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这种叫初恋。”“初恋？嗯，很贴切。”萧澜渊点了点头。
前面转角处，福运长公主走了过来。
她停下了脚步，目光复杂地看着走过来的这对夫妻。
刚才他们的话，她听到了。
听到了那些话，她更觉得，他们之间确实是自己插入不了的。她要是真的勉强挤进去，痛苦的应该还是她自己吧？
“我不知道观星台在哪里，之前桑梓说，我可以在这里等着你们一起过去。”福运长公主说。
观主说不要带着她身边的宫女，因为那毕竟是皇上派给她的人，听到的看到的，很有可能会回去禀报皇上。
所以福运长公主又是一个人出来。
她觉得自己形单影只的，很是可怜。以前她身边至少还有自己人，有嬷嬷，有沉香银锁。
但是他们都已经死了。
连忠心于她的几个侍卫都死了。
现在她身边的人，都不是自己人，不能完全信任。
福运长公主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眼睛都红了，看起来娇弱无依。
傅昭宁看着她，心情也有点复杂。
“观主没让桑梓带你去？”
观主这不厚道啊，明明就已经跟她亲过了，也算是很亲密了，就算不想为了一个吻而负责，那至少对人家好点吧，怎么着也得有点愧疚吧？
怎么就不理她呢？
“桑梓说他要先去观星台准备。”福运长公主声音都带上了一点点哭音。
真是可怜兮兮的。
她甚至穿得单薄，可能是澄夫人跟她说，幽清观里没有那么冷，加上她本来也没有太多东西了，连件披风都没有。
“那就跟着走吧。”萧澜渊语气很冷，甚至还补了一句，“离本王远点。”
让她远远跟着就行。
福运长公主眼睛更好了，咬了咬下唇，点头。
“我知道。”
第1085章
卜星舞
这里去往观星台的路有点儿弯绕，路两旁还种着不少梅树，被月光照着，枝条投下斑驳的影子，投在旁边的白墙上，看着像是一幅清冷的水墨画。
周围寂静得很。
如果只是福运长公主一个人，她觉得自己不太敢走这段路，虽然并不阴森，但实在是太静了。
今夜是有月色还好，若是没有月光，这里肯定很暗。
她甚至也听澄夫人说过观星台的事。来幽清峰的路上，她们闲着没事，澄夫人跟她聊了很多关于幽清峰的事，好巧不巧的，观星台的事也跟她说起来了。
澄夫人说得可比萧澜渊更仔细，那个弟子是怎么到了观星台，在上面做了什么事，怎么摔下去的，人摔成什么样子，都给说得清清楚楚。
所以现在一想到是要去那样的地方，福运长公主就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她望着前面并肩牵手的那对夫妻，脚步不敢放慢，紧紧地跟着。
可是萧澜渊不让她跟得太近，只要她离得稍近一些，他会冷酷无情地让她退后几步。
这让福运长公主觉得委屈极了。
走过了这一段，前面已经是没有建筑的山路，路旁的杂草就多了些，还有些积雪，被月光照着惨白一片。
他们听到了一阵曲调古怪的歌声，时不时还会几声低沉鼓点。
那唱歌的男声，磁性舒缓，曲调虽然有些古怪，但竟然很好听，一下子就把他们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傅昭宁抬头望去，前面一道石阶，约莫二三十级，上面是个天然平台，不大，也就三个平方左右，一边有块巨石挡着，其它方位都向着外面，往外延伸出一些。
这里已经是山之巅，最高的位置，从上面摔下去那绝对是粉身碎骨的。
而现在那平台上，有人正在踏着步伐舞着歌着。
山风吹来，吹拂着他青色衣袂，发丝飘飘，加上有点儿古怪的步伐，让这舞看起来不太像舞。
对方戴着一个神情狰狞的面具，面具的颜色也很浓艳，红绿黑三色相间，色彩都很饱和，在这样的月光下，显得有点吓人。
他一手拿着一对竹杯，一手拿着一节各色彩绳编着的短鞭，乘风踏步起舞，好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
台阶一边，摆着一个立式的鼓，桑梓正在一下一下地拍着鼓面。
鼓点与舞步相呼应，在对方一步踏下较重的一步时正好一响。
满天闪烁而明亮的星星。
清冷无声的风。
