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说下去。”随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萧澜渊。
当初萧澜渊一个人弄倒了宋府之后，他就知道不能够得罪隽王，这绝对是一个很小心眼的主，而且手段也很强硬。
但是后来他没有办法。
“我们欠了很多银子，那些人一直上门来讨，所以没有办法了，我只能去找活干，结果就进了贾府，当了贾老爷一名随从。”
“本王不想听到你们过不过得下去，这次的事情是谁主使的？”萧澜渊问。
那随从哭丧着脸，他想说得自己无奈无辜一点，替自己求求情。
“贾老爷发家有点快，出手也大方，但是他卖的那些东西来路不太对，东西也不太对，所以不是随便的人他都信任，我因为想多挣点银子，就拼命讨好他，后来他让我帮着送货，其中有一家是京城一个外地来的夫人，我看那个夫人有些奇怪。”
“哪个夫人？”
“吴夫人。”
青一压低声音提醒萧澜渊：“王爷，之前那个去找王妃的那个妇人，好像就说是吴氏。”
“嗯。”萧澜渊也一下子想到了那个女人，说的应该就是她。
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她的事？
“小人发现，贾老爷很多的货物就是那个吴夫人供的，而且贾老爷很听吴夫人的话，澄夫人以为贾老爷真的很喜欢她，其实贾老爷真正喜欢的是吴夫人。”
萧澜渊皱眉。
说着说着又说到了那三个人的感情？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是萧澜渊也知道这人说到了吴夫人，那事情应该就不会那么简单，他只能压着不耐听了下去。
“贾老爷来止墟镇，是吴夫人授意的，让他来接近止墟镇比较有名望的人，也是吴夫人的意思，贾老爷就挑上了澄夫人。贾老爷叫我去挑人，让他们上幽清峰找王妃治病，跟我说的时候那语气，好像也是说吴夫人的意思。”
听到这里，萧澜渊面色已经沉了。
“所以，这是吴氏的指令？”
“回隽王，这个小人也不敢肯定啊，只能说小人听着是这个意思，不敢有瞒王爷，免得让王爷查借了方向。”
“给了那些镇民多少银子？”
“一人许了五十两。”
呵。萧澜渊都冷笑了起来，五十两就让他们冲上了幽清峰？止墟镇他确实是该放弃了。
“青一，把人带到镇口，让他把事情说出来。以及，以后本王会撤回对小镇的支持。”
这个结果是那些人为了五十两而造成的，这件事情一定要让所有镇民知道。
“是。”
青一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就让人把这个随从押了出去。
“王爷，那现在我们是要去抓贾里吗？”青一问。
“传信回京城，让人先看着吴氏，把她接触的人都好好记下来，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离开京城之前，萧澜渊本来就已经让人盯着吴夫人了，现在只是要盯得更仔细一些。
“去澄云山庄。”
萧澜渊这个时候才准备去澄云山庄。
这件事情，澄夫人不能说完全没有参与。
一开始肯定也是因为她在贾里面前说了对傅昭宁的恶感，才给了贾里这么一个借机发挥的机会。
她怎么就是说不听呢？一点儿都不知控制？
而贾里，这个时候就在澄云山庄。
澄夫人心情不好，贾里已经在这里陪了她大半天了，贾里这次来直接就住在澄云山庄里，所以一大早就到后院来。
绿果忙里忙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点心和茶，还找了个人在这里弹着小曲儿给他们听。
澄夫人之前就跟贾里诉了很多苦，说了很多关于傅昭宁的事情，还说萧澜渊现在对她真的完全不一样了，这都是因为傅昭宁害的。
贾里倒是劝了她半天，可是效果如何就真的不好说了。
“隽王既然自小就是被你看着长大的，那情分自然是完全不同，不过隽王现在毕竟年轻，血气方刚的男人，难过美人关。隽王妃一个小户人家里穷苦着长大的姑娘，能够摇身一变当上隽王妃，手段必然非同一般。”
贾里说着这话的语气，像是在夸，又像感叹佩服。
