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Grace,今天过得怎么样?”陈斯绒说:“今天过得紧张、刺激,但很快乐。”
“介意和我详细地说说吗?”
“当然,我喜欢和主人聊天。”
陈斯绒于是事无巨细地和主人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在此之前,她还特地提了一下昨天的冲刺排位赛以及F1比赛的基本规则。
主人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提问,陈斯绒就根据他的提问认真科普。
“主人,您真应该来F1比赛现场看看,非常值得!”
“是吗?你看过吗?”
陈斯绒抿抿嘴唇,笑道:“我只有在电视上看过直播,虽然我也是工作人员,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比赛的时候进入围场的。”
“你想进去看吗?”
“当然啦!但那也要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陈斯绒话语中略有失落,但她很快重新调整语气,开始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情。
“主人,您介意我讲很多Caesar的事情吗?今天他是故事的主角。”
“他的八卦还是工作?”
“工作,”陈斯绒说道,“他今天决策正确,挽救了整场比赛,是我们所有人的英雄!”
手机那端,主人少有地反问了一句。
“是吗?”
陈斯绒重重点头:“是,不过主人如果不感兴趣我也可以跳过。”
“我很感兴趣,请和我说说他的事。”
陈斯绒的嘴角随即挂上笑容:“虽然我之前说他私生活混乱,但是就工作来讲,Caesar的确是极具能力的领队。”
陈斯绒表情丰富、极具情感地向主人讲述了今天的比赛,他们在餐厅如何紧张、如何不敢呼吸、如何爆发出欢呼,然后又讲到直播画面时,解说员对于Caesar的不看好与质疑。
最后陈斯绒说起比赛结束时Caesar的镇定与从容。
“工作能力上来讲,他是个无可挑剔的上司。”
手机画面里,陈斯绒像一只在树干上跳来跳去的小鸟,她的翅膀伴随着她的叽叽喳喳上下扇动,时而“亢奋”地讲述故事,时而短暂停顿,确认主人的情绪。
他给予回应,她就放心地继续讲下去。
“Caesar会喜欢你对他的评价的。”主人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陈斯绒笑了笑,但心脏仍觉得皱巴巴的。
主人有开心一点吗?
她刚刚的话有起到一点作用吗?
可是陈斯绒看不见主人的脸,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无力感叫陈斯绒觉得沮丧。
“Grace,谢谢你,时间已经不”
“主人,您要看我的裸体吗?”
陈斯绒忽然打断了主人的话。
电话里,传来窒息的空白。
随后,陈斯绒先笑了出来。
“对不起,主人,我开玩笑的。”
她心跳砰砰,而后,也听见主人短促的气音。
主人也笑了吧。
“你觉得我和你视频就是为了要看你裸体或是自慰吗?”
陈斯绒用力摇头,“不是的,主人和Grace视频,是为了看Grace。”
主人那方再次安静了片刻,但陈斯绒已觉得比刚刚好太多。
主人笑了一下,把那种阴翳的、凝聚于此的低落情绪打散了许多。陈斯绒的声音随后带着撒娇的调子:“主人,现在心情有好一点点了吗?”
漫长的沉默,主人才低声道:“Grace。”
陈斯绒靠近手机镜头,乖巧道:“我在,主人。”
“你什么时候返回意大利?”
主人的问题抛出,陈斯绒顿觉自己的呼吸重了、热了。
因主人的意思实在太过明显。
陈斯绒的大脑飞速运转,回想接下来的行程。
“这周比赛结束,下一周没有比赛,但是周一到周三我需要随车队飞伦敦参加一个活动,周四会返回意大利,下下周二才会开始新的比赛。”
“……所以,最快,下周四可以见到主人。”陈斯绒心口烧了起来,这算不算是她和主人的第二次面调。
“Grace,你愿意下周四和我见面吗?”
陈斯绒毫不犹豫地点头:“愿意,愿意,当然愿意。”
而那个问题也自然而然地在陈斯绒的嗓间徘徊。
但是主人并没有让她折磨太久。
“方便问你的月经是在什么时候来吗?”
陈斯绒嗓子几乎开始冒烟,“……今天是第三天。”
“好,”主人沉声道,“上次实践之后,你对我满意吗?”
“满意,满意。”陈斯绒声音几乎化成一摊水。
“那第二次实践,你同意有性吗?”