还有带着异种风情的鼓和舞，这样的一幕，让人有点儿脱离真实，总觉得好像是梦里才有的荒诞情景。
“跳舞的人是观主吧？”傅昭宁低声问萧澜渊。
现在的观主穿着的衣服也是宽袖繁复的，看着有些奇怪，但是看身形身高，应该是他。
戴着的那个面具，完全遮住了他的脸，让他多了几分神秘，还有点儿古老韵味。
他的歌声也像是唱吟，语调有点低沉。
萧澜渊点了点头，“应该是他。”
他都还不知道观主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你以前看他这么跳过吗？”
“没有。”
在他们驻足看着的时候，福运长公主也到了他们身边。
她也看着观星台上的舞，目光有点儿着迷。
“我听说，以前东擎有一种卜星舞，是东擎的国师一族所创，这是一种很神秘的舞，每一个步伐都是有讲究的，都会有力量，会引来星象之气，令卜星之人有更神秘的力量，卜星的结果会更精准。”
福运长公主一时间也忘了刚才萧澜渊说的，不让她跟得太近的事，站在他们身边，忍不住把自己以前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东擎国师一族？”傅昭宁看了她一眼。
“是，这个我还是听皇兄说的。”福运长公主见她愿意和自己说话，居然有点儿受宠若惊。“而且我听说皇兄一直都在找东擎的国师一族，据说，国师一族知道很多东擎的秘密，还能够帮着稳固江山。”
萧澜渊呵了一声。
大赫也真是够贪心的，以前就得了东擎的相助，得了东擎的东西，但是东擎有难的时候完全没有伸出手拉一把，反而到现在都还在想着继续从东擎那里得到什么。
傅昭宁有点儿好奇地问福运长公主，“你还听说了什么？关于东擎的？”
福运长公主想了想，“也没什么，就是说东擎有好多矿，还有好多我们大赫和昭国都没有的技术和知识，所以虽然东擎已经消失了，我皇兄却一直不死心，想要找到东擎。”
萧澜渊却没准备听福运长公主说下去，他拉着傅昭宁朝着台阶走去。
福运长公主本来是还想多说几句的，难得傅昭宁现在愿意和她说话，跟傅昭宁聊，差不多就等同于和隽王聊了，他也是能听到的。谁知道隽王连听她多说几句都不耐烦了。
看到他们走上台阶，她也赶紧跟了上去。
那二三十级台阶登了上来，明显能够感觉到风比下面大一些。
观主还是在跳着那样怪异的舞，完全没受他们的影响。
桑梓拍打着鼓，倒是看了他们一眼。
站在这里近距离地看观主的舞，确实觉得并不一般，他的旋转，起步，落脚，都很是讲究。
有力量但又不莽撞，不是柔美的款，但也完全不粗鲁，看了一会，还能让人有点沉迷进去。
傅昭宁都差不多要跟着鼓点踏步了。
他们也没有打断观主，就站在那里看着他跳完。
舞罢，观主收势，双臂分开，手指轻托，仰头对着星空。
他们跟着望向了天空，夜空里繁星闪烁，看得格外近，格外明亮。其中有几颗星特别大特别闪的。
站在这里这么仰头看满天星星，有一种特别的静谧感。
“看到了吗？”
观主缓缓出声，“看到那些与你们息息相关的星子了吗？”
福运长公主茫然，“哪些是与我们有关的星？”她怎么看不出来呢？哪里有啊？
“好好感受，哪一颗最吸引你们的目光，让你忍不住凝望，那一颗就是。”观主说。
傅昭宁看到的是两颗相近的星。
第1086章
有点儿玄乎
那两颗星很闪耀，也挨得极近，互相闪烁着，像是一应一和。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两颗星，傅昭宁都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她看向了萧澜渊，轻声问，“你看到哪颗星？”
萧澜渊没有回答，而是握着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指了过去。
“咦？”
萧澜渊指向的也正是那两颗星！
难道他们看到的是一样的吗？
当然也有可能因为那两颗星确实是最为明亮，可能其他人也是看到它们呢。
傅昭宁这么想着，看向了福运长公主，却见她望的是另外一个方向。
她顺着福运长公主的视线看去，那里有一颗星，也亮，但是周围都是很细微的星子，独一颗闪着。
