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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是狼!

    陆绎澜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居然把她扔进了狼堆里!

    温思尔甚至没有时间去想下一步往哪里走,饿急了的头狼便朝她飞扑过来!

    她凭着本能连忙跳开,更激怒了扑空的野狼。它露出锋利的长牙朝着她的咽喉而来。

    电光石火间,温思尔下了一个决定。

    此处一没有防身的东西,二又无法逃脱,她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上了!

    围栏外,陆绎澜悠闲地看着。

    他与围栏保持着一个恰如其分的距离,刚好能看到温承明是如何挣扎厮杀,又不至于被飞溅出来的血液弄脏了衣裳。

    里头可都是他从南山抓来的野狼,块头极大,性情凶悍,被咬一口伤口深可见骨。

    温承明这种弱身板,绝不可能对付得了这几只野狼!

    白云潇在一旁侍候,心底不由多了几分同情。

    他跟了陆绎澜这些年,深知自家王爷虽然性情暴戾,却不是恃强凌弱的人。

    偏偏那温二小姐招惹谁不好,竟然得罪了他们家王爷!

    陆绎澜找不到她人,连累得她哥被抓来泄愤!

    那些个可是真会吃人的畜生,白云潇也以为温承明此番必定凶多吉少,有些不忍地转过头去。

    下一秒,他就听到了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

    不过,这惨叫好像不是人发出来的……

    白云潇一愣,赶忙看过去,这一看险些下巴都惊掉了。

    只见最壮硕的那匹头狼已经倒地不起!

    正在此时,另一头狼眼见同伴惨死,怒不可遏,长啸一声便朝温思尔扑了过来!

    温思尔反应极快,没有用身体与野狼硬碰硬,而是一个旋身绕到野狼身后,反手用胳膊一举套住野狼的脖子!

    这招是她用惯了的,不管人还是畜生,只要借好力都得死!

    只是,野狼皮糙肉厚,温思尔没有武器,全凭一条已经被抓伤的胳膊,一时间无法将其拧断。

    野狼挣扎着在她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温思尔忍着痛,不曾松动半分!

    今日不是它死,就是她死了!

    清脆的“咔嚓”一声响,温思尔终于将它的脖子拧断!

    第二头狼应声倒地。

    陆绎澜看在眼里,眼中隐隐闪烁着意外。

    温承明什么时候有这身法手段了?

    越来越多的狼朝温思尔围了过来,也许是她先头杀了两只狼有了威慑力,狼群对待她愈发谨慎,缓步逼近,再无一只骤然突起。

    一滴冷汗从温思尔额头滑下,这样肉搏不是办法,体力耗尽的那一刻,她就要葬身此处。

    只能用那招了!

    第1598章

    怀疑她的身份

    温思尔从袖中摸出银针,看准时机,飞针扎进较近的那头野狼的眼睛!

    她本不想暴露自己会用针的事,以免节外生枝。

    但现下,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听“嗷呜”一声愤怒嚎叫,疼痛更刺激了狂暴的野狼,它张牙舞爪地朝温思尔奔来!

    温思尔侧身闪过,旋即又飞针刺入野狼的另一只眼。

    失去光明的野狼消停了片刻,但很快又凭着声音和气味再度找准了方向,朝温思尔发起攻击。

    简直不死不休!

    温思尔与它缠斗的同时还要注意其他野狼,忽然她一阵剧痛袭来,身后不知何时已有一匹灰狼悄然靠近,咬住了她的小腿!

    殷红的血液瞬间淌出,温思尔痛得到抽冷气,翻手将最长的一根银针狠狠掼入野狼的鼻子。

    这一下,她用了十足的力气。

    野狼吃痛松口,温思尔连忙闪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侧三匹野狼又步步紧逼地靠近。

    温思尔慢慢往后退,短短几步,就像是走在刀尖上。

    围栏外,陆绎澜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一直冰冷的脸色显出隐隐几分兴致。

    只见温承明的裤子已被鲜血染透,地上亦是锈红斑斑,再也没了那副让他讨厌的悠然自得。

    很好,这才他该有的结局。

    白云潇连忙提醒道:“王爷,他已经受了伤。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命丧当场……!”

    英国公府长子还没官复原职就死在千煞王家,女皇再宠爱自家王爷,恐怕也不会坐视不理!

    陆绎澜薄唇轻启,凉凉地吐出几个字:“本王有说要留着他的命么?”

