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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等到云恒将他们四人顺利送回瞻桂宫后,小蒸饺和小包子照例哄着安安闹闹回了屋,然后姐妹二人,才手牵着手朝自己的寝殿走去。

    半路上,小包子忽然停下了脚步,引得小蒸饺回头疑惑道,“小包子,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小包子的眼神复杂犹豫,紧紧地看着小蒸饺,“阿姐,我有话要跟你说。”

    有件事情,她想问小蒸饺很久了……

    与此同时,南晚烟刚要安排留下的三个男人的去处,可还没有出声,夜千风就率先一步上前,深情地望着南晚烟,主动出击道。

    “公主,今晚就让千风陪着您吧,今日的寿宴不算太安宁,千风近日恰好得了一些能够安神助眠的香,点在您的袭月殿里,相信也能助公主入睡。”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经过今夜这一遭,他心里的紧迫感是真的溢于言表。

    原本他以为自己在这宫里的对手只有墨言一人,没想到今日,沉寂了两年多的顾墨寒,竟然也有了消息。

    墨言暂且不提,顾墨寒可是帝王,是万人之上的至尊主宰,从前对晚烟母子几人不管不顾,他以为顾墨寒是不敢,没了心思,或者忙于战事,没有时间。

    但战事刚停,顾墨寒直接两座城池送来,就为了见晚烟和几个孩子一面。

    男人对男人是最了解的,这么强劲的告白,强硬的宣示主权,足以证明顾墨寒有心挽回,而且,恐怕还会有别的操作在进行。

    顾墨寒曾是晚烟放入心底深处的男人,势力权力身份地位,甚至连实力,应该也都远高于他,若论争她,他恐怕没有一点胜算……

    程书远闻言,却立马不乐意了。

    他清秀好看的脸上浮现一抹气愤,看着南晚烟,委屈难过的开口,“不行!”

    “公主,书远已经好久都没有跟您一起读书抚琴了,夜公子和墨言公子您都已经宠幸过了,今天怎么说,都应该轮到书远了吧?”

    “书远可是精心准备了好多有趣儿的故事,一直没有用武之地呢!”

    他本就已经大大落后这两人了,现在可不能还被南晚烟视而不见,一定得给自己找机会!

    而且程书远的心里现在也没底,除了墨言和顾墨寒,他原本排除在外的夜千风,也重新变成了他的敌人。

    那一夜要不是墨言从中作梗,他早就跟公主成事儿了,哪里还轮得着这两个人!

    夜千风和程书远如此争前恐后,都想跟南晚烟同床共枕,墨言的脸色都冷到可以杀人了。

    他身披干净的衣裳,长发却还湿着,水珠从线条分明的下颌滴落在地面。

    尽管他此刻有些狼狈,但依旧难以掩盖身上那股令人胆寒的气势。

    他也看向南晚烟,“公主,还是让墨言陪伴您吧。”

    “墨言如今身为您的定远将军,贴身护卫伺候也是理所应当,两位公子还是趁早回去歇息吧。”

    他就差把“滚”这个字说出来了,敌意格外明显,夜千风和程书远都注意到了。

    瞬间,三个人面面相觑,眼神对峙充满了戾气,气氛莫名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南晚烟蹙眉看着三人,忍不住头疼,口气严肃地开口,“好了,都别争了,今晚,还是千风吧。”

    虽然墨言跟夜千风都是她的合作对象,但现在的局面比较复杂,夜千风毕竟是众所周知的准驸马,准驸马都主动提了,她又怎么可能拒绝?

    而且隔墙有耳,今日宫中的人太多了,弄不好就会让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找到破绽。

    夜千风浅棕的眼底登时洇染上一层悦色。

    他似挑衅似讽刺般扫了墨言一眼,嘴边噙着的笑意盖都盖不住。

    “是,千风明白!”

    见南晚烟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夜千风,墨言沉冷如霜的眉眼瞬间染上戾色。

    身上湿漉漉了,被风吹着竟还有几分寒冷,但心底的怒意却翻滚不已。

    他冷冰冰剜了夜千风一眼,最后才道:“是。”

    程书远直接捶胸顿足。

    他气愤地捏紧了折扇,原本清隽的脸上,扭曲不已。

    居然又没他的份!他什么时候能侍寝?!

