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如今拿回来的虽然不是药方，但也是有所收获了。“不过.....”她有些迟疑：“仅凭这些药渣，能看出夫人是生了什么病吗？”
檀音瞧了眼这些煎煮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药渣，思索道：“我们自然看不出来，但经验丰富的老大夫肯定能看出来。”
她看向银环：“你找个机会出府，找家医馆问问，确定这里面都是些什么药，用于治什么病。”
银环点头：“奴婢明白。”
这时门外传来动静，银环赶忙将药渣收了起来，来到门口见是谢瑜后笑着喊了声：“六姑娘。”
谢瑜看了眼里头问：“银环，小嫂嫂在屋里吗？”
银环点头：“主子在，您进去便是。”
“您今日想吃什么茶点，待会奴婢叫人送进去。”
谢瑜不要好意思地笑笑：“随意，小嫂嫂这儿的茶点都好吃，我都很喜欢。”
银环便道：“那奴婢就看着挑几样了。”
每次来观棠院，谢瑜都会夸这里的点心好吃，银环已经习惯了。
谢瑜熟稔地进了屋，看到檀音还在看册子时不由得感叹：“小嫂嫂不觉得无聊吗？最近我每次来都看到你在看各种册子单子。”
檀音空隙间抬头，淡笑道：“没办法，以前没接触过，如今难得有机会自然要好好学了。”
不外出的话她一向穿的简单，如今只着了一抹柿子色齐胸直裙，外披淡青色罩衣，发髻更是只用了一个簪子轻挽，脸上全无粉黛，眉眼舒展温柔。
谢瑜坐在一旁，双手托腮，享受般地盯着她看，眼里欣赏不加掩饰。
被她看得无奈，檀音捻起小瓷盘里的一块白玉糕塞进她嘴里，“你最近不也是跟着三太太在学看账本经算？”
谢瑜一口咬进了嘴里，甜滋滋的味道让她眯起了眼，闻言含糊道：“别提了，我根本就不感兴趣，但我娘非要我老老实实坐在她面前学。”
吃完半块白玉糕她叹了口气：“你都不知道，每次她看着我就更算不出来，总觉得浑身毛毛的。”
或许这就是来自亲娘的威严。
檀音：“三太太也是为了你好，等你嫁人后，总归要管理后宅，不懂算学容易被底下的人糊弄。”
谢瑜：“道理我明白，可就是学得难受，大不了让我娘给我安排个精通这些的人。”
闻言檀音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别人会和自己会是两码事，总归是技多不压身，以后肯定有用得上的地方。”
谢瑜点头，“你说的也是。”
说不上是什么烦恼，不过她很喜欢和檀音分享这些事，相比起长辈，谢瑜更将她当成是同龄的小姐妹。
吃完糕点，又喝了一大口茶水，谢瑜恢复了往日精神活泼。
见她如此模样，檀音忽地扑哧轻笑。
谢瑜一头雾水，“小嫂嫂你笑什么？”
“是我脸上沾东西了吗？”她摸了摸嘴角问。
檀音缓缓摇头，“以前一说起嫁人你就万般排斥抗拒，如今倒是乐见其成了，再没听过你抱怨了，看来你也不排斥成婚。”
“还是说，因为对方是叶公子？”她忍不住揶揄道。
第111章
挑选
谢瑜捂脸，羞恼地瞪了她一眼，“哎呀小嫂嫂你又来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或许便是如此，以前她的确很排斥三太太和她提起婚事一事。
不过自从认识了叶朝礼后，她觉得似乎和人成婚也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她这样的出身，总归都要嫁人的，与其随意挑选一个嫁了，不如嫁给自己喜欢的。
至少目前来看，她对叶朝礼还是挺满意的。
“话说你和叶公子的婚事可定下来了？”
有她在，檀音也难以静心看册子，索性同她闲聊起来。
谢瑜眸子转了转，点头嗯了声。
檀音眸光一亮，“什么时候。”
谢瑜悄悄道：“不出意外，大概是明年开春的时候了。”
心里盘算片刻，檀音道：“不长不短，还有半年时间。”
谢瑜无奈地摆摆手，“所以说，不知道我娘在急些什么，仿佛我明日便要出嫁一样。”
话虽如此，她眼中却洋溢着一抹期待。
见状檀音了然，“那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谢瑜甩甩头，“不说这些了，我今日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什么正事？”
