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现在也缓过来了，高中时他和谈屿辞打过球，
也不像几个女生一样觉得他那么难以接近，试图和谈屿辞说话。
黄雅洁男朋友人挺开朗健谈，
出乎意料的，坐下来后就挺倦的谈屿辞也有点精神，
偶尔会应一声。
他们说话的功夫，慕纤纤就拉着温逾雨的胳膊，
压着音调：“逾雨！你们什么情况啊！他怎么会过来的！”
温逾雨吞吐：“…大家都是高中同学？”
“可是之前的同学聚会，
他不也没来吗？！”慕纤纤当即反驳了这个理由，“肯定有别的理由！”
黄雅洁也好奇，
对上慕纤纤和黄雅洁两双亮晶晶的眼眸，温逾雨扣了扣掌心。
谈屿辞对她来说，还不算一个她能确定的定数，她无法把任何有关于他的事情堂而皇之的告诉任何人。，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多了，
她怕期望过重，后面又失望一场。
说少了，
她又打心底里不愿意。
人就是这么矛盾。
温逾雨问不出来，慕纤纤和黄雅洁只好大着胆子去观察温逾雨旁边的谈屿辞。
越看越觉得这人，不是和他们一个世界的。
坐在那儿都觉得他这人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不论长相，还是气质，都太优越了，他情绪也淡淡。
看着和温逾雨也不像很熟的样子。
坐下后，他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低着头看手机，只偶尔回应下黄雅洁男朋友。都没和温逾雨单独说话。
慕纤纤她们又觉得谈屿辞可能只是没事刚好过来的，和温逾雨没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一个子挺高挑的女生，穿了件热辣的皮衣皮裙，直奔谈屿辞：“帅哥，有没有兴趣拼个桌。”
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往后点了点，她身后几个女生都往这边招手，那意思只要谈屿辞应声，她们几个都过来。
明显觉得谈屿辞这种人不能错过，这个他看不上，还有那么多可以选，总有一个看上。
一时没人敢说话，慕纤纤和黄雅洁面面相觑，毕竟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追人的。
谈屿辞慢半拍地摁熄了手机屏幕，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在似的，抬了眼，也没往她身后那些花枝招展的姐妹看：“不了。”
女生不死心：“坐坐而已吗，多大点事，帅哥你不想见见我姐妹吗？”
谈屿辞还是那么个调调，声音都没有急一点，“不了。”
女生哪里见过谈屿辞这种人，光远看那个长相就让人受不了，这会儿近了，这个漫不经心的感觉着实太拿捏人了。她声音放软，开始哄：“帅哥，你有女朋友或者喜欢的人吗？我很多姐妹的，总有一款你相得中。”
她纠缠得挺厉害的，旁边桌的人也不知不觉没说话，都在听这边的动静。
谈屿辞被人这样缠，反倒出乎意料地笑了，往旁边看，慢腔慢调地问：“你不说句话？”
他旁边就温逾雨一个人。温逾雨和他对视上，立马吓得被口水呛到，控制不住地咳嗽。小姑娘嗓音软，咳嗽声音自然不大，但在这无人说话的咖啡店角落却格外明显。
女生懂了什么，也跟着往温逾雨那边看，看得温逾雨更加不自在了。
小姑娘本就因为刚刚的咳嗽脸泛红，又被看，红得很甚，勾着颈，不敢抬头。
却敢用指尖捏谈屿辞衣角，又轻轻推他。
示意，让他说。
谈屿辞又笑了，用带了点其他意味的嗓音：“她脾气可大，可难哄。”
那意思，他被管得严，可不敢乱摘。
女生这下是彻底懂了，临走前，多看了温逾雨一眼，觉得这小姑娘长得这么乖，没想到手段还挺狠，他这样的人都能被吃得死死的。
女生走后，这一块的气氛依旧诡异的安静，直到慕纤纤哈哈地干笑两声，才有人说话。
但不管是谁说话，都会似有若无地往谈屿辞和温逾雨那儿看过来。
温逾雨因为刚刚那句无中生有的话，耳朵都快热化了，指尖捏着衣角，脑袋混混沌沌地好一会儿。
这个时候，谈屿辞突然起了身。
慕纤纤她们几个原本对他们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半信半疑。
虽然有看到谈屿辞说那句话，但是他进来后也没和温逾雨说过话，他个人的气质又实在不太容易和温逾雨联系在一起。
她们便信的程度不算重。
直到此刻，谈屿辞站在温逾雨身侧，距离有点近，和温逾雨说了句话。一直害臊的小姑娘仰起脑袋，水润润的杏眸里全是谈屿辞的身影。他说完，她就态度很软地点头，又细声细气地交代了什么。谈屿辞“嗯”了声，很受驯的样子。
