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这是邵景年一直不想提起的往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神经病,才会那样伤慕宁的心,此刻靳少繁一提起来,他咬住了牙。“你们两个人就在这里吵吧,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明明两个人的吵架是因她而起,慕宁却成了那个置身事外的人。
感觉到她一视同仁的态度,两个人心里瞬间都产生了失落感,明明他们清楚,这都是他们自找的,可那种失落,却又无法轻而易举地消解掉。
狠狠瞪了靳少繁一眼,邵景年牢牢跟在慕宁的身后,不说话了。
看慕宁要走,靳少繁的脸色从阴沉瞬间变得和风细雨。他也跟在了慕宁的身边,并且对她嘘寒问暖,每一句都在关心她。
导演远远看着这一幕,都有点怀疑自己了,刚开始某些人对慕宁那态度可不是一般的恶劣,这转变还真挺快的。
到了下午,严子钰的所有出院程序都进行完毕了,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出了医院。
等他到达酒店跟大伙汇合时,就发现所有人都到了,就连匆匆跑出去的江云袅,都站在了集合点。
江云袅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严子钰对她的震慑,依旧没有让她离开,就传达出了一个信号:她不愿意放弃这个综艺,她还想要凭借这档综艺为自己博一个出路。
严子钰觉得挺可笑的,可笑他才看清。一个汲汲营营、为了利益付出一切的人,又怎么会好心去帮助一个老人呢?
这么简单的逻辑他都没有弄清楚,活该他变成了孤家寡人。
看出了严子钰隐隐苍白的脸,导演体贴地问他需不需要特殊照顾,他可以给他单独找一辆车。
严子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导演的提议,他眼神不经意掠过了慕宁,勾起一个笑容:“没事的,导演。都说了以节目组为重,这些问题我都会处理好的。我的身体自己清楚,不会出问题。”
他不给自己添麻烦,导演也不能给人家甩脸子。
两个人说了几个回合,严子钰就安安分分站在那里了。
而就在大家快要登车时,一个女人匆匆朝这边跑了过来,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看到这个女人,他们下意识提高了警惕。
女人的目标是慕宁。
她走到慕宁的面前,二话不说就要给她磕头,慕宁及时拉住了她:“你别这样。”
那个女人眼泪流的更急了:“谢谢你,我没想到离婚能这么快。”
慕宁也跟着笑了笑:“你能自己走出来就是好事。”
那个女人擦了一下眼泪:“我已经跟我的父母联系了,他们过不久就要来接我,我不会因为那个男人再寻死觅活了,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
慕宁定定看了她一眼:“这是你对我的承诺,如果你做不到,我绝对会后悔帮助过你。”
那个女人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藏着坚定:“会的,我一定会好好活给你看。”
等她说完,大家才知道,原来慕宁不声不响帮人家办完了离婚手续。
他们还以为自从医院那一次,慕宁就不再联系她了。
毕竟那就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为她付出那么多的心血,其实就是浪费时间,只会消耗自己。
江云袅本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看到那个女人过来对慕宁感恩戴德,她忍不住上前了两步。
“慕宁不是说不帮你了吗,现在又来帮你,你不觉得她两面三刀吗?”
第335章
病弱白月光(39)
大家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江云袅,就连导演都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暗地里有狗仔在拍摄着他们这边的动静,女人来找慕宁道谢,是一件正能量的事,肯定会对节目的宣传产生积极的作用。
可江云袅非要横插一脚来抬杠,说出这样一番话,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江云袅也清楚自己说的这番话,只会让人觉得她在胡搅蛮缠,可她近期的压力太大了。
严子钰的倒戈,让她担惊受怕。
当时把这个功劳认下来,她以为不会有人揭露这个阴谋,可当真相露出了面目,她终于感到了恐惧。
那是因为严子钰的性格而产生的情绪。
严子钰对他的仇人多么心狠手辣,没有人比江云袅更清楚了。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方设法留住严子钰的心,只要他能为她所用,那她接下来的道路会平坦许多。
可如今,她之前的一切谋划,全都变成了砸自己脚的石头。
江云袅不敢看严子钰,她忍不住不去埋怨慕宁。
明明慕宁没有出现时,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的日子不说是青云直上,也算是顺风顺水。
慕宁把她的一切都破坏掉了。
江云袅也真是愚蠢,慕宁从她的眼神里就能猜出她所有的想法。
慕宁挺为原主不值的。
原主就因为这样一个脑子不清楚的货色,赔上了一条命,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实在太可怜。
就她来看,这一切都是江云袅自找的。
她为严子钰编织梦境时,是结合现实来的。明明这一切都是原主做的,可原主记得清清楚楚,原著的作者为了凸显江云袅的闪光点,竟然让严子钰忘记了。
原主可能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原来对她很好的青梅竹马们,变成了豺狼虎豹,恨不得让她去死。
慕宁有义务救偏补弊。
她想让所有人看看这群白眼狼的真面目,尤其是江云袅这个被塑造得天真善良的女主角。
她的一步步,都是踩着鲜活的生命走下去的。
那么该偿还的代价不能少。
一刺激她,她这不就犯蠢了。
女人并不认识江云袅,但江云袅扭曲的表情让她有点害怕,她迟疑地看向慕宁。
慕宁没说话,看向了导演。
导演头痛得不行,他真是不懂为什么他总要给各种人收拾烂摊子。
“江云袅,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要不然你去车里面先休息一下吧,反正咱们待会就要走了。”
江云袅听出了导演话里的真正含义,心情更加不好了。
她应该是宠儿,不是让人嫌弃的存在!
