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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你一口,我一口,浓白色的烟雾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持久的沉默。

    或许过去五分钟,又或者更久的时间。

    秦阮率先开口,她偏头盯着他的侧脸,提声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蒋厅南抬起胳膊,手指上的烟凑近抵在嘴上,他轻轻的吸一口,烟雾在嘴里快速的腾出,声音也随着烟雾一并而出:“想说的太多,也不知道该说哪一句,值得说哪一句。”

    明明只是两年之久,他却觉得跟她像是过去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有话想说。”

    蒋厅南不语,在等。

    秦阮继而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失去我才开始爱我的,直到我看到那对瓷娃娃。”

    一个人真不真心,其实没那么难看得出。

    有些人是不想承认现实,所以用自己的手蒙蔽自己的双眼,装作对方很爱。

    秦阮不是那种人。

    她眼睛里容不下半颗沙粒。

    “当时你看到的时候,在想什么?”

    蒋厅南说句话,喉咙跟唇都在颤。

    他生怕这是一场虚幻的梦,是他思念成疾熬成的梦,等天一亮就会如往常那般醒转梦破。

    以至于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起码能让这个梦延续得久一点。

    秦阮别开目光,眼底是一抹无人察觉的伤痛闪过:“我在想,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段婚姻认真的。”

    “在你被抓更早之前,你会信吗?”

    第208章

    替我守寡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不该敞开心扉的相信你。”

    他们相识于一个又一个的阴谋,揣度对方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一旦这种相处模式改变,反而不习惯。

    蒋厅南:“我能理解。”

    氛围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两个人都这么拘着,没人打破僵局的话,状态很难延续下去。

    秦阮起身去屋里翻找。

    蒋厅南人没动,坐在那回身看着她:“找什么?”

    “那两瓷娃娃呢?”

    他仔细想了下,回答:“好像是刚才你掉在沙发边了。”

    秦阮打开客厅的大灯,头顶乍亮的灯光瞬间将屋子里每个角落照得一清二楚,她弯着腰把地上倒乱的抱枕跟毯子捡起,一一摆放好,瓷娃娃就在她脚边,安安静静躺着。

    拿起握在手中,冰凉的触感。

    她起身走回到阳台边坐好。

    她端详瓷娃娃,蒋厅南在不断的深睨她。

    此时的秦阮脱去以往的强势跟精干,身姿懒懒的靠在沙发椅子里,双腿也蜷在其中,像只需要人保护的小鸟。

    “别这么看着我,真不习惯。”

    他依旧不肯收起目光,依依不舍的问:“很早,在你没发觉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

    气血上涌,心跳加速。

    连带着身体里每根血管都在膨胀,血液在往她脸上涌动。

    秦阮感觉脸热,蒋厅南凑在她跟前,沿着她睫毛往下,亲了口她的嘴角。

    亲过即分。

    不过他人没坐回原位,蹲身在她面前,视线仰视着看她,眼底都是宠溺跟心疼:“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往后我会倾尽全力补偿你。”

    牙根咬紧,她在心里酝酿话。

    秦阮知道这个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把话说得太满。

    热恋跟失而复得的情侣总是习惯性的想要用最好听的话,留住最爱的人。

    殊不知日后会成为刺伤对方最厉害的那把刀刃。

    “我不要你这些保证,如果可以,平平淡淡。”

    “好,听你的。”

    蒋厅南牵住她的手,他略带薄茧的指腹摁在她手背上来回摩挲,舍不得分开。

    秦阮睫毛眨巴:“暂时我不打算跟外人讲我们的事。”

    她要做完全的打算,蒋厅南即便心有异样,到底没敢跟她直白的讲。

    “嗯。”

    “你要配合好我。”

    蒋厅南只关心一件事:“那我以后能想见你就见你吗?”

    “一周见两次,我会主动去找你。”

    这回,他迟疑了两秒,并不是跟她讨价还价,而是笑着欣然接受:“好,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不是秦阮乐意比较。

    但又不得不说的是,蒋厅南跟季醒虽同为一个父亲,两人的性子在某些关键时刻截然不同,都有着各自的傲骨骄心,可在面对感情时,一个是知进退,懂分寸妥协。

    而至于季醒,秦阮总觉得他非要碰死她。

    “你先坐回去吧!”

    蒋厅南听话的起身往回坐:“今晚留在这边休息?”

    秦阮:“我不是那种心急的人,晚上我要回去。”

    “东西带走吗?”

    她看了眼两只瓷娃娃,提声道:“先放你这,我那边也没好的地方摆放。”

    蒋厅南再度起身:“我送你下去。”

    秦阮在等他。

    男人并未急着走,转到她身前,深重的阴影从头往下兜的罩住她整个脸。

    呼吸窒了秒,秦阮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看着他:“怎么……”

    了字还在唇齿间未能吐出,蒋厅南捧住她脸,将她脖颈往上抬,唇对唇亲上来,柔软的唇瓣在她嘴上反复辗转碾磨,又在她即将窒息的前一秒,他挪开嘴给她缓口气。

    秦阮就像是蒋厅南养在鱼缸里的一条鱼。

    她满脸覆盖一层娇嗔张扬的红晕:“别得寸进尺。”

    “难道你刚才不享受?”

