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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那麻烦你了。有事电话联系,我先挂了。”

    时漾和林珊珊道过别,这才挂了电话,进了电梯。

    她人一回到房间,就赶紧给曹美惠打了个电话,询问他们情况。

    “我们现在还在工地,和施工队有些僵持不下。”曹美惠在电话那头急得快哭了,“总监,你到哪儿了啊?”

    “我刚到酒店,马上就过去。”

    时漾说完就挂了电话,行李箱都没来得及收拾,当下下楼打车去了工地。

    工地在郊区镇上,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有些偏僻荒凉,人烟也比较稀少。

    时漾为了工作方便,也就近选择了最近的镇上酒店。

    酒店过去工地不远,打个车几分钟就到。

    时漾到工地那边时,曹美惠和谢禹辰还在和施工经理在谈判,试图说服他们继续推进。

    目前整个施工进度已经基本处于停摆状态。

    看到时漾进来,曹美惠当下如同看到了救星,急急朝时漾走了过来:“总监。”

    坐在曹美惠对面的男人也跟着站起身,好奇打量了眼时漾。

    时漾也不由打量他。

    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头不高,但看着很憨厚朴实。

    时漾记得他的名字,叫徐大贵,很容易让人记住的一个名字。

    时漾记得他的主要工作是负责协调处理施工过程的问题和纠纷。

    “徐经理您好。”时漾客气冲他打了声招呼,“我是项目的总设计师,时漾。”

    “时设计师您好。”徐大贵也腼腆地冲时漾打了声招呼。

    “您叫我时漾就好。”时漾客气道,“这些天你们辛苦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看到她客气有礼,对方也赶紧客气回道,看着并不像难说话的人。

    时漾率先引入话题:“我听说项目施工遇到了点状况,大家伙都不想干了,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她话音刚落,徐大贵神色便显得有些为难,迟疑地和他身旁几个男的互相看了眼,欲言又止。

    “是有什么困难吗?”时漾轻声问。

    徐大贵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反倒是陪在他身侧的寸头男人不耐,直接替他开了口:“不是什么困难不困难的问题,就是不吉利,不想干了。”

    时漾皱眉,不由朝男人看了眼。

    男人也是四十多岁的模样,但相较于徐大贵的憨厚老实,他显得精明油腻许多。

    看时漾朝男人看过去,徐大贵赶紧给时漾介绍:“这是施工队长,刘大明。”

    “刘队您好。”时漾客气和他打了声招呼。

    但对方仅是居高临下地扫了时漾一眼,以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咕哝了声:“怎么还派个女人来解决问题?女人能成什么事。”

    从眼神到言辞都是看不起女人的。

    时漾并没有和他计较,只是冷静看着他:“刘队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和我说,有问题我们商量着解决。”

    刘大明看了她一眼:“和你说了没用,有女人在更晦气。”

    曹美惠听不下去,忍不住冲动出声:“你说什么呢,你不还是女人生出来的?”

    徐大贵赶紧居中安抚:“都别生气都别生气,大明这人就说话直,没什么坏心眼。”

    说着看向时漾,这才支支吾吾道出了实情。

    时漾从他的支支吾吾中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是修建的殿宇是修建在水面上,要打立柱和地基,其他都没什么问题,偏偏西北角的立柱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打不进去,尝试了各种方法,都立不住。

    哪怕已经顺利把水泥浇灌进模具里,最后总会因为各种原因断桩。

    施工队都是找的当地人,当地人迷信,觉得是触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导致出现这个问题,都害怕因此给自己和家人招来祸事,不敢再继续做下去,都嚷嚷着要回家。

    工程队有请人来勘探过,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但就是很邪乎地立不住。

    “大家都谣传说那个地方可能藏着什么邪祟之物,可能就是那根柱子侵扰了它安宁,才会这么邪乎。”晚上的饭桌上,徐大贵对时漾说道,“现在施工队是怎么也不愿意继续下去,所以我想着找你们过来,看看能不能把图纸修改一下,这座楼宇就不干脆不要了,或者去掉这根柱子。”

    “柱子去不掉。”时漾听完徐大贵的建议,当下否决了这个,“柱子的存在不只是为了美观,更重要的是,它起到支撑整个楼宇的作用,去掉或者挪位都可能导致坍塌,我们不能埋下这个隐患。”

