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他立即就端碗到唇边,一口将它全喝了。本来以为会难喝,会有血腥味和口感,没有想到就跟喝药差不多,这倒是好受了很多。
“青一,端热水过来给他漱口。”
“是,王妃,来了!”
守在外面的青一赶紧忙活起来。
萧澜渊漱了口,傅昭宁已经在他屋里翻出了几套衣裳,又准备了棉布,准备晚上给他擦汗。
红灼和粉星送了热茶和点心过来,把烛火再挑亮,都退了出去。
傅昭宁让青一搬了张软榻放到了萧澜渊床边,铺了被。
“行了,你也去休息吧。”
既然她留下来照顾萧澜渊,就没必要让这么多人跟着熬。
“是,辛苦王妃了。”
青一也退了出去。
屋里安静了下来,傅昭宁在软榻上靠下,看着萧澜渊,“能睡赶紧睡,药性上来可能会有点睡不好。”
说完她自己倒先闭上眼睛睡了。
第169章
本王吃亏了
萧澜渊以为凭着自己的意志,这药性就算是发作起来,他也能不动声息地压下去的。
没有想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睡到半夜,他感觉到自己浑身像是在火焰里烧着,汗水一直在冒着,很快就湿了让衣裳。
他想要叫傅昭宁,但又觉得真的要让她起来帮自己换衣裳有些太欺负人。
他又不是真要让她当丫鬟。
正想忍着,只感觉到一双手伸了过来,将他的衣服拉开了。
萧澜渊脑子晕沉沉的,眼皮很沉重,想要睁开眼睛都有些困难,只是抓住了她的手。
“你要换衣裳。”
傅昭宁反手将他拉了起来,扯下了他的衣服。
她本来也觉得没有什么难度,反正就当自己做了护工,要照顾病人。
但是看到萧澜渊的身体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怦怦跳了跳。
没有想到萧澜渊这么个残弱王爷,身材却这么好,胸膛结实,腹肌恰到好处,完全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类型。
果然不愧是习武的。
她费了点劲替他换了衣服,裤子是闭着眼睛换的。
这个时候她才觉得高估了自己,为什么这种事情她要做?不能让青一来吗?
青一还说王爷根本就不乐意让别人替他换衣服呢。
现在萧澜渊还挺配合!
“呼。”
替萧澜渊换了身衣服,把湿衣丢开,她也累得靠在软榻上直喘气。
过了一会儿萧澜渊又喃喃说着太热了,“开窗,扇风。.”
“美得你,我还得替你扇风?扇你脸要不要?”傅昭宁伸出脚到床上踢了他一下,“安静点,否则我不管你了。”
“热。.”
“都说热是正常的了。”
过了一会儿,萧澜渊又转过身,侧向外边,身子都贴着床沿了。
傅昭宁的软榻就放在他床边,他这么转过来,她正看着他的脸。
闭着眼睛的萧澜渊五官看着有一种像是沉静雪山的清冽明朗,如果不是那块毒疤,这个男人的容颜得迷倒多少人啊。
傅昭宁看着他那块丑陋的毒疤,想着他一直都要戴着面具见人,面具戴久了这疤还会发痒,受着这样的痛苦,还不知道内心得多恨给他下毒的人呢。
如果下毒的真是她母亲傅林氏,她和他之间确实是隔着仇恨的。
他不会原谅傅林氏,否则这么多年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如果傅林氏真的还没死,以后真的回来了,那他们之间关系应该会立马崩塌掉吧?
