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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以阿颂为首的,穆朗,王显三人,已向检察院完全交代,他们是纳朗殿下秘密安排在阮陈明英身边,用辅佐之名行监视之实。”

    “关于南部警官遇害,是三人第一次凶杀作案,过于慌乱直接将尸体埋在家庭后院。这是供词。”

    说完,尸检报告、犯罪嫌疑人供词单全部对着镜头全部呈现。

    照片血腥,犯罪行为令人瞠目结舌。

    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王室有政治实权有土地有武装掌控,全世界数一数二富得流油的国王。

    竟培养出目无律法,草菅人命的嫡子殿下。

    这样的人甚至是未来储君,新国王。

    就在进展情况开始向芒斯特一边倒,选票拉开的距离越来越大,众人以为芒斯特稳了,纳朗此时却神情自若站了起来。

    “论攀咬,颠倒黑白还得是你。”他挑眼嗤笑,目前形势并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我,纳朗·提达,想要杀人灭口需要绕什么周章?倒是有人,虐杀所谓“证人”的亲属,并且录制视频,用极为不人道的残忍行径逼迫其三人为他做伪证!”

    似乎手握能将芒斯特一击必杀的重锤,纳朗声音不疾不徐,在整座厅内扩大。

    话音刚落,三人破音大吼:“纳朗!你有脸做没脸承认!?你为了把自己的痕迹抹干净,送我们进死囚监狱,还杀了我的儿子母亲!”

    闻言,纳朗愣怔,随即冷哼一声,眼眸虚眯了起来:“没想到啊芒斯特,你居然下作到跟我玩这阴招,陷害我这个无辜人!”

    话锋急转:“送你们进监狱的是法院,杀你们妻儿父母的是芒斯特,你们几个蠢货!被人耍的团团转还在帮他说话,蠢如猪狗!”

    这几年他好吃好喝大把美钞养着这些人,不懂感恩也就算了还他妈的没脑子!

    阿颂当即惊愕,他戴着铁铐的双手不断疯狂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

    但纳朗的话提醒了他,从虐杀视频开启到结束,他们都没有见到杀人者。

    以纳朗殿下自大爱炫的脑回路,一定会让杀手展示某一些血腥过程,甚至露脸。

    纳朗的亲信阿颂都眼熟,哪怕露出半张脸他都能一眼识别是谁,可从始至终他们也没有见过杀人者……

    见状,与自己揣测的没有差别,纳朗继续拱火:“欺辱、陷害、杀戮……邪祟当诛!一个满手鲜血,行径野兽的人,无论如何舌灿莲花都是条阴险剧毒的蛇!我们身份尊贵又实握重权的三栖总司令绝对不能是这种恶贯满盈的怪物,否则泰兰国家才叫彻底完蛋没有未来——”

    有记者打断:“您的意思是,综上所述以权谋私“谋害警员、送死囚监狱、虐杀亲属”,您都没有做过?”

    “当然没有。”纳朗大言不惭,一脸‘你能奈我何’:“虽然我在阮陈明英身边的确见过这三人,但这能说明什么?倒是他们,阮陈倒台,想另找靠山盯上我,我当然看不上。瞧瞧这不现在跟着邪祟了……”

    下议院议员突声反问:“卡维署长为什么毫无征兆离职?”

    “根据资料表明,提拉瓦府的前警察署署长卡维,政绩斐然正当壮年。”

    时间节点与三名警察失踪事件完全吻合。

    过于反差的走向,显得格外诡异不合逻辑。

    纳朗耸耸肩:“可能干得累了,毕竟也不是人人都有我这么热爱国家事业的。”

    “指责我,光凭这些尸块图片?还有三个我根本不认识的死囚?算个狗屁人证物证!法治社会,你们就是在诽谤!”

    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无比清晰投映在全世界观看者的眼睛里。

    从始至终,国王隐身,总理回避,总司令的大选完全给予最大“自由”。

    手段明的暗的,只看最终结果。

    “既然如此,那就满足纳朗殿下的‘求仁得仁’,卡维离职原因,纳朗殿下不肯说,那就让本人说。”

    芒斯特轮廓分明的脸半隐在光线之下,面无表情目光显得诡谲。

    在众人还在懵什么“本人”,便看到另一端视频电话切了出去,几秒后接通,画面上显示出一个颓靡的人。

    ——提拉瓦府警察署前署长卡维先生。

    他除了精神状态跟当年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之外,面对记者和议员倒也自若。

    只是看到纳朗后下一秒陡然变得惊恐万状!

    声音在话筒中有些扭曲,他抖动手指,慢慢举起,大叫:“是他!是他!”

