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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梁宿笑够了,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行吧,你去拿喇叭跟所有人说吧,说我是江敬的情人,快去说,我在这里等你。”

    杨淮硕:“……”

    梁宿还有些不耐烦,嫌他太慢的样子,“怎么,还不去?”他的语调慢悠悠的,“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他忙着去玩开心消消乐呢。

    杨淮硕彻底沉下脸来,阴沉地盯着他,可是他的腿却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一动不动。

    梁宿看了他两眼,再次笑出来,带着讥讽的笑犹如一把锐利的剑,在他柔和慵懒的脸上破出一个口子,露出他尖锐逼人的内在来。

    杨淮硕有些发愣,觉得眼前的人有点陌生,虽然他们总共才见过两面。

    但也许,这才是“梁小姐”的真面目?

    梁宿慢悠悠地说:“你不敢的,虽然你和江敬叫板,刻意表现出你们好像是平起平坐的,但终究是你有求于他,若是今天你对大家说了,今晚我这个‘小情人’就会在他耳边吹枕边风,到时候,你的梦就彻底碎了。”

    杨淮硕的心里燃烧着滔天的怒火。

    ——虽然愤怒,但是不可否认,梁宿说的都是对的。

    他在心里怨怼地想,自己堂堂杨家的少爷,今天居然栽在一个下贱的情人身上。

    没错,在杨淮硕眼里,情人都是玩物,是轻浮的,下贱的,是不值得尊重的。杨淮硕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她们,所以一开始面对梁宿的时候,他就只想用阴招、损招,明明只是几句话就能交好的事情,他非要威胁。若是平时,对其他人,他可能会成功,毕竟尽管他被赶出了杨家,但他终究还是杨家唯一的儿子,某一天肯定还是会被叫回去的,就这血缘关系也够让她们忌惮了。但是梁宿不会。无疑今天他就要在梁宿身上栽跟头了。

    “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女声打断了他们的对峙,程美惠惊讶地看着杨淮硕,语气又多了一些不耐烦,“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来找我了吗?你说的公司根本就不存在,还想要骗我去签约,要不要脸?”

    杨淮硕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咬紧后槽牙,“我说了!我会签你的,只是要再等一段时间!”

    程美惠翻了个白眼,“你谁啊?谁要等你啊?”

    梁宿实在不耐烦看他们吵架了,转身回到休息室,等江敬的同时打开手机玩开心消消乐。

    杨淮硕说得越来越激动,一转身发现梁宿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他顿了顿,往休息室那边走去,看见梁宿低头玩手机的样子,纠结了半晌,平复了一下因为激动而充血泛红的脸,上前说:“刚才的事,我很——”

    杨淮硕咬了咬牙,艰难地挤出剩下的几个字:“——我很抱歉。”

    梁宿停下玩手机的手,挑了挑眉,这是决定向梦想低头了?

    杨淮硕却看着他问:“你想出道吗?”

    “……”

    杨淮硕打量他的脸,“不知道你唱歌怎么样,但脸长的还不错,这么看,你确实也是做艺人的料。”

    梁宿淡淡地打断他,“杨先生,我不想出道。”

    “……”

    失语了半晌,杨淮硕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们做乐队的终极梦想不就是出道吗?当明星有多赚钱你不知道?这可比你做江敬的情人赚钱多了。”

    他似乎又想到什么,嘲讽地笑了笑,“你不会以为江敬现在宠你,以后你就能跟他结婚做江太太吧?没想到你刚才牙尖嘴利的,其实还这么单纯。豪门太太不是你这种人能做的,情人终究是情人,上位是绝不可能的,江敬对你也只是玩玩,你信不信,我就是当众玩他的小情人,他对我也只会口头警告警告,根本不会对我怎么样?”

    说着,杨淮硕俯身,做出一个要吻他的动作,但其实他根本不想吻他,只是想吓吓他。

    但是在江敬眼里就不只是这样了。

    就快见到心爱的妈妈,江敬忍不住勾起了一个微笑,推开门,却看见一个男人抓着他妈妈的肩,俯下身就要亲下去?!

    江敬的笑容僵在原地。

    下一秒,滔天的怒火仿佛火山爆发一般,江敬一个大步流星,狠狠地抓过那个男人,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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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长发(九)

    贺拉斯曾说过,

    狂怒是一种短暂的疯狂。当江敬看到那个男人试图做出亲吻梁宿的动作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思想凝滞,

    气血倒流,

    大脑仿佛被魔鬼控制了,

    脑中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

    “杀了他!杀了他——!!”