谢瑜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什么，檀音微微惊讶。
“所以小嫂嫂你陪我一起出门吧，求求你了。”
“拜托拜托！”谢瑜双手合十，渴望地看着她。
这回轮到檀音无奈了，思忖片刻她答应：“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谢瑜眼眸骤亮，从凳子上起身道：“要不就现在？正好可以去外面吃一顿。”
她期待地望着檀音。
距离午膳还有一个多时辰，檀音颔首：“好，我让人去安排下。”
在下人去安排马车的时候，檀音换了身适合外出的衣裳，又让银环重新梳了发髻。
出门后马车正好停在侧门，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半个钟头后，马车抵达她们预订的酒楼，两人用完餐后便直奔琉璃街，京城中有名的珠宝街。
然而还未到谢瑜想去的那家，她便拉着檀音进了一家专做女子衣裳的铺子。
檀音被她拉着进去，一时无言：“不是说给你的未婚夫挑生辰礼物？怎么你看起自己的衣裳来了？”
方才谢瑜说今日找她的正事，便是月底是她的未婚夫叶朝礼的生辰，她打算给对方挑一件生辰礼物。
然而她想不出买什么，便来找檀音征求意见了。
谢瑜嬉笑：“来都来了，不看就亏了。”
她还辩解道：“而且给他挑礼物和给自己买东西不冲突，反正都是花的我自己的钱。”
“不一定。”檀音挑眉，忽然道。
谢瑜：“嗯？”
她眨巴着晶亮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檀音。
檀音缓缓勾唇，“今日我大方一回，你只管挑，看中什么我付钱。”
“真的？”谢瑜惊讶不已：“小嫂嫂你怎么突然大方了？”
她脱口而出：“难道是长兄这月的俸禄都交给了你？”
檀音睨她一眼：“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谢瑜：“我是听丫鬟们说她们家乡间疼妻子的丈夫都是把月钱交由妻子保管，平时只给几个铜板买酒喝。”
檀音：“你也说了是妻子，我只是........”
她一顿，无奈道：“侯爷怎会将俸禄交由我？”
何况朝中官员寻常的俸禄也是有规定的，光靠俸禄根本养不活一个世家大族。
世家大族之所以富庶，靠的是几代人累积的财富，以及那些不计其数的庄田铺子。
若是光靠每月的俸禄，一大家子都要喝西北风去。
如同宋家，祖上曾辉煌过，可惜到了宋父这一代早已落魄，家中那些田产所剩无几，光靠这些日子定会过的拮据，哪里养活得起宋家？
否则宋父也不会纳赵姨娘为妾，盛宠多年，只因赵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赵家需要宋家的士族背景，宋家需要赵家的银子，两相互补，各取所需。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谢瑜拍了拍自己的脸，懊恼道：“瞧我这嘴，净说些无厘头的！”
“没事，不必自责。”檀音朝她摇头，表示自己未放在心上。
谢瑜揭过话题，“不过可说好了，待会由小嫂嫂你付钱。”
“当然。”
檀音信誓旦旦道，收了宋明月送来的两万两银票，之前没机会用上，如今她总算可以体验一番出手大方的感觉了。
挑挑拣拣，谢瑜留下了两套衣裳和一对珠花。
檀音也没忍住挑了三套衣裳，适合秋日里穿。
最终一个时辰过去，檀音付了钱，两人才离开铺子，去了这条街最大珠宝商铺。
一进门掌柜的便笑眯眯地迎了上来，看着装打扮知道两人不差钱，又得知是给男子挑选生辰礼后，他带檀音她们去了二楼。
掌柜介绍：“两位贵客，这里的装束上面的珠宝用料皆是最好的，二位大可放心。”
掌柜的看出谢瑜想送的应是心上人，但对方未言明便是不愿被旁人知晓，因而只是笑着道：
“贵客若是送予男子的生辰礼，不妨挑选玉冠、蹀躞、玉佩，亦或是扳指，这些皆可。”
谢瑜颔首：“多谢告知，我们自个儿看看。”
掌柜：“贵客请便。”
在二楼走了一圈，谢瑜心里大致有了成算。
