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所以呢?”所以吴玉柔犯罪未遂,谢砚就该既往不咎吗?
倘若姜云婵昨晚再多吸一些药物,倘若姜云婵昨晚不来找他,倘若他们进的不是沈太后的宫殿……
一切的一切,失之分毫,姜云婵就会被推下万丈深渊。
吴玉柔动手的时候,可没顾忌过旁人的死68活。
“去68办!”谢砚抬了下指尖,心意已定。
扶苍不好多劝,只问68:“若吴玉柔出了事,怎么查她背后指使之人?”
毕竟一个小668的司业之女没理由,也没胆量动谢砚的人。
这背后必定另有主使。
“不必查了,是安和68公主干的。”谢砚十分笃定。
这样烈性的媚药只有匈奴那种身体68彪悍的人才受得住。
在中原无68用68武之地,也就不会流通,那么只能是安和68从匈奴带回来的。
她想嫁给谢砚,可又知道谢砚身边有个姜云婵,故而才设计让姜云婵和68顾淮舟“旧情复燃”。
如此68,谢砚厌弃了姜云婵,自然就会接受圣旨。
“安和68公主果真手段阴狠,世子要如何处理?”扶苍叹道。
谢砚并未有太大68波澜,浅浅勾唇:“她有她的报应……”
这话如一阵催命的阴风,瑟瑟寒凉。
扶苍知道安和68不可能好了,她只会比吴玉柔的结局更惨烈……
彼时,御书房。
金碧辉煌的房间里,鎏金琉璃珠帘摇曳,流光溢彩。
珠帘之后,安和68公主李清瑶穿着一袭红色对襟宫装,红唇艳烈,额头上的牡丹花钿开得正盛。
到底是做过单于夫人的人,举手投足显得贵气68。
可此68时,眉眼却温柔。
挽袖站在书桌前,研磨添香,“我与皇兄多年不见,皇兄怎就不多瞧瞧我?莫不是不想瑶瑶回京?”
“瑶瑶多虑了。”李宪德搁下批改奏折的毛笔,挤了挤眉心,“你也不是不知道近日北盛冲突频发,锦衣卫已查明乃谢砚暗地挑唆,可惜找不到实证。
朕也知道谢砚无68非是怨恨朕未升他的官职,才暗中作梗,可如今朕已经松口许他入内阁、尚公主,他倒又拿乔不肯了。”
“他是想杀杀皇兄的威风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68么东西!”李清瑶走到李宪德身后,替他揉了揉鬓角,“皇兄莫慌,等68我嫁过去68,定让他老实!”
“谢砚不好对付啊,从前你皇姐李妍月可就折在她手上,朕怕你嫁过去68吃亏呢。”李宪德轻拍了拍李清瑶的手背,满腹担忧。
李清瑶痴痴望着手背,感受着那抹余温,眼底泛起涟漪:“如果我嫁过去68受了欺负,皇兄可会替我撑腰?”
“自然,我怎舍得瑶瑶受苦?”男人不假思索。
就像小68时候,他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出冷宫时一样,那样温柔多情,说会永远保护她。
李清瑶动容不已,“皇兄尽管放心吧,我怎么对付单于,就能怎么对付谢砚。”
坊间早有传闻,李清瑶是在与单于行床榻之欢时,取了他的首级的。
而在此68之后,李清瑶为68了掌控部落,又以同样的方式将单于的几个兄长、儿子收于石榴裙下,才有了匈奴部落的归顺。
李宪德眼中闪过一抹忧色,“瑶瑶……委屈你了……”
“皇兄何时跟我如此68见外了?”李清瑶俯下身,烈焰红唇贴在李宪德耳边,“不过瑶瑶现在不想应付外面68的脏男人,瑶瑶只想……先‘对付’皇兄。”
“瑶瑶!”
“皇兄这些年不想我吗?”李清瑶柔软的手指没入李宪德衣襟中,在心口若有似无68打着圈,“还是说皇兄有了后宫佳丽,就忘了与我的旧时情谊?”
她的声音娇而媚,腰细,身软。
其实不像公主,反而像为68人量身定制、精心培养的扬州瘦马。
一颦一动皆勾着男人心驰神68往,恨不得把命给她。
李宪德喉头发出一声难忍的闷哼,一把将人拽进了怀中。
门半敞着,罗公公走到外间,透过珠帘隐约见一美人跨坐在皇上腿上,华服半褪,玉背香肩半隐半露。
罗公公忙尴尬地退了出去68,关上了门。
情正浓时,李宪德忽而听到门吱呀的声音,忙推开了李清瑶,“何人?”