明亮的房间里,陈斯绒通红的脸一览无余,她的身子烧起来了,心脏烧起来了,声音也烧起来了。
看不见的白烟从她的领口、耳朵喷涌而出。
她声音滚烫,回道:
“同……同意,不,不是,不是同意。是我也想要,是Grace也想要主人。”
电话里,主人的声音依旧没有明显的起伏。
“Grace,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主人,您说。”
陈斯绒的心脏重跳到似有人在里面擂鼓,她耳膜突突作响,听见主人问道:
“第二次实践,我想占用你两天时间,方便吗?”
干什么需要两天?干什么需要两天?请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干什么需要两天???
哦,原来是我周末休息需要两天,哈哈哈哈哈。好的,下周一见,朋友们,周末快乐!
第0035章在想某个人颜
第三十三章:在想某个人
两天,是要把她翻来覆去、再翻来覆去、再翻来覆去吗?
电话挂断,陈斯绒变成烧开的热水壶,尖叫着扑上了床。
她在柔软的被子上疯狂地翻滚,将身体的燥热烘到极点。直到脑子都有些嗡嗡响,陈斯绒才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笑意根本没办法止住,即使把脸深深埋进被子里,也会有放肆的、无法控制的笑声从被子的褶皱之间溜出,放大在安静的房间了。
陈斯绒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这样笑了多久,笑到头脑缺氧,一坐起来又晕乎乎地就要倒下去。
主人想要再见她。
主人想要有性。
啊陈斯绒失去思考,只能再次跌进被褥,化身没有情感的热水壶。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好消息啊,怎么会这么幸福这么快乐啊!
陈斯绒在翻滚后平复心情,脑海里却被充盈的多巴胺填满,她感到实实在在的快乐、幸福与晕眩。
是因为主人。
她并非单纯是因为可以和主人做爱而开心,而是关系发展的过程中,做爱代表着富有意义的进程推进。代表双方都有意愿进一步发展,代表双方都对之前的发展满意。
是一种正向的、积极的寓意。
当然,陈斯绒也毫不否认,和主人做爱这件事本身也让她兴奋。
读书时期,恋爱是件洪水猛兽。
若是有男女在操场并肩散步被发现,班主任定是要严肃批评、多加教育。
更不要说牵手、拥抱、亲吻和做爱。
那时候双性知识匮乏,陈斯绒也对这些事情讳莫如深。同其他所有人一样,“性”变成不可言说的晦暗秘密。
但是,谁没有在高中、大学时期,躲在帘子里、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夹过腿。
性是存在于身体里不可分割的、不可掩埋的、最自然而然的一部分。
陈斯绒在大学时开始偷偷观摩过一些日本AV,这是她听过最多的、从男生嘴巴里传出的、与性相关的“禁片”。
男性可以堂而皇之地谈论性、谈论日本AV,甚至把这些当作可以在公共场合讨论的笑话。但是却从未有女性在这些话题里能够谈笑风生。
抱着巨大的好奇心,陈斯绒找到了一些资源去观摩。最开始她是真的好奇、并且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很快,她对日本AV失去了兴趣。
长相可爱、装扮精致的AV女优,总是被有着大肚腩、长相丑陋的男人插入。更重要的是,陈斯绒总是忍不住关注,那些男优的性器为什么那么小、那么短?
女性真的可以从这样的男性身上获得快感吗?
