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知道以前的谢宙维,要么冷着个阎王脸,笑的话也是冷笑,讥讽的笑,让看的人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里惹怒了这位爷。回到别墅,谢宙维果然如他所说,保持冷漠的室友关系,只是在睡觉前对梁宿说了一句,就各回各房了。
梁宿躺在这张不算特别熟悉的大床,心情有些微妙的复杂,但是一想到那个杀人犯终于落网,心里的一颗大石落下了,带着放松的心情,他很快就睡着了。
隔壁房间,谢宙维躺在床上,摸了摸墙面,他知道,隔着这面墙,梁宿在那边酣睡着。
带着一种莫名的安心和满足感,谢宙维也闭上了眼睛。
隔日,梁宿照旧起的很早,下楼之后看见谢宙维在厨房里又鼓捣着什么。
梁宿: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呢。
他开口问:“又在做方便面?”
谢宙维回头,“起来了?我让人在N记买回来的早餐,现在热一下。”
梁宿笑了笑。
说实话,他以前最穷的时候,一袋两块钱的葱香排骨方便面天天吃天天吃,吃到后来他闻到方便面的味道就想吐,所以待会儿不用吃方便面,他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吃完饭谢宙维还是开他那辆骚包的兰博基尼送他一起去上学。
车上的时候梁宿就在想,他现在跟谢宙维的关系是不是有点过份和谐了?
尤其在下车之后,谢宙维还从后座拎出一个袋子塞进梁宿手里,嘱咐他,“早餐买太多了,你拿着饿的时候吃。”
梁宿看这袋子里精致的食盒,无语凝噎。
要是搁三个月前,要是有人说谢宙维会给他送吃的,还特别和颜悦色地嘱咐他饿了就吃,他一定会笑着踢那人一脚,骂他你在说什么屁话。
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这是什么魔幻人间。
梁宿想了想,俯身对车里的人说:“今晚我就不住你家了。”
谢宙维垂眸沉默了一下,对他笑了笑,“好啊,我知道了。”
梁宿对他笑了笑。
谁知谢宙维看到他的笑容,呼吸一滞,对他说:“抱一个?”
梁宿:“……”
*
梁宿觉得这几天他偶遇谢宙维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最离谱的是他在图书馆找个本书,坐下看了没几页,独属于谢宙维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哇,梁宿,怎么又双叒叕见到你了呀。”
“……”
梁宿沉默地看着这厮拿了本《生命与科学》,大摇大摆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谢宙维啧了声,“看来又要和你坐一起了,缘分呐,真是妙不可言~”
梁宿瞥了一眼那本书的封面画的一只张牙舞爪的泼猴,非常觉得书如其人,他顿了顿,意味不明地问:“你,来看书?”
“对啊。”谢宙维又翻了几页,“整天抽烟喝酒泡吧,我也该来图书馆陶冶陶冶情操了,正好就遇见了你,”他笑了笑,“真巧。”
孽缘吧,梁宿摇了摇头,“那就看书,别说话。”
谢宙维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梁宿这才得以继续沉浸在文学的海洋。
看的津津有味。
他是开心了,谢宙维却不太高兴了。
看书?怎么可能?他来图书馆的原因当然不是为了看书了,更何况是看这个……长的奇形怪状的猴子。
谢宙维嫌弃地撇了撇嘴。
我来这的原因,你还不知道么……
谢宙维在心里对梁宿说。
但是梁宿看的太入神了,完全把他忽视在一边,谢宙维就非常不爽,多好看的书啊,把他都冷落了。
但是梁宿的书一直是摊开的,看不到封面上的书名。
谢宙维只好放弃探究梁宿书中的那本书,遵从自己的欲望,把目光放在梁宿本人身上。
他深深地看着这张脸。
真好看啊,多一分就会显得锐利,少一分便会显得寡淡。梁宿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是长的刚刚好,刚刚好就长在他的审美点上了,让他越看越喜欢。
好喜欢。
真的好喜欢……
……
梁宿书看着看着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他下意识抬起头,正正好就对上谢宙维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
“……”
梁宿扯了扯嘴角,“你在看什么?”
谢宙维回过神来,“看,看书……”
梁宿面无表情,“你一边看猴,一边看我?”
谢宙维下意识想回答对啊,但猛地觉得不对劲,思考了一会儿,犹豫地说:“只是这样,能让我直观地感觉到,人类的进化是多么完美,一只猴要经历多少大自然的精心雕琢,才能变成你这么好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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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宿听后笑了笑,直起身来靠近他,笑眯眯,薄唇微启:“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下来。”
啧,好凶。
谢宙维无趣地垂下眸,过了半晌,好似漫不经心地问他:“不过你最近怎么不去实验室了?”
教室、文献室也不经常去了。
反而来图书馆看起一些文学书来……难道学习学够了,想做文艺青年了?
梁宿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不去实验室了?”
谢宙维手指一僵,垂下的眸子里神色凝滞齉俸了一瞬。
梁宿继续说:“万一我是刚从实验室出来呢。”
谢宙维在心里反驳:怎么可能,我可是……
这句话他当然没说出口。
至于梁宿,他最近确实不去实验室了,出国的日子临近,而出国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结束,他就算是神,也不可能一直保持平静,继续潜心做医学研究的。
反正两个月后,他就不再是医学生啦。
而且自从他发现这个世界的文学和和他的原世界完全不一样时,他就对这里的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既然还剩两个月,那不如就放松放松,看看吧。
谢宙维看着他,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刚话还很多的他,现在却沉默不语了。
梁宿手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拿起一看,居然是前几天在警局里遇到的警察给他发了条信息,因为他也是受害人之一,所以那晚他们互加了微信。
刘警官:【梁同志,结果出来了,他全招了,也出新闻了,你可以上网看看。】
谢宙维状似无意地问,“怎么了,谁发的信息?”
