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377章

    某艘沉船的货舱。

    生锈的铆钉上挂着水手帽，霉变的账本记载着"民国三年七月十五，载明器十二箱往岳阳"。

    女人褪去幻术真容，竟是满脸尸斑的老妪。

    她枯爪般的手抓向吴迪天灵盖，指甲缝里爬出白蛆："不愧是吴量山的种..."话未说完，断臂身影破舱而入，桃木剑刺穿她掌心钉在舱壁。

    陈九霄道袍染血，空袖中飞出道金符，傩面壮汉顿时化作纸人燃烧。

    "走蛟换鳞日，正是斩龙时。

    "陈九霄甩出墨斗线缠住吴迪腰际，"你娘撑不过子时了。

    "《蜃楼龙骨》（下）两人浮出江面时，武昌城的灯火正在暴雨中扭曲成斑斓色块。

    陈九霄单手划水，断臂处绑着的不是布条，而是串刻满梵文的青铜铃。

    吴迪嗅到他身上浓重的艾草味，其间混杂着地下十丈处的阴土气息。

    "抓紧。

    "陈九霄突然捏碎铃铛，江底升起具浮棺。

    棺盖上用砗磲镶嵌着二十八宿图，东方苍龙七宿的位置却嵌着枚青铜钥匙。

    吴迪被推进棺材时，看见钥匙齿痕与自己怀中那把银锁完全契合。

    江水灌入棺椁的刹那，钥匙孔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吴迪陷入粘稠的黑暗中，耳畔响起千年前的楚地巫歌。

    当他再次睁眼，己置身雕梁画栋的戏楼，台上演的却是湘西赶尸戏码——旦角水袖翻卷间，十二具古尸正随傩鼓声起舞。

    "这是搬山道人造的蜃楼。

    "陈九霄点燃犀角灯，火光照亮戏台两侧的楹联：**上联**：演尽忠孝节义转头空**下联**：看破生老病死入瓮来横批处悬着面青铜镜，正是幻象中的蜃骨镜。

    镜面突然漾起波纹，映出吴母躺在祖宅雕花床上的模样——她腹部高高隆起，皮肤下游动着无数蛾形黑影。

    床头的安胎药冒着绿泡，药渣里沉着半枚青铜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