    话音刚落,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温思尔抓住栏杆,以腰身发力纵腿跳起。

    那三匹直愣愣冲过来的野狼反应不及,全都重重撞在了栏杆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失明的野狼被弹了回去,另外两头的嘴刚好插入栏杆的缝隙之间,卡得死紧,再也动弹不得,只得一阵阵干嚎挣扎。

    落地的瞬间,温思尔一脚滑到瞎眼狼的身旁,弯起胳膊套住它的脖子反向一扭,“咔嚓”一下,终于毙命!

    等那两头野狼终于从栏杆中脱身,温思尔已经准备好了银针,只待时机合适便故技重施。

    许是同伴接二连三的死亡让它们心生恐惧,两匹野狼这次居然没有再迈开步子,而是踟蹰不前,不敢轻易靠近。

    狼生性奸诈,温思尔唯恐这又是什么新战术,不敢有分毫松懈。

    她观察着野狼的一举一动,直到发现野狼原本狰狞的面孔慢慢耷拉下来,终于是松懈下来。

    白云潇此时已惊得说不出话了。

    这些野狼都是他亲自送入王府的,它们的习性白云潇再清楚不过。这种山狼凶狠好斗,平素逢人就咬,不咬死绝不善罢甘休。

    今日怎么会突然偃旗息鼓,难道……

    陆绎澜的面色凝重十分,握着杯盏的手因用力过度已经绷得泛白。

    只见两头狼的爪子相互碰了碰,又交换了一下视线,最后居然一起朝温思尔低下了脑袋。

    仿若认输一般!

    温思尔不由愣了愣,她深呼吸一番,壮着胆子一步步靠近野狼。

    一片厮杀的痕迹里,两只狼没再挥舞一下爪子,而是将脑袋垂得更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鸣声。

    与之前充满斗志与示威意味的嚎叫不同,这次叫得“唔呜”的。

    白云潇与这些狼打过交道,很清楚这个动作代表什么。

    这是被打怕、打服了!

    果然,下一刻温思尔迟疑着伸出手去摸野狼脑袋上的毛发,野狼也没有咬她。

    甚至还主动将脑袋送到她手下,尾巴轻轻地摇晃了起来。

    自此,温思尔总算长长松了一口气,将两只狼的脑袋都揉了一遍。

    陆绎澜又惊又气,当即从椅上站了起来。

    哪怕是亲眼所见,他都怀疑是自己出了幻觉。

    这帮野狼是他亲自考察过的凶残暴戾,凡是进去的人,就没有能留活口的。

    何况是这个文文弱弱的温承明?!

    而围栏内,温思尔已经近乎虚脱。

    她起身踉跄着走到门边,倚着门框大口大口喘气。

    冷汗打湿了她的额发,原本为考核准备的锦衣绣服也被撕咬得破碎不堪,满是血迹。尤其是她的左腿,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浸透了那一块布料,一直流淌到脚踝,瞧着就触目惊心。

    这会儿刚松懈,痛意便翻江倒海地涌上来,逼得她面色都苍白几分。

    饶是如此,她也没有呼过一声痛,更没有掉过一滴泪。

    她抬起眼,静静看着陆绎澜,沙哑着嗓子道:“王爷所托之事下官已经办好,不知王爷,可否满意?”

    一次又一次失算,陆绎澜气得胸膛都快炸开。

    过于愤怒急火攻心之下,他猛然觉得眼前一黑,“嘶……”

    温思尔就这么镇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了解他的病情。

    阳不入阴,肝火虚旺,所以夜有梦魇,难以安眠,还有这不时发作的头风。

    从他之前的脉象来看,这症结已经存在许多年了,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白云潇连忙命人去拿“白花祛风丹”,温思尔听到时挑了挑眉,在心底嗤笑一声。

    此药根本不符合他的病情。

    陆绎澜被扶到椅上休息,就着温水吞了药丸,方才略略好些。

    白云潇在身后给他摁着眉侧的穴位,陆绎澜缓缓抬目,正撞上温思尔毫不掩饰的视线。

    这男人看他的眼神竟如此大胆!

