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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慕宁懒得听他客套,指了指还在下雨的窗外:“既然你醒过来了,神志也没有错乱,那还是离开为妙。我一个未出阁的人,房间里藏着个大男人,被发现了就说不清了。”

    男人却没有按照慕宁的话离开,而是静静望着慕宁:“姑娘对我好像一点都不好奇,明明发现我找人监视你足足两年,可你知道前些日子才开口。我想,定是发生了什么变化,让你想跟我联系。”

    “如今我来见你了,倒不如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慕宁挑了挑眉毛,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你的脸皮可真厚啊,反客为主做得真熟练。”

    男人失笑摇头:“我只是想借此机会跟姑娘好好深谈一番,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

    慕宁还没开口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男人识相地闭嘴,慕宁走到了门口:“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传来了上官夜的声音:“你大半夜的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吗,我好像听到你说话的声音了?”

    慕宁和夫妻俩要来,上官夜肯定是要跟着的。

    哪怕慕宁这两年找了不少的随从,他们家比之前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上官夜却永远站在保护他们的第一位。

    “我自言自语还不行,你管的是不是有点太宽了?”

    上官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暴雨天气,他本来是想早点睡觉的,如果不是意外听到了慕宁这边的响动,他也不会重新披好衣服来看看她。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我是关心你的安危,才过来找你的!”

    “我还以为你是特意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想要从我这里获得什么东西呢。”

    话是朝上官夜说的,慕宁的眼神却看向了男人,男人识相地扭过头去,假装看着雨,不动声色。

    “行了,你没事我就走了,我那么闲吗?非要观察你的一举一动。”

    仿佛被慕宁说烦了,上官夜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

    等了好一会儿,发现外面的确没动静了,慕宁才重新坐下。

    “姑娘的追求者可真关心你。”男人陡然开口。

    慕宁表情没有变化:“我和他的关系不需要你来指摘,你要是想挑起一个话题,就重新找一个。”

    对于上官夜的情感变化,慕宁不想去管。

    既然这人一开始没给她好脸,那两个人相敬如“冰”就挺好的。

    他对她的心思,慕宁并不关心,她只关心旁边这个男人的来意,以及接下来的合作能不能谈成。

    男人的嘴角上翘:“好,那我们就聊个姑娘感兴趣的。姑娘想找我帮什么忙,如今大可以说给我听。今日你救了我,我肯定是要帮你的。”

    慕宁端详着他,这人身高九尺有余,高大又健壮,身形还让她隐隐有几分熟悉。

    她回忆着,在原著里面,男女主有一个劲敌,名字叫做闻人越。

    这人神出鬼没,实力却极为强大,是书里面最大的反派。男女主最后费尽千辛万苦将他打败,才夺得了皇位。

    慕宁心想着,面前这男人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闻人越了。

    那么找他合作,就是打败男女主的最佳途径。

    慕宁可不乐意自己亲自招兵买马,那得浪费多少时间精力。

    “既然要谈合作,首先你得告知我你的姓名,还有让我看看你,你到底长什么样。”

    闻人越笑了笑:“这面具我敢摘,就怕姑娘看了,不敢跟我合作了。”

    慕宁面不改色:“摘了再说。”

    闻人越也不废话,他缓缓摘下面具的同时,慕宁的眼睛跟着睁大。

    第374章

    丫鬟白月光(35)

    慕宁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半晌没有开口。

    闻人越也知道他把慕宁吓住了,嘴角的弧度上扬,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慕宁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面前的这个人竟然长着跟当朝的皇帝一模一样的脸。

    可据她所知,皇帝目前在京城,上朝风雨不停,根本就不可能来到这边境,更不可能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倒在她的窗子底下。

    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敢给我看你的脸,想必也会告诉我答案。我不相信你是皇帝,但是看到你的脸,我突然想起了当时我在殿上与皇帝对话的境况。那个时候,那个人是你吧?”