两个人其实也没做什么，但是那种容不下别人的氛围，却让人莫名不敢多看，却又想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等谈屿辞走了，慕纤纤也没空满足黄雅洁的好奇心了，拉着温逾雨就往自己学校走，两个人一到宿舍，慕纤纤：“逾雨！快老实交代！”
温逾雨回完谈屿辞的消息：“交代什么啊？”
“谈屿辞为什么会来？你和他说什么了，他会愿意来？你和他什么关系？！”
慕纤纤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温逾雨被问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把谈屿辞的聊天框给她看，当做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慕纤纤看完，第一反应是：“谈屿辞私底下竟然是这么个性子？”
就在刚刚，谈屿辞又给温逾雨发了句“要登机了。”
上面还有上车了、到机场了。
简直把自己的行程掰碎了给温逾雨看。
完全不是慕纤纤印象中那个话少的谈屿辞。
温逾雨慢吞吞地“嗯”了声，声音小小地说他：“他可缠人了。”
他走前才跟她说，他只有一个小时转机，在潮市待不了很久。可明明知道这样，还特地跑到咖啡店见她。也不忘交代她，让她记得回他消息。
慕纤纤又震惊又觉得好像看到真实的谈屿辞，咽了下口水，心跳得挺快：“不过他只缠着你，对别人来说，能和他说句话都很难。”
温逾雨不知道回复什么，也不敢冒领什么，只含糊地唔了声。
慕纤纤顿了下，又问：“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温逾雨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话才轻轻出口：“…我也不清楚。”
慕纤纤着急：“逾雨，你不问清楚吗？那可是谈屿辞！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你要下手就尽快啊！”
温逾雨沉默了会儿，看着窗外打照进来的橙调夕阳，声音挺轻：“可是我不敢……”
能这样，已经是她没想过的事了。
她不敢再往前一步，万一把这一切打碎了。她会很难受，比任何时候都难受。
所以现在这种，不止是高中同学的关系，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安全了的。
温逾雨在潮师大没有待多久，很快到了开学的点。
回到宁城那一天，正下一场小雪。
温逾雨在微信上耐不住谈屿辞的问，把这学期的课表给了他。
又鬼迷心窍地答应他一起吃饭。
温逾雨放完行李箱，休息好，就和谈屿辞发了消息。
他这会儿正在上课，教室离温逾雨寝室不远。
温逾雨便站在教室门口等他，隔壁教室是文学院的。
不知道讲到哪儿，男老师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来，“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又有很多人跟着念，大学生的声音和朗朗读书声没有什么关系，但温逾雨却诡异地想到了高二上学期的语文期中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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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她的前排，那是高中三年她从未想过的距离。温逾雨边写下这行古诗词，边偷看他的背影，脑海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却从来没想过他们会有未来。
后来她也多次写过这行古诗词，不论是高三上学期的期中考试，还是85年的那场高考，她每一次落笔，都知道一切从未改变，他们终会渐行渐远。
但就算在一切好像都改变了的现在，她也依旧胆怯，不敢确认，也不敢去妄想。
下课铃声敲响，谈屿辞从教室出来，走到温逾雨的身侧，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声音有点低：“怎么t了？等久了吗？”
温逾雨被打断思绪，望着他轻轻地笑了下：“没有。走吧。”
他们还没走，梁帆从人群中挤出来：“哥，你们去哪儿？吃饭吗？等等我，我也去。”
梁帆看不懂人脸色，谈屿辞不说话，他又去看温逾雨。
