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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人来都来了,她阻止或者不见毫无意义。

    蒋厅南心疼她,心疼得肝都疼:“倒是你,熬这一夜眼睛都肿了,没休息够吧?”

    “我没事。”

    秦阮嘴角勾起抹微微的浅笑,其间带着三分苦涩劲。

    秦阮把人带到病房门口。

    嘱咐赵轻则先行一步。

    她拽动下蒋厅南衣角:“忍着点,他伤口还没怎么好。”

    “嗯。”

    秦阮往后退身,示意他推门进去。

    跟秦峰的心结迟早要解的,蒋厅南站在门前,隔着那道不算厚重的门板,他竟然第一次觉得见一个人如此紧张,那种无法揣摩对方会做什么,说什么的未知感,让他莫名慌张。

    如果秦峰气不过,执意要阻止他跟秦阮。

    如果……

    他在脑海中幻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唯独没有一种是秦峰率先开口唤他,他声音低低沉沉的,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平淡:“别在门口吹冷风,要进来就进来,不进来就赶紧走……”

    话还没说完,蒋厅南推门进去。

    一老一少,两人四目相对。

    蒋厅南很恭敬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伯父。”

    秦峰则是冷淡得多,随意的在他身上扫去一眼,便匆匆收起目光:“坐吧。”

    他听话的往前走,坐在距离病床有一米多开外的椅子上。

    不是蒋厅南要刻意坐到那去的,而是整个屋子内就一张沙发跟椅子,沙发上摆放着赵轻则的书包外套,几乎快没落脚的位置。

    他也算是无奈之举。

    秦峰近距离的打量他几眼,口吻不善:“我倒是听说你跟阿阮又复合了?”

    “伯父,是的。”

    秦峰盯着他,一眨不眨,目不转睛:“她提的,还是你先提的?”

    秦阮是个什么态度,众人都有目共睹。

    蒋厅南也不弄虚作假,实话实说:“是我,我一直放不下她,也是我一直在死缠烂打的追……”

    “哼!”

    秦峰冷哼一声,声音是从鼻腔哼出来的,唇瓣都没蠕动半下。

    他睨他,就是不开口讲话。

    蒋厅南暗自在调节呼吸。

    刚准备出声,秦峰又先他一步,他手指指着他问:“蒋厅南,你当初做的那些事,凭什么还有脸去招惹她?是吃定了她心软,还是仗着她好欺负,没父亲保护。”

    这话真是狠狠的戳蒋厅南的心窝子。

    他不把心掏出来给别人看,没人会信他是真的痛。

    秦峰:“你们蒋家门第高,我们也从来没想要攀高枝,你怎么就不肯放过她,啊?”

    秦峰的话字句扎心。

    蒋厅南眼圈发红,嘴角快速的抽搐下。

    话在脑中以最快的速度编排好,他慢慢吐出:“伯父,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但能不能容我解释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污蔑她是假吗?你害得她出国避你是假吗?还是说你做的那些龌龊事都是假的?”

    一件件,一桩桩,无需外人给他罗列出来,蒋厅南自己都心寒。

    更何况是当时的秦阮。

    秦峰眼睛绯红,冷笑着:“她孩子没了,最伤心的就是她,你们还都觉得是她自私,容不下。”

    蒋厅南竟然是哑口无言,如鲠在喉。

    他在商场雷厉风行,舌战群儒,却在此时一句话都讲不出。

    不是讲不出,是话在嘴里开不了那个口。

    不管他怎么讲,他都是罪孽深重的那个。

    蒋厅南声音很轻,也很缓:“伯父,我自认是欠阿阮诸多,所以才想要用余生偿还补偿她。”

    第211章

    没有女人能抵挡得住

    “你还不了。”秦峰:“不是我说话重,作为父亲,我也认欠她的,所以我更不希望她再次卷进你们兄弟之间的争斗中去。”