澄夫人听着觉得很对自己心思。
“对对对，我就是说，她确实厉害得不得了！”
“你管着澄云山庄这么多年，肯定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那当然是火眼金睛。只可惜隽王不听劝，你也是为了他好啊。”
第1097章
有个秘密
澄夫人眼睛泛红，听着都有点儿想哭了。
“我当然是为了他好，他都喊我一声姑姑呢，你说我这不得为他多想一想？他本来就是个苦命孩子，从小也没爹娘在身边照顾着，我就是心疼他小小年纪就得一个人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来休养，身体又不好。”
“可不是吗？你就是心善，隽王没有成亲之前，一直都很敬得你的吧？说明他自己也知道你以前对他的爱护。”
“是啊，他原来也是很懂事的，虽然话少，人看着不热闹，但其实真的是个很知分寸很记恩情的好孩子。所以他成亲之后两年多不回幽清峰，我就觉得不太对了。”
澄云夫人是真觉得自己很是好心，也是为了萧澜渊好。
“我本来是可以让绿果帮我去一趟京城买星玉，但我是想着正好去看看隽王，看看他那个王妃，所以才亲自跑一趟。路途遥远，跑这么一趟我其实也累得够呛，但是为了他我也愿意。”
澄夫人说到这里又端起了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
绿果在一旁正想提醒，这是果酒啊。刚才夫人已经喝了几杯了，虽然夫人略有一点酒量，但喝了这么多会不会醉啊？
但是她还没有出声，贾里就对她摆了摆手。
“没事，让她喝吧，本来心情就不好。”
绿果听着贾里的话就没再出声。
贾老爷说的也对，夫人这段时间心情可真的是很差了，一切都是因为傅昭宁。
要不是傅昭宁，夫人怎么可能会和隽王弄成这样？隽王都禁止夫人喊他的名字了。
本来夫人喊隽王一声名字，那就显得关系亲近了很多，现在不能喊了，夫人每次说起隽王，都感觉心跟被刀了一下似的。
“贾老爷，好在有你开解夫人。”绿果小声地对贾里说。
绿果这丫鬟也挺喜欢贾老爷的，主要是贾老爷虽然已经四十来岁，但人显得年轻几岁，而且身材又高大，穿的衣服都挺华贵，每次来了连她都有礼物，他出手又还很阔绰。
而且，贾老爷对夫人也真的是很体贴很细心了。
庄主已经去世那么多年，夫人一个女人撑着澄云山庄可不容易，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贾老爷也是做买卖的，而且做得还很好，要是他能够成为夫人的靠山，那她也安心多了，最主要是她也跟有人可靠了。
绿果还是很看好贾老爷的。
“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贾里又给澄夫人倒了一杯果酒，看了看澄夫人，又说，“其实，隽王心里应该还是知道你的好的，只要他能够看清自己应该做什么，走什么路。”
“他应该做什么？走什么路？”澄夫人喃喃地重复着，她都不知道隽王该做什么该走什么路啊。
“他身份本就显赫，怎么能够困在一个女人身边？我听说了一个秘密，别人不敢说，只信任你，所以只敢说给你听听。”
澄夫人被他勾起了好奇，“什么秘密？”
贾里靠近了她，凑到了她耳边。
虽然他是靠得太近了，但是因为澄夫人有点醉意，又很好奇他到底要说什么秘密，就没有退开。
“听说，隽王不止这么一个身份。”贾里说。
第1098章
另一层身份
澄夫人听了这话不由一愣。
“他不止这么一层身份，还能有什么身份？你该不会说，他其实不是太上皇的血脉吧？”
她以前听到一些说书先生讲的什么民间小故事，有一些抱错孩子的戏，有人说，皇室里也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有些妃子因为生了女儿，觉得需要有个皇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可能会挺而走险，找一个男婴来换掉自己生的小公主。
澄夫人也只能想到这一点，所以直接就说了出来。
