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他转身离开。至于他自己。
盛锦姝从前喜欢他的脸,他就将这脸好好的收拾一番,换种方式上门去找她……
——擂台上,南雪微倒是比盛锦姝想象中的更能挨。
她在地上滚了一会儿后,竟忍着比之前疼数倍的痛苦,在一刻钟的最后一点时间里,操控岳慕雪给她拿来了纸笔,在纸笔上,写下了“认输”二字。
字,自然写的歪歪扭扭的,还滴落一片墨汁,染成一团黑糊糊的东西。
但也让盛锦姝没办法不给她最后三颗解药了。
不过盛锦姝也并不恼,解药吃全了,四层毒中毒是解了,可还有两层隐藏更深的毒中毒,就要一点点的蚕食南雪微的修武根基,亏空她的身子,影响她的情绪……
慢慢的,将她变成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模样呢!
夜冥将解药从盛锦姝的手里拿去,给了南雪微的时候,盛成信上了擂台,拿起那张“认输”的纸,忽然来了句:“雪薇小姐这是想把明日比的书画挪到今日比了。”
“痛苦的绝境下作出来的大作,果然有几分书画大家的气韵。”
他将那张纸亮给众人看,脏成狗的纸张,丑到爆的两个字,无情的讽刺着南雪微的脸被打的有多响。
——不,这不是我要和盛锦姝比的书画!
南雪微想要争辩,可她发不出声来。
盛成信看了阎北铮一眼,见阎北铮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让摄政王府管家送上笔墨纸砚和顶级的调色颜料,而后压低了声音对盛锦姝说:“姝儿,你就随便画点花花草草什么的,书画这一项,你也就能赢了!”
第510章
她手里,有温度的东西……
盛锦姝扫了一眼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东西,又看了一眼死死瞪着她的南雪微,施施然起了身,走到桌边作画。
“雪薇小姐既然想尽快将这些东西比完,本王妃就成全雪薇小姐。”
二哥明显是在算计南雪微,因为他以为她不会书画,想用这种方法帮着她赢。
但她有想画的东西……
她铺开画纸,拿起画笔,开始画了起来。
起笔的姿势很专业,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大体的框架。
这倒是让站在旁边看的盛成信愣了愣。
难道,小妹连书画也很好?
盛锦姝却偏过头:“二哥,你先去歇会儿?”
“你站在我旁边看着我画,我可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见她面露为难,盛成信温和的说:“好,二哥先不打扰你作画。”
——看来,小妹还是不会作画的,她做出会画的姿态,也是想赢南雪微的。
也好,到时候只要小妹画的画稍微能看出一点形态,他就鼓吹小妹比南雪微画的好。
——南雪微的丑字和墨渍他都夸是有大家风韵了,他小妹的画,成为传世佳作也不稀奇了……
打着这主意,他还给了阎北铮一个眼色暗示。
阎北铮勾了下嘴角,懂了他的暗示……
一刻钟后,南雪微的四层毒中毒解了,人也平静了下来。
她甚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操控这岳慕雪将他的衣袍解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又让岳慕雪下去带了一个梳头的丫头过来,将她凌乱的发重新梳好……
这个过程中,她的心思一直在动。
——六场对战比试,盛锦姝已经赢了她两场。
这一场就不能让盛锦姝再赢了,否则,她就算能赢了后边三场,也只能和盛锦姝打成平局。
只是平局的话,她就不能公然将盛锦姝从摄政王妃的位置上踹下去,赶出京都皇城了。
但盛家的人明显是要坑她,竟将那张“认输”说成是她的画作!
那么,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先将这一场变成平局了……
“既然摄政王妃还在画,那么,雪儿将画作拿回来,再润润色,也是可以的吧?”
南雪微操控着岳慕雪开口了。
“雪儿和摄政王妃并没有定下交了作品就不能再修改作品的规定。”
南雪微点头,指着画作,脸上浮起一抹“自信”的笑。
她要化腐朽为神奇,只要能在脏画丑字上画一幅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画作来,到时候就算阎北铮和盛家那边再偏袒盛锦姝,她只要个平局,他们总不能不答应吧?