她拿起一块图案奇特的玉佩细致地看了看，回头见檀音面色淡淡，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她不由地问：“小嫂嫂你不挑挑吗？”
檀音疑惑：“挑什么？”
谢瑜急了：“当然是挑选给长兄的礼物呀！”
檀音扫了眼这些价格不菲的配饰，每一件拎出来都能给她买三套织金锦的衣裳了。
她别开眼道：“又不是他的生辰，给他挑什么？”
谢瑜不赞同，放下手中的玉佩拉着她道：“又不是非得是生辰才能给送礼，就当是个惊喜不成吗？”
“我保证，甭管是什么，只要是你买的长兄定然欢喜！”她拍着胸脯万分笃定。
惊喜？
檀音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谢循那张冷硬的面庞，一时间想象不出他欢喜的表情。
思忖间，楼下传来掌柜讶然的声音：
“沈公子，您怎么来了？”
第112章
扳指
楼下，踏进铺子面对掌柜的笑迎，沈卿云微微颔首：“薛掌柜，先前我预订的那块玉玦可到货了？”
薛掌柜忙点头，“到了到了，昨日便到了，今日我正打算安排人给沈公子送去，没想到您亲自来了。”
“请随我来。”说着他领着沈卿云上楼。
沈卿云跟在他身后，随着上了二楼一眼便认出了谢瑜。
“谢小姐？”他语气微微惊讶。
不等谢瑜反应，他目光瞬间一滞，接着隐隐惊喜：“宋、宋姑娘？你也在这儿？”
见到他檀音微微一笑：“沈公子。”
沈卿云笑意加深，比先前真切许多：“好巧，没想到会在此遇见，宋姑娘也对这儿的玉饰感兴趣？”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日思夜想却没有机会见到的人会突然出现在的这里，有种梦中被惊喜砸醒的感觉。
檀音颔首，没有否认。
倒是谢瑜看出什么苗头，上前挽住檀音的胳膊姿态亲昵，向沈卿云解释道：“小嫂嫂是陪我来的，沈公子呢？”
沈卿云意识到檀音如今的身份，眸光一黯。
“过几日是叶兄生辰，我此前在这预定了一块玉玦，今日得空顺道来取。”他向二人解释道。
薛掌柜见几人认识便没有多加逗留，去了内间取了一方木盒交给沈卿云。
“原来如此，还真是巧了，我今日也是想来挑挑给叶朝礼的生辰礼物。”
谢瑜看到盒子里的玉玦，于是道：“既然沈公子已经准备送他玉玦了，那我就不送了，再看看其他，免得相撞了。”
原本她觉得叶朝礼的气质很适合玉佩，打算挑选一块当作生辰礼送给他，现在看到沈卿云准备的亦是便打消了念头。
沈卿云歉然一笑，说道：“只要是谢小姐送的，叶兄定然都喜爱。”
谢瑜：“还望沈公子莫要向他提起，我欲给他一个惊喜。”
沈卿云颔首：“这是自然。”
好友能和喜爱的姑娘心意相通，终成眷属，他自是高兴。
想到这，他目光难以控制地转向檀音，见她背对着自己，根本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不免失落。
作为旁观者，谢瑜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暗暗心惊。
看来她猜得没错，这位才貌双绝，在京城中受无数少女追捧的沈公子喜欢她家小嫂嫂。
誓死守卫长兄的墙角，不让任何人靠近和挖掘的谢瑜，当即挪步到了檀音身边。
见她低头看着展架里的扳指，于是恍作惊讶问：“小嫂嫂是想买扳指？”
檀音嗯了声。
谢瑜哎呀一声，高声道：“一看就是想送给长兄吧？也就只有长兄平日里扳指不离身。”
她语气里是满满的羡慕。
对她这浮夸的表演，檀音无奈不已。
她招来掌柜，指着其中一枚扳指道：“掌柜的，帮我把这枚包起来。”
“诶诶好！”薛掌柜笑呵呵。
“夫人好眼光，这枚扳指用的是一块上等的墨玉打磨而成，极为稀有，中间剩余的玉料雕琢成了一枚吊坠，夫人可要看看？”他试探问道。
檀音：“都包起来。”
“好！”
见她出手大方，半点不犹豫，薛掌柜笑得眼睛成了眯缝。
见她这么快就挑好了，谢瑜也不再纠结，挑了两条蹀躞，上面镶嵌了不少宝石，华贵又低调。
她让檀音帮忙选一条。
檀音指了指其中一条：“这条吧，特别又不突兀，较为符合叶公子的气质。”
谢瑜笑着赞同：“我也觉得。”
“至于这一条.......”她顿了顿，展眉道：“就给谢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