    四周噤声。

    卡维的恐惧盘旋。

    也许是看到纳朗那张脸时,当初种种全部浮现,他枯槁的脸颊肌肉紧绷更显凹陷。

    “殿下!我真的尽力了……尼拉找死不关我的事……马来西亚的那批货我一分钱都不要,一分都不要!都退给你……别杀我,别杀我——”

    他开始胡言乱语,扑通跪在地上不住朝着纳朗方向磕头,“殿下杀了尼拉就不会牵连到我……对,我不会有事,不会死的……”

    即使他的声音再轻,也通过话筒穿透议政厅。

    议员在面面相觑。

    记者镜头在现场不断扫过。

    只有芒斯特懒洋洋靠在主席台一旁,盯着屏幕。

    真是精彩极了。

    慢悠悠的嗓音此刻响起,明明是笑着,却在每说一个字,让纳朗的心脏越跳越快。

    “那批违禁物品具体是什么?”

    “……高纯度可卡因……”

    “背后是谁在跟马来西亚黑帮做毒品生意?”

    “殿下,是纳朗殿下——”

    男人逼问的声音根本来不及让他说完,“尼拉为首的警察谁指使杀害的?”

    真相,即将大白。

    但这似乎触及到卡维最深处的秘密,他呼吸刹那间急促,张张嘴,居然在本能得天人交战无法发出声音。

    “说!”

    “是纳朗,纳朗·提达……殿下,给我一点‘药’吧,我好难受……”绝望又痛苦的人被突然涌入的医护人员架走。

    戴着口罩的医生匆忙说了句:“卡维先生到时间戒毒了。”说罢,视频切断。

    纳朗惨白一张脸,还没开口,人先踉跄着后退几步。

    死死盯着芒斯特,满是滔天怒火。

    他唇语:“你有种。”

    男人耐心微笑,回以:“多谢。”

    他跟纳朗不一样,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所以对阿颂、穆朗、李满的欺耍,完全不予理会。

    在芒斯特眼里,只要能榨出最后的价值,死人活人都一样。

    正义于他只是虚名。

    要知道他对普罗大众可没什么耐心。

    当然,如果“善”能让他的小妻子对自己好感加倍,那他就当拿心意哄老婆开心。

    第249章

    他是强奸犯,是重刑犯!

    现场与互联网直播频道中一样,讨论声此起彼伏。

    记者席前方的武装警卫全体出动,拦截不断往前挤的人群。

    面对彻底哗然倒戈的局面,纳朗通红眼睛死盯住不远处的芒斯特。

    这个怎么杀都杀不掉的邪祟!

    从知道他的存在起,他跟母亲就像是被塞进随时会开启的绞肉机内。

    不再是唯一的继承者,在父亲面前始终会被对比,王室的权力分割,财产分割,到最后土地也要分出去。

    芒斯特骨子里流着肮脏的血液,而这居然与自己有一半的基因重合。

    昭克里国王除了是父亲更是泰兰的王。

    作为王,心里没有亲情,只有对能力的判断。

    这杆秤,早就向邪祟倾斜。

    母亲说,芒斯特是贱命,是厄种,只能是高贵纳朗殿下的一道影子罢了。

    但这影子,没有弱点,没有良善,既有人的阴狠又有兽的杀戮。

    一天一天,如同噩梦,在吞噬他!

    纳朗明白,即便芒斯特不入王室,对王位毫无兴趣,甚至结了婚直接将姓氏随妻,可血统就是血统,只要他想要,依旧能跟自己争。

    三栖总司令不就是开端吗?

    这拥有国家绝对武装力量,军事大权的海陆空三栖总司令,跟国王又有什么区别!

    父亲,居然同意他来跟自己竞选!

    纳朗恨透了,心里对昭克里的敬重早已扭曲。

    他脸上浮出奇怪的笑:“真用心啊,卡维现在没多少时间是清醒的,你居然能说动他!”

    “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啊?”

    粗气大喘,纳朗咬肌鼓动,他想不出来。

    卡维当年被自己恐吓,催眠,用毒品控制,就是让他活着像死了一样把嘴闭牢。

    声音在厅内环绕。

    芒斯特嘴角始终挂着狂狷笑意,微抬下颌似乎很满意他精神崩溃。

    “卡维,吸毒。他不在乎自己的命,但他违背良心贩毒为的就是赚钱,赚很多很多钱养老婆,养孩子,在老家盖一栋又一栋楼房。”

    “从小贫困的人,对家庭格外执念。他的确死都不松口,但我带卡维去他老家,亲眼看新盖的楼房被炸掉。”

