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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差点儿没吐出来。

    “晚上再出去扇扇风。”牢头又压低声音说。

    “还扇?”

    “今天晚上会下大雪,天气更冷,这会儿都快把我手给冻僵了。牢房里要是再有风只进来,那可真的要人命的。”

    “今晚就吹那一间,要把那个犯人身上的气味多吹到隽王那边去。”

    这样可以增加隽王染上那个人身上的恶症的机率。

    狱卒叹了口气。

    半夜,他们都把自己包成了粽子一般,裹得厚厚的,绕到牢房后面准备扇风。

    这边的墙已经被他们事先挖出了缝,以后这里肯定是得补上的,但现在不是为了对付隽王吗?

    裂缝跟蛛网似的,乍一看不太明显。

    但是在这样下大雪的冬夜里,这样的裂缝就能够让里面寒冷许多。

    他们再把这墙用水泼湿,整面墙都是湿的,更是散发着寒气,这个时候一直往里面扇风,再抓点雪屑往里扇,在牢房里那可就感觉风跟小钻子一样,咝咝地往骨头里钻。

    隽王那间牢房里的炭炉也没了,挡风的纱帘也没有了,现在也冷得像要把人冻死。

    两个狱卒在外面瑟瑟发抖地忙活着,心里多少也怨恨皇上。

    这个皇上当得可真够窝囊的啊,要对付一个人还得用这么些见不得光的又稀碎的方法。

    简直就上不得台面。

    隽王以前病没好,瘦弱成那个样子,皇上都没有把人干掉,现在还只敢用这种手段恶心人,真的让人有些看不起。

    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

    躺在草堆上的犯人手动了动。

    他总觉得这面墙潮湿无比,靠近一些都觉得阴寒。

    现在墙那里更是有丝丝风不时钻进来,可就着昏暗的烛火又看着不像有墙洞,没有裂缝。

    可实在是太冷了,又湿又冷。

    他艰难地挪动着身子,把草堆往另一角推了推,换一个角落躺着。

    可不管在哪个角落,都冷得让人想死。

    萧澜渊躺在床上,凭着他深厚的内力,甚至听到了对方冻得牙齿打架的声音。

    而且,一股隐隐约约的味道传了过来。

    很臭。

    像是一种腐肉在烂叶堆里埋了很久的臭味,好像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第750章

    这病非常脏

    牢房里非常冷。

    今天他们做的那些小动作,萧澜渊当然是看得出来的,不过他没计较。

    本来想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后续,还是说就想让他捱冻,现在看来,也许那个莫名塞进来的犯人有些问题。

    闻着这种似有若无的臭味,萧澜渊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药瓶出来,各倒出了一粒药丸,吃了。

    一颗解毒,一颗保暖。

    解毒这个,他是因为比较谨慎,有备无患。

    保暖这个,还真的得亏了傅昭宁这个制药小能手。

    身子一下子就暖了起来,让萧澜渊更佩服傅昭宁了,也很想她。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睡了,还是跟傅晋琛深夜长谈呢。

    这都是有可能的。

    狱卒专门来他面前挑拨离间说傅昭宁要抛下他了,只在意亲爹娘了,觉得能够离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破坏他们的信任。

    真是可笑。

    之前他们就已经推测过,傅晋琛夫妇回到京城之后会有什么事情,这个局面也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的。

    傅昭宁这一次出了大牢回去陪着爹娘,是他们自己原来的计划。

    皇上的旨意他们也只不过是正好将计就计。

    不过,虽然是这样,但他被迫无奈和昭宁分开,估计要有好些日子不能够搂着她睡觉,这足够让萧澜渊恼火了。

    这些账,总要算到皇上的头上。

    他倒是想看看,皇上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

    龙影卫那边还有些许顾忌,毕竟他们是昭国的,是皇室的——

    萧澜渊想着这些事,又感觉到牢里有丝丝的寒风,正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他想了想,又多吃了两颗药丸。