梁宿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当晚他也算半个当事人,于是就说:“是刘警官,他说凶手认罪了。”
谢宙维听后笑了笑,“是么……你放心,他杀了这么多人,一定是死刑。”
“嗯。”梁宿点了点头,到
果不其然,已经上热搜了,新闻上详细地说了凶手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方法。
上面写,凶手五年前创业失败,欠了别人一屁股债,在漫长的挫败感中逐渐心理扭曲,再加上妻子跟帅哥跑了,从此恨上了长得帅的男人,开启了犯罪的道路。
这些犯罪动机都是老生常谈,没什么特别的,问题是,梁宿发现一个疑点。
凶手在半年里杀了九个人,平均下来一个月杀一到两个。
但是梁宿从察觉到被跟踪,到不久前抓到罪犯,历时却长达三个月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凶手是何等的时间管理大师,难道他上午跟踪一个,中午跟踪一个,晚上再跟踪第三个吗?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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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情敌(二十)
梁宿的眉头皱的紧紧的,谢宙维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梁宿没有抬头,给刘警官发了一条短信:【刘警官,我可以见那个凶手一面吗?我有点事情想问他。】
得到刘警官的同意后,梁宿把书放回书架上,对谢宙维说:“我要去警局一趟,先走了。”
谢宙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那我送你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梁宿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嗯。”
开车到了警局后,刘警官还在里面整理文件,见到梁宿两人,“来了。梁同志,你找他有什么事啊?”
梁宿:“有些事情想确认一下,刘警官,现在方便吗?”
刘警官笑了笑,“方便,当然方便,现在就跟我进去吧。”说着,他看了一眼梁宿身后的人,“不过,这边的规矩是只能进去一个。”
梁宿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人说:“谢宙维,你在外面等我一下吧,我很快就出来。”
谢宙维笑了笑,“好啊。”
没有人注意到,两人进门之后,他阳光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渗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深沉来。
刘警官带梁宿到接见室里,“好了,不过梁同志,注意时间啊,到点了就出来吧。”
梁宿,“嗯,我知道了,谢谢刘警官。”
接见室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凶手看见进来的人是梁宿,也不惊讶,整个人死气沉沉的,直到他坐下,凶手才在电话里说:“我就知道来见我的人是你。”
隔着一片玻璃,梁宿问:“为什么?”
凶手笑了笑,“我的家人死的死,走的走,其他人我都杀了,所以能来见我的,只剩下你。”
梁宿面无表情,“那你确实算对了。”
凶手用一双黑暗无光的眼睛看着他,“所以你来见我,是有什么问题想问吗?正好我左右无事,来当个好人,可以为你解惑。”
梁宿压低声音,“我看了新闻,新闻上说你半年里杀了九个人,而且都是在仔细观察目标的生活习惯之后才下手。那我想问,你‘观察’一个目标,一般要用多长时间。”
凶手想了想,“因人而异,短的半个月,最长也不过一个月。”
梁宿瞳孔一缩。
三秒钟后,他意味不明地开口,“……一个月?”
凶手点头。
这会儿就是漫长的沉默,久到凶手都不耐烦,眼里冒出凶光。
良久,梁宿再次开口:“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凶手被逗笑了,“我杀了这么多人,反正都是死刑,我骗你能帮我减刑吗?”
出了警察局,梁宿的脸上还是一片忧思,听见谢宙维在前面喊他:“走了,带你去吃饭。”
听到他的声音,梁宿一愣,抬起头看着谢宙维笑眯眯的脸,脑中迅速闪过什么。
开车的时候,梁宿的脸对着窗外,眉头仍是紧皱着,全程一言不发。
谢宙维不知侧头看了他多少次,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都聊什么了,你的眉毛都拧成小山了。”
梁宿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
他看了眼窗外的街道,“谢宙维,可以送我回学校么?”
谢宙维抓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怎么了?正好到饭点了,吃了饭再回去呗。”
梁宿沉默了一下,“我现在还不饿,想回学校把剩下的作业写了,你送我回去吧。”
他看谢宙维沉默不语的样子,又说:“你要是嫌麻烦的话,就把我放这里就行,我自己打车回去。”
“嘶——”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兰博基尼停下来了。
梁宿皱眉看着他。
车厢内短暂地安静了一下。
谢宙维重新踩油门,车子调了头,往相反方向开去,“我送你回去。”
梁宿笑了笑,“谢谢。”
*
回到宿舍,梁宿坐在书桌前,从一本书里找到夹在里面的一张纸。
这是梁宿一个月前做的一张人物关系图,今天又被他拿了出来。
一个月前他画完这张图,把所有人都一一排除了,一无所获。
三十天后的今天,梁宿再次重新捋一遍这些人与自己的关系,依旧一无所获。
他把目光放在“谢宙维”这三个字上。
不是没有怀疑过谢宙维,毕竟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人之中最疯的那个。
但是他感觉到被跟踪的那一天,是三个月前,而三个月前他和谢宙维就是非常冷漠平常的关系,既没有最近的相处平和,也没有之前的针锋相对,顶多只是微信通讯录里永远不会点开的联系人。
那个时候的谢宙维,有什么理由跟踪他呢。
但越是思考,梁宿的心里就越乱,到最后居然开始怀疑自己——该不会,这只是学习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吧?
也许,其实在连环杀人犯盯上他之前,他根本没有被跟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