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要跟你。离婚。
所以要跟别人,做。
跟别人,结婚。
这是占据他全部大脑的理解。
‘叩叩’外面有人在敲门。
芒斯特没有表情,幽沉看着陈枝。
冷冽崩出一个字:“谁?”
“先生,是我苏钦。”
是清亮的女性声音。
陈枝捕捉到这个信息,以前可以说,即便外人传他‘来者不拒’,她也信他说的都是逢场作戏。
因为别说身边没有左拥右抱的女性,就是通讯录里都没有。
这次却……
男人不但没有让人离开,还开口:“进来。”
她慌得移开眼,目光穿过他身侧望向窗外,忽然发现,花园空无一人,雨雾将城市彻底模糊。
“那你们聊……我先走——”
说完推推他,就要走。
男人一掌扣住她肩头,将人拉回原位,抽出皮带直接把女孩手捆绑住。
根本不在意走进来的苏钦·安,继续凶恶吻她。
他知道,无法用公平去衡量感情。
但真的太不公平了。
他的小猫敢说出离婚的话,该死!欠教训!
陈枝喘息不匀,她被迷迷糊糊放开的时候,看到他阴冷的神情,脸色一下子苍白。
简直像下一秒要将她杀死在身下。
“布朗格。”
他把门口蹲守的人叫进来:“把夫人今晚就送去英国。所有通讯设备没收,我明天到。”
陈枝:“你要干嘛?你要软禁我!”
她惊得从沙发上下来,手腕被绑,脚腕疼得腿软,一下跌在地上,不顾摔疼的膝盖跪坐在地上,求他:“你把我送去英国可以,但、但别拿走手机,求求你,我乖,我等你来好不好?”
没有手机,限制自由,她还怎么见乐乐!
男人居高临下,黑眸波光涌动,仿佛被侵扰的深潭。
半晌后,“带走,立刻起飞。”
真是有够激动的啊。
他斯文地掐住她脖子,呼吸稍重:“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嗯?陈枝,你真当老子查不出来是不是!”
她藏在英国,心心念念要见的男人。
一定会死在他手里。
第178章
很想很想你
陈枝被布朗格强行带走的时候一直哭,哭得颈间青筋凸起,抽噎停不下来。
她踉跄忍着脚疼,回头——
芒斯特没有看她,掐着烟凝望窗外的雨。
成熟貌美的苏钦站在他身边。
两人身形下的阴影,几乎融合在一起。
“调一杯曼哈顿。”
女人点头,细长的手指,快速穿梭在各种调酒器具中间,干净利落。
芒斯特接过,他望向陈枝离开的长廊,手骤然收紧,一饮而尽。
威士忌辛辣,艾酒甜苦,安格斯拉特微苦,各类苦感在他舌尖泛滥。
“你将一部分兵力带回去,不用跟着去英国。”
苏钦愣怔:“您是要我回曼城,里应外合?”
“嗯,群众和国会那里需要你去扩散关于纳朗的煽动问题,以及帮助他人偷渡运毒贩毒,碰了这些东西,老子必让他牢底坐穿!不要求多少人相信,我只要你最大范围的传播。泰兰全国,周边国家,能多大程度扩散就多大程度扩散。”
“我明白了。”
……
……
英美法的航空管制比较严格,武装直升机只能落地爱丁堡之后乘坐火车前往利兹小镇。
“夫人,老大中途遇到点事情,转机去一趟芝加哥,后天到英国。”布朗格说完,也没有听到陈枝的回应。
他无声叹息。
女孩一路都很沉默,头靠在车窗,看着夜色下的利兹,熟悉又陌生。
她在这里很孤独,只有乐乐是她的精神支柱。
断断续续在这里住了一年多,记忆还算美好。
喜欢这干净的街道、热情的市民和绵绵的晚风。
也喜欢它舒适悠闲的节奏,还有宁静的夜晚。
小姑娘心里藏着巨大的秘密,面对芒斯特总是情绪复杂,不信任又夹杂愧疚。
她不是这样的,她不想这样的。
如今要跟芒斯特踏入英国,冥冥之中竟然是利兹。
那么大的土地,偏偏是利兹。
因为乐乐的存在,他们过来,居然从某种意义上是一家三口团聚。
好卑微的幸福。
利兹是小地方,布朗格为陈枝定了最好的酒店,很安全但也很偏僻。
坐落山头,尽头是一座悬崖。
‘咻——砰!’