    第二天一早,牢头带着狱卒亲自过来送早饭。

    对面那个犯人也是有份的,因为牢头也不知道这个人要关在这里多久,上面没说让他死之前,好歹还得留一口气。

    早饭就是一个馒头,一小碟酱菜。

    那酱菜之前萧澜渊也吃过一次了,又苦又咸,那馒头也是冻得有点硬,随便蒸一下最里头还是凉的,面也很糙,嚼着有些发酸。

    这样的吃食,那真的是牢里那些犯人吃的规格。

    本来像隽王这样子的,总得有例外的照顾。但是他们明摆着就是为难。

    “王爷,吃早饭了。”

    “放着。”

    萧澜渊躺在床上,被子拉到了脸上,几乎看不到。

    听着他的声音沙哑,牢头心头一跳。

    这是真的,如他们所愿,病了?

    就算是病了,要是隽王自己没闹着要看大夫要吃药,他们就得装作不知道,可不能主动询问。

    回头赶紧去报告就行了。

    “那就放在桌上了。”牢头让人开了门,把一个碗一个小碟放到了桌上,想了想,又往床边走过去几步,探头想要看清楚隽王的脸。

    没有想到这一看还是看到了面具。

    他有些失望。

    隽王的脸确实是毁得很严重吧?要不然为什么连在这大牢里蒙着被子睡觉,还不把面具取下来?

    不取下面具,也看不到他的脸色,是不是真的病了。

    “出去。”隽王又说了两个字。

    这次,牢头是听得更清楚了些,隽王的嗓音确实是有点儿沙哑,像是病了。

    “是,小的这就出去。”

    他出了牢房,把门锁好,看向对方送吃的狱卒。

    狱卒是不敢进去的,甚至还用手臂压了口鼻,一手把馒头丢进了牢房里。

    “喂,起来吃早饭!”

    对那个犯人说的话,那语气就完全不一样了,粗暴得很。

    但是那个犯人一动不动。

    “听到没有?叫你起来吃早饭!”狱卒又大声喝了一句。

    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连哼唧一声都没有。

    狱卒转头过来看向牢头,用眼神询问他:头儿,怎么办?

    牢头想说,爱吃不吃。

    这些犯人他们可不会侍候。

    但是那个犯人又有些不一样,他只能皱了皱眉,“把人弄醒。”

    虽说要把人弄醒,但他们还是不敢进去,就是拿了根杆子来,探了过去,用杆子戳那犯人。

    一戳,没动静。

    再戳,还是没动静。

    狱卒觉着不对了,索性用力一捅,“再不起来老子不客气了!”

    他还挺使劲的,这么捅,是正常的都会痛呼一下,再不然也得有闪躲的反应,但是那个犯人依然不动。

    同时他也觉得这戳着的手感有点儿不对了。

    “头儿,僵硬的——”

    牢头愣了一下,赶紧示意他们打开牢门进去看看。

    狱卒捂了口鼻,拿着杆子进去了。

    昨晚就没有看清楚这个人的脸。

    现在进来他用杆子把那犯人挡在脸上的头发给拨开,定睛一看。

    这么一看,他骇了一下,立即就退了出来。

    “头儿!死了!”

    牢头使劲踹了他一下,“你丫才死了!”

    “我是说,那人死了,他的脸——”

    狱卒眼神惊骇,有些说不下去。

    “走!”

    牢头扭头往萧澜渊那边看了一眼,赶紧先把人叫走。不好在这里说了,等下全让隽王听到了。

    离开这里之后,狱卒才颤着声音说,“那个儿脸上都是流脓的疮,面目全非!而且他的脖子上也是!”

    “我们本来也猜到,那个人肯定是有病的。”牢头黑沉着脸。

    但是他们是不知道该什么时候让那个人死而已。没有想到才一夜人就死了。

    “是不是昨晚?”

    他们在外面泼水,扇风,那人本来就有病,哪里熬得住那样刺骨的寒冷?活活冻死了吧!

    “你们先别动那个人,我去问问现在该怎么办!”