    “那直接拿掉整座楼宇呢?”徐大贵问。

    时漾:“那更不行。这是项目的主殿,少了这个项目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徐大贵当下犯了难。

    时漾看向一旁的刘大明,刘大明正在事不关己地喝着酒。

    时漾其实想知道,既然对方施工队有这方面的顾虑,为什么不干脆换个施工队试试。

    但当着刘大明的面,她也不好多问。

    “我回头再想想办法吧。”

    时漾说,到底没有当着刘大明的面问出心里的困惑。

    第462章

    近乡情怯的不习惯

    回到酒店时,时漾便找了曹美惠和谢禹辰过来了解情况。

    “主要是合作习惯了,而且整个施工队其实没什么问题,

    都挺尽职尽责的。徐大贵这人比较重感情,就觉得能协调还是尽量协调的好,没必要大动干戈把施工队换掉,伤感情不说,还影响工程进度。”

    谢禹辰说道,“而且底层的工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个个家里负担重,都指着这一份工

    ,我们无缘无故把人换掉,传出去对公司和项目也不太好。”

    “所以就一直这么悬着不解决了吗?”时漾问。

    “总工程师那边另外请了勘探队来重新勘探,到时再看看是什么情况吧。”谢禹辰劝道,“这个事也急不来,如果他们真的做不下去,到时不用辉辰换人,他们也自己走了,还省了落人把柄的事。”

    时漾看他一眼,轻轻点了个头,没有说话,也不好这个时候多插手。

    这不是她权限范围内的事,她只是个设计师,她的作用和施工队是一样的,看是她配合施工队的诉求进行设计调整,还是施工队自己解决掉施工过程的难题,继续把工程推进下去。

    但项目所有决策权在总工程师那里。

    曹美惠在一边忍不住嘀咕:“那现在也不是公司要换人的啊,不是他们自己以停工要挟的吗?干嘛要惯着,要我说,不如直接换掉省事,他们不行,就换能行的来。”

    谢禹辰转头看向曹美惠:“

    那万一新换的施工队也解决不了问题呢?”

    “……”曹美惠被噎住。

    “所以眼下的问题不如先等等看勘察结果。”谢禹辰说,“我们也不能一来就直接把人家施工队给换了,大家都不容易,况且都是这个圈子混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曹美惠看了他一眼,觉得应该反驳,但又不知道该反驳什么。

    “这个事就先看看总工程师和徐大贵那边怎么商量吧,我们也没有这个权限去要求别人。”时漾出声制止了两人,“这两天等总工程师回来了我再和他聊聊看。”

    “好的。”

    “好的。”

    两人异口同声地应了声。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时漾说。

    “行,那总监你也早点休息。”曹美惠道别完转身就要走,却看谢禹辰还站在原地没动,忍不住拉了他一下,“你还不走?”

    谢禹辰迟疑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时漾,看着像有话要说。

    时漾困惑看向他:“怎么了?还有别的事吗?”

    谢禹辰看了她一眼,但终是什么也没说。

    “没什么,师姐你早点休息。”

    说完,谢禹辰便拉着曹美惠走了。

    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时漾不由朝已经合上的房门看了眼,但也没多想,她过去把房门反锁上,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从下午回家收拾行李到现在,她还没空休息过。

    一整个下午都在连轴转,这会儿终于有空看一眼手机。

    瞳瞳并没有找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延续了她前期回国的习惯,那时因为时差问题,瞳瞳不好找她,所以那时瞳瞳多是等她来找。

    也可能是她和傅景川玩得开心,也就暂时忘记了妈妈不在身边的不适应。

    时漾盯着手机屏幕,犹豫要不要给高姐发个视频过去。

    这个点傅景川必然是在家的。

    可能是这几天和傅景川之间都是相对无言的沉默相处,让她现在连面对他都有种近乡情怯的不习惯。

    第463章

    直接拨了时漾电话

    傅景川没到下班时间就离开了公司。

    人一推开门就看到独自在爬爬垫上玩耍的瞳瞳。

    夕阳穿过阳台落在客厅里,冷空气下的微黄光线,莫名就带了丝孤独萧瑟的味道。

    傅景川不由盯着瞳瞳出神,脑海中却是时漾拖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

    他微微偏开了头,凸起的喉结在夕阳余光下剧烈起落。

    正在忙的高姐抬头看到他,和他打了声招呼:“傅先生,您回来了?”