    “砰”的一声,

    伴随着杨淮硕的惨叫,

    他整个人犹如一头在屠夫手下濒死的猪,痛苦地倒在地上。但这才是个开始,江敬红的充血的眼睛戾气惊人,

    狠戾地抓起地上的人的衣袖,握紧双拳,又是一拳呼过去。

    外面路过的人尖叫起来,显然被休息室内的情况惊吓住了,

    但这声尖叫也让梁宿回过神来,

    一个箭步上前去,

    一把拽住江敬的手,冷声说:“够了。”

    江敬冷不丁地被抓住,

    饱含愤怒的疯狂的眼神转头盯着梁宿,

    咬牙狠狠地说:“不,

    还不够。”

    ——我想要他死。

    倒在地上的杨淮硕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懵了一瞬间,

    下一秒反应过来揍他的人居然是江敬,先是不敢置信,很快地捂着脸站起来,

    咬牙大喊:“江敬,

    你他妈居然敢打我?!”

    两个愤怒的人对视一眼,

    迅速地扭打在一起。

    但杨淮硕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子哥怎么打的过一直坚持健身的江敬?很快,杨淮硕惨败,再次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听到消息的程美惠剥开堵在门口的人,震惊地大喊:“这、这是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

    倒在地上的杨淮硕听见程美惠的声音,无力地看了她一眼,心知对方看见自己这副样子,肯定更不愿意跟自己签约了。

    梁宿对她说:“美惠,你带杨淮硕去医院,”他瞥了江敬一眼,“我带他走。”

    江敬听后一直盯着他,一言不发,胸口还有些起伏。

    两人回到江敬的车上,梁宿让江敬坐副驾驶,让他来开车,他冷冷地说:“怒气上头的人不能开车。”

    江敬恶狠狠地说:“杨淮硕为什么亲你?”

    梁宿一边开车,一边淡淡地解释:“他没亲我,他只是想吓我。”

    “吓你?”江敬冷笑一声,咄咄逼人,“万一他不只是想吓你呢?万一他真的亲下去了呢?你不会以为他只是想吓你,所以躲都不躲,任由他动作吧?”

    梁宿皱了皱眉,“你生什么气?”

    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若是真就这样被强吻了,他还不得自己动手?

    上个世界他不就跟主角在健身房打起来了。

    想起这段往事,梁宿的脸色也难看下来。

    江敬一下子说不出话了,忍着怒气别过头去,一双狭长的眼阴沉沉地盯着车窗,一言不发,车厢内恢复了安静。不知过了多久,梁宿听见他咬紧后槽牙,似是憋了很久似的一字一顿地说:“美惠。你都没有这么亲密地叫过我。”

    “……”

    梁宿沉默了半分钟,试图跟他讲道理:“你的名字不是两个字嘛,我怎么叫?”

    江敬:“……”

    他一下子卡了壳,一股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

    回到别墅,梁宿要到浴室洗头,他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去对付这头难搞的头发,上次江敬给他洗头洗的很舒服,但他又不能直接上去问,你给我洗头吗?

    这可不是“妈妈”对金主应该说的话。

    可当梁宿艰难地往头上抹洗发露的时候,江敬直接一个破门而入,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绷着张脸说:“我给你洗头。”

    梁宿:“……谢谢。”

    于是那日的场景重现,梁宿照旧坐在椅子上,江敬站在后面,矜矜业业的仿佛真的是个孝顺的儿子。

    江敬原本是真的很生气,不止是对杨淮硕,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连他本人都不知道的生气点。但是当他站在梁宿身后,看着梁宿在他的手下整个人放松下来,舒服地闭上眼睛时,他的怒气就无形地消减了很多,一种更加复杂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这是他的妈妈。

    妈妈,是他的。

    江敬固执又满足地在心里重复着。

    ……

    梁宿觉得他的手的速度慢了下来,不禁睁开眼睛,从镜子里看到江敬嘴角的笑意。

    “……”梁宿觉得奇怪,又荒谬,这家伙明明刚刚还冷着脸,一脸“我很生气”的模样来着。

    他看着江敬越来越往上扬的嘴角,不禁也笑了笑,说出差点崩人设的话来:“伺候我是不是很爽?”