酒店门口驻足不少人群,小姑娘下车就看到冲上天空的烟花。
她站在山头,往下俯瞰,整座城市收尽眼中,好浪漫。
女孩挤进人群,火花再次窜上空,四散炸开。
她仰头,姣美的脸颊明暗斑驳。
像一幅电影镜头,庞大璀璨的烟花照亮众人。
杂乱声几乎在她耳边消失,小姑娘忽然想到,芒斯特低吼质问她。
‘这一年多到底有没有想过我,哪怕一点点?’
女孩静住了。
她泪水泠泠,思绪慢慢汹涌,对着灿烂盛大的烟花轻声说:“那些日子里,只要听到你的名字,我就乱掉伪装的阵脚。是不是很没出息?一直都好想好想你。”
没有人听到她的话。
只有心跳,陪她喧嚣。
整栋酒店被包下,她安置在唯一的总统套房,不论怎么求布朗格他也不肯还她手机。
时间就这么过去,出不去,见不到,乐乐明明就在这座城市,可她根本毫无办法。
就在陈枝逐渐绝望的时候,有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
……
芝加哥,西城,希瓦镇。
这座仅有4万人口的小镇,每年吸引大约超过30万的军迷来访,他们如狂热的圣教徒,瞻仰耶路撒冷一般。
朝圣者,永远不绝。
而他们并不知道,这座小镇的背后管理者是从上个世纪开始就赫赫有名恶名在外的黑手党,卡彭家族。
如今的教父迪拉·卡彭,手腕铁血城府极深,但跟前些教父们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似乎并不热衷‘黑色事业’,逐渐在洗白各个产业。
对于家族里一半的人来说,这简直是背信弃义的做法。
芒斯特将军工厂正式挪到芝加哥,在希瓦镇约见了迪拉。
“卡彭家族早就有人盯上你,你还敢出现在芝加哥?!”续络腮胡的彪形壮汉随性穿着西装,身型魁梧面容凶煞。
如今年仅四十四岁就早已稳坐教父之位,他是家族历史中最年轻的一任掌舵者。
“我来自然是要跟你谈一笔生意。”
“哦?你?”迪拉点燃雪茄,他看着自己妹妹留下的唯一骨肉,芒斯特。
知道他的名号,也见过他的能力。
“当初我母亲很受祖母的疼爱,给过她一枚家族信物。”男人知道这个便宜舅舅也不是真的看得上他,懒洋洋往身后沙发一靠,“你猜,是什么?”
迪拉·卡彭的脸色缓缓变了。
他起身,将西装外套丢给护卫,卷起的袖口件露出迸起的肌肉线条。
门口几名手下眼神随他而动,在门口站出防御护卫的队形。
芒斯特叼着烟,眯眼在白雾中吞吐,孤身一人毫不在意。
“你有杰西卡的徽章?”
“不愧是最了解母亲的舅舅。”芒斯特咬烟,举起手‘啪啪啪’拍了三下,“你上位至今洗白了多少产业,将衰败的家族拉回了至少一半,这些功劳貌似也只是让部分人拜服。”
“毕竟想要名正言顺,戒指,徽章,缺一不可。”
迪拉不拐弯抹角:“你要什么,直说!”