    语气温和说着残忍诛心的话,像一条缠绕脖颈的狗链,步步扼杀窒息。

    “我跟他说,房子炸完就炸他的妻儿父母。嘭!嘭!嘭!——肉体花火,那画面,想想都很美妙。”

    “唉,他立马交代配合,花火是看不到了。”

    男人颇为可惜。

    纳朗震惊站在原地,所有人都听到了芒斯特的话。

    他狂妄,暴虐,不加掩饰。

    极端的手段,震慑宵小达到目的。

    整个厅场死一般寂静,久久不能回神。

    芒斯特在用精神折磨,毁灭一个人。

    还是纳朗反应过来,他脸上怪异的笑越来越大,眼底轻蔑:“不愧是我们大名鼎鼎的东南亚邪祟,手段真刁钻。”

    “是,我是没得干净。但试问,从南河头到安达曼海尾,一共十三个军区,谁的手不沾罪恶,特别是你!芒斯特,你浑身上下散发的血腥味,是你这辈子都洗不清遮不住的!更何况——”

    嘶吼声带出回音,面对纳朗咬牙切齿,满头大汗破罐破摔的模样,芒斯特显得格外慵懒。

    他掸掸烟头,眯眼缓缓吐出浊烟。

    “各位!”纳朗忽然站直,转身面向摄像机:“大家都知道Monster·先生进过监狱。中央重型监狱,是重刑犯!而犯的罪名更为下作——是强奸犯。”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比刚才的一系列反应更大。

    国际民众可以接受芒斯特是暴徒,是邪魔,可以是军事犯罪,是经济犯罪,但唯独不能相信,他居然是,强奸犯。

    这是纳朗的杀手锏,他讥讽看向面无表情的男人,假惺惺道:“女方亲手签字的举报单和提交证据,但为了保护受害者,我就不说是谁了。”

    原本一边倒的局势瞬间逆转。

    双方选票开始呈逐渐平行趋势。

    中场休息时,芒斯特的支持者纷纷要求纳朗拿出证据,而反对党也认为需要出具人证或者物证来以此碾轧对方。

    男人的选举团队说,把与陈枝交往的一些痕迹,比如照片之类信息提交。

    最好加上结婚证。

    芒斯特想也没想拒绝了。

    团队工作人员着急:“先生,这样的诬陷抹黑会给您形象带来巨大问题,作为您夫人,本身隐私就容易泄露,不如现在直接主动披露——”

    “谁跟你说我芒斯特的妻子会被泄露隐私?”男人被工作人员的话‘逗乐’,英挺俊面浮现嗤之以鼻的冷笑。

    没有他的默许,别人就算敢爆总理府的辛辣秘闻,都不敢爆陈枝的隐私。

    被呛的工作人员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了,他张张嘴,无措求助身边的人。

    帕特默默叹了口气,他让团队人员先回议政厅,等人走后:“你还在顾虑什么?看看纳朗的追票已经快反超了!老大,那个内存卡呢?”

    一说到内存卡,芒斯特狠戾警告的眼神杀了过去。

    咣!

    玻璃水杯应声而碎,玻璃砸墙,残片折射他的沉默桀骜。

    帕特抹了把脸,不再说话,烟一根接一根抽。

    面色也不太好看。

    芒斯特半靠在栏杆,正前方是实时大屏,身后是国会大楼正门口,外面乌泱泱的民众。

    娶陈枝之前,哪怕他爱她,都不会觉得自己会在什么大选上失败。

    不择手段是他本能的产物了。

    但现在呢?

    他甚至懒得去想输了怎么办。

    美好的小姑娘,不能被舆论裹挟,不能被恶意揣测,不能成为陌生人口中的“被奸受害者”!

    芒斯特觉得自己变懒惰了。

    现在他只要自己的小玫瑰向着更广袤纯净的天空生长,远离乌云,成为永悬不落的月亮。

    而他毕生使命——望着月亮守护月亮。

    只看她。

    休息时间结束,芒斯特团队毫无能敲定的解决方案。

    面对咄咄质疑,芒斯特平淡告知自己从未做过所谓“强奸”的犯罪行为。

    但同时也无法出具自证。

    因为他轻描淡写的态度,又拿不出证据,支持者也开始质疑他的人品,放大他曾经的行为和演讲。

    这时候,纳朗扯了扯早已恢复齐整的领带,得意开口:“无法自证,说明根本不清白。”

    他是纯黑的乌鸦,芒斯特就是剧毒的黑曼巴蛇。

    要死一起死,谁他妈的都别想独善其身装白莲花。

    “但我可以证明我所说的真实性。我请来了证人——”

    他侧身,从后门走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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