毕竟,她可不信盛锦姝连书画也超过她!
“交都交了还反悔,全能才女就这么虚的吗?”盛成洛张嘴就讽刺。
“既然是对战比试,就不能出尔反尔,这规矩虽不成文,但三岁孩童都知道是这个理儿,雪薇小姐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知道吧?”盛云敬果断帮腔。
“父亲,三哥,”盛锦姝倒是不介意:“无妨,她想修,就让她修吧。”
反正不管南雪微怎么修,也只能修出来一副中规中矩的漂亮死画作出来。
而她画的却是有温度的东西呢……
第511章
南雪微,化腐朽为神奇了?
为了彰显自己绘画技术的高超,南雪微只画了两刻钟就将画作重新拿了出来。
岳慕雪等画作的颜料干了,将画作亮给众人看。
只见原本写着“认输”,染了墨渍的纸张上,盛开几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
红色的牡丹艳艳多姿;
绿色的牡丹清丽脱俗;
白色的牡丹圣洁高贵;
黄色的牡丹娇俏动人……
南雪微为这副画命名“美人图”。
画,的确是画的不错,以至于那些喜欢画的公子哥儿纷纷往前挤,只为更清晰的欣赏这副画作!
“天啊,那么脏的一张画竟然变成了这么美丽的牡丹?雪薇小姐这绘画的本事可真不是吹出来的呢!”
“雪薇小姐……用蛊是恶毒了些,但不是说也是有苦衷的吗?这手画却是真的好。”
“不是牡丹图,是美人图,这画作的名儿可是有画龙点睛的效果,美人图美人图,这画上的牡丹可真像一位位婀娜多姿的美人啊!“
“能用几朵牡丹就画出美人的诸多美丽姿态,还是在原本画纸又脏又带字儿的情况下,雪薇小姐的画技也算是登峰造极了!”
“……这一局,雪薇小姐赢定了!毕竟,可从没有听说过摄政王妃学过画啊!”
“说的也是,这琴,能用玄力发声,医毒之术,许是摄政王妃自小身子病弱,久病成良医,可这画技,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夫,哪里是轻易就画的好的?”
公子哥儿们说了一轮后,大家也都认定了这一点。
喊着南雪微赢的人,也渐渐从最开始的一两声,再试探过摄政王阎北铮并没有变脸之后,变成了一阵阵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琴技,医毒,摄政王妃赢了,绘画,雪薇小姐赢!”
盛锦姝却还是安安静静的作画,似乎丝毫没有受到那些喊声的影响。
她当然知道这一局只要南雪微有一点希望赢,更多的人都是盼着南雪微赢的。
毕竟,这些多数人都在南雪微的身上压了重金。
只有南雪微赢了对战,他们才能有利可图。
若是输了,他们血本无归。
就算是平局,赌金成了庄家的,也再回不到他们的口袋里了!
——他们一开始太轻看她,太相信南雪微了。
如今,也只能被迫继续相信下去……
但是很可惜,她也很不喜欢和自己作对的人,哪怕是在赌桌上。
所以,她一定会让南雪微输的很惨的。
她,盛锦姝,已经重生了。
前世所有的错,都要改正。
前世所有的遗憾,都要消灭!
前世所有的亏欠,都要补回来!
——最后一笔落下,盛锦姝满意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
“夜冥、夜月,过来,帮我将画挂起来。”
夜冥和夜冥都有些为难的看了阎北铮一眼。
王妃她不会画画,这在他们的情报中都是明明白白的了解过的。
琴和医毒好说,那是有师父偷偷教了,可这画,王妃在盛家的院子里,从小到大就没有进过一张画纸啊!
想来,她一定画的惨不忍睹,竟还自觉满意的要挂起来?
这……真的不会输的很惨,很惨吗?
第512章
此画,名——绝世!
“夜冥、夜月,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我挂画!”