    江敬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继续没事人似的给他洗头,嘴上说:“什么爽不爽的,我又不是受虐狂。”

    梁宿看着他一副撸起袖子,任劳任怨的模样,对他的否认表示怀疑。

    洗完头,江敬像上次那样接着给他吹头发,手法专业地把头发吹到彻底干了,暖烘烘的,他爱怜地摸着他的头发,感慨道:“妈妈的头发又长了。”

    “是么?”梁宿伸手到背后摸了摸,并没有摸出长度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但江敬这个“头发爱好者”都这么说了,应该就是长长了吧,他情不自禁就说出了心里话:“……要不我把它剪短了吧。”

    “不行。”

    对于这件事,江敬表现得意外的强硬,“妈妈长头发好看。”

    梁宿在心里嗤之以鼻,钟爱黑长直的男人当然这么说了。

    江敬也觉得他的语气强硬了点,连忙补救道:“妈妈,以后就让我来帮你洗头发,吹头发,扎头发,不要剪好吗?”

    梁宿挑眉看了他一眼,“扎头发?”

    江敬毫不犹豫地点头,“嗯,扎头发。”

    第二天一早,梁宿起床后发现江敬居然还在客厅里,他疑惑道:“你怎么还没上班?”

    江敬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精致的盒子,对他笑了笑:“不是说好了,从今往后由我来帮你扎头发的么?”

    梁宿:“……”

    他被江敬拉着坐在沙发上,对他的技术还表示质疑。

    毕竟以己度人,他并不认为江敬一个大男人有多会扎头发,如果只是简单的马尾辫,他自己来做就可以了。

    对于他的质疑,江敬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按住他不安分的脑袋,警告地说:“别动。”

    “……”梁宿:行吧(微笑.jpg)

    他感觉到江敬的手剥开他的头发,将它们分成一层又一层的,好像还挺专业?

    梁宿不管了,任由江敬对他的头发上下其手,五分钟过后,江敬从茶几上拿过镜子,放在梁宿面前,“看。”

    “……”

    梁宿接过镜子,只一眼,就对镜子里的自己震惊了。

    这……是他?

    在那一瞬间,梁宿体会到了偶像剧中那些不善打扮的女主角,被造型师精心改造过之后对着镜子震惊时的心情了。

    之间镜中的自己绑了一个不那么张扬的发型,梁宿虽然学不会,但是他也是认真看过视频的……这似乎叫,编发?

    这个发型并不夸张,不是要去舞台表演的发型,也不是要参加晚宴的发型,而是漂亮的小姑娘和朋友约好去看樱花的发型:漂亮,朝气,又多了一丝可爱。

    江敬从后面绕过去,坐在他面前,细细地注视他,眼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恋,笑道:“这样看上去真的像小姑娘了。”

    “……”

    确实,以梁宿个人作为直男的审美来看,镜子里的这个“女孩”确实像那种柔软可爱的软妹,是走在大街上他会多看两眼的类型——如果不是知道镜子里的“软妹”是自己的话。

    半晌,梁宿沉默地放下镜子,饱含震惊地问:“你学这些学多久了?”

    江敬笑了笑:“我带你回家的那一天就开始学了。”

    因为看穿了梁宿绑头发时的笨拙,知道他不会绑头发,又带着一些隐秘的心思,江敬开始学习如何去扎头发。

    哦,那就是签合同的那一天了,统共没超过一个月。

    梁宿心服口服。

    “所以,对我的手法还满意吗,‘梁小姐’?”江敬笑着问。

    对于“梁小姐”这个称呼,梁宿已经听的麻木了,此刻也没什么生气的感觉,只是诚实地说:“挺满意的。”

    “……”

    江敬本来已经从他的表情中知道了他的答案,但是亲耳听到他的赞扬,他还是忍不住膨胀了,心跳加速,止不住笑意说:“那以后给妈妈扎头发的工作,就由我来做了。”

    梁宿笑着瞥了他一眼,第一次见到伺候人还这么开心的,既然这样……他点了点头。

    那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虽然他觉得就扎简单的马尾辫也可以。

    江敬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再接再厉说:“那说好了,妈妈的头发不许剪,这是我们约定好的,嗯?”

    梁宿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他昨晚也只是随口一说,这句话不是作为女装大佬梁宿说的,而是他自己本身的心愿罢了。

    但是既然来到这个世界,那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崩人设,不做OOC的事情。做自己的时候,他肯定不会留长发,他就喜欢清爽的短发,穿上西装,就像现在的江敬一样,而不是别扭的穿一些女式运动服、休闲服。

    但是他现在要扮演“梁宿”,他就必须表现的喜欢这头长发一样。

    所以头发他是不会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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