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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时宝迟钝的脑子拼命地转。

    这段他完整地实话实说:“没有钱啊,我姐说,我妈要喝鸡汤,然后我就跑外头偷的鸡呜呜呜。”

    黑衣半信半疑:“家里没进过别人?”

    时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的摇头。

    他吓得腿软,一点话都不敢说了。

    黑衣相视一眼。

    这小子说的话不能全信。

    其中一个黑衣下属低声建议:“用刑看看。”

    重刑之下还不改口,倒是有几分可信。

    另一个同伴十分认同。

    黑衣立刻行动,直接将时宝吊了起来。

    同伴拿出嵌满尖刺的拳带,一圈一圈缠在手掌上,接着一拳击在时宝的腹部。

    时宝顿出发出凄厉的惨叫,满眼绝望的嘶吼着,身体因巨大的疼痛开始扭曲。

    黑衣面容冷漠:“刚才的问题再回答我一遍。”

    时宝腹部的衣服顿时被血浸湿,他在剧痛中彻底崩溃。

    “我,我说,是我姐救得人,她救得人!”

    ……

    没过多久,严鹭和时宝的审讯录音送到了申屠遂的手里。

    申屠遂靠在病床床头,把玩着录音笔。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泛着一层冷光,黑色的录音笔在他的手中仿佛成了精致的玩物。

    申屠遂目光微移,目光缓缓落在旁边病床上熟睡的女人身上。

    她睡颜安宁,长发铺在洁白的枕头上,长睫纤长,越到眼尾越有韵味。

    病房内,柔和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照了进来。

    申屠遂起身来到窗边,将窗帘挡得严实一些,随后转身离开。

    他轻声关上房门,在走廊里点开录音笔。

    刹那间,时宝凄厉的嚎叫透过录音笔传遍走廊。

    申屠遂对这种声音习以为常,淡定地按低音量,继续听着。

    听完时宝口供,申屠遂继续播放严鹭的口供。

    他有吩咐过留活口,严鹭身体虚弱,奄奄一息的模样,手底下的人也不敢上刑。

    他们只是口头威胁了几句,摆出花架子吓唬一下。

    严鹭的声音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咳咳咳咳,小宝虽然不着调,但他不坏。”

    “小亲从小就懂事,一个人撑着这个家。”

    “也怪我身子不好,不能帮他们什么。”

    “你们说什么救人,从来都没发生过,是不是门口的血让你们误会了?”

    “那是小亲心疼我,在家门口杀鸡来着,她好像也受伤了吧,你们非说那是人血,可能是她的。”

    “这俩都是好孩子,你们别为难他们。”

    严鹭录音里的声音虽然始终虚弱,但透着坚定的力量。

    申屠遂眉头紧锁,把录音笔扔给一旁的下属。

    他瞪了他们一眼:“把屈打成招的东西拿出来交差,真有你们的。”

    下属把头垂得更低。

    这么多年难道不都是这样吗?很多人不受刑不吐口啊。

    这都是正常流程,以前都没什么事,怎么现在申屠少将还不高兴了。

    下属们大气不敢喘,老老实实挨骂。

    申屠遂吩咐着:“放了吧。”

    下属怀疑自已听错了:“这就放了?”

    申屠遂挑眉。

    下属立刻去办。

    ……

    病房内,时亲睁开眼睛,看着前面的电视屏幕。

    上面显现出一行字。

    [申屠遂放走了你的母亲和弟弟。]

    时亲轻喃:“他居然没追查。”

    [想办法跟他走去中城。]

    西关的中央数据总控中心就在中城。

    “知道了。”

    既然申屠遂能放人,就说明他没打算追究时宝和母亲。

    时亲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可以安心睡觉了。

    之前她都在假睡,生怕错过重要的消息,这会儿脱离危险,时亲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她从早上睡到晚上。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时亲揉了揉脑袋,偏头一看,竟然在旁边的病床上看到了申屠遂。

    他半躺在病床上,衣裳完好,鞋子还没脱,一条腿搭在病床尾部的栏杆上,另一条腿垂在地面。

    他也没碰被子,随意用大衣盖着身体。

    男人好似一尊玉像,雍容矜贵,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影,少了白日里的戾气。

    时亲躺了一天,轻轻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她没发出什么动静,一旁的申屠遂偏偏似有所感睁开了眼睛。

    “醒了?”

    申屠遂嗓音略微沙哑,听不出喜怒。

    时亲一时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她要等他先开口,才能知道眼下的局势。

    申屠遂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时亲苍白的面庞。

    “记得我是谁吗?”

