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女人如果嫁错人,又离不了婚,这辈子就毁了。安澜还在思考,还在左右权衡,程峰的电话就打到她的手机上。
安澜没接,下一瞬便跳出来一条信息:过来陪我
命令的,不容置喙的,也没有给她任何选择的余地。
安澜盯看着这条信息,还在摇摆不定的心,忽然就定下来,她脑海中闪过从盛宴会所见到程峰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一切。
她的人生?
早就毁了。
即使她做了微整,换了身份,出了国,到头来不照样什么都没改变吗?
安澜笑了笑,她跟沈南意说:“这算是高嫁吧?错过这次机会,我这辈子可都高攀不上这样的人家了。”
沈南意眉头紧锁:“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
安澜笑容不变,其实她很清楚,自己这一路走来,从来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前面能在权势金钱面前稍稍抗争几次,不过都是沾了沈南意的光,借了谢霄北的势。
可做人总是不能太得寸进尺的,沈南意有自己的生活了,她自己的路要自己走下去。
安澜站起身,临走前,她跟沈南意说:“如果真的有这场婚礼,我就不给你和北爷发喜帖了,别给你们沾了晦气。”
沈南意低声:“安澜……”
安澜还是离开了。
沈南意垂下头,谢霄北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她比你会照顾自己,与其忧心她,不如想想你跟我回去以后能不能适应。”
沈南意说他好冷血,安澜面临的苦难他无动于衷,还跟她扯能不能适应的这种小事,“难不难适应,能有安澜跟一个变态结婚重要吗?”
谢霄北眸色幽沉:“于我而言,别人的苦难,生死,的确无足轻重,没有你适不适应重要。”
他大掌摩挲着沈南意的面颊:“我的婚姻也不是一场商业,不然我早就娶了程玲,你刚才不应该那么说。”
第319章
床上用品
沈南意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说过一句“谢霄北他是个商人看更多的肯定是利益考量,但你的婚姻不是一场商业”。
“我刚才发自真心是只批评程峰的。”她举起手指保证。
她没想到,谢霄北会别扭到心里去。
谢霄北没说信不信她,就那么看着她。
沈南意见他不说话,拽了拽他的袖子,“真的生气了吗?”
谢霄北睨了眼她撒娇的小动作,淡声:“不是每次撒娇就能解决一切的事情。”
沈南意睫毛轻轻颤动,直勾勾的望着他,“那……我下次注意一点。”
谢霄北:“嗯。”
听他应声,沈南意唇角不禁勾起。
嗯,真好哄。
“但是,我刚才真的没有批判你的意思。”沈南意觉得还是应该跟他说清楚,“其实现在回头看看,以你当时的处境,你就算是选择……嗯,一条相对的捷径,也没人有资格对你指摘什么。”
谢霄北捏揉她的手指:“不存在的假设。”
他心里一开始就装了人,就不存再用婚姻做跳板的假设。
沈南意靠在他怀中:“我知道,因为哥哥太爱我了嘛,怪我太迷人。”
谢霄北被她的话逗笑,“意意。”
沈南意:“嗯?”
谢霄北说她:“不知羞。”
沈南意掀起眼眸看了他一眼,说:“是哥哥太闷骚了。”
他什么都不说。
谢霄北轻笑,捏了捏她的小脸,“去让人把你喜欢的床上用品带两套,还有你那些瓶瓶罐罐。”
沈南意:“床上用品?”
谢霄北点头:“那边的床铺你多半睡不惯。”
他潜意识始终把她当成当年那个身骄肉贵的娇小姐,下意识忽略她在沈家破败的那些年什么风餐露宿的日子都有过。
沈南意也没提这些事情,而是跟他说:“我床上用品只有一件最喜欢的。”
谢霄北微顿,然后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沈南意从他怀里坐直身体,一本正经道:“我爱睡的那个枕头是一定要带上的。”
谢霄北:“枕头?”
沈南意忽闪忽闪的眨动浓密的睫毛:“不然……呢?”
她凑近,问他:“哥哥以为是……哪一件床上用品啊?”