    那种诡异的熟悉感,突然跟面前发生的一切联系起来了。

    慕宁立马想起了她与皇帝对话的一幕幕,第六感准确的她,确定那个人就是面前的男人。

    闻人越坦然点头:“果然慕小姐是一个值得合作的对象,玲珑心思,真是让人感叹。”

    慕宁的目光没有离开他的脸庞,在原主记忆里,她也是见过皇帝的,两个人的脸,除了闻人越的脸部右下角有一颗泪痣,其他的地方,一模一样。

    “你想听我的故事吗?这故事挺复杂的,我很少跟别人讲起,你要是听了,就上了我的贼船,以后可不能下来了。毕竟,我做的是刀尖上舔血的事,不允许任何背叛。”

    话语平平淡淡,闻人越眼里射出的厉光,在证明他并没有说谎话。

    如果慕宁打算听,那么她就不能够再背叛他了,两个人的合作关系就此结成。

    慕宁眼眸里带着疑惑:“你敢在我的面前露脸,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你多此一举,是想向我证明什么?”

    闻人越失笑,他的确在试探她。

    “我是当朝皇帝的弟弟,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弟弟。我的母亲出生于武林世家,她的家族生出的孩子,会有极高程度的相似。她生下我,是为了给中毒的大儿子解毒,只有相近的血脉才能让他活下去,于是我就当了我那位哥哥几十年的解药。”

    谈起这些过去,闻人越并不避讳他对于那个母亲的厌恶。

    “当了几十年的解药还不算结束,我的那位母亲还想让我把心脏掏出来,换给那个哥哥,可惜她失败了。她走火入魔死了之后,我哥哥的身体急剧恶化,过上了昏迷多清醒少的日子。”

    “所以他昏迷的时候,你就会替他上朝装皇帝?”慕宁很快抓住了重点。

    闻人越笑着点头:“天下不能乱,我那个哥哥权欲很盛,如果不是我母亲死之前给我喂下了一种毒药,要一辈子听我哥哥差遣才能活下去,他不可能采用那种办法。可惜,他重病的消息不能放出去,否则他会分分钟被人抢走江山。我是最好的替代品,他只能用我。”

    说到这里,闻人越的脸上并没有怨怼或者其他激烈的情绪,好像他讲述的是另外一个人的故事。

    慕宁打量着他:“可这两年你大部分时间应该在边境,你的那位哥哥是病好了,还是不需要你这个解药了?”

    闻人越挑了一下眉毛:“真没想到慕姑娘这么了解我,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不需要我了。他找了其他的武林高手,炼制了另外一种解药,这种解药会燃烧他的生命,但他会拥有短暂的清醒。他找人暗杀了我,以为我活不成了,却想不到我会易容。我可以代替任何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你也可以以易容的面目见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非要把我拉到贼船上。”

    慕宁没理会闻人越略带感伤的表情,提出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闻人越眨了眨眼睛:“因为我觉得你值得信任。慕姑娘可能不清楚,我已经观察你很长一段时间了,在这一段时间里,你的每一次改变都让我惊奇。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对你十分感兴趣。”

    闻人越略带着调戏意味的话,慕宁直接忽略掉了,她望向他:“既然我下不了船了,那么接下来我会得到什么样的报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还希望你说清楚。”

    闻人越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慕宁的问题,而是继续接着他刚才的叙述说道:“我的那位兄长敢用那种虎狼之药获得短暂的清醒时间,为的就是尽快选出他满意的继承人。即便轩辕致已经被发配到了边境,他却没有失去竞争力。你得罪了他,说不定就得罪了未来的皇帝。如此说来,我们两个人合作,一定意义上是互惠互利。所以,慕姑娘还请对我温和一些?”

    慕宁笑了:“我救了你一命,还在这里听你的身世秘密,没有把你赶出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位……伯父,若是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开门见山来说,若是没有,还请快些离开,不要吞吞吐吐,我不当免费的倾听者。”

    听到伯父这两个字,闻人越难得激灵了一下。

    他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望着慕宁,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好吧,想跟你套近乎失败了,那我就说说我的筹码。我看中了你在这边境的号召力和经营头脑,若是你愿意与我合作,等我掌握了江山社稷,你的父亲会官复原职,罪名也会洗脱。而你,我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为你行方便,这样如何?”