“回禀皇上,国子监司业之女吴玉柔方才被人发现与马夫苟且,至今昏迷不醒,想请太医过去68看看。”罗公公隔着门禀报。
照理说一个六品官员女儿的事不该禀报皇上。
但昨和68公主刚替这个吴玉柔求了门好亲事,还是李宪德亲口赐的婚,才隔了一夜,姑娘的清白却没了。
到底是皇上赐婚,皇上脸上也挂不住的。
李清瑶听了这话,越想越不对劲,“是不是谢砚查到昨晚送媚药的人是吴玉柔了,所以暗地做手脚报复吴玉柔?”
吴玉柔便是因为68帮李清瑶做事,李清瑶才赏了她一门好婚事。
现在,谢砚查到了吴玉柔,只怕也已经顺藤摸瓜,查出昨晚的幕后黑手是李清瑶了。
李宪德颇为68忧心望着李清瑶:“要不你们的婚事晚些再谈,瑶瑶你的安全才最重要。”
“我嫁!”
李清瑶如今也算见识到谢砚一个臣子怎样以下犯上,一而再再而三不给圣上脸面68了。
她必须帮李宪德除了这个隐患!
她拥着他的脖颈,贴在他心口,“皇上放心,瑶瑶定助你稳坐高位。”
李宪德嘴角浮现耐人寻味的笑,轻抚着李清瑶的背,“等68瑶瑶这次回来,我定好生补偿你,再不让你涉险了。”
“只要皇兄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承诺,瑶瑶做什68么都值得。”女子情谊缱绻,细语绵绵。
……
当日,赐婚圣旨便传到了定阳侯府,侯府陷入了喜庆的氛围中。
各处管家开始着手张罗婚事,京都各方权贵也纷纷盈门道贺,侯府门前车水马龙。
闲云院的山坡上。
扶苍俯瞰府中热闹景象,感慨道:“世子毕竟已过弱冠,各府都盯着世子的婚事呢!这旨意一出,别说京都了,估摸着要不了几日全北盛都会传得沸沸扬扬。”
“是李宪德兄妹故意把消息传出去68的。”
谢砚猜测他们就是故意张扬,让谢砚骑虎难下,无68法再拒绝这门婚事。
李清瑶这个女人下手当真果断!
扶苍望了眼谢砚摩挲圣旨的手,“那世子怎么办?悔婚只怕不妥。”
李清瑶背后不仅有赞颂她的百姓,还有匈奴部落撑腰。
谢砚无68缘无68故退婚,不就是上赶着给人抓把柄吗?
“她这么喜欢嫁人,就让她好生嫁吧。”谢砚指腹一松,明黄色的圣旨轰然坠落,滚进了泥泞里。
扶苍只当自己听岔了,再次确认道:“世子说什68么?”
“你去68准备,该有的婚仪、聘礼,一样都别少68了她的,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如愿以偿地嫁……”
谢砚嘴角浮起一丝危险的弧度,拂袖而去68了。
“啊?”扶苍不明所以,提步跟上了谢砚。
谢砚并未在这件事上耗太多神68思,踱步往寝房去68了。
夜幕将临,媚药的药性会变强,谢砚得去68做正事了。
他眼底漫出笑意,经过厨房时,眉心一蹙,嗅了嗅:“什68么味道?”
“是二奶奶的补药啊!”扶苍答。
姜云婵体68弱,这两个月一直在喝药补身子,故而每天这个时辰厨房里就有药味,不足为68奇。
可今日谢砚嗅着药的味道似乎格外浓郁,像是加了药量。
补药也不能随意加剂量啊!
谢砚挪步往厨房去68,早已不见药炉子。
寻着味道找了一圈,才在厨房后的竹林里找到了埋在土里的药渣。
好好的药渣不大68大68方方倒掉,埋土里做什68么?
谢砚心里莫名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蹲身去68触碰药渣时,指尖颤了一下。
终究还是翻开药渣。
在狼藉的药渣中,谢砚一眼就看了一丝红色花瓣,放在指腹若有所思地碾磨。
扶苍见谢砚神68情凝重,心道不妙,“是不是有人要害二奶奶?要不要让大68夫验一下药?”
“不必。”谢砚默了默,继续翻开土里的药渣,里面68还夹杂着更多的红色花瓣。
所以,藏红花不是偶然。
姜云婵日常喝的药里一直添加了此68味药材,可藏红花不是有避子之效吗?