她想着这些,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所以她只能够暂时和萧澜渊有交易有合作,就是不能有感情,别的都能输,心输不起。
萧澜渊也绝对不可能把心放在她身上。
后半夜,萧澜渊又换了两套衣裳,还抓着傅昭宁的手不放,说她的手凉。
折腾了半夜,傅昭宁到天亮才能疲惫睡过去,手还被萧澜渊紧紧拽着。
天大亮后,萧澜渊醒了过来。
他先缓了缓神,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拽着一只手,手比他的小,软。
低头看了看,再移着目光看向了旁边的傅昭宁脸上,他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
软榻和大床之间是有一点距离的,他这么拽着她的手,她的手臂就要横着架空没有盖到被子。
怪不得他会觉得她的手凉凉的,很舒服。
在身体发烫的时候,她这样的凉,确实是让他不舍得放开。
现在萧澜渊也有点儿不舍得松开,但是看到这么拽着她会不舒服,他便探出身子将她的手臂放进了被子里,替她盖好了被子。
昨晚他晕沉沉地,虽然很难睁开眼睛,但也大概知道她给自己擦过几次汗,也给自己换了几次衣服。
“你肯定把我看光了。”他低声说。
她现在睡着了,看着很乖驯的样子,眼睫毛浓密如两把小扇子投下了阴影,比醒着的时候可乖巧多了。
“我肯定吃亏了。”
萧澜渊又说了一句,然后伸出手去,用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刮了刮。
手感果然如他昨晚想象中的那样滑。
他收回手,坐了起来,掀开被轻轻下床,现在身上的衣服又有点汗渍,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萧澜渊自己再去取了一套衣服换上,转头看了看傅昭宁,开门走了出去。
守了一夜的青一立即就从院子里的树上跃了下来。
刚要叫王爷,萧澜渊已经用眼神制止了他,朝着院子外走去。
青一赶紧跟上。
出了院子,萧澜渊才开了口。
“去叫红灼和粉星过来守着,她还在睡。”
“是。”
青一听着萧澜渊这话总觉得有点儿怪怪的,好像有哪儿不对,等到去叫了红灼粉星,他才突然想明白过来。
哇,王爷说到“她”的时候,语气和眼神为什么那么温柔?
鹿王血的效果是很厉害的,这一天萧澜渊一声咳嗽都没有,精神从未有过的好。
京城里今天出了新的八卦。
安御史把一个叫段重的青年送到了官府。
段重当着官差的面,果然大叫着安卿已经被他灌了迷心,虽然他来不及做什么,但安卿是被隽王救走的,中了迷心的人不可能解掉药性,只能找男人,所以安卿现在肯定已经没了清白。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全京城的人都在谈论着安卿的清白。
很多人都不相信安卿清白还在,就是她找的男人到底是隽王还是奕小侯爷,大家都暗挫挫地猜测着。
“要是隽王,那安姑娘除了嫁给隽王,可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嫁?她也得能嫁才行啊!你们难道不知道,隽王已经大婚了,那个以前追着萧世子跑的傅昭宁,现在是隽王妃!”
提起这个,有人知道当天街上发生的事,但也有人不知道,两帮人立即就交换了八卦。
“哎哟,那傅家小姐现在占着隽王妃的位子,怎么会让给安姑娘?”
“那安姑娘就只能当妾了,可是安家一直说安家女绝对不会为妾的,现在就要看看安老爷安御史的脸疼不疼了!”
宫里也听说了这件事。
皇上当天就召了安御史入宫。
皇上看着很是关心安卿的样子,很是慈祥。
“安爱卿啊,你妹妹要真进隽王府,朕给你们说几句话,让别人不得拿你们家规出来说事。”
第170章
就是要恶心他
安年跪在皇上御书案面前,低着头,听到了他的这话,深深地感觉到了皇上的恶意。
皇上这分明就是要来恶心他的吧?
别人要是想要议论他们安家,皇上还能堵住悠悠众口?
最多也就是当着他们的面不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但是背后还不知道会传得多难听呢。
再说,皇上现在就已经想要恶心他们了,到时候他们真的听到别人说什么,难道还能每一次都进宫来求皇上做主吗?
皇上又真的会一次次地替他们做主,处置那些人吗?
何况,他问过安卿,安卿虽然感激隽王,可是她也不是那么无脑的姑娘。
“皇上,舍妹连隽王的样子都没有见过,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嫁给隽王的意思。而且我们安家当真有家规,轻易不为妾。皇上忘了,那也是我们以前的老祖宗吃了小妾的苦,安家差点儿因为一个小妾家破人亡,所以才定下的这家规?”