    可南晚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办法继续僵持,只能眼睁睁看着夜千风春风得意。

    南晚烟虽然定下了人选,但程书远和墨言也需要安排妥当。

    她看向程书远,“你今夜还是回自己的寝殿里好好休息吧,至于墨言,你身上还有伤,我也需要再确定一下是否有感染风寒的可能,你先随本公主回殿。”

    “千风你先回自己的寝殿待着,晚些时候,本公主会叫人去请你。”

    墨言的脸色缓和了一下,至少她没急着跟夜千风共处一室,不然他会忍不住想教训对她图谋不轨的人。

    他也有点忍不住想教训她,从前她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究竟还记得几分,有他一个不够么。

    “是。”

    夜千风没想到南晚烟还要跟墨言独处,尽管心里不爽,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地应下了,“千风知道了。”

    南晚烟朝袭月殿去了,墨言亦步亦趋地跟上,两人的背影被夜千风看在眼里,蓦然拧紧了长眉。

    这时候,程书远忽然冷笑一声,走到夜千风的身边。

    他阴阳怪气地开口,“夜公子,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有些时候对敌人太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

    第924章

    他是孩子的爹

    夜千风看向程书远,“程公子此言何意?”

    程书远摇着扇子,冷哼。

    “谁知道呢,反正我觉得,这个墨言来头不小,若是他一直跟在鸣凰公主的身边,说不定哪天,就会抢走你我二人原本所拥有的一切。”

    “唉,今夜又是孤苦伶仃的一夜,我不想跟你这个受到公主宠幸的人待太久,走了。”

    他手里摇着折扇,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只剩下夜千风一人站在原地。

    夜千风攥拳,他也觉得墨言来头不小,而且来者不善,只希望能尽快揭开他的真面目,不然公主和几位郡主世子,还不知道要被骗到什么时候。

    他的眼神不经意流露出暗色,趁着月色缓缓爬上天幕,他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殿,等到南晚烟安排人过来……

    与此同时,袭月殿里。

    墨言和南晚烟都已经换好了衣裳,南晚烟嘱咐他坐下,随后撩开他颈后的墨发,盯着那道比较隐秘的伤口,黛眉紧蹙。

    她将暗器摆在桌子上,一面帮墨言上药一面沉声问道,“这个暗器,你可有印象?这是你后颈处的暗器。”

    墨言感受着女人温凉的指尖正在触碰他的肌肤,还是他的脖子,不由得身体紧绷。

    滚烫的掌心紧了紧,他正值年轻,可轻易撩拨不得,佯装面不改色地半眯眼看着那暗器,“没有印象。”

    怎么会在他的后颈处,谁做的?

    这暗器虽然不至于要他性命,但能在宫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手,背后之人,定是有不容小觑的本事。

    南晚烟的脸色陡然变得更加冷肃凝重了,她抿紧红唇,将墨言的衣领重新立好。

    她在旁边坐下,细细观察起暗器来,“那你可曾记得,这暗器是在你落水前就攻来的,还是落水后?”

    墨言冷锐的双眸忽闪,语气郑重笃定,“在落水之后,若是落水前,属下足以应对,也能发现。”

    肯定是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下的手,看来,有人想要他的命。

    南晚烟拨弄着那个暗器,做工并没有特别之处,在大夏,应该属于常见的类型,根本找不出任何线索。

    听墨言这么肯定,她顿时眯起美眸,心里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都把手伸进皇宫了……

    她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墨言,忽然有几分愧疚,“今日多谢你了,还连累你无辜受到这样的伤害。”

    南晚烟在心里认为,墨言一定是替她挡灾了。

    毕竟墨言只是个平民,不会有人惦记他的这条小命,就算是有人针对她,想从她身边的男宠下手,那也应该是惦记着夜千风。

    毕竟夜千风的家世是最好的,对她的帮助最大。

    墨言紧紧地凝视着她,眼神很深,“公主言重了,这本就是属下的责任,没有牵连一说。”

    虽然墨言看上去没什么反应,但心里,也同南晚烟一样,认为这皇宫里危机四伏。

    他从没想过宫中还有这样深藏不露的危险人物,今日这一遭还好是他遇到了,往后,他得更加形影不离地跟在南晚烟的身边,好好保护他们……

    墨言还在失神,突然就听见南晚烟略带狐疑地开口,“不过话说回来,平日里你看着都挺稳重的,今日怎么这么莽撞,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怕水么,还奋不顾身地冲进莲池救人?”