福运长公主在看的应该是那一颗星吧？
她要收回目光的时候也正好扫到了桑梓，见桑梓也在望着星空，但是他目光有点迷茫，神情也怔怔的。
傅昭宁想了想，退了两步到了桑梓身边。
桑梓收回目光，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走到自己身边来。
“桑梓，你喜欢哪颗星？”
桑梓愣了愣，随即摇头，“看得多了，哪颗都一样，星空很好看。”
萧澜渊回头看来，询问地看着傅昭宁。
怎么会突然去问桑梓？
“你跟着观主这么多年，他没有帮你也算一算命数吗？”傅昭宁问。
桑梓说，“我一个普通人，又没有什么特别的，算或不算没有都一样，没有必要啊。观主也不是随便人都算的。”
“是吗？”
傅昭宁挑了挑眉，所以说，观主就那么愿意算他们的吗？
别人的不是随便都算的，就是他们这三个人，刚来一天，就想翻来覆去地算？
她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
观主回过头来看着她。
刚才傅昭宁虽然压低声音很小声地问桑梓，但是他要是听到了也不奇怪，毕竟观主也是有武功在身的。
“小傅是突然觉得桑梓不平凡了吗？”他含笑问。
傅昭宁反问，“观主觉得他很平凡？”
观主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自然不平凡。”
福运长公主收回了目光，问观主，“观主，我看到的是什么样的星，就会是什么样的命吗？那颗星要怎么解？”
她指向了自己刚才看的那一颗星星。
观主摘下了面具。
在满天的星光下，他的脸也像是被覆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更显年轻俊美。
月色星光下，这样的美男子，多少会让人失去戒备心。
傅昭宁就明显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长公主对观主多少有点亲近之意。
这可能也是观主的本事吧。
“不只是看星。”
观主看向了她指的那颗星子，手指掐了几掐，闭上了眼睛，在他的脑海里有一片星命图徐徐展开，那一颗星子在星命图中闪烁着。
而这个时候，桑梓又一下一下地拍起鼓来。
这一次的鼓点更密集一些，像是能够带着人进入一种玄乎的境界。
地面上有三处地方隐隐地亮了起来，出现三个图形，八角，圆形，棱角。
傅昭宁走近两步，才发现那是地面上嵌着的三块磨得光滑的琉璃，琉璃底下压着的应该是平滑的玉石，在玉石和琉璃之间有些像是红中带着银光的液体在缓缓流动。
而且，很快，上面还有些星星闪闪碎碎的亮芒，看着就像是复制了星空一般。
观主走近过来，又对福运长公主招了招手。
“过来。”
福运长公主相当顺从，立即就走了过来。
观主递给了她一颗玉珠，黑色的。
“盘腿坐下，握着一颗珠子，感受它指引你挑选哪一个星境，指出来。”
福运长公主不明所以，但还是按他所说的做了。
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握着那珠子，屏心静气地感受着。
过了一会儿，她犹犹豫犹豫地背向了那个棱形。
“这个。”
傅昭宁站在旁边看着。
在她看来，观主就跟一个在做什么把戏骗人一样，这种事情要怎么算出来命数？
握着那颗珠子，就能够指引自己选择哪一个琉璃面？
难道不是凭自己喜好吗？就比如她自己，她喜欢八角那个，让她选，她可能就会选八角的。
不过傅昭宁也没有出声。
“把墨珠给我吧，你伸出右手，按在这个棱镜上，闭上眼睛，它会告诉你你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观主说了一句还挺虚幻的话。
把手按下去就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了吗？
傅昭宁挑了挑眉，看着福运长公主当真按他的话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