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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魏君琢笑而不语,看着秦隐渊走远,他眸色渐深,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彼时的秦隐渊着急的很,一张俊脸阴沉的好似炭火,狭眸视线凌厉地扫过众人,没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路过一条没人的巷子时,从旁边伸出来一只手,当头就朝他劈过来。

    秦隐渊眼神一凛,眼疾手快地侧身闪开,继而冲黑暗的角落冷笑。

    “上次的教训,还没给够?”

    夜千风闪身出现,脸上仍旧带着面具,面无表情地开口。

    “我知道打不过你,但今日我并没有一战的意思,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受人所托?”秦隐渊眼神微动,忽然想通了什么,狠佞又邪肆地狞笑,“原来如此,今晚这一出,就是你和顾墨寒的计划吧。”

    夜千风一愣,反问道,“什么?”

    秦隐渊扶额狂笑出声,倏地死死盯着夜千风,眼角都染上猩红。

    “别装了,你们借着戏法的名义,无非就是想将公主变走。”

    “可她就算能逃出本王的视线又如何,她的孩子还在宫中,顾墨寒还在宫中,她逃不走!她要是敢跑,这戏班子的人,都得为她的逃跑,付出代价!”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刚刚没有直接扭断那戏法师脖子的原因。

    戏法师若死了,她必定会很生气,真的会跑,戏法师若还活着,稍加利用威胁,她就会乖乖回来。

    他似乎有些癫狂,生怕南晚烟失踪,令夜千风莫名发怵,旋即他反应过来,更加疑惑地蹙眉。

    “我的确是被安排来截胡公主的,但从未经手过什么戏法,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想问你,今夜人多危险,你将公主弄到哪儿去了?”

    秦隐渊方才还不信,可审视地盯着夜千风,发觉这厮真的没有撒谎,神色当即凝重几分。

    “你居然真的不知情?”

    莫非,是她自导自演,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从他身边逃走?

    他没工夫跟夜千风纠缠,立马转身要走。

    夜千风赶忙追上去,用力擒住他的手臂。

    “程书远,强扭的瓜不甜,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公主跟你都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你与其对她穷追不舍,还不如赶紧斩断来得痛快,至少那样,你在公主心里还能算个男人!”

    “滚!”秦隐渊彻底动怒,皎白月色下,他周身仿若笼罩上一层寒凉的雾气,浑厚的内力直接将夜千风震退半米。

    夜千风强忍着伤口裂开的痛意,皱眉再度袭向秦隐渊,气势毫不退让。

    “她不会跑,只是不想待在你身边罢了,你何必咄咄逼人,偏要找她。”

    秦隐渊冷眼剜着他,脸色难看至极。

    “夜千风,本王今日心情极差,你若是上赶着送死,我便成全你!”

    说着,他一掌击向夜千风的命门。

    凌厉的掌风从夜千风脸颊擦过,好在他反应迅速,只在脸上留下两道较浅的血痕。

    夜色氤氲冷冽的杀气,夜千风就算使出十成功力,也全然不是秦隐渊的对手,渐渐落了下风。

    秦隐渊眸色嗜血,耐心早已所剩无几,最后一掌更是用尽全力。

    千钧一发之际,夜千风使出浑身解数才堪堪扭过身,尽管避开了要害,却还是被秦隐渊一掌猛拍在左侧肋骨,疼的他闷出一口血来。

    然秦隐渊已经彻底失了理智,就要接上第二掌。

    夜千风见势不妙,浅棕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从怀中掏出一颗自制的鬼方球砸在地上。

    球体开裂冒出浓白的烟雾,秦隐渊下意识捂住口鼻,施展轻功朝后掠去。

    待烟雾散尽,巷子里早已没了夜千风的身影。

    恰好此时辛幽赶过来,见到这一幕,心惊胆战地跪下。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主子责罚!”

    秦隐渊冷怒,细长的狐狸眼冰寒无比。

    “别废话,搜!哪怕是翻遍全城,也要将她找出来!”

    周围空气跟着战栗,辛幽已经好久没见到如此动怒的秦隐渊了,心脏瑟缩了下,“是!”

    南晚烟在密道里走了会儿,便看到前方不远处幽光乍明。

    她满心欢喜地小跑过去,原本孟卿幽该在景玉湖下游的岸边等她,可现在这里空空如也。

    “人呢?”南晚烟暗自纳闷儿,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靠近。

    “在等谁?”

    充满磁性的声音低哑迷人,夜晚蝉鸣细弱,男人的语气好似晚风拂过,更添了几分心动的感觉。

    南晚烟蓦然转头,恰好撞进男人那双幽深如夜的凤眸里……

    第1338章

    他送的戒指

    顾墨寒凤眸半眯,薄唇好似刀刻般精致迷人,神色幽深中带着一丝不满的意味。

    南晚烟微微闪神,蓦然就忆起刚才他和姜之瑶在打靶取物摊前亲密有加的样子,当即冷笑。

    “我在等谁,跟你没关系吧,你不去陪你的美人,跑来这里做什么。”

    她转身要走,秦阎溯却不依,骨节分明的手指从背后一把捂住她的唇,然后强硬地搂着南晚烟的腰身,径直将她往湖边带去。

    “唔!唔唔唔!(顾墨寒)!”