    蒋厅南出门时,眼皮微耷,眼底闪着抹光。

    秦阮愣了一下,直起身板稍微仰着脸:“你拿行李没,带你去酒店。”

    “嗯。”

    赵轻则在医院守着秦峰,秦阮跟蒋厅南去车里取东西。

    去酒店的一道儿上,两人相安无话。

    秦阮临时开的是秦峰那辆老牌大众。

    老车坐着总是不及那大几百万的豪车来得舒适,蒋厅南极力忍着,她也不难观察出。

    秦阮双手紧握方向盘,撇了一眼转过头去,闷闷发声:“忍忍吧,家里就这么一辆车。”

    蒋厅南还想问什么,很明显的伸长下脖颈,最终又缩了回去。

    她知他。

    车在前方的红绿灯处缓缓停下来。

    秦阮将手拿下,侧头往旁边车窗看,人群正在急急匆匆的过马路。

    “按照岄城的工资,伯父这个级别虽说不算高,但也不至于日子过得这么狼狈吧?”

    蒋厅南冷不防的问起。

    秦峰跟陈时锦的渊源,包括他这么多年来的事,秦阮一时间不知从何跟他讲起。

    她说:“怎么,你想把你的钱给他买辆车?”

    真要是秦峰肯收,蒋厅南何乐而不为,他正发愁没地方献殷勤。

    “我倒是想,伯父不定愿意收。”

    “知道就好。”

    路面的绿灯很快亮起,川流不息的人群也挺足在两侧,秦阮启动车,把车开出去。

    蒋厅南:“伯父几时准备退休?”

    “今年,你问这个干嘛?”

    “以后把他接到京北来,也好你们父女团聚。”

    闻言,秦阮默声了。

    不是没话说,是心里跟嗓子眼都酸得发苦,她努力维持好平静,喉咙翻滚吞下去一小口唾沫,蠕唇开口道:“你少自作聪明,我妈在谢家,你觉得他会跟我去京北住?”

    且不说秦峰对陈时锦还有没有爱,让他去京北本就是不现实的事。

    “你难道不想让他去京北吗?”

    秦峰的年纪是一年比一年大,按照他这个岁数,别人早就在享清福,儿孙绕膝了。

    她没多大的愿望,就想让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没等秦阮心思沉淀下来。

    蒋厅南继而道:“只要你想,我就有办法能做得到。”

    车在匀速往前开,秦阮握住方向盘的双手近乎麻木,幸好前方皆是畅通无阻的直行路。

    回过神来,她双手一紧,眼球鼓出层薄雾:“蒋厅南,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蒋厅南侧目睨着她,没作声。

    他在判断揣摩她是真的生气,还是口是心非。

    半分钟过后,蒋厅南确定秦阮是真不愿他多加掺和,想献殷勤这条路算是被这父女两彻底堵死了,秦阮这行不通,那秦峰那边就更加不用想,父女两不同模子,同一个脾气。

    “其实我在餐厅等了你两个多小时,见你迟迟没来才打的电话。”

    蒋厅南道。

    像是有一股气,猛然窜到秦阮的心里,早顺着往上走,从她嘴中吐出来。

    空荡荡的胃里泛着反酸。

    蒋厅南又说:“你还是不信我,所以做不到事事跟我如实说,而不是让我逼问你。”

    不说是现在。

    也不说是事情发生过后才这样。

    从一开始,秦阮跟蒋厅南的婚姻开始,他们之间就有一层隔膜。

    她警惕的不会把话如实说,总会下意识的留一手。

    蒋厅南跟她做的事也是对应的,加之最后况野案的爆发,导致秦阮一刹那间被从臆想中拉到了现实。

    她半笑道:“你以前那样,我就从来都没敢跟你说过真话。”

    “阿阮,我觉得我们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

    反复的猜忌,反复的确认,再反复的去印证。

    秦阮也不可否认的说,蒋厅南再喊她阿阮时,她没了以前的感觉。

    他的每一声呼唤都会激起她无限的战斗跟警惕性。

    她纤柔的手指在发抖,蒋厅南伸手过去一把握住,没怎么用上劲,仅此是皮肤抵着皮肤,秦阮稳稳抓着方向盘也不敢乱动,男人身体里的温度在一点点的传达到她手上。

    她想挣开的,蒋厅南没让:“别怕。”

    秦阮真怀疑自己来一句你不怕死吗?