后来,陈斯绒搬去意大利读书,在那里她打开了性爱影片的新天地,同时也明白了自己当时为何对日本AV感到不适。
因为那并不是拍给女性观看的性爱片,它们的受众从始至终都是男性。
美丽的女性、精致的装扮、刺激的场景,这些才是最重要的。而影片中的男性,不好意思,根本不重要,因为观众会脑补是他们自己。
陈斯绒在丰富的影片资源中慢慢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类型,她喜欢画面干净、背景安静的影片,喜欢温柔的抚摸,也喜欢威严的spank。她在这两年里迅速重塑了自己的性观念,并在Sara的帮助下,为自己的小众性癖找到归宿、找到解释。
她不是奇怪的,她只是和别人不一样。
但她和主人一样。
这种想法简直就足够陈斯绒精神高潮。
车队的胜利和主人的邀请,将今天晚上的陈斯绒变成泡泡枪里源源不断的粉红泡泡,推开窗户,心情就会顺着柔软的晚风扶摇直上,一直飞到天上去。
第二天下午,陈斯绒跟着车队飞去了伦敦。
去伦敦的人并不多,主要是Caesar、车手和一些随行的工作人员。公关部自然包含其中,因为媒体采访无处不在。
伦敦的活动是一个为期两天的车迷交流。伦敦的一家卡丁车俱乐部邀请法拉利车队前去,一是参观卡丁车俱乐部,二是和当地的车迷朋友互动。
很多F1赛车手小时候都是从开卡丁车起步,因此查理和塞斯对这周的交流活动也很是积极。
James身体抱恙的缘故,原本分量重的关于Caesar的采访部分就移交给了陈斯绒,而James去负责车手采访的对接。
陈斯绒欣然接受,因为之前帮Caesar对接采访的愉快经历,以及Caesar的夸赞都让陈斯绒对自己的工作状态很是满意。
虽然同Caesar一起工作需要承担更多的压力,但是陈斯绒发现自己居然已有些乐在其中。
但是更直接的想法是,在上司面前多多露面多多表现,或许实习期结束自己有更多的可能留下来。
飞机在周一的深夜降落希思罗机场,因为第二天活动就开始的缘故,陈斯绒需要和Caesar把飞机上没能过完的采访稿过掉。两人下了飞机没有先回酒店,而是在机场VIP休息室找了个角落继续工作。
陈斯绒想起Caesar最开始来到车队的时候,有一次也是这样,她在机场休息室给Caesar汇报工作。那时候她多有压力、焦虑,生怕自己丢了实习机会。
但是眼下,陈斯绒感到一种从容。虽然她并没有百分之百的自信,确定自己的工作能力已是满分,但是她已绝不会像最开始一样慌张。
因她确定,她努力、认真地对待工作了,而她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
同时,也是因为Caesar。陈斯绒知道,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上司,是一个能力与眼界远远凌驾于她之上的上司。
他不会刻意地打压她,相反,陈斯绒在他这里其实得到过不少的指教和鼓励。
笔记本拿出来放在Caesar的面前,长条沙发容得下两个人,陈斯绒便坐在Caesar的身边。
“最后还有两个问题,主要是针对车队之后的发展情况,我们还是建议多从赛车发动机和系统改进的角度来谈。关于车手的部分,建议少说一些,因为会涉及到车手接下来的合同续约问题,很容易引起争论。”
陈斯绒一边说着,一边给Caesar看采访的问题与草拟回答。
Caesar显得很安静,或许在耐心地倾听。
陈斯绒因此更有自信,思绪完全地沉浸在采访稿的解释之中。
她早已不似最开始来到他身边时那样紧张,那样容易丢失呼吸。现在的陈斯绒可以条理清晰、言语自信地向他汇报她的工作。
他的Grace,他的陈斯绒做得很好。
Caesar渐渐后靠了身体,目光于是更多地落在陈斯绒的身上。
伦敦的冬天并不温暖,白天出发时,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大衣,一头乌发用长条形发夹夹住,只露出巴掌大素净的脸庞。
此刻,机场休息室温度适宜,她在进来时就脱去了外套。
上身是一件米白色的粗针毛衣,下身是一条卡其色的直筒裙。长度其实并不短,但是坐在他身边时,露出圆润的、白皙的膝盖。
她的思绪很沉浸,还在讲述着采访稿上的注意事项。
于是,赤裸的膝盖时不时蹭过他的西裤面料。
雪白的膝盖上,有隐约的泛着青色的血管,在他黑色的西裤映衬下,白得像一道天上流淌下来的月光。
他记得手掌抚摸在她身上的每一种感受,柔软的乳房,细腻的皮肤,纤细的手腕,还有跳动的脖颈。
温热的、颤栗的、欣喜的、只属于他的。
“我正在跑回酒店,主人,请等等我!”
“Grace不想只和主人打五分钟的电话!”
“第二次实践,我想占用你两天时间,方便吗?”
“方便!主人,我想和您待在一起。”
陈斯绒在喊Caesar第二遍名字时,确认Caesar跟丢了她的进度。
“抱歉,是不是我的汇报太冗长了,我一会去”
“不,不是你的错,Grace。”Caesar的目光重新回到陈斯绒的面庞上。
她今天没有化妆,但是黑色的头发与黑色的瞳孔轻易带来摄人心魄的纯粹。
陈斯绒面有微惶,双唇轻抿。
“那……是为什么?你好像心事重重?”
“是,很抱歉,我走神了。”Caesar平静地坦诚道。
“是在担心之后的比赛吗?”陈斯绒倒不觉得工作走神有多么离谱,是个人都有不专注的时候,更何况现在已是深夜。
只是Caesar走神,的确会比寻常人少见一点。
“没关系,完全可以理解。心里记挂着比赛难免会走神。”
“是吗?”Caesar却很淡地反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