她盯着那个女人:“你说啊,你不觉得她伪善吗?明明她可以直接帮你忙的,却要向你提条件,还扬言不管你的死活,她都这么说出来了,却又帮了你,明显就是顾忌到舆论,才耍这样的花招!”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一直诋毁慕小姐!”那个女人变得激动起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当时就是想死,我想跟那个渣男离婚就去跳河!如果不是慕宁小姐拉了我一把,还私下里找了我父母,哪怕她帮我离了婚,我也活不到现在!”
江云袅的脸色煞白。
“你就是在嫉妒慕小姐!慕小姐帮我不求回报,只想让我好好活下去,你一字一句都在带节奏,非要让我诋毁她,你才是坏人!”
那个女人越说越激动,最后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现场一片沉默。
导演忙不迭去联系救护车,他脑门上的汗就没少过。
江云袅是不是看他活的太久了,想把他气死啊!
而远处,狗仔将这一幕全都记录下来。
他知道,等到节目热度的最高峰,把这一段视频放出来,一定会产生爆炸性效果。
而江云袅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被抬上了救护车,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去了。
在场的几个男人看着江云袅,他们好像头一次认识她。
在这些人精面前,她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自寻死路。
就连纪衡川的脸色都不好了,他眼看着江云袅站都站不住,跌倒在了地上,都不想扶一把。
他的眼神里有着痛心和不解:“江云袅,你为什么要针对慕宁?刚才你一直引导那个女人说出对慕宁不利的发言,就没考虑过后果吗?”
“你们都向着她,你们就是这样见异思迁吗!我真是看错人了!”
听到纪衡川对自己的责备,看到其他人对自己的冷眼旁观,江云袅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委屈。
另外两个女嘉宾不敢说话了,她们刚才也很生气,但是这种混乱的景象,是她们没看到过的。
慕宁给那个女儿的父母打去了电话,先是给他们赔礼道歉,表示一切费用会由她支付,至于过程她没有细说。
这对父母早就对慕宁感恩戴德了。
没有父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跳进火坑而视而不见,他们原本想等女儿服软,有些事必须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后来得知女儿怀有死志,如果不是慕宁在最后的紧要关头递给了她一根救命稻草,他们就要跟她永别之后,这对父母又悔又痛,恨不得事事都听慕宁的。
况且是慕宁的同事说错了话,才闹出这个乱子,这对夫妻更不会把矛头指向慕宁了。
他们得知慕宁的工作十分繁忙,连连表示会去照顾女儿,不需要慕宁操心,以及那个同事,他们看在慕宁的面子上,不追究她的责任。
这段话是外放的,自然传入了江云袅的耳朵里。
其实她心里挺担心把那个女人气到晕倒,会不会对接下来的录制产生影响。
听到这样的话,她第一反应是庆幸,第二反应变成了恼怒。
因为这是看在慕宁的面子上才做出来的让步!
“咱们就先上车吧,有些人想冷静一下,咱们就别奉陪了,天气越来越冷,在外面容易得感冒。”
齐添添和沈缪染表示十分赞同,三个女生都上车了,严子钰也跟了上去。
他没敢坐在慕宁的身边,在她的后面找了一个能看到她的位置,不声不响坐了过去。
第335章
病弱白月光(40)
看到慕宁他们上去了,剩下的人心照不宣接连上了车,最后只剩下江云袅一个人。
导演走之前告诉了司机出发的时间,司机看了看表,快到出发的时间了,就对外面喊了一句:“你还要不要走?”