    南晚烟不断挣扎,在他温暖结实的怀中扑腾,还用力去揪男人手背上的肉。

    可男人无动于衷,垂眸冷狠地瞪了她一眼,“安分点!”

    秦阎溯的掌心感受到南晚烟柔软的唇贴上来,挠的他心痒痒的,不自觉咽了咽嗓子。

    他霸道强硬地拖着女人穿过岸边芦苇荡,南晚烟无力抵抗,只能任由他拎小鸡似的,将她带到一处偏僻的渡口。

    眼前忽然闪过阵阵强光,她下意识地刚要闭眼,一直大掌自然而然地挡在她眼前,动作温柔。

    秦阎溯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要在这女人身边,他就会无意识地做出很多事。

    南晚烟的眼睛被遮住,看不见脚下的路,只知道自己被顾墨寒紧紧搂着,几乎是悬空抱着,脚尖未曾触碰过地面。

    耳畔传来木板咯吱作响的声音,紧接着,男人低哑的语气响起,“到了。”

    她被他放开,适应了会儿周围的光线,使劲眨巴着眼,就被眼前的场景震住。

    他们早已不在岸边,秦阎溯不知何时抱着她上了游湖的画舫。

    整艘船足足十几米长,华盖亭亭装点着碧瓦,四周的梁柱更是用绫罗缠绕,轻纱层层垂落其间,风一动,便好似波光荡漾,竟比景玉湖还要柔美。

    画舫中央早已摆好了坐席酒菜,周边还用各种花灯装饰着,精致美丽的不像话。

    南晚烟看着画舫沿波光荡漾的景玉湖一路向上,两岸白墙黑瓦的建筑不断映入眼帘,鳞次栉比的河房河厅雕梁画栋,南北相望。

    岸边来往人群不断,索性到了湖中央以后,画舫也渐渐变得多了,他们这一艘虽然是最精致华美的,却也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

    看了半晌,南晚烟压着火气,狐疑地打量着秦阎溯,“准备的这么充分,看来你早有预谋。”

    秦阎溯挑眉,狭长的狐狸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之色,“是又如何?”

    虽然此情此景很是惊喜,但南晚烟还是不由得窝火,三两步走到他跟前,仰头盯着他怒斥。

    “死变态!大半夜的竟然强拖一个女人跟你上船!”

    “就算我不是你的皇婶,好歹也是个良家妇女,姑娘家的清誉最是重要,你这样堂而皇之地将我掳上船,这是赤果果的犯罪,你知不知道!”

    秦阎溯漆黑的眼眸中多了几分不悦,蓦然将女人的腰身扣住,直接搂进自己怀里。

    他挑衅似的盯着他,眸色炽热,“本殿下一没杀人放火,二没作奸犯科,如何算犯罪了?”

    南晚烟顿时更气,冷艳的眸子死死瞪着他,心中的火气跟醋意都快溢出来了。

    “不要脸!”

    顾墨寒这个混蛋,方才还在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现在又跑来招惹她,明显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两头都不想放!

    大渣男,得给个几耳光才能顺气!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秦阎溯其实比她醋的厉害。

    按照刚才的情况发展下去,他今夜要是不把这女人掳过来,她和四皇叔贴这么近,岂不是都要圆房了?

    他的眼眸重重眯起来,在南晚烟伸手要打他的同一瞬间,轻而易举地将她手腕擒住。

    男人的周身散发出冷骇可怖的气场,一双眼底翻涌着晦暗莫名的戾色,抱着南晚烟坐了下来,她就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盯着她,好似凶狠的野兽,要将猎物吞下。

    “孟芊芊,究竟是本殿下不要脸,还是你不知廉耻。”

    “你三天两头就换一个男人招惹,还故意遮掩容貌欺上瞒下,算什么良家妇女?”

    南晚烟被他按在怀里,男人掌心传来的灼热温度好似炭火,隔着衣裳都能燎着她肌肤。

    她咬牙,黛眉紧皱成川字,纤细的小腿狠狠踹他的腿,“我怎么就不是良家妇女了,早就跟你说过前因后果,是你自己不信,还非要让我证实身份,你若是,若是……”

    若是早些想起来,他们何至于牵扯出那么多误会。

    说着说着,南晚烟说不下去了,眼眶微红,秦阎溯莫名的心里不是滋味。

    可她的恼怒在他看来就像辩解,也将他惹恼了,反手抓住她的脚踝,往旁边扯开。

    他趁机侵入,姿态暧昧中带了几分霸道的意味。

    秦阎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另一只手紧紧捏住她雪白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若是你找不到话辩解,就无需多说。”

    “本殿下说过,你不可能跟四皇叔成真,你终究会变成本殿下的人。”

    “顾墨寒!”南晚烟真的恼了,气急败坏下,小声地唤出他名字,“松手!”