谢霄北狭长眼眸细微眯起。
沈南意挑眉:“难道……你觉得我说的床上用品是……唔。”
她腰肢被他大掌攥住,整个人被迫压在他胸膛,他掌控着力道并没有弄疼她,换来她一阵戏谑的娇笑:“哥哥竟然把自己归属到我的床上用品里哦。”
手指在他胸口作乱,按捏、轻揉,“好乖啊~”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沈南意原本还担心,他们婚前该做的不该做的都玩过了,婚后要归于平静,会缺乏新鲜感,但是现在看来……
做地下情人的谢霄北,男朋友身份的谢霄北,未婚夫的谢霄北,还有当她老公的谢霄北,每个时期,都让人心颤。
沈南意和谢霄北准备回乡的前一晚,沈南意都才刚刚弄清楚,谢霄北家里的关系。
“你还有个弟弟啊?”
一直都没听他提及过,沈南意一直都以为他是独生子。
谢霄北:“谢坤从小体弱,幼年时……因为一次意外跛脚,便一直待在家乡,陪伴在父母身边……尽孝。”
谢霄北简单给她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家庭关系:“我父亲兄弟三人,他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叔叔,母亲家中父母早逝,还有两个姐姐,嫁到临近的两个村。”
沈南意认认真真往脸上涂抹精华,“嗯。”
男人从后面长臂搂着她的腰,镜子里他比她高上一头,肩宽是她两倍,轻易就能把人锁在怀中,“这涂得是什么?”
沈南意:“精华,美白紧致、抗衰防老。”
谢霄北轻笑:“才二十五,就抗衰防老?”
沈南意觉得他不懂:“我十几岁就开始抗衰了,这个叫做有备无患,你当我那么漂亮不用努力的么。”
谢霄北看着她瓶瓶罐罐的打开,这个往脸上拍拍,那个往脸上涂涂,然后还要往脖子上带一点,细致的跟做实验似的。
沈南意瞥了他一眼,问他:“你弟弟多大了啊?”
谢霄北:“跟你同岁。”
沈南意“哦”了声,“结婚了吗?”
谢霄北:“没有,该是今年会结婚。”
沈南意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我们婚礼的时候,你好像都没有通知你家乡的人?”
就连他爸妈都没有露面。
谢霄北下颌压在她肩上,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老家会再办一次,所以,没必要一定过来。”
这个理由……
沈南意觉得有点奇怪:“你……跟你爸妈是不是关系也不太好啊?”
谢霄北顿了下,“……还过得去。”
沈南意明白了,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生意做那么好,不管以前相处的怎么样,现在你回去,面子上他们肯定都会顾忌你的,这个家庭关系里,也是谁混得好,谁就说了算的。”
谢霄北戏谑:“安慰我?”
已近而立之年,事业风生水起,他早就过了会被原生家庭影响的时期。
沈南意轻笑:“不是啊,我是说……哥哥这也算是衣锦还乡,有句话怎么说的?哦……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对吧?”
她总是有三言两语,便让他心情转换另一番天地的本事。
“两个孩子的东西,明天一早你再提醒我检查一遍。”
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沈南意不忘记再提醒他一次。
谢霄北把人拥入怀中:“检查过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沈南意闭上眼睛,往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嗯。”
她刚睡着不久,谢霄北的手机就亮了一下,他听到震动,随手拿到眼前看了看,是一张程峰婚礼请柬的照片。
谢霄北指尖微顿,杨秘书的消息就发了过来:【北爷这是我刚在朋友圈看到的婚礼请柬】
【但目前,程家那边并没有任何动静】
没动静,便是程峰的一意孤行。
看来程家这次又要热闹起来。
程玲的刑期……也该判了。
第320章
她也瞧不上一个P客
沈南意和谢霄北出发回家乡的这天,程峰也正好刚出院。
他下车时,抬手制止护工的碰触,目光落在安澜身上。
安澜没上前帮忙,而是朝他身后看去。
程松一脸沉郁的从车上下来,只冷冰冰的看了一眼程峰后,就大步流星的走入了别墅。
安澜知道程松为什么来,作为程家的话事人,他自是不能同意程峰一意孤行的要娶她这样身份的女人。
此番,自是来兴师问罪。
安澜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当她推着程峰来到大厅时,程松正背对着他们负手站立着,不动如山,却带着上位者的压迫。
“大哥。”
程峰刚开口,程松手中的一份婚礼请柬就摔在他身上。
程峰垂眸睨了眼掉落在腿上的请柬,拿起:“大哥觉得我这个请柬做的不好?”