“夫人，这怎么可能呢？”绿果都觉得她这猜得也太离谱了。
要是隽王不是皇室血脉，太上皇当年怎么可能会留那么多东西给他？还给了他那么大的权力？
“夫人猜错了，绿果说得对，隽王怎么可能不是太上皇的血脉？我的意思是，当年那种神秘的宠妃，来历不一般。”
澄夫人一时有些茫然。
看着她这个样子，贾里又说，“夫人该不会真的以为隽王是当今太后生的吧？”
“我是曾经听说过，太后并不是隽王的生母，但是也不知道他的生母究竟是哪位，没问。”
其实当年澄夫人是问过丈夫的，陈庄主却把她呵斥了一顿。
当时陈庄主是斥责她不懂事，这种皇家秘事，不是她一个寻常妇道人家可以非议的。因为她当时所认识的也多是小镇上的一些妇人，要是不小心说出去，那些人的嘴可都把不严，谁能知道什么时候就给说了出去。
隽王在幽清峰休养，所以偶尔还是会有京城来人，或在小镇上住宿，或是在小镇吃饭喝酒，还有可能专门就是来打听隽王在这里的情况的，这要是被听到了，很可能惹祸上身。
澄夫人觉得丈夫说得有道理，后来就再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也不敢跟人聊起。
“太后当然不是隽王生母，否则他们的感情怎么会这么淡漠？”
“那你的意思是，隽王的母妃见不得光？”澄夫人又忍不住开始胡乱猜测起来，“总不至于和太上皇是什么背德还是什么的关系吧？”
比如，侄女，还是侄媳妇之类的？
绿果不由得抚额，夫人看起来好像是喝醉了，这什么都能乱猜啊。
幸好是在山庄里，万一是在外面，不小心让人家听了去，那可真的是危险。
贾里也失笑，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不是，夫人听说过东擎吗？”
“听过啊，消失了的东擎古国，听说从前东擎就是一个很神秘的小国，十分富庶，而且那里还出了很多奇人异士，本事大的人可多了。”
“没错，我说想的说，隽王的生母，极有可能就是东擎的人。”贾里说。
澄夫人呆了呆，醉了的脑子转得很慢，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如果她的祖父或是哪个长辈是从东擎来到昭国的，那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果早早就已经来到昭国，也不能算是东擎人了吧？”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就是，她本身就可能是东擎出来的。”
“那又如何？”
“如果只是东擎普通百姓之女，那当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她很有可能是东擎皇女啊。”
“你说什么？你可不要乱说。”澄夫人吓了一跳。
“这怎么能是乱说呢？再说了，就算她是东擎皇女，那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要是当年能够公开，那隽王的身份还要比现在再尊贵几分，毕竟，除了昭国皇室血脉，还有东擎皇室血脉呢。”
“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等于是东擎的太子了啊。我听说，东擎皇女生的孩子，那是直接成了东擎太子的，那他就得放弃昭国这边的身份。”
澄夫人听到这里脑子也有点儿晕沉沉的，但是她一直记得当年不知道听到丈夫和谁在谈论此事，就是这么个意思。
“要是东擎国还在，这对于隽王来说当然是好事，但现在东擎已经消失了啊！要是让人知道他是东擎皇女的孩子，那按照规矩，他就得放弃昭国这边关于皇族的权力，回到东擎。”
“是吧？”贾里眼里闪过暗光，又诱导着澄夫人继续再说下去，“这个规矩，夫人是听谁说的啊？”
“当年我夫君招待了一个神秘的过客，我想去送茶的时候无意听到的，反正他们就是这么说的，说东擎以前皇族也是子嗣艰难，不知道为什么，女皇生子没有那么容易，所以，不管是跟谁生的孩子，不管孩子在哪里，另一半是什么身份，只要这个孩子有东擎皇族血脉，就得回归东擎。”