    蒋厅南肯定会回她:她陪着他不怕。

    太了解一个人的坏处就是,对方没说话,你就知道他要讲什么。

    秦阮绷直后背:“人也看完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蒋厅南自然是不乐意的:“我大老远赶过来,你就这么急着让我走,岄城难不成有什么我见不得的人在?”

    没成想她还没开口,让他先倒打一耙。

    秦阮也不藏着掖着,有话照实说:“你也见了我爸了,你知道他什么脾气,你在这待着他总是不安心的。”

    蒋厅南不输阵:“那是我的事,我会处理。”

    “你怎么处理?”

    “我会让伯父对我心服口服。”

    秦阮给出客观的评价:“那你等于是异想天开。”

    蒋厅南重重的沉了口呼吸,心乱如麻,却还能把言语组织到逻辑不紊乱:“既然我跟你在一起,你父母这一关必须要过的,晚过不如早过,早过早点放心,没那么多的后顾之忧。”

    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秦峰说什么他都听着,没脾气的当个软柿子捏。

    蒋厅南口吻深情:“除非有一天你想退出。”

    听到退出两个字,秦阮的是心脏狠狠的跳动下,像是能感知到身体里的情绪,也为之难受。

    都说除了眼睛,心脏是整个身体里最脆弱,也最敏感的器官。

    她扭转下脸,憋着心里的难受,仰起一边嘴角:“男人做到你这个份上,确实没几个女人能抵抗得住。”

    有钱有颜有身材,还都是最顶级的那种。

    最重要的是,在关键时候情绪价值拉满,是个女人都迷糊沉沦。

    蒋厅南:“这些话我除了你,不会对任何女人讲。”

    “宋文音呢?”

    也不知是抽的那阵邪风,秦阮就这么直直的话说了出来。

    甚至说完,她还在期待蒋厅南会如何回答。

    第212章

    三个

    又或者说找个借口理由,怎么避开她提的这个尖钻刻薄的问题。

    男人面色无异,气息沉稳:“没有。”

    车很是天公不作美的又在前边一处红灯停下,这次的红灯足有六十多秒钟。

    蒋厅南:“你还想问什么?”

    秦阮眼球转了两下,话竟然就这么水灵灵的蹦出嘴:“你跟我结婚前,碰过几个女人,准确说是跟几个女人交往过,是那种认真的交往,拿对方当对象的,yp的那种不算。”

    蒋厅南今年32,跟她结婚之前也都是29的年纪。

    你要说一个正常男人29没碰过女人,说出去只会是别人嘴里的笑话。

    除非他心理,或者生理上有什么问题。

    “三个。”

    在听到答案之后,秦阮狠狠的闷楞了一下,是她没料到的答案。

    按理说,除去宋文音,蒋厅南该是没结识过别的女人,毕竟他们是从校园开始培养的感情。

    那时候最是懵懵懂懂的,也最是让人抑制不住的。

    秦阮其实在心里盘算了下,到底是不是蒋厅南背着宋文音有过。

    但想想,大概率不太可能。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秦阮说:“你除了宋小姐还谈过别人?”

    “你真想听?”

    这时候,其实她已经感觉到有几分针扎心了。

    可是这人啊,百变不离其宗,好奇心害死猫,越是朦朦胧胧的东西,越是想知道,抓心挠肺的痒。

    秦阮:“谁不想听别人的八卦,我权当是今天顺便吃个瓜。”

    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

    蒋厅南直接:“那等到酒店再跟你说,我怕你受刺激开车不稳。”

    秦阮一脚油门开得飞快,赶着点到入住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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