    第206章

    生死12345线(28)

    面对提问,她眨了眨眼睛:

    “长官,申屠少将。”

    她的声音很轻,柔柔弱弱的,却好像能刻在他的心上。

    申屠遂坐起来:“那你还记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她皱了下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

    过了许久,才不太肯定地开口:“你帮我去取回父亲的抚恤金……”

    申屠遂深吸一口气。

    得,忘了一大截。

    他转身按响床头的呼叫铃。

    小护土立刻赶了过来,看到时亲醒了露出开心的笑容:“你睡了一天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疼。”

    “主任这会儿值班呢,一会让他亲自带你做个检查。”

    时亲小幅度地点头。

    “别晃。”小护土扶着她的脑袋:“你现在中度脑震荡,蛮严重的。”

    警局的棍子可是实心的家伙,很沉很重,一棍子敲下去都能把人打骨折,更别提脑袋的位置。

    时亲听话地坐好。

    没过一会儿,主任亲自过来,让人推着她的病床带她去检查。

    他们本来就是偏远小镇上的一个破医院,全镇都指望这个医院看病。

    可现在医院上下全部被申屠遂的人管控,他们不妨碍别人就医,但前提条件是一旦时亲需要,她要最优先使用设备。

    院长苦眉愁脸地向监察大人反应情况,得到的答案是——

    [时女土作为重要证人,她的优先级高于其他人,申屠少将办事没有错处。]

    监察大人发话,全院上下自然配合。

    时亲就这样以极快的速度做完所有体检。

    满头花白的老医生看着厚厚的检查报告,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他站在病床前,神色复杂:“目前来看,患者身体情况依旧比较复杂。”

    “她身上多处创伤虽然经过处理,但恢复效果并不理想。”

    “尤其是她的头部,部分神经传导通路受损,海马体区域存在明显损伤,影响了她的记忆。”

    申屠遂沉声道:“还能恢复吗?”

    老医生叹了口气:

    “这里的治疗手段有限,常规的康复药物可能达不到理想的效果,所以有条件的话最好转院,去好一点的医院看看。”

    申屠遂听不惯这些文绉绉的话,他不耐烦地说:“直接说去哪,用什么药。”

    老医生认真说:“几个大城市都行,那里资源丰富,还有专家团队,可以让她恢复得快些。”

    老医生说完,忽然想起自已过来的时候,看到电脑上弹出过一条系统推送通知。

    中城研发出一款特效药,可以促进受损神经细胞的修复和再生。

    老医生眼睛一亮:“对,中城,去那儿,那有新技术。”

    申屠遂敛眸。

    中城是西关的发展中心,他的大部队目前也都在中城驻守。

    带她回西关也好,这的环境这么差,她还总受欺负。

    就怕她舍不得这里。

    申屠遂看了眼时亲:

    “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答应:“好啊。”

    申屠遂讶然,他还以为她会哭。

    “那你放心,你母亲和弟弟我会让人安排好,你跟我

    去最好的医院,我找专家给你治。”

    说完,申屠遂拿出手机,开始联络处理。

    安排时亲去西关的车,当晚就备好了。

    但申屠遂还要继续留在这一段时间,一来他的联络人还差一位没有联系上,二来他想再查查关于杀手的讯息。

    送时亲去西关的担子,落在邵位军的头上。

    邵位军甚至和申屠遂在医院走廊里大吵一架。

    “申屠,你当我是什么啊,使唤我来送她去西关?她是个人物吗?!”

    邵位军嗷嗷喊着,整个走廊乃至病房都听得见。

    申屠遂颇为冷静:“她很有可能知道杀手的信息,把她治好更重要。”

    邵位军冷笑:“一个杀手有那么重要吗,你他妈以前一天遇刺八百回我怎么没看见你那么追究啊。”

    “你只管照办。”

    “我不办,我是听苍军长的命令过来帮你,但不是过来当物流的!”

    邵位军嗓门极大:

    “退一万步讲,那个杀手很重要,现在也查不到踪迹,那她失不失忆根本不重要,作为杀手的线人直接杀了不行吗?”

    “你也知道那个杀手重要?”

    俩人一来一回吵了很久。

    邵位军歇斯底里,相比之下申屠遂气定神闲。

    最后还是苍军长苍势跟邵位军打了一通电话,争执才罢休。

    不过这对时亲来说都不重要。

    她坐上前往机场的车。

    目前没有小镇直达中城的班次,她需要多折腾两趟中途换机。

    为了保障她的安全和舒适度,申屠遂在第二趟班次的时候,用职权为她申请了最好的头等舱。

    头等舱里只有她自已,处于独立的封闭空间,整体宽敞精致,处处低调奢华。

    她所坐的独立座椅不仅可以像床一样放平躺着,还有多方位按摩功能。

    时亲摸索了一番,在舱顶找到了灯光按钮,拨动出最柔和的灯光。

    座椅前方,配备了一台高清显示屏。

    时亲试着打招呼:“监察大人?”

    她也就随便喊喊,飞机上没有网络,监察大人应该不在。

    [有事吗?]

    冰冷的机械音乍然响起,把时亲吓了一跳。

    “你还真是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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