    牢头说着就要走,狱卒赶紧拉住他,心慌慌地说,“头儿,你要不要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病?看着咋那么瘆人啊?”

    他刚才看一眼都差点儿呕出来了。

    “行,我去问,你们赶紧洗洗去,先别去那边了。”

    晦气。专门送个染病的人到他的地盘里来死。牢头也觉得十分不爽。

    御书房里。

    恭亲王坐在皇上前面,小声地说着话。

    “那人染的病非常脏,只要接触个三五天的,保管也得被染上。到时候,傅昭宁未必还愿意尽心尽力给隽王治,毕竟那种病可是在花柳之所鬼混久了才会染上的。”

    傅昭宁不可能不在意。

    第751章

    是他的心腹了吧

    皇上也压低了声音。

    “确定他真的能够染上那种病?”

    他犹豫了一下,又再次小声地问,“不是说那种病,得跟女人欢好了才能染上吗?这送进牢房里的又不是女人,更没有碰到萧澜渊,当真就能够染上?”

    这种事情在御书房里聊,他多少有点儿心虚,觉得非一个皇帝所为。

    可能怪他吗?

    要怪就怪太上皇非要那么偏宠萧澜渊!

    明明他一个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野种,连生母都不能光明正大带回宫的人,还要给他那么大的权力。

    竟然把龙影卫给了他。

    太上皇自己就先不做人了,现在能怪得了他吗?

    他用什么方法对付萧澜渊都是合理的!

    “皇上您说的那是普通的花柳。”

    萧亲王说到这里,自己默了一下,有被恶心到。

    这种感觉真的是不太好啊,他为什么会跟皇上在这里讨论什么花柳病呢?

    但这事不说也不行。

    皇上也觉得有点儿噎到自己。

    花柳病还分普通和不普通的?

    萧亲王又接了下去说,“这个人,我们也是关注了很久才找到的,他自己本来就身体有些病症,类似于癣之类的,然后又染了花柳,这个人染的花柳还不知道是从哪个女人身上染到的。”

    “怎么说?”

    “他穷,但是又特别喜欢去玩女人,这不没银子吗?就只能是找那些特别破的窑子,找那些特别便宜的流莺,因为这个人身上的病,那些女人都还挑剔,所以最多接他一次,下次一看到是他都不乐意了,所以他时常换地方。”

    “啧,”皇上听到这里又嫌弃又恶心,又忍不住想听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毛病,“还能让他找到那么多地方?”

    京城里,有这么多破落的窑子吗?在他的眼皮底下,京城难道不该是处处繁华富贵迷人眼吗?

    萧亲王是不知道他这会儿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也会暗地里呸他一声。

    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皇,哪里知道最底层的百姓过什么日子?真以为京城的百姓就个个是富户啊?

    “就是因为也没有那么多这样的地方,所以后来他也不知道怎么找的,就勾搭到了几个本来接客太多,已经染了脏病,被老鸨子丢弃的妓子。那些女人本来自己一身脏病了也无处可去,也再没得银子可赚,最后是哪怕能给几个铜板都愿意。”

    “有病了还接客?”

    “那个男人自己不也有病吗?就不嫌弃了。”

    可真的是,都有病了,还这么热衷于找女人,这辈子就跟下面这种活离不了了是吧?

    皇上都觉得脏了他的耳朵。

    “反正这么好多个有病的人再折腾来折腾去,这个男人身上有了好几种病,自己还多得了一种不知道叫什么的,去看过大夫,有个大夫说他跟遭瘟了一样,直接把人赶出来了。”

    “这么厉害?”

    “是的。我们听那个大夫说,这个人身上的病,那是很容易染到别人的,只要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就会染上,一染上,那就跟他一样,全身都要烂掉,散发恶臭,一开始诊断就跟得了花柳病一般。”

    萧亲王说到这里,又十分得意,“皇上,那个大夫医术也是很厉害的,并不比李神医差多少,只不过他自己腿断了,不能出门,所以也没有去争什么大医会,要不然说不定他也是能够加入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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