“哦,朕想起来了。”
皇上看着安年就有些不喜欢。
就是安年这样的,一点都不让人喜欢得起来,就是倔,有时候他堂堂一国之君犯点小错误,安御史都会在早朝的时候当着百官的面给他指出来。
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
至于安家那个家规,以前的事情,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而且皇上的母妃本来也不是皇后,原来也不过是先皇当太子时的一个侧妃。
后来太上皇也不是想封她为皇后的。
后来,皇后还是被别人当了,现在的太后也不是他生母。
说起来,他也算是小妾的儿子?
他一点儿都不讨厌小妾,甚至觉得安家这样的就是装。
“如果只是因为安卿还没有见过隽王的样子,这个很简单,她不会要求隽王把面具取下来让她看看吗?”
皇上笑了笑,好像是在夸隽王一样。
“而且,这个一点都不是问题,你们可不知道,隽王长得可俊了,朕敢保证,没有一个姑娘看了隽王的脸会不动心的,安爱卿,你也知道,他小的时候长得有多像仙童吧?长大了又怎么可能不好看呢?”
安年脑子里想到小时候的隽王。
的确,那个时候的隽王就已经长得格外好看了,满京城的人,但凡是见了隽王的,没有一个不为他的容颜赞叹。
但是隽王长大之后就极少有人看过他的样子了。
朝中也有不少人在猜测,隽王一定是因为长大之后样子完全长残了,所以才无法面对丑了的自己,怕被别人笑话,所以才戴着面具的。
还有人说,隽王不是一直体弱多病吗?
很有可能他在很多次发病后,出了什么痘还是长了什么斑,现在脸很难看。
“隽王不想摘下面具,应该是有他的苦衷。”
“诶,有什么苦衷?他应该就是脸有点怕风吧,要不然朕办个小宫宴,请各位爱卿携家眷进宫开怀畅饮,到时候也让隽王过来,让隽王取了面具,让你妹妹看看。”
安年一惊。
“皇上,这个时候我们都没有心思。.”参加什么宫宴!
皇上明明知道京城中那么多人在议论安卿,现在安卿都不想见人,竟然还想让她来参加宫宴,到时候不知道得有多少一直盯着她议论纷纷呢。
这是故意的吧?
皇上的脸沉了下来。
他是真的不高兴了。
“朕可是一心为了你妹妹好。”
他的语气也沉了下来。
安年可真是可笑,他堂堂皇帝都已经说了要办宫宴了,作为臣子的,这个时候还想要扫他的兴?
他要举办宫宴,轮得到他们有没有心思?
所以说安年是真的不让人喜欢。
“皇上。.”
“行了,不用说了,就这么决定。明天下午,你带着你妹妹入宫。”
皇上说完了这句话就站了起来,“跪安吧。”
说完他拂了拂袖袍走了出去。
安年也只能退出,望着皇上的背影,他的脸色也有点沉了。
皇上去了皇后那里,跟她说了这件事。
皇后亲自给他沏了茶,说,“可真是巧了,皇上,奕海那孩子之前也来找臣妾了,说他对安卿那姑娘情根深种,无法自拔,说不管她是不是清白的,都愿意要她。”
皇上愣了一下。
“真的?”
“可不是嘛。”
“那夺了安卿清白的人,到底是阿渊还是奕海?”皇上一下子就八卦了起来。
皇后笑了笑,“这个,臣妾也还不太清楚。所以,皇上这会儿办个小宫宴倒也正好,要不然就让他们都碰个头,好好说清楚。”
“对对对。”
“不过,”皇后的话风一转,又说,“奕海虽然说是不在意,可他现在毕竟也是一侯爷了,家里又只有他这么个顶门柱的,咱们也不能让他太过委屈,万一安卿的清白是被隽王夺了去,那也不能让奕海收下这么个。.”
破鞋。
这个词,她身为皇后就不说出来了。
反正皇上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皇上的确是听得明白。
“你说得对。”
“所以,到时候咱们在宴会上还是要先问问阿渊的意思,如果阿渊不反对,那还是得让安姑娘进隽王府吧?到时候她是要为正妃还是要当侧妃,就得看看阿渊和现在他那位王妃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