见夜冥和夜月没动,盛锦姝又催促了一声。
夜冥和夜月这才慢吞吞的挪过来。
但当他们两人的视线落到盛锦姝的画作上时,竟是不约而同的惊呆了!
这——这是他们的王妃画的?
这简直——
“王妃,您快去摄政王那边歇一歇,属下这就帮您把画作挂上去!”
夜月抢先上前半步,手触及盛锦姝的画纸。
“夜月!”夜冥却惊呼了一声:“你小心点,你下手太重了,别把王妃的的绝世好画作弄坏了!”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夜冥的说法吸引了过去。
都伸长了脖子恨不能到擂台上看画。
就连南雪微也将头转向了这边。
怎么回事?盛锦姝果真画了一副好画?
还绝世好画?
不可能!
就算琴技和医毒之术是她错估了盛锦姝。
可盛锦姝不会画画的事,从国安寺回来的路上,周水碧是跟她说的清清楚楚的。
还说起以前盛锦姝为了追慕阎子烨,画的比翼鸟成了缺眼睛少脚爪的水鸭子的丑事……
——所以,一定是夜冥和夜月为了抬高盛锦姝的画作故意做出来的姿态。
他们难道是故意用这样方式,不想将画挂起来示众?
不行!她可不能让他们这么演,让盛锦姝蒙混过关!
“永安郡主竟连绘画都很好吗?绝世好画作?那赶紧的挂出来让我们大家都开开眼啊!”
南雪微故意抬高了音量说:“若这画作当真能称之为绝世二子,我南雪微倒也心甘情愿的认输!可若是永安郡主想凭着身份,用拙劣不堪的画作赢了我的画,我自然也是不服的!”
“对,你们把画挂出来,让大家来判定高低输赢。”被控制的岳慕雪张嘴帮腔,还将自己的手里的,南雪微的画作,率先挂在了擂台中间的左边画架上。
夜冥和夜月已经将自己的惊喜收了起来,也都能猜出南雪微此时此刻打的是个什么意思。
但,他们不慌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就做好了分工。
夜月挪过去一点,小心翼翼的托起一半的画纸。
夜冥又托了另一半的画纸。
两人一起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到了擂台中间右边的花架上。
夜冥甚至做出明显压制着呼吸的姿态,将画作的尾端挂在了花架上。
夜月猛地拔高了音量:“请诸位欣赏摄政王妃的画作。”
“此画,名——绝世!”
他一松手,那宽大的画纸往下展开,整幅画都落到了众人的眼中。
也同时,落到了阎北铮、盛成信、南雪微……等人的眼中……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副画吸引过去了。
那就是京都皇城,摄政王府门口的景色。
是阎北铮点将三百,领兵数万,整装待发的场面。
旌旗飞扬,士兵们站的整整齐齐的,将皇城大街站满,每张脸都不同,却都严肃冷静。
战车满载,将军们长刀紧握,厚重的铠甲在阳光下的照射下却是一派冰冷的光。
皇城百姓,夹道相送,神态各异。
最打眼的,却是骑在马背上,身形高大,俊美无双,矜贵无比的男人。
他是这支战无不胜的军队的主帅,他就要带着军队出征战场。
但这个时候,摄政王府的大门开了,从里面跑出来的女人已经下了台阶,朝着他伸出了手。
她一身红裙肆意的张扬,脸上带着坚定的笑奔向他。
似乎在说——带我一起去,不论去哪儿,不论生死,我都要与你一起奔赴!
所以主帅回了头,视线牢牢的锁定在女人的身上,眼里有惊讶,更多的是热切。
他勾起嘴角,脸上浮起一抹宠溺和满足。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他等了她整整一世,终于等到了她!
第513章
我愿为你,倾尽天下
阎北铮的视线落到这画作上,就再也不挪不动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很酸。
那种酸,就如同他多年前从毒窟里出来,咬牙切齿的去见他的小丫头,却发现小丫头在阳光安然无恙的笑着的时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