刚才的一幕幕,工作人员也是看在眼里的。
司机不懂这个女嘉宾是怎么想的,这不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吗?
蹲在地上哭了那么长时间,一个来安慰的人都没有,这是江云袅从未想象过的画面。
她咬了咬牙,知道自己再耽误下去,就连回去的交通工具都没了,只能踉跄着站起来,闷声不响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看向窗外,好像没事人一样。
导演今晚要陪那个女人的父母在医院里待一晚上,明天回来再继续录制,让他们晚上自己安排。
在县里闹出这么多的风波,他们很累了,回到小院里,简单吃了一点饭,就纷纷回去睡了。
邵景年睡不着了,他在想慕宁。
真要说起来,邵景年跟慕宁认识时间最长。
那时候慕宁的妈妈还没有去世,她跟邵景年的妈妈是好闺蜜,两人交往密切。
当年作为混世魔王的邵景年,什么都不在乎,是一个让父母都头痛的孩子,谁都治不住他。
但总有人是例外,那个人就是慕宁。
小时候的慕宁依旧体弱多病,却漂亮得像是洋娃娃,别墅区的小孩子们都想跟她一起玩儿。
可能是投缘,慕宁变成了邵景年的克星。
邵景年发现这个妹妹虽然弱,却一点都不像他认识过的女生。
其他人被他欺负或者用虫子吓,就会哇哇大哭,只有慕宁会好奇望着他,有时候被他戏弄哭了,也会自己爬起来,继续跟着他跑来跑去。
邵景年十分满意,只有这样的小姑娘才配当他的妹妹。
两个小孩好得不得了,两家的母亲就开玩笑要让他们当结个娃娃亲,以后说不定真成了一对。
在旁边听着的邵景年表示他没有意见,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但慕宁满足他心目中小公主的所有想象。
那么让她来当自己的新娘子,很不错。
两个大人笑得前仰后合。
就这样玩着玩着,他们逐渐长大了。
后来别墅区搬来了好几家外来的住户,也有一些人跟慕宁认识,熟悉。
而邵景年却跟慕宁疏远了。
不为别的,在他看来,那个所谓的娃娃亲,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他怎么会被这种婚约束缚住呢?
小时候那个活泼可爱,爱跟在他身后的妹妹,早就随着她妈妈的去世消失了,剩下的是一个敏感又脆弱的少女。
邵景年没跟任何人说起,他在那一段短暂的午休时间里,梦到了一场葬礼。
那是慕宁妈妈的葬礼。
这位年轻漂亮有能力的女士,最终没能战胜病魔,留下一个没有担当的丈夫和体弱多病的女儿撒手人寰。
那时的邵景年已经跟慕宁多年未曾见面了,但伯母的葬礼他不可能不参加。
当他看到那个一身黑衣,身材纤薄的少女,心头被猛击了一下。
小时候那个牙牙学语的小丫头,长成了玲珑的女孩,让他不敢认了。
十几岁的邵景年,是让所有人都头痛的存在。
作为邵家的大少爷,他的人生本就是一路绿灯,他有资本去胡作非为。
可一码归一码,他闯下的祸足够让家长和老师头痛三天三夜。
他打了三个耳钉,即便穿着黑色的西服,都遮掩不住他脖子上的纹身,灰蓝色的头发,更让他成为了大家暗暗观察的焦点。
邵景年对着一切习以为常。
祭奠完成,他就走了出去。
走到花园,他看到了一个正躲在树边哭泣的熟悉身影。
本来想一走了之的邵景年,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还是换了路线,走过去,果然是慕宁。
祭奠仪式已经完成了,慕宁的父亲正在跟宾客们高谈阔论,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失去了母亲的小女孩儿去了哪个角落。
“你在那里干什么?”
邵景年下意识担心她过敏。
他这才发现,他竟然还记得慕宁过敏的事。
慕宁的体质比较特殊,对很多很多东西都过敏,包括一些草类,她是不能靠近的。
听到有人过来了,慕宁像是受了惊,连忙站起来,擦了擦眼泪,等她一抬头,就跟邵景年撞上了。
邵景年看着她通红的眼神,心里不免同情。
他知道母亲的意义,多给了慕宁一点耐心:“我没想打扰你,但这个地方人来人往的,可能会有其他人撞见,你的那位父亲好面子,不会放过你的。”
慕宁迟疑了一下,小声说了一声谢谢。
说完她就低头路过了邵景年,没有任何的停留。
邵景年更加不爽了,明明是儿时很好的玩伴,她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等到他带着这股烦躁回家,得到了一个让他不可思议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