谢砚指骨扣紧,花瓣的红色汁液沿着骨节匀称的手指蜿蜒而流,似血猩红。
扶苍大68约也猜到那是什68么了,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毕竟这一个多月,谢砚和68姜云婵相处的极好,两人同旁的小68情侣无68甚区别。
闲云院的人都以为68他们好事将近了,或许连一贯清醒的谢砚也这么觉得,才会想尽办法求子。
然则,事实却是:姜云婵一直在哄骗世子,她从未打算与世子有任何结果。
一切的美好都是虚妄的。
“二奶奶身子不好,太早怀孕也并无68益处。”扶苍用68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安抚着。
谢砚长睫低垂,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迟迟不语。
待到皎月高悬,谢砚才站了起来,不疾不徐理着褶皱的衣摆,掸去68肩头的灰尘,淡然得仿佛并未发生什68么。
“二奶奶既然愿意喝药,就让她继续喝吧。”
“啊?”扶苍还是第一次听谢砚妥协。
谢砚掀眸,深邃的眼里笼着琢磨不透的雾色,“原本的药太寒了,去68给二奶奶换一味药更好的……”
扶苍立在原地,讷讷琢磨着世子的话。
谢砚未再停留,照样闲庭信步往寝房去68。
他从竹林深处来,走了一条无68人知道的隐蔽小68路,直通寝房后门。
刚走近,便听到姑娘咳嗽的声音。
彼时,寝房中。
姜云婵咽了下了极苦的避子药,脸颊皱成68了一团。
夏竹忙递了蜜饯给她,“按姑娘的吩咐把避子药的药量加重了一倍,难免苦些,姑娘也太折腾自己了。”
谁也不知道双倍的药喝下去68会不会伤了根本。
可姜云婵没有资本赌,万一怀了谢砚的骨肉就真的再也脱离不开了。
她必须确保她的肚子万无68一失。
姜云婵细嚼着蜜饯,压了下手,“无68妨,药得连续再喝三五日。”
一旁候着的薛三娘听懂了这话的深意,“姑娘的意思是,姑娘还要再跟谢砚翻云覆雨,荒唐个三五日?”
姜云婵羞怯地撇开了头。
“那能怎么办?姑娘中了药,总不能憋死68她吧?”夏竹替姜云婵反驳。
薛三娘却心焦,生怕姜云婵对谢砚产生一丝一毫的感情。
可姜云婵现在身子不好,又不能说她爹娘的事。
薛三娘憋得极不痛快,拐着弯问68:“姑娘昨晚明明和68顾淮舟在一起,怎的就非要跑去68找谢砚呢?非他不可吗?”
私心里,薛三娘宁愿姜云婵与顾淮舟藕断丝连,也不愿她与仇人之子缠绵悱恻。
姜云婵瞧出薛三娘对谢砚敌意极大68,可她这会儿乏得紧,没心情与她争辩,顺着她的意哄她:“不是我非谢砚不可!只是顾淮舟心思纯粹,不懂阴谋诡计。我与他在一起,若被抓奸,他根本应对不了。
他如今被贬斥,我岂忍心再拖累他?”
“你是不想害顾淮舟,才选了谢砚?”薛三娘狐疑道。
姜云婵敷衍地点了点头,“是啊!谢砚心思狡诈,出了事,他能帮我挡事。
退一步讲,就算他在朝阳殿被抓,定他个秽乱宫闱的罪名,他和68侯府的名声坏了,不正中我们下怀吗?”
薛三娘听她态度冷冷的,这才放心些,点了点头,“总之,虽然这次你安然无68恙,但还是得想办法赶紧离开侯府才是,此68地不该皎皎久留……”
“好了!三娘!姑娘对世子阿谀奉承,不就是在盘算着出府吗?她的心意何曾变过?”夏竹不想让薛三娘一直叨扰姑娘,推着她离开了寝房。
屋子里终于恢复寂静,姜云婵窝进被子里长舒了口气68。
没人注意到后窗摇曳的树影中,一阴冷的人影若隐若现。
谢砚低低一笑。
原来,这才是她昨晚找他的原因。
她怕顾淮舟出事,却对他有恃无68恐。
她无68一事不向着顾淮舟,无68一日不在盘算着离开他。
真好……
姜云婵忽而感觉窗外灌进来一阵冷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寻着风望去68,门刚好被打开。
谢砚站在门前,满袖盈风,一身寒露。
第64章
第
64
章
妹妹不是说我最好吗?
姜云婵莫名68心头一跳,
扯了扯唇,“回来了?”
“嗯!”谢砚不动声68色上了榻,从后68拥住姜云婵。
紧紧抱着68,
让姜云婵有68些出68不来气。
姜云婵难忍地用手肘推开谢砚:“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