    这个条件其实挺诱人,假设未来闻人越真的当上了皇帝,那么慕宁会拥有相对完全的自由,皇帝的允诺比什么都好使。

    “我要看得见的利益。”慕宁并不满足。

    闻人越苦笑了一下:“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就像你说的,此刻我就欠了你一条命。”

    “我不逼你,我来谈谈我的条件。我要你当上真正的皇帝后,答应我三个要求,你敢不敢答应?”

    闻人越的眼眸变得深沉:“这三个要求没有任何的限制吗?”

    慕宁点点头:“没有任何条件和前提的三个要求,你敢应吗?”

    第375章

    丫鬟白月光(24)

    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过了好一会儿,闻人越露出了一个笑,要不是顾及到这是慕宁的屋子,外面还有其他人,他的笑绝对不会这么隐忍。

    “好,我答应你。”

    这时慕宁挑了一下眉毛:“你确定吗?我说的话你应该能听懂,若是我说要当皇帝,你也得应我。”

    闻人越的眼神深沉:“你放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我敢应你,那绝不会抵赖。”

    慕宁没有对他的发誓表现任何的看法,直接把一支毛笔递到了他的手里:“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都走到这一步了,闻人越也拿过了笔,没说二话就立了字据,还拿出了他专属的印章,印上了他的名字。

    这时慕宁总算是露出了一个真实的笑。

    “闻人公子果然豪爽。”

    “看我不爽时叫我伯父,如今又唤作公子了?”

    慕宁笑而不语,显然她就是这样的。

    “好了,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你也应该听听我需要你做什么了?”

    开了这个玩笑,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融洽了一些,闻人越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慕宁做一个“请”的手势。

    再怎么看,这一场合作也是她赚了便宜。

    “我的要求很简单,接下来,你尽可能破坏那两人的行动,他们想做什么,你让他们做不成,其他的事由我来做。”

    这倒是真挺简单的。

    哪怕闻人越不说,只要那两人侵犯到了慕宁的利益,她也会这么做。

    “好,一言为定。”

    慕宁看向闻人越:“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们家的人姓轩辕,而你作为他的弟弟,姓了闻人。”

    提起这个,闻人越不经意地说道:“因为我是作为附属品出生的,不配拥有他们家的姓氏,就跟随着我的那个母亲姓了闻人。毕竟在他们的预想里,我活不到二十岁。”

    慕宁点点头:“那我就理解了。”

    “若是其他感性的姑娘,听到这个答案,多少还会安抚一二,或者同情我,慕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

    “又不是我受苦,我为什么要管?这世间受苦的人多得很,我若是一一去关心,那什么时候是个头?”

    闻人越又想笑了:“为何慕姑娘的每一句话都如此的让我捧腹?”随即他的眼神认真了一些,“若是知道你如此有趣,我定当早日来与你见面。”

    慕宁并不对他的话发表任何意见,而是指着床:“这床是我的,我不睡床就无法安眠。你要是还想赖在这里,柜子里有被子,要么打地铺,要么那边有个卧榻,你也可以勉强挤一下。”

    闻人越摇摇头,好像也习惯了慕宁的“不解风情”。

    他非常自觉,从柜子里拿出了被子,那窄窄的卧榻就连一个孩童睡起来都有些挤,更不用说他这个大男人了。

    但他一分怨言都没有,老老实实躺在了那里,身体蜷缩在了一起。

    “慕姑娘,那我先睡了。”

    慕宁“嗯”了一声。

    随即闻人越就只听到慕宁清浅的呼吸声。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闻人越的嘴角又翘了起来,他也闭上了眼睛。