程松带着怒意来,被他这一句瞬间点燃,“程峰!腿坏了,你连脑子也坏吗!!”
安澜安静坐在一旁,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氛围,程峰的腿就是他的禁忌,怕是也只有程松敢这样戳他的心窝子。
程峰捏着手中的请柬,下颌紧绷,“大哥就那么见不得我幸福?”
程松只觉得荒唐,但他深知怒火解决不了问题,他习惯性的直接来发号施令,“婚事就此作罢,你这段时间给我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再想!”
安澜指尖微顿。
程峰:“婚礼的事情,我意已决。”
已经准备要走的程松猛然顿住脚步,脸色铁青:“你说什么?”
程峰掀起眼眸:“我的婚礼会如期举行。”
“啪。”
程松一巴掌狠狠打在程峰脸上。
力道之大,直将程峰的脸打偏到一侧。
安澜愣了下,她没想到程松会动手。
这一巴掌落下,程松也有短暂的停顿,他握紧手掌,有些懊恼自己没能控制住情绪,竟然会这样的失控。
程峰抬手蹭了蹭撕裂的唇角,“婚礼会如期举行。”
他抬起头跟眼眸冰冷的程松对视,“我最近忽然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
不等程松开口,程峰便自顾自的说道:“就连谢霄北都能选择自己想要结婚的对象,我为什么不行?”
他出身、能力、哪样逊色谢霄北一个穷小子?
为什么他都能选择自己想要的女人,他不行?
程松目光如勾:“因为他谢霄北不用靠家族权势!而你,既然享受了优渥的资源,就要担起你程家二少的责任!”
程松压迫性的逼近他,“因为你从出生就站在程家的肩膀上顺风顺水,所以你所有的决定就必须要为家族考虑!”
“这点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还需要我再教你一遍?!”
“程峰,你真是越活越回去!”
程松现如今对这个曾经齐头并进的弟弟,满是失望。
程峰手掌因为用力,手背上青筋明显,“我自幼什么都听你的,就这一次。”
他说:“大哥,就这一次。”
程松深吸一口气,几番冷静下来后,最终选择退一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保持现在的状态,这是最优解。二……协议结婚,婚礼取消。”
而程家会按下程峰再婚的消息。
安澜听出来程松是什么意思,听了那么久,她都安安静静的,此刻却没忍住的笑了一声。
她的这一声轻笑,让程峰和程松都朝她看了过来。
安澜微笑,“大少也许搞错了一件事情。”
她说:“我并没有想要嫁入你们程家,所以协议结婚?我不稀罕,我如果结婚,就必须有婚礼。”
他们程家看不上她曾是小姐的身份,她也瞧不上一个嫖客。
小姐和嫖客,谁比谁高贵呢?
程松对程峰以兄长的姿态发号施令,却始终没有避着她的意思,不就是没把她看在眼里吗?
“我累了,你们继续聊。”
安澜起身朝楼上走,也没有要给程松面子的意思。
想要娶她的人是程峰,不是她非要嫁给程峰。
感情的天平里,谁不爱,谁不在乎,谁掌控主动权。
程峰本可以一直高高在上,可谁让,他舍不得放手了。
安澜始终觉得她跟程峰之间谈论“爱不爱”这个字眼,都是脏了这个词儿,但大概……她嘲弄的想着,这大概是她的劫难,也是程峰的。
既是逃不过,就合该像是两只刺猬一样,不是他刺死她,就是她刺死他。
被一个低贱的坐台小姐这样驳面子,是程松最大的耻辱,“这就是你要选的妻子,我看你真是昏了头!”
没必要再谈下去,程松万不能接受这样的弟媳。
程松走了,安澜去了楼上,客厅内的佣人和看护看着坐在轮椅上沉默不语的程峰,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十分钟后,程峰出现在卧室门前,沉眸盯看着静静看书的安澜,“你非要故意把事情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