芒斯特靠在沙发上,长腿搁在茶几面上,手里拿着金属打火机,在指尖旋转把玩,带来无形的强戾压迫感。
“很简单。我把徽章原封不动给你,并且保证,我对卡彭家族的一切生意毫无兴趣也绝对不会沾染。你只需要,立即停止跟纳朗·提达在英国制毒工厂的所有合作。”
面前的威严教父缓缓俯首,与芒斯特双目凝视:“怎么,东南亚邪祟这是准备……缉毒?可惜了,卡彭家族不是慈善企业,知道利润多少吗?不要那颗徽章,我照样稳坐教父。”
“你明明知道纳朗是国王昭克里的儿子,知道他身份的特殊性,却主动为其提供贩卖渠道,甚至加大原料供应,利用他的贪婪让他制作更多。”
“泰兰如今分割严重,南部更是一片水深火热!这地狱光景,是你在背后浇油。”
第179章
嫉妒得发疯
芒斯特嗤笑,手上打火机往桌面一丢,掏出一把马格纳姆左轮手枪,当着他的面,弹出弹夹开始慢悠悠装满所有子弹。
拨动轮轴,将弹夹推回枪体。
虎口老茧摩擦银色锻造的枪体,摆弄间,表面泛出骇人的光泽。
迪拉眼神很深:“呵呵,我知道你跟纳朗在争三栖总司令的位置,OK,这样,我把他弄了,你来接替如何?毕竟我们是一家,有钱当然——”
“芝加哥黑手党的手什么时候敢明目张胆伸到我们东南亚了,嗯?”男人淡淡瞥他一眼,其中的讥讽不言而喻:“谁都知道我芒斯特不是好人,可有我在的一天,就决不允许外人将毒品洒入我国空气,腐烂我国土壤。”
“从毒枭残害普通人起,他被正义诛杀的命运就早已注定。如果等不到审判,那我就亲自成为他的报应!”
轻微‘咔嗒’上膛声,下一秒,芒斯特举枪抵住迪拉·卡彭的眉心,而迪拉的护卫同时举枪,双方对峙。
“好,好,你可真是杰西卡的好儿子。”目光划过芒斯特的脸颊,绷起的嘴角勾了勾:“说实话我不理解,纳朗越是烂臭对你而言不是更好?泰兰国家衰败,你的出现救赎民众,芒斯特,我在捧你做救世主啊!”
男人沉着淡淡的眸子看他:“别装了,亲爱的舅舅。什么捧我,什么赚钱,你不过是个下贱可悲的畜生。”
“shut!再多说我保证你走不出芝加哥——”
芒斯特轻嗤:“你在报复。至于为什么,你我都清楚。”
“……”迪拉骂到一半,声音骤然被掐碎在嗓子里。
隐藏在树荫之中的百年教堂庄严肃穆,光晕透过枝叶照在墙面,构出斑驳沧桑的时光记忆。
哥特教堂门口的十字架正在提醒众生,它的神圣。
芒斯特异常淡漠:“我母亲虽然从小备受宠爱。可她跟卡彭家族所有人都没有血缘关系,更与养父母没有去公证领养关系……当然,就算是寄宿在卡彭家,祖父仍然拿她当亲女儿,她也从心里敬爱父母兄长。”
“只是她到死都不知道,你对她起了不该有的情感。”
“你……你竟然……”不知过了多久,迪拉痛苦阖了阖眼,苍白的嘴唇挤出沙哑的声音:“都知道……”
芒斯特静默,神情冰冷,“交还徽章,也是母亲的意思。她爱卡彭家族,爱养父母,亲人之间的羁绊不只存在于骨血。也幸好,母亲不知道你那些肮脏的心思。”
“卡彭先生,别让我母亲死后还要恨你报复泰兰。”
她不知道……?
迪拉残忍扯了扯嘴角。
不知道又怎么会不顾一切跑到遥远的泰兰。
他睁开眼,“从今日起,我会毁约跟纳朗的交易,彻底退出东南亚市场。即便我再想毁了那个人的国家,我也……”长叹一声,“不愿让杰西卡恨我。”
那双蓝绿海湾般的眼睛里太多故事,但终将被一场大火烧尽。
达成协议之后,芒斯特从门内走出,刚站在阳光下,身后传来‘砰砰砰’的机枪扫射声。
他平静扭头,侧身看去,地上瘫着七具尸体,死状凄惨。
每一个人都是刚才跟在迪拉·卡彭身边的护卫,他们听到了教父的秘密,自然得死。
这些曾经贪婪的、狂妄的、暴力残忍的、扭曲的……全都失去鲜活,大片的血液蔓延到门口,染红这片神明庇佑的土壤。
男人面对这残暴的屠杀现场,表情如常,毫无波澜。
虽然跟这位舅舅没有血缘关系。
但他们是一类人。
芒斯特手机响了,他接起。
“血袋那事我给你发誓,老子绝对收了次次送去监狱。”
“阿提查,我要的是结果。”男人眺望远方,美丽的街心花园人来人往。
静待了几秒后,“是,我查到了。”阿提查平缓开口,曼城警察署的小儿子,放眼整个泰兰国家监警线没有他查不到的东西。
“是谁。”
“你父亲,昭克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