温逾雨性子温淡，抿了下唇：“是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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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帆喜了下，也不问他们了，直接跟着他们走。
有梁帆在，不愁没人说话，因为梁帆是个对熟人话格外话多的性子。
从东讲到西。
温逾雨把饭咽下去，配合地笑了下。
这家店位于中学附近，这会儿正放学，店内也有不少学生。
都穿着藏蓝色的校服。
像五颜六色的色彩中最浓重且分散的无数个小点。
“好好吃饭。”谈屿辞敲了下桌子。
温逾雨收回视线，乖乖地“哦”了声，又真的忍不住抬头看谈屿辞：“你不觉得他们的衣服有点眼熟吗？”
像附中的校服。
高中时，她无数次地期待过，他会穿他那件藏蓝色的外套。
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们擦肩而过，她就可以安慰自己，他们其实是有联系的。
像鱼
谈屿辞看着他们：“附中校服？”
“嗯。”温逾雨先点头，
又捏着勺子，轻声问：“你记不记得你高中时有件颜色很像的藏蓝色外套？我们一起搬书的时候，你穿过。”
也是那天，
她生理期被人嘲笑，他站在她的身前。
梁帆正吃得兴起，
听见温逾雨问：“你们这种小姑娘怎么还记穿什么颜色衣服啊，
我们男生可从来不关注这些。我妈给我买啥，
我就穿啥。”
梁帆随口一说，温逾雨捏着勺子的指尖却有些软，
眸子也微微黯淡。
其实，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确定什么。
她只是太胆怯了，
太忐忑了。便想从他那儿找到一点肯定。
比如他对高中的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印象的。
不用很多，
有就够了。
可是这个希望很轻易地破灭了。
吃过饭，温逾雨提出先回宿舍收拾行李，
也不用谈屿辞送，自己往外走了。
饭店里只剩下谈屿辞和梁帆。
梁帆凑到谈屿辞旁边，
好奇：“哥，你和人小姑娘现在什么情况？”
谈屿辞看着温逾雨走远的背影，
又想起她刚刚的不对劲，
没回问题，只问：“什么情况会突然说起校服？”
梁帆虽然没谈过恋爱，
但是很喜欢看人谈恋爱，特别是女生视角：“这还不简单。寄情于物呗，有忘不掉的人或者和那人发生了什么事呗，暗恋啊、失恋啊，
各种都可能。”
梁帆反应过来，一惊：“不会逾雨有喜欢的人吧。”
谈屿辞记得许从唯说过，
温逾雨有个暗恋很久的人。
她分明是个柔软的小姑娘，说话都不敢大声，怎么有勇气去搞暗恋。
甚至到现在，都依旧会因为暗恋而一个人悄悄的难受。
谈屿辞不知道温逾雨暗恋的那个人是谁，但不妨碍心像被针慢慢地扎，觉得心疼，又觉得压抑。
谈屿辞没说话，梁帆又问：“哥，现在怎么办？”
谈屿辞喉结滚了滚，他还是那么个人。自己的东西都不愿意给别人，但是他不愿意看到小姑娘难受，话在嗓子里慢慢地压了压，才出口：“…先让她缓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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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下学期的课程比上学期只多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受课程影响，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温逾雨和谈屿辞见面的次数不知不觉减少了点。
陈祝雾和张莲时不时也会打听温逾雨和谈屿辞之间的进展，但温逾雨大多会沉默，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春初的一天，慕纤纤发来条：逾雨你看，就我们上回参加的漆扇活动真的把你画的画发到了他们的，还弄了一个什么实名投票，要选出画得最好的第一名，送一台佳能相机。
慕纤纤：我都不知道我们学校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佳能相机还能说送就送的。
慕纤纤：不行！我得给你投票去！就算你不拿来拍照，挂闲鱼上卖都能卖不少钱。
温逾雨点开链接看了眼，一百多幅作品里，她的画刚好在第99位，一般没有人会有那么有耐心，翻到她的作品，更别说给她投票了。
温逾雨：不用投了，感觉可能性挺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