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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酒让血液加速新陈代谢,胰岛素吸收更快。

    如果不是芒斯特掐住他脖颈的手,他已经彻底站不住了。

    得病多年的老人,胰岛调节功能早就没有了。

    “畜生……下、下地狱……”

    “你这作恶一辈子的畜生,确实上不了天堂。”

    嗤笑一声,扼制的大掌松开。

    ‘咚’一百五十多斤的男人轰然倒地。

    许是觉得无趣,芒斯特用那剩下的半瓶酒直接倾洒在他身上。

    衣服被液体浸湿,浓浓酒味并不好闻。

    “你放心,嫂子有人照顾。说起来也多谢你这些年的细心呵护……帮拓昂跟嫂子的孩子养那么好。”

    “叫你声爸爸,也该安息闭眼了不是?”

    落入耳朵里的真相是最后一把致死的刀。

    应亚莱嘴里含糊不清,他太阳穴青筋凸起,拼尽所有力气扑向他,可也不过是稍稍挪动了半步。

    而男人只是狂悖摇头,“应叔,下辈子投胎可别来泰兰了。”

    注定成为权斗之下的牺牲品。

    倒地的人已经彻底失去意识。

    遮天蔽日的疏影因着日头转变透出几丝阳光,芒斯特眯眼看这微弱的光。

    ——快结束了,他就要亲手捣毁陈家炼狱之门。

    希望未来,可以拥有好梦。

    梦里只有温软氤氲的小姑娘,远离千疮百孔的无休止勾结走私暴乱。

    男人背影停滞,傲然昂首打了个响指。

    林中走出几名士兵,扛着应亚莱进入窑炉。

    ‘哗’

    大火腾起,一个半小时后,就会有人发现。

    调查结果也只会表明,应亚莱身体原因在神志不清下跌入窑炉,被高温烧成灰烬。

    ……

    ……

    直到陈耀文寿宴开席到结束,应亚莱都没有出现。

    他虽然不是陈家人,但这辈子跟着老爷子打天下,辈分极高。

    陈耀文让人去他房里三催四请都没影,脾气也有些上来了。

    客人离开,乘月色皎洁在村里散步,逛逛陶瓷集市。

    会客大厅只有陈家父子和部分合作伙伴、亲信。

    随着派出去的人来来回回,都见不到应亚莱的踪迹,陈耀文觉得不太对劲。

    纷沓而来的脚步声朝大厅跑来。

    陈枝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见警卫队声音颤抖:“应先生掉进焚烧炉……死了……”

    ‘叮当’

    一个心脏起搏器被捧着放在桌上。

    上面刻着名字:应亚莱。

    第117章

    办完正事,该办她了

    应亚莱心脏不好。

    起搏器带了好些年,陈耀文盯着那电子金属竟然踉跄后退。

    “爷爷!”

    “父亲……”

    陈枝冲过去扶住他,她心跳剧烈,脊背掌心都是汗,在空调间里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掉进焚烧炉!?”几乎是怒吼,陈瓒臣根本不信:“他为什么会在窑炉!”

    “警卫员呢?一个都不跟着吗?!”陈耀文阴着声音问。

    “应厂长不让跟。”

    “进窑炉需要走一段山路,那地方植被茂密遮天蔽日,一鲜少人走,二根本没安装监控……”警卫队队长说话都在发抖。

    一听这话,轮到陈瓒臣质问:“山路没监控,窑炉厂也没有?你们干什么吃的找死啊!?”

    吓得队长扑通跪在地上:“陈先生,我们这儿……确实没安装……”说着还小心翼翼掀起眼皮看陈耀文。

    这是陈老先生要求的。

    窑炉安置在有违常理山林深处,也是他的要求。

    这个小村落除了烧烧陶瓷,还涉及很多人命违法事件,这些东西不能留下证据。

    “拖出去,我不叫停就一直给我打。”

    阿爸很少会在自己面前发那么大火,陈枝咬住下唇努力忽略屋外的惨叫。

    “我们报警吧。”

    小姑娘心里始终还是学生思维,出了命案就应该交给当地警察署。

    刚说完抬头,视线对上坐在角落梨花椅上的男人。

    突如其来,陈枝大脑空白,芒斯特那个目光阴骘地像一条吞咬猎物的狂暴毒蛇。

    下意识的动作当即往身边人靠去……她好像在那一瞬间,不认识他了。

    “大小姐,怎么了?”

    身边站着阮陈明英,他关切弯腰低头。

    女孩呼吸急喘,她觉得很荒谬,可身体本能在告诉她,那沁入骨髓的恐惧挥散不去。

    “我没事……”

    她又扬起声音:“阿爸,我们报警吧?!”

    还没听到陈瓒臣回答,就听见:“枝枝。”

    陈枝顺着话侧头,看到芒斯特长腿交叠,慵懒靠在昂贵梨花椅背上,叼着烟,偏头抵在左手拳面。

    他位于大厅最边缘,从女孩进来的第一秒,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他眯了眯眼把烟从嘴上拿下掐在指腹,“不能报警。”

    那双黑眸比以往都幽暗,陈枝后脊背鸡皮疙瘩泛起,红唇齿白的小姑娘蹙眉:“为什么?村里出了命案,还是亚莱叔叔……”

    “警察来了就会从头开始追溯。”男人边说,视线边移动,从她身体靠近阮陈明英,再是绷紧的背脊和手。

    “之所以一路都没有安装监控,是老爷子有不愿意留存的东西。”

    “窑炉是个危险地方,24小时都应该有值班人员,但这儿并没有。”

    “这些和常理违背的地方,警察会一一查证。”

    陈耀文开口:“芒斯特说的对,不能报警。”