    这是她最困惑的点,难以理解墨言的做法,而且他怕水……这个特征,她难以忽略。

    墨言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属下没想过那么多,只是在那个瞬间,很是害怕郡主和世子们会出事,便头脑一热跳进莲池了。”

    闻言,南晚烟瞬间愣住,眼神竟登时变得犀利冷硬,好看的黛眉拧紧,纤长如葱削的手指一下攥了起来。

    他怕孩子出事?所以不顾自己会不会游泳,就这么跳下去了?!

    一次凑巧是凑巧,两次凑巧是凑巧,三次凑巧就离谱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生怕别人的孩子落水危险,而奋不顾身,失去理智地去救人?

    不是傻子,就是孩子的父母!

    而从墨言平日里的行为举止来看,他明显不是前者!

    她心头的冷意越发弥漫,蔓延至四肢百骸,根本没法再欺骗自己了。

    墨言跟那人一样,武功高强,也同样疼爱宠溺孩子,孩子们也十分喜欢依赖他。

    最最重要的是,连怕水这一点,他们都做到了惊人的相似!

    南晚烟忽然冷笑,眼神一下猩红起来,倏地冷声道,“顾墨寒!”

    久违的称呼入耳,墨言的心里猛地一惊,漆黑深邃的冷眸里闪过一丝错愕。

    然还不等他反应,就发现南晚烟手持寒光熠熠的银针,径直抵住了他的心脏——

    第925章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墨言的眼眸蓦然一震,凝视着眼前愤怒至极的南晚烟。

    她正紧紧地锁视着他,清凛的眼底泛着无穷尽的恨意与杀气,那张白皙小巧的俏脸冷沉的可怕,仿佛随时都能爆发。

    她用力的咬紧了唇,一字一顿,都带上咄咄逼人的意味。

    “顾墨寒,我没想到你竟然敢扮成陌生人到我的身边,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么?!”

    “说,你是怎么伪装的?你这脸怎么回事?!”

    他带走了她最重要的亲人,凭什么还能大摇大摆地出现,那么肆无忌惮!

    只一寸之差,针尖就要没入墨言的心脏。

    墨言看着她猩红的眸,恨怒的话,胸口仿佛已经被南晚烟手里的银针刺穿千万次,痛感竟将慌张全都盖过去了。

    真不愧是她,那么聪明,他都做到如此地步,她竟然都还能猜得出来。

    可现在,他还不是暴露的时候,此刻若是暴露,他肯定会被她扫地出门,他们还有很多误会没有解除,又阻碍重重,没有多少挽回的机会,他绝不能承认。

    “鸣凰公主为何会这么觉得?”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南晚烟,丝毫不畏惧她手中的银针,语气幽幽的,“西野帝王顾墨寒,属下区区草芥,竟看起来像他?”

    南晚烟看着墨言一副毫不知情,甚是不理解的墨言,忍不住冷笑,噙火的眸子犀利而恨怒。

    “你不用装,我能看的出来。”

    “你怕水,对孩子们也很好,很多细节都能体现出你就是顾墨寒,这绝不会有错!”

    “你装成陌生人,待在我的身边,待在我孩子的身边,你想做什么,又要耍什么阴谋?!”

    她很早之前就觉得他身上有顾墨寒的影子,但是他的脸……那时候她发现他没有易容,才打消对他的怀疑,可是现在他更可疑了,简直就是顾墨寒本人!

    墨言的心情简直五味杂陈,有悲有慌也喜,悲她恨他,慌她认出他,喜她认出了他,十分确凿,一如他能很快发现她一般,不论她变成什么模样。

    “属下知道公主恨极了顾墨寒,但属下不明白,自己对几位郡主世子好,何错之有?”

