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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结果却是成为厉鬼,更没有自由。他被镇压,被操控,做出伤害人的事情来。

    沉默了许久许久,晏承书察觉到自己干涸的眼睛再次留下冰凉的液体。

    或许又是血液吧,这是他不吸收人类精气还强行使用禁术的代价。

    晏承书伸手抹了一把,本以为会是黏腻的触感,却没想到,指尖和面颊接触,水渍一片清爽,和之前擦脸时黏糊的血液感觉完全不同。

    晏承书:“统子,我流泪了?”

    系统赶紧扫描了一下:“呜呜呜!晏晏你是不是太紧张太害怕了!没事的,就算世界出纰漏,我也跟你一起抗,你别害怕啊。”

    晏承书:“没事。”

    他食指和拇指间轻碾了一下。

    说好的尸体不会流眼泪呢。

    天才天师的研究也是会出纰漏的啊。

    晏承书将思绪重新集中在之前看过的手札上。

    他忽然就再也睡不下去了。

    原主手札的内容已经被牢牢记在了心里,晏承书还是呼叫了系统:“统子,帮我个忙。”

    “晏晏你说,有我在。”

    “把原主手札的内容呈现在我脑海里,包括被他划掉的无意义的污迹、还有随手画的草稿,只要有痕迹的地方,全都复原出来。”

    “好,要等一分钟。”,系统:“晏晏你打算找办法解决厉鬼吗?”

    晏承书叹息:“我找办法捞我自己,还有预备殉情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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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系统完整将原主的手札整理出来,

    传输给晏承书。

    整整一夜,他没有一刻休息过,

    带着学习的心情,

    重新研读手札。

    刚刚实践过后,他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有所领悟。

    原主不愧是一个能研究出来禁术并且行动的天才天师,本身实力也很强悍。

    差不多一夜过去,晏承书大致摸清了原主的能力用处。

    顺势,

    他使用了当初抽到的道具——占卜。

    【道具:占卜(一次性)(未使用);

    可作用于一个世界,

    使用者获得占卜能力,

    具体以实际产生效果为准。】

    这个世界失败的前辈太多了,

    他现在没了视觉,必须要有保命的手段。

    晏承书试探着占卜的第一件事,

    是他之后和阎司的第一次会面。

    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安栩面上之前,

    晏承书并不如何警惕地开启了人生中第一次占卜。

    不知道是占卜道具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眼睛的缘故。

    漆黑虚无的眼前没有任何画面,只有声音。一道极为冷漠的男声在前方大约两米的位置响起:“你是晏承书?”

    “是。”,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

    沉默不到半秒,忽然有血液流淌的声音,钢钉从背后刺入血肉,符咒束缚身躯的感觉蔓延。

    蔓延之时,

    有笃笃声在耳边不疾不徐地响起,莫名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悠闲。

    依旧是那道冷漠的男声:“晏承书的命灯已灭,

    你是行尸。”

    躺在冰箱里的晏承书四肢僵硬,

    那种身上被束缚的感觉无法挣脱,半晌不能动弹。

    他仿佛真的死了一遍,

    以尸体之躯感受到彻骨的寒冷。

    下一秒,

    环境温度突然回暖,

    属于少年安栩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晏先生,有人在敲门。”

    是安栩打开了冰箱门。

    晏承书惊然回神,重新睁开眼睛,在安栩的提示下,才听到敲门声。

    安栩敏锐察觉到晏承书的情绪有些不对:“晏先生,您怎么了?”

    晏承书微微摇头:“没事,你去看看是谁。”

    安栩正要离开,晏承书忽地抿唇:“等等!”

    他侧耳仔细听,那敲门声笃笃,不疾不徐,莫名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悠闲,和占卜入梦时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晏承书心脏发紧,看着安栩身上的黑雾壳子:“跟我念……不,你手机在身上吗?”

    安栩不明所以:“在。”

    晏承书:“搜金光咒。”

    安栩虽然迟疑,但还是按照晏承书所说的做:“搜到了。”

    “默念三遍再去开门。”

    安栩应了声,静下来,按照晏承书所说的做。

    晏承书亲眼看见安栩身上的黑色雾气受到惊吓一般,匆匆逃避躲难,缩回安栩身体内部,直至看不见。

    他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听着安栩拖鞋声远去的动静……门把手拧动,门被打开。

    安栩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你好,找谁?”

    一道冷漠的男声从门外传来,直奔晏承书的耳朵:“抱歉,敲错门了。”

    系统在晏承书脑子里说话:“晏晏,声纹对比,是阎司。”

    安栩关了门,脚步声重新回到晏承书身边:“那是谁?”