    他可以舍弃任何人,也要保全自己和陈家产业。

    还有一项芒斯特没有说到,整个本佳容村,背靠深山,他来的这些年不允许村民上山伐木捕猎,说是保护生态,远离危险动物。

    实际上这山上有他雇的退伍特种兵,全部持枪核弹,严防死守。

    出了这么大事,一环扣一环,警察来了山都要翻一遍,他关系网再深也担心万一有了纰漏,那牵扯的东西就太多了。

    直到如今,陈枝才发现家里的事情她知之甚少。

    连阿弟陈津都没有丝毫震惊……也没有异议。

    她像是局外人。

    女孩唇上失了血色。

    ……

    所有人算是默认应亚莱的意外死亡。

    阮陈明英:“臣叔,那化工厂的聘书……”

    “在我这。”陈耀文插话。

    “请老爷子公布接班人吧。”

    “拿聘书来。”陈耀文伸手,陈津捧着盒子过来,他打开后一字一顿道:“经多方考量,我(应亚莱)作为上一任厂长,将移交所有权力和业务交接给新厂长——”

    陈耀文目光从明英滑至芒斯特:“新厂长——芒斯特。”

    短暂的静寂无声,被暴呵打破:“这不可能!”

    ‘咔’的一声,阮陈明英不受控制踢开面前的椅子,蓦然走到陈耀文面前:“请老爷子把聘书给我看一眼。”

    陈瓒臣重拍桌子:“你放肆!”

    “不是我逾矩,是应叔之前跟我达成协议……”他猛然收音。

    “什么协议啊?”芒斯特吊儿郎当的姿态又来了:“能不能让我们也听听,这私下就能敲板接班人的协议,是有多了不得。”

    “你做了手脚。”他目视男人,语气坚定。

    “拿我当神仙了?”芒斯特搅浑水完全不正面回答。

    轰隆隆——

    清迈暴雨。

    雷声炸响,雨水淅淅沥沥砸在窗檐上。

    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直接激怒了阮陈明英,他冲上前:“老爷子,恕罪!”说完抽过聘书,几秒后。

    哐当。

    他难以置信颤抖着手,真的是芒斯特。

    怎么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是应亚莱的字迹,他认得。

    这该死的老畜生骗他!

    陈瓒臣呼出一口气,背对着众人:“来人,把上校带出去跪在门口罚四十军棍,关禁闭。”

    “明英……”小姑娘看他神情崩溃,她急忙伸手可还没有碰到,就被一道大力拽了回来。

    她回头,芒斯特垂下眼皮,瞳仁平淡无波:“还有心思管别人?”

    “放开!”陈枝挣扎,目光惊惧看向陈瓒臣:“阿爸,外面在下大雨,四十军棍要出事的……阿爸!唔唔——”

    柔软腮帮被掐住,惹人讨厌的乞求终于听不见了。

    他贴着耳廓:“宝宝,闭嘴。”

    办完正事,该办她了。

    外面大雨大风,时不时划过闪电雷鸣。

    军棍捶打皮肉,跪在雨里的男人强忍没有发出声音。

    唇齿间溢出闷哼。

    雨水中开始飘散浓重的血腥味。

    陈枝吓得不轻,颤着睫毛看到鲜红的血融合在水里,开始蔓延。

    阮陈明英撑在地上连呻吟都没力气了。

    ‘咚’在打完最后一棍后,他彻底摔在地上,浑身是血。

    “明英……阿爸,明英不行了,快叫医生……”

    她牙齿都在打抖,“都是血……”哭得几乎要背过气,身体哆嗦的不成样:“救救他……”

    “带走,关禁闭!”陈瓒臣没有半分怜悯,跟他玩心眼子苦肉计,真是翅膀硬了。

    芒斯特大掌扣住她后颈,将人搂得更紧:“阮陈明英要是残废不如死了算了,不如我把他剐成一片片,连皮带肉喂给狗吃?”

    女孩身子一软,晕倒在他怀里。

    第118章

    对不起,又弄脏了

    啧,半点胆子都没有。

    他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跟陈家父子说:“我先带枝枝回去,看到这些她吓晕了。”

    陈瓒臣点点头,倒是陈津他忽然迎上来:“聘书还没接,我抱阿姐回房间吧。”

    听他这样说,芒斯特烟头吐地上捻了两脚,气氛竟隐隐对峙:“阿弟大了,要懂得避嫌。”

    “聘书我一早会来老爷子房里跪接,今晚枝枝身体最重要,”

    陈津神色严肃:“长官,孤男寡女不合适——”

    “埃。”谁知芒斯特居然笑着打断他,叫了他一声‘弟弟’

    “我跟你姐正式交往了,你不知道?”男人盯着他眼睛,“我俩就是睡一张床,阿弟你也管不着啊。”

    陈津瞬间面色难看,站在那却并不退让。

    直到陈瓒臣开口:“行了,快送回去吧,叫医生来看一眼别惊厥出事。”

    脾气不耐,这大晚上的事情多得他心烦。

    不再跟无关人员多废话,男人迈开步子稳稳当当抱着小姑娘回房间。

    芒斯特拨了个电话,没两分钟坤威提着袋子过来。

    活二十三年没给人洗过衣服的男人,蹲在地上,臭了张脸开始擦肥皂。

    粗犷的大掌虬实有力,在轻薄嫩色的旗袍布料之间显得格格不入。

    他不敢用劲,“妈的。”真丝面料柔软顺滑,指腹满茧粗糙的男人觉得自己在摸女人皮肤。

    男人手一顿,青筋跳了跳。

    他绝对欲求不满,草他妈的洗个衣服就——

    龙抬头。

    旗袍一甩,不得不拧开浴室花洒,借冷水降火。

    衣服裤子都湿透,索性全脱了。

    水流浇下的瞬间,他阖眼垂首喉咙溢出低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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