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推荐 第318章

    原来是守灯人。

    "她退后半步轻笑，"难怪今早卦象说潜龙在渊。

    "说罢拽着独眼汉子隐入浓雾，留下枚嵌着珍珠的贝币在青石板上打转。

    老丈的灯影罩住苏渡时，少年才发现对方左袖空荡荡的。

    "瓦当镇的规矩。

    "老人用灯杆挑起贝币，"见到溯洄阁的船，要往灯里添三钱鲛人泪。

    "他忽然剧烈咳嗽，咳声里混着风箱似的杂音，"就像十五年前..."话音被渡口传来的号角声截断。

    浓雾中缓缓现出楼船轮廓，九重桅杆上黑帆猎猎，船首像竟是尊三头六臂的青铜傀儡，关节处不断渗出青黑色黏液。

    苏渡摸到鱼皮袋里的雪胆正在发烫，耳边响起妹妹发病时的呓语——"哥，我听见海底有座城在唱歌"。

    染坊女娃的银镯声突然变调。

    苏渡转头望去，方才还鲜活的小丫头竟成了具陶俑，空洞的眼窝里爬出几只透明的小蟹。

    老丈的灯猛地爆出青焰："快走！

    去龙王庙数..."后半句被黑帆鼓动的风声吞没。

    苏渡拔腿狂奔时，怀里多了块冰凉的事物。

    途经王家酒肆的镜墙，他瞥见自己眉心多了点朱砂痣，而掌心躺着的竟是半片龙鳞，边缘锋利如刀，内侧密布着珊瑚状的纹路。

    渡口方向传来重物破水声，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撕咬船锚。

    苏渡攥着龙鳞冲进小巷，却与巡夜的更夫撞个满怀。

    更夫提着的气死风灯滚落在地，照见墙根蹲着只双尾黑猫，正舔舐青石板上的黏液——和那青铜傀儡身上的一模一样。

    "夜路走多..."更夫说到一半突然噤声。

    他僵硬地转头望向渡口，手中铜锣"当啷"落地。

    苏渡顺着视线望去，黑帆间隙里垂下无数苍白手臂，腕上全都系着褪色的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