    晏承书:“……陌路人。”

    他感受到了熟悉的世界恶意。

    原故事线里一句都没提过,但他占卜之后发现的不得了的事……阎司绝对是认识原主的。

    “晏承书命灯已灭。”

    命灯这种东西一般只会摆放在自家祠堂。能说出这句话,原主和阎司十有八九是同门。

    他未来必然藏头藏尾才敢出门,再加上身上气质不一样,阎司或许并不能第一眼认出来,所以才会有出声询问的环节。

    但只要阎司得到准确答案,便会立刻毫不犹豫地出手。

    虽然不想承认,但晏承书不得不直视这个问题。

    他天然对男主有一种信任感在,若是阎司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出手,还是用这种防不胜防的术法招式,确实能当场杀了他。

    他看剧情的时候,一句被一笔带过的话此时重新浮现在眼前。

    不论是谁,哪怕是有天大功德的人,只要到了该死的时间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玄学界的人知道了之后都会选择送他上路。

    这句话他适用,满身雾气的安栩同样适用。

    对这个世界来说,安栩已经是个死人。

    按照原剧情,阎司现在正在A市拜访当初收养过他的家庭,或许察觉到了安栩跳楼时闹出的动静,最坏的结果是他可能会在A市逗留一阵子,来查这个事情。

    阎司能不吝啬对身为同门的原主动手,更不会对安栩手软。

    安栩身上的黑雾被金光咒压制,暂时躲过了阎司追查,但那是因为阎司还没有使用术法。

    金光咒绝不是长久的办法。

    晏承书心头发沉,倒没有将压力传导给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你吃早饭了吗?”

    “还没。”

    “那赶紧点外卖吧。”

    ……再多的事,不能耽误早饭。

    *

    晏承书自始至终没有从冰箱里出来,死亡阴冷来自于灵魂,这里面的温度对他的身体来说依旧是最适宜的。

    安栩点好外卖,坐在厨房外的吧台处等餐,也方便和晏承书对话。

    晏承书沉默了好一会儿:“抽空把金光咒背下来吧,我是行尸,你跟在我身边,身上难免会被煞气侵蚀。一有空就默背,免得坏身体。”

    “好,我已经背下来了。”,安栩一脸认真。

    晏承书歪头:“?”

    安栩有些羞赧,手指在吧台上戳了一下:“高考生,背个几句话的古文还是没问题的。”

    但你就默读了三遍……

    晏承书没好意思继续说,他好像不是很懂他们高考生。

    他很快转移了话题:“卧室书桌右边最上面的那个抽屉,里面有一卷红色的绳子,你帮我找来一下。”

    安栩从善如流,回到卧室。依旧每个步骤都尽量弄出声音,让晏承书知道他到哪里了。

    抽屉打开,率先看到的就是一个眼熟的魌头。

    他昨晚来没在房间里看见,原来在这里。

    安栩眼尾微弯,将魌头挪开,从底下拿出晏承书要的红线。

    那红线两端被晏承书沾上自己和安栩的血液,分别系在两人手上。

    他用从原主那里学来的口诀,边绑边念。

    念完之后,红绳消失。

    安栩奇怪地抬起手腕:“消失了,这是什么?”

    晏承书简单解释了一下用法:“类似牵引绳,方便你告诉我该怎么行动。老是让你挽着我也不是个事儿,有这个方便多了。”

    说着,他小拇指微勾,直接示范。只见安栩的小拇指仿佛被牵动一般,也微微动了动。

    察觉到动静,安栩惊叹:“好神奇,您明明是绑在手腕上,但手指也能动!”

    “很简单的术法而已。”

    怕安栩误会,晏承书继续解释:“午夜的时候,你到镜子面前,就能从镜子里看见它,如果不适应,你随时都能解开。”

    晏承书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安栩兴致勃勃的动作打断。

    他察觉到手腕仿佛被绳子牵动了一下,从绳子另一端传来很微弱的信号,是让他躺下去。

    他甚至能感受到,安栩现在很开心。

    晏承书默默震惊。安栩在玄学道具上的理解力是不是有点过分强悍了。

    还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高考生的领悟力?

    高考生恐怖如斯。

    晏承书如安栩的意,顺从地躺了回去,瞬间,惊喜和羞涩两种情绪从绳子另一端传来。

    安栩结巴着开口:“我、我不是命令,我只是试试……”

    “嗯。”,晏承书很配合地重新起身:“我只是给你看看效果”

    安栩闹了个大红脸,却是用左手抚摸着右手手腕,爱不释手:“您真好啊。”

    晏承书叹息:“以后不要这么轻易地相信外人,万一我是个坏人你就完了。”

    “可您不是坏人啊。”,安栩:“我最糟糕的一刻已经过去了,谢谢您带给我的新生。如果未来您想要收回去,我也很感激有这么久的高兴时间。”

    晏承书点点头:“你听说过吊桥效应吗?”

    安栩:“您是说我现在对您的感激全都来源于我最艰难的时候,您帮助了我?”

    在晏承书点头之前,安栩道:“我无法用准确的科学术语来回答您的问题,甚至我的回答听起来像是确认了您的说法,但我信任您。”

    晏承书啼笑皆非:“你小子,以后不要误入歧途啊。”

    安栩笑了,主动把自己的情绪通过绳子传输过去。

    这么说来可能很可笑,因为晏承书是一具行尸,他甚至只能借楼下漫展才敢行走在阳光下,剩下的时间都在这冰冷的冰箱里保持尸身不腐。

    但他被晏承书接住带回家的那一刻,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错觉。

    晏承书仿佛从天而降,背后是炫目的光,穿过云雾,来到他面前。

    他没有跟晏承书说过,在他很小的时候,曾亲眼目睹过母亲自杀。

    那是他以为这辈子都无法洗去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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