    他说着,忽地伸手撑在南晚烟的身侧,无视心脏处的银针,直逼着她。

    “保护公主和几位郡主世子,不是属下的职责么,公主是这么说的,女皇是这么要求的,属下也是这么做的,为何属下这么做了,公主反倒生气了?”

    “还说,属下是西野的帝王,您恨之入骨的人?”

    眼前人带来的压迫感那么熟悉,他甚至不顾他的安危,任由银针刺进他的胸膛。

    南晚烟的瞳眸抖动了下,忍不住后退了一点,她从墨言的眼里,看不到任何慌张,只有一丝失望,仿佛他真的没有撒谎一般。

    难不成,又是她的错觉么,天下真的会有人如此相像么?

    南晚烟打消不了对墨言的疑虑,还没有继续出声,就又听墨言强势地开口。

    “公主,不知道属下是不是做错了事情,您要如何惩治属下都行,何必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说成是同一个人呢?”

    “身份上,实力上,容貌上,属下都比不得他,只是个别地方相似罢了,这又能说明什么?”

    “何况,属下听闻您和西野帝王夫妻多年,如今也有了四个孩子,他这两年在征战,近不了女色,若属下是他,年轻力壮,身体康健,和自己的妻子又多年未见,他要是时隔多年见着您,日日待在您的身边,却不对您做点什么,属下都要怀疑他还是不是个男……”

    墨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忽地“啪”的一声,南晚烟重重地给了墨言一巴掌,“放肆!”

    第926章

    墨言就是他

    墨言看着她恼怒的模样,忍着脸上的疼痛,终究低下了头。

    “属下只想证明清白,言语不当,冒犯了公主,请公主责罚。”

    南晚烟脸上的余愠还未消散,她瞪着墨言,纤长好看的十指用力收紧。

    她恼怒他满口瞎说,却也哑口无言,她跟顾墨寒虽然感情不好,但的确是……是睡过的,她学医,懂得人是有生理需求的,尤其是开过荤的男人,压根忍不住。

    要不然上次她能被他折磨的那么惨,反反复复,精力好像用不完似的。

    顾墨寒倒没有像墨言所说的那么变态,时时刻刻想着跟女人怎么着,但是两年多了,肉不在跟前或许不馋,肉就跟前了,他真能看着不吃?这不符合人的本能。

    可墨言没有碰过她,而且自从墨言来了以后,她的空间也没有升级。

    根据之前的推测,空间升级跟顾墨寒脱不了关系,若他们真是同一个人,她的空间不可能没有任何变化。

    最重要的是,墨言的脸没有问题,她打了他一巴掌,他的脸竟然会红,再顶尖的易容术也做不到这一点。

    这只能说明,不是她拆穿不了他的易容,而是,这就是墨言的真面目。

    他跟顾墨寒长得,完全不一样……

    “你的确该罚,谁准你满嘴胡话的?”她忍了忍脾气,又出声道:“我目前的确无法确定你是顾墨寒,却说你是,是我错了,我与你道歉。”

    墨言的眸底闪过一丝暗光,却低声道:“属下多谢公主信任!”

    袭月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变得缓和,南晚烟尽管嘴上这么说,心里对墨言却依旧戒备,她根本打消不了他身份上的疑虑,也不会再跟这厮独处一室。

    “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偏殿休息吧,本公主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是。”墨言毕恭毕敬地应下,看着南晚烟远去的背影,眼神逐渐沉寂起来。

    偌大的袭月殿里只剩下他一人,周围空寂无声。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骨节分明的手指收紧了些,忽然有些脱力。

    他感觉有些事情就快要瞒不住了,可现在她对他的敌意,还是那么强烈,他不宜暴露身份。

    可失忆水的药瓶至今下落不明,就像是个不定时的炸弹一样,随时可能给他招来祸端。

    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如今他最烦躁的,当属今晚夜千风和南晚烟要独处一室的事情。

    想到此处,他的眼神就泛起了骇人的冷意……

    与此同时,瞻桂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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