    两岸都是行人,倘若程书远和姜之瑶就在里面,她和顾墨寒这样被看见,那就全完了。

    秦阎溯拧眉,清隽白皙的俊脸在灯火映衬下显得格外阴鸷。

    “别再用这种招数混淆本殿下的视听,本殿下绝不可能是顾墨寒,你也并非什么南晚烟!”

    但其实,他心里又有些莫名的动摇。

    南晚烟气不过,索性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在他虎口处咬了一口。

    “嘶——”男人吃疼却没松手,反倒将她整张脸都捏住,恼恨道:“你是不是属狗的,回回都咬人。”

    她冷呵,“谁让你欺负我,活该。”

    秦阎溯不悦,从怀中掏出方才得到的指环,拉着南晚烟的手,就要给她戴上。

    南晚烟心中猛地一颤,挣扎着。

    “你放开,我不要这东西。”

    这指环戴上就不好取了,若是她回去被程书远看到,定会掀起一阵风云。

    秦阎溯会错意,漆黑的眼底闪烁着骇人冰寒的锋芒,“为什么不要,因为不是四皇叔给你的?”

    南晚烟有理说不清,若非怕把动静闹大,非要给他来上一平底锅不成。

    “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这东西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得到的,却被我戴在了手上,你让别人怎么想?”

    婶婶和侄子暗度陈仓,传出去多难听,虽然她跟他确实是夫妻,但现在不是惹祸的时候,得低调。

    秦阎溯也冷笑一声,将女人的手腕都捏红了,硬是把指环套到她无名指上。

    “随便他们怎么想,本殿下只要你戴着——”

    第1339章

    在人声鼎沸中吻她

    他骄傲地拉着她的手,仿佛在炫耀什么战利品一般。

    借着月光和灯火,秦阎溯看南晚烟都气的红了眼,攥紧白皙的手指咬牙瞪着他,他一阵恍惚。

    记忆深处有什么画面一闪而逝,同样是素白的手,也套上一枚玉做的指环,虽然有些粗糙,但尺寸刚刚合适。

    眼前的一幕和记忆中的场景重叠在一起,就在他快要抓到蛛丝马迹的时候,脑袋却疼的很,刚续上的弦,瞬间就断了。

    秦阎溯强忍着没表现出来,抱着她朝席间走去。

    “这些糕点,你都喜欢吧?”

    这都是他先问过无风的,应当不会出错。

    两人坐到席边,秦阎溯拿起桂花糕递到她的嘴边,“尝尝。”

    她抿唇,不想理这个幼稚傲娇鬼。

    见状,男人咬了一半,直接捏着南晚烟的下颌迫使她转过头来,嘴对嘴将那桂花糕送到她口中。

    “唔!”她惊异地瞪大了眼,双手撑在他胸前想要推开,却被他困住动弹不得,任由香甜的味道,和他粗沉的气息在口中蔓延。

    这时,她余光瞥见岸边的某道身影,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姜之瑶走在湖畔的左边,身旁跟着婢女常玉。

    主仆二人在人群里匆匆地来回张望,都在寻找秦阎溯的身影。

    “小姐,咱们都找了这么久了,殿下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啊?”

    “不可能!殿下不是这样的人,既然他今日答应我了,就一定会陪我逛完夜市,你瞧仔细了,千万别漏掉任何一个人!”

    而秦隐渊眸色阴鸷,走在湖畔的右边,路过的行人见到他,纷纷像是遇到鬼神一样敬而远之。

    辛幽带了一队人马跟在他后面,只要遇上跟南晚烟着装相似的姑娘,都会拦下来细细查看盘问一番。

    秦隐渊站在湖边,视线扫过湖中央的各色画舫,就快看到南晚烟他们所在之时,耳畔响起辛幽的声音。

    “主子,这一片属下都已经让人搜过了,并未看到孟姑娘的踪影。”

    他转身错开视线,冷白的俊脸被火光染上嗜血之色,“继续找!”

    一行人朝西走去,而人群中有个戏法师打扮的人同样神色焦急,不停看向四周。

    “芊芊,你到底去哪儿了?”

    孟卿幽方才为了躲避秦隐渊的人,在路上耽搁了时间,等她到了接头的地方,却并未看到南晚烟的踪影。

    她心急如焚,生怕南晚烟出了什么事,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的秦隐渊一行人,眼看就要跟他们撞上。

    湖中央的画舫上,南晚烟隔着轻纱看见这一幕,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她不管不顾地推开秦阎溯,掀开轻纱紧张地盯着孟卿幽,想让她掉头,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下去。

    她现在喊,才是找死。

    秦阎溯皱眉,也随她来到船边,语气低哑带了几分不悦。

    “你在看什么?”

    南晚烟没答,双手紧张地握着凭栏,视线仍紧锁在岸上。

    而孟卿幽加快步伐,差点要撞上秦隐渊一队人马时,忽然被人紧紧抓住了手,头也不回地朝反方向走去。

    孟卿幽显然发楞,回头看了看,瞧见不远处的秦隐渊,什么都没说,乖乖跟着魏君琢走了。

    岸边的一切,都在南晚烟的注视下,她见孟卿幽被带走,终于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

    可秦阎溯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见秦隐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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