    温思尔见他神色有变,便轻轻移开了眼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痛意缓解,陆绎澜冷冷道:“……开门。”

    温思尔已经无法正常行走,步履虚浮,在路上一串鲜红的足印。

    她的发冠已经松松垂下,一根玉簪将落未落。

    即便这样,她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仿佛这样的磋磨无法牵动她半分心绪。

    不知怎的,陆绎澜瞧着心底又是一阵火起,他撇开白云潇的手,径直冲到温思尔面前。

    “你……”

    不待她说完,陆绎澜便伸手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

    白云潇见此情形震惊万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家王爷气到直接动手。

    温思尔睁大了眼睛。

    她敏锐地察觉到,男人身上那股浓厚的杀意,和初遇那晚别无二致。

    难道他真想在这里杀了她?!

    可是下一秒,她便放下心来,因为陆绎澜没有用力,只是用手卡着她的脖子,轻轻摩挲……

    是在查看她有无喉结!

    心头猛地一跳,温思尔顿时局促起来,他终究还是怀疑她的身份了。

    脑内思绪纷杂,温思尔正拼命思考对策,陆绎澜掐着她脖颈的手却突然松开。

    然后……竟然放在了她的胸口上!

    第1599章

    你到底是谁?

    温思尔瞬间浑身僵直,愣愣道:“王爷……”

    陆绎澜桃花眼一眯,目光深如寒潭。

    掌下的触感不会骗他。

    可温承明的变化实在是太可疑了,一次流放,就可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吗?

    竟半点没有从前的懦弱习气了。

    温思尔憋红了脸,伸手就要去掰开他的手,却被陆绎澜一把挥开。他对温思尔的反抗置若罔闻,再次将手往她另一边胸脯探去。

    他神色冰冷,仿佛在摸一件器具,温思尔倍感羞耻。

    这男人当真不知廉耻!

    忍无可忍,温思尔爆发一般一掌将他推开!

    白云潇拔剑出鞘,呵斥道:“大胆!胆敢对王爷无礼!”

    温思尔拖着瘸了的腿忍痛避开,一步步与二人拉开距离,捂住衣领。

    她对陆绎澜怒目而视:“我自知不如王爷尊贵。可我也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子,若有过失,也该是女皇惩处。容不得王爷这般侮辱,那样,是叫我死去的父亲在地下也不安稳,我英国公府,更是颜面尽失!”

    好在她做了准备,喉结处有巧饰,胸部更是用麻布一层层缠起来,极力束得平坦一片。

    但当着别人的面这么上下其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温思尔说得话其实在理,但白云潇依旧握着剑站在陆绎澜身旁。

    陆绎澜的指节微微蜷起,那种平实的触感似乎仍有残留。他眉心一挑,神色复杂。

    紧盯温思尔不放:“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

    温思尔打算一演到底,恭声道:“恕下官愚钝,不明白王爷所言何意。”

    陆绎澜当然对这个回复不满意,他朝温思尔走来,尽显杀意。

    就在他将要伸手碰到温思尔的刹那,剧烈的头痛又一次席卷而来。

    这一次痛得愈发厉害,整个脑袋都似被千万根针密密匝匝地扎入,直逼得陆绎澜脚下发软。

    下一刻,他脱离一般直愣愣朝温思尔怀倒去。温思尔应对不及,只得伸手搀扶,却被惯性带着一起摔倒在地。

    白云潇赶忙叫人:“快,快去拿药,去请府医!”

    陆绎澜头脑晕眩,他强撑着斥道:“谁、谁允许你以脏污之躯擅自碰本王……!”

    温思尔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若是不伸手,他的脑袋可就往地上磕了!

    这男人,痛成这样还是这个死性子。

    仿佛某个关窍被打通,瞧着陆绎澜为病痛忧扰的模样,温思尔脑内灵光一闪。

    她改主意了。

    “王爷,下官同您打个商量如何?”

    温思尔面色虽苍白,神情却胸有成竹,浑然不像刚与野狼争斗完,“下官通晓医理,正好能解王爷的病症。若我将您治好,也请王爷今后高抬贵手,别再和下官过不去。”

    陆绎澜自然不会信她的话,依旧怒火大盛:“混账东西!……竟敢跟本王提条件!”

    温思尔略显无奈地摇摇头,开门见山道:“夜中失眠、惊梦,时有梦魇,一旦梦魇如鬼魅缠身,难以醒转。更兼头痛难忍,常于换季、心躁之时发作。”

    “我说得可有错漏?这下,王爷可以相信下官了吧。”

    不待陆绎澜开口,白云潇已经惊得脱口而出:“你如何会知道?!”

    自家王爷的身体情况是府中秘辛,府内伺候的人绝不会轻易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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