“他们还说，当年他们还跟另外几个国家也都说好了，像是昭国，大赫，他们也都提了自己的要求，如果他们皇亲国戚里有谁生了东擎皇室的血脉，那这个孩子也不能两头摇摆，东擎要是想要人，那这个孩子在昭国或是大赫这边就得除名，收回一切。”
这也是为了防止这个孩子到时候偏向于哪一方，可能会把这边的什么东西还有秘密都带到东擎。
听说，东擎在那之前其实就已经猜测，是不是皇族历任女皇多，一生产身体就会亏虚，身为女皇也太过劳心劳力，再怀再孕比人困难。
而且皇室的血脉也渐渐有些相近了，从东擎那么个小皇都里挑夫婿都难，东擎早就有意识地往外面挑选皇夫人选，这才跟昭国和大赫有了那样暗中的商议。
谁也不知道，女皇出使
，会不会挑中了两国皇亲国戚啊。
“这么说，如果让人知道隽王的生妃是东擎皇女，他就不可能再当昭国隽王了？那龙影卫，他就得交回昭国皇上手里？”贾里问。
这件事其实也算是压在澄夫人心里的一个大秘密。
当年她听到之后不敢吭声，赶紧退开了，连丈夫都不知道她听到了那些谈话。
那个时候澄夫人也是担心丈夫会责备她偷听，所以干脆不说。
而且那时她也没有想到隽王头上去，所以也并没有那么在意。现在是贾里的话让她想起了当年听到的事，突然就觉得，和隽王有关系了。
第1099章
找到证据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隽王真的会是东擎皇女的孩子吗？”澄夫人茫然。
“极有可能是。这一点，其实有人可以证实的。”
“谁？”
“幽清峰观主。”
“他难道知道隽王生母的身份？”
“当然，而且还有一个人也知道，当今太后。”
“是太后让隽王来幽清峰的，太后好像很信任观主。”
澄夫人想到了观主提起太后时的那种神情，虽然他们年纪应该是相差有点大，但她潜意识里就是嫉妒太后，这一点她可从来没有流露出来，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因为观主好像对太后的信任和退让很多，但是对于她，却还欠缺了不少。
明明这么多年来，自她夫君去世之后，都是她在陪伴着观主，他的很多东西都是她给置办的，她还知道他衣裳的尺寸。
她曾经想过，她可能会这么顺其自然地和观主在一起了吧，哪怕让她当他红颜知己都可以。
夫君去世了这么多年，她一个女人守着这么诺大的山庄，也是会很孤单寂寞无依的啊，尤其是，观主又长得那样俊美那样仙，是个女人都会不受控制地爱上啊。
谁能不沉迷呢？她也没办法。
但是观主向来和她保持着不远又不近的距离，从未过线，就好像她的夫君还活着的时候，让她看不到希望，感觉到和他这辈子都没有可能更进一步。
有那么几次，她要摔倒，观主也不曾扶她，她病重的时候，观主倒也下山来探望过，但就在门口问她话，从未进内室。
要不然，她哪里会时常跟贾里说话？
从相貌来看，贾里与一般的中年男人相比虽然已经算是高大英俊的了，但跟观主比是完全比不上的啊。
“所以他们两个人应该是知道一个共同的秘密，否则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呢？”贾里说。
一听到这话，澄夫人又有些嫉妒了。
“太后年纪已经大了，以前听说凤体就不怎么康健，要是她一直不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应该很快也没有人知道了吧？”
澄夫人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太后估计也活不长了。
“那最后就只有观主知道这个秘密，观主应该不会说出去？他也不会去京城的吧？”贾里问。
澄夫人突然好像察觉到什么，有点儿怀疑地看着他。
“你对隽王的身世这么上心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东擎现在已经没有了，要是他真的是东擎皇女的孩子，那对他来说这个身世没有任何好处，还极有可能让他陷入绝境！”
“怎么会？”贾里想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