    兀自玩着玩具的瞳瞳闻声抬头,看到下班回来的傅景川很是开心,当下放下玩具“噔噔”朝他跑来。

    傅景川蹲下身张开手臂抱住飞扑而来的瞳瞳。

    “妈妈今天回家了是吗?”他捋着她跑乱的长发,轻声问她。

    “嗯。”瞳瞳点点头,“妈妈说,她要去出差。”

    “那妈妈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傅景川问。

    瞳瞳撅着嘴摇了摇头,显得有些低落,但又很快高兴起来:“不过妈妈说,她有空了就会给我打电话。”

    “嗯。”傅景川轻应了声,手掌轻抚着她的头发,没再说话。

    晚上的时候,傅景川和往常一样带瞳瞳吃饭,陪她户外散步,但许是因为时漾不在,这些本该温馨的琐碎日常莫名就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小丫头年纪小,对离别的感受还比较浅,人一到游乐场区就全身心投入到了玩乐中。

    只有傅景川一人有些心不在焉。

    甚至觉得时间漫长得有些难熬。

    傅景川不知道时漾独自带孩子的这两年是什么心情,但她既然毅然决然选择去父留子,想必对她而言是快乐的。

    不快乐的只有他。

    受这段婚姻影响的,也只有他。

    心里的彷徨和狂躁像找不到出口的兽,疯狂肆虐。

    肆虐的情绪甚至几乎将那份感情变成恨。

    恨她的心狠,也恨与她的遇见。

    他约略明白时漾曾经说过的,如果不曾遇见,该有多好。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傅景川带瞳瞳去洗了澡,又哄她上床睡觉。

    时漾自始至终没打过电话回来。

    往日早早就要睡下的瞳瞳也不太肯睡,执意要等妈妈的电话。

    “妈妈可能在忙工作,还没时间给瞳瞳打电话。”傅景川轻声会哄着她,“瞳瞳先睡,等妈妈忙完了,再给瞳瞳打电话好不好?”

    瞳瞳向来是个听话的孩子,一听到爸爸说妈妈在忙,马上乖巧地点点头,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沉入梦乡。

    傅景川盯着瞳瞳安静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视线这才转向一旁的手机。

    手机安安静静的,毫无动静。

    他一把拿过了手机,面无表情地直接拨了时漾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没想到电话拨出去,换来的是客服冰冷客气的提示声。

    傅景川直接掐断了电话,起身走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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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里

    时漾正在给高姐打电话,询问她瞳瞳的情况。

    “瞳瞳已经睡了。”高姐尽责的和时漾汇报着瞳瞳的情况,“晚上傅先生回来得比较早,陪她吃了饭,又带她去了公园,刚把她哄睡了。”

    “她今天有哭闹吗?”时漾轻声问。

    “没有,一直挺乖的。”高姐说,“你怎么这么晚才打电话回来啊?”

    时漾:“一直在忙,刚空下来。”

    “那需要我去叫瞳瞳吗?”高姐问。

    “不用了。”时漾阻止了她,“她睡着了就让她睡吧,我明天早上再给她打电话。”

    高姐点点头:“也行,那你先休息,别太累了。”

    “嗯,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时漾挂了电话,这才发现手机进了个未接电话提醒的短信,是傅景川的电话。

    她盯着那个电话失神了会儿,改打开微信,给傅景川发了个信息:“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

    傅景川很快回了过来,平平静静的三个字,看不出情绪。

    时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回了个“嗯”过去。

    傅景川没再回过来。

    第二天,时漾九点多才有空给瞳瞳发了个微信视频过去。

    小丫头看到她依然很兴奋,叽里呱啦地拉着时漾问了一堆有的没的问题。

    语言爆发期的孩子都是好奇宝宝,一个问题能衍生出千百个问题来。

    “瞳瞳和爸爸在家开心吗?”趁着她努力想下一个问题的空隙,时漾轻声问她。

    瞳瞳重重地点头:“嗯,开心。”

    然后掰着手指头细数傅景川对她的好,每一件都具体而详细。

    在好爸爸这个问题上,傅景川无可挑剔。

    瞳瞳也很习惯傅景川独自陪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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