    等到第二天,慕宁再醒过来,对面的卧榻上已经没人了。

    她打开窗户,底下都恢复了原样,并没有一个人曾在这里昏倒过的痕迹。

    除了那写好的字条被慕宁细心归拢到了只有她有钥匙的匣子里,这一切还真像没发生过。

    慕宁面色安然,照常推开了门进行洗漱,正好碰到了臭着一张脸的上官夜。

    上官夜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

    他是一个听力非常敏锐的人,昨天他绝对听到了慕宁屋子里的交谈声。

    可慕宁打死不承认,也不让他进去,他就只能离开。

    但慕宁会发生什么意外吗?上官夜不敢打保票。

    于是他只能一晚上都支着耳朵,生怕那边出现意外情况。

    本就睡眠不佳的上官夜,还要被迫给慕宁守夜,心里有多么郁闷,自然就不必说了。

    而且更过分的是,后半夜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越加明显,虽然他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聊什么,那种说不出来的和谐,还是让上官夜脸色黑了又黑。

    “以后你要是再让其他人半夜到你的屋子里,最好注意着点儿,若不是师父师母离的远,肯定能听到你们两个人的交谈声。”上官夜看到慕宁,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

    慕宁照常点点头:“我的事好像不需要你来操心,只要你不搬弄是非,那就天下太平了。”

    这次上官夜连话都不想跟慕宁说了,把手里的水瓢一扔,扭头就回了屋。

    刚起床的慕向远看到这一幕,哈欠差点被吓回去。

    “你非要跟他犟什么嘴,这个人就是个死脑筋,乖女儿可别被他气坏了。”

    慕向远作为女儿奴,自然认为女儿做什么都是对的,一看到徒弟又跟女儿甩脸子,他第一时间去安慰慕宁。

    “爹没事,我早就适应他的这种脾气了。”

    慕向远更想揪徒弟的耳朵了,这么好的女儿还非要动不动惹她生气,怪不得讨不着老婆!

    一家人在乡下过了一段安宁日子,直到慕宁的手下急匆匆地敲开门,他们平静的生活才算是告一段落。

    “所以照你的意思,有家酒楼开在了醉香楼的对面,还跟我们打起了擂台,请了天下第一厨坐镇,把大部分客源都抢去了?”

    那管事一听到慕宁平静的语气,就吓得不住擦汗,他们的主家就是这样,越是生气,语气越平。

    “是,这家酒楼也不知道怎么起来的,好像一夜之间就风风火火地做起来了,他们先是以更便宜的价格吸引了顾客,后来又请到了天下第一厨子去那里掌勺,老百姓都没见过这种阵仗,就被他们引过去了。我们想了很多的办法挽留客源,可效果都不佳,只能来找您了。”

    慕宁做生意是有一套的,每个酒楼的负责人都必须做出一定的业绩才能得到她的首肯,若是经营出现了危机不到,走投无路了才能来找她。

    不用说也知道,这肯定是陆瑶光搞出来的把戏。

    “准备马车,我们现在就回去。”

    第375章

    丫鬟白月光(25)

    等他们到了醉香楼,果然就像管事说的这般,在他们对面刚刚修建起来的一座名叫满香楼的酒楼里,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客人一个接一个,看上去生意极好。

    而与他们一比起来,醉香楼完全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之前的顾客都消失了。

    秋天的叶子从树上缓慢的往下飘,店小二甚至都能看清这叶子飘下来的轨迹,直到他一抬头,看到他们的主家,才吓了一跳。

    “您……您怎么来了?”

    那个管事直接给了店小二一巴掌,闲着也不能闲成这样,这下好了,直接被抓包了!

    慕宁没说话,进去看了看,本来大厅里人都塞得满满的,如今除了角落里有几户在吃饭,大厅空荡荡的,怪不得店小二闲成这种模样。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对面满香楼完全是在跟醉香楼打擂台。

    这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光是酒楼就能开起好多家。

    为什么满香楼其他的地方不挑,偏偏选中这样的位置,还抢人家的顾客,这两家一看就是有仇。

    可百姓都是这样,尤其是边境的百姓,生活的来源本就没有多少,收入偏低,自然是能省一分是一分。

    满香楼的菜跟醉香楼比起来味道差不多,但菜价便宜了许多,他们肯定想去吃更便宜的。

    且大家都听说了,这天下第一厨子都进了满香楼了,即便目前还没有人吃到他亲手做的菜,但那又如何?

    只要出去一吹,既然他们进了满香楼,那就完全可以说他们吃到了天下第一厨做的饭。

    没人会说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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