微微蹙眉，所以他一向不大理会这个岳父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耐着性子道：“自然是宋家三姑娘宋檀音。”
“谢某今日前来，便是向宋家三姑娘宋檀音正式提亲。”
宋父听得一头雾水：“可，可你们不是已经是夫妻了？”
为什么还要提亲？
“难道是我记错了？”宋父被这一出搞得迷迷瞪瞪的，有一次怀疑自己还在梦里未醒。
谢循：“谢某知檀音已是我的妻，是我孩子的母亲，但这和我今日前来提亲并不冲突。”
“她成为我谢某的妻子，在此之前无媒无聘，着实委屈，所以谢某想将她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家。”
而不只是从侧室扶正，一纸文书便轻飘飘地让檀音成了他的妻子。
这对她来说，远远不够，也太轻视。
他希望檀音能和其他女子一样，身穿嫁衣，戴着红盖头，风风光光地嫁给自己。
别的女子拥有的重视，檀音也应该拥有。
他身长玉立，神情郑重地看向宋父，一字一句道：“岳父大人，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以前不曾听他如此谦逊、恭敬地喊自己‘岳父大人’，如今骤然一听，宋父亲实在受宠若惊。
“.......明白了。”
他张了张口，绞尽脑汁后概括出其中重点：“贤婿的意思是，想正式走一遍流程，给三丫头补一个拜堂成亲的婚宴？”
谢循颔首。
“原来如此。”
宋父歇了口气，很快反应过来，有模有样客气道：“那就请国公爷上座，咱们一同商议一下关于您和我三女儿的婚事一事.......”
第202章
遗憾
等檀音抵达前前院会客厅时，便看见孩子他爹和自己的父亲从厅堂里出来，看上去很是客气，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再看院子里，摆满了朱红色的箱笼，每一个上面都写了‘聘’字。
她这下有些懵了。
不是，谢循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父亲，国公爷。”她上前，挡住两人。
宋父看了眼这对夫妻，笑呵呵道：“你们聊，你们聊，为父先回去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谢循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这句话，自看到檀音后，眼神便未再移开，明明他们只分开了一日，甚至不到一日。
檀音满心疑惑，指了指地上的那些箱笼，蹙额问：“您这是在做什么？”
在来的路上她还以为会不会是下人看错了，听错了，叫错了人，直到看到谢循才确定他的确是来提亲的。
谢循忍不住将她轻揽在怀里，“我是来提亲的，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待会儿我还得回去，时间有些紧，等晚上我再同你细细解释如何？”
“晚上？你今晚要住这儿？”檀音反射性问。
只见谢循勾唇笑了笑，接着垂首在她耳边低声道：“晚上莫要锁门。”
檀音一怔，反应过来后眼尾飞扬，瞪了他一眼。
谢循飞快地在她脸颊亲了亲，压下一腔思念：“你和儿子先住下，有什么事让人给我捎信。”
等他们拜堂后，往后岁月便不再分开。
檀音只好压下满腹疑惑，回到住处。
夜深了，下人们检查好房门后将院子落了锁，便回了住处。
银连像往常那般仔细检查了屋子里的烛台、窗子，确定没有疏漏后来到门外，准备关门，却被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