    蒋厅南声音低低的,还带着几分沙粒感,听在耳中很是悦耳,如拉动的琴弦。

    “这不是你可以得寸进尺的理由。”

    “喜欢吗?”

    蒋厅南不答反问,还恰好问到了她心上。

    秦阮一瞬的哑言,她转过身要走,被人拽回去抱在怀中。

    他双手捧住她脸颊,这次没有亲吻,男人温热的唇瓣贴着她额头碰了碰。

    蒋厅南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她,生怕碰碎她似的。

    秦阮也是硬气,伸手要去摸,他不让,掰着她手腕:“不准抹,抹了我再亲。”

    她先前还倔着劲的手松开。

    手指顺蒋厅南捧在她脸上的手背处,慢慢的划到他胳膊,再到他胸前衬衫,秦阮掸了掸,转而还帮他把崩开的纽扣系好,云淡风轻的说:“我并不喜欢你的专制霸道。”

    “那你喜欢什么?”

    秦阮大胆的回他:“我喜欢钱啊!”

    她以为蒋厅南本能的要讲把钱给她,意料之外,他说:“想要我的钱?”

    “我要是说想要,你给吗?”

    “给啊。”说完,蒋厅南迟疑片刻钟:“但我有要求。”

    “什么要求?”

    秦阮很是好奇他会讲出什么话来,也是好奇害死猫。

    蒋厅南唇凑到她耳畔边,温热的气息扑撒在她皮肤上,激起一层薄薄的鸡皮。

    她听到男人讲:“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不过如果我死了,你得给我守十年寡,一天半个小时都不能少。”

    这话属实是让秦阮恼火一冲,脸都差点绿了。

    秦阮像一只玩腻的野猫,懒懒的把手从他身上抽开:“那还是算了,你那点钱自己留着……”

    蒋厅南的气息很灼烈,径直逼来堵在她嘴里。

    她被这股劲怼得人往下倒,又被他揽住腰圈起。

    “闹够了吗?”

    秦阮满脸怒容的瞪着他看,仿佛蒋厅南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逼得他没憋住笑,噗嗤笑出声来。

    蒋厅南拉正她的身姿,等人站稳了手才挪开,视线在她身上环绕一圈说:“这么容易生气?”

    “倒也不是。”

    她语气傲娇得很。

    之前蒋厅南是不敢这么跟她闹的,可至打今晚她准许了,他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放肆。

    “我爱你。”

    他忽然开口说了句。

    秦阮人还没从上过环节蹦脱出来,又被他下一个环节套住,直叫脑子不够使。

    第209章

    吞鱼刺

    她只当他是玩闹,即使心里清楚几分真。

    脸儿一翻,铜铃大眼瞪住:“说完了,我现在能走了吗?”

    蒋厅南不满于她这副状态,把她胳膊掐着往怀里拉,秦阮也是无奈了:“真是败给你。”

    “这么不耐烦啊?”

    “我要不耐烦,早跟你打起来了。”

    女人半仰起的脸粉嫩,唇红齿白,巴掌大小的脸蛋上被立体精致的五官占据半,蒋厅南情不自禁的,也是没忍住的伸手抚过她下巴,手指轻轻捏住:“明天陪我吃个饭。”

    秦阮本能的问道:“什么饭局?”

    “你去了就知道了。”

    “你们男人就喜欢装神秘。”

    蒋厅南本都是要放开她的,闻言手指收拢,胳膊又紧了几分。

    他左边眉梢挑起,眼神里挤满狐疑:“除了我,还有谁跟你装?”

    秦阮刚想说多了去了,季醒就是头一个。

    到嘴边的话生生往下吞,那滋味可不算好受。

    也不知蒋厅南有没有察觉出她的异常,总之秦阮憋了下嘴角,轻笑声:“没谁,随口说的。”

    “那说好了,晚上我去接你。”

    “嗯。”

    蒋厅南松手,问:“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让那边厨子提前备好。”

    秦阮不是个爱挑剔啰嗦的人:“没必要那么麻烦。”

    他简单搭了件开衫,下楼去送人。

    蒋厅南站在车门外,俊逸的面庞被头顶路灯光束笼罩,他是内双,硬生生熬成了外双,如深潭般的眼睛里牵起三分令人心疼的矫情做作,当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连心硬如她都不禁心头颤了下,秦阮真怕他下一秒直接雾气溢满眼,跟她耗着。

    “师傅,开车吧!”

    她狠下心,直接开口。

    司机启动车,蒋厅南这才提步到台阶处,隔着车窗跟她挥手。

    车速在逐渐加快,路边两侧的物体闪过。

    秦阮转头往后看,看到男人一抹笔直高挺的身形定定的立在路旁,久久不散。

    血肉之中的那颗脏器顿时被重物狠狠撞击了下,发出钝感的闷疼来。

    她伸手捂住胸口往上处,等疼感消退才拿下来。

    司机朗声笑道:“你男朋友可对你真好,这一路都瞧着。”

    秦阮想反驳的,是本能的反应,下一秒又噎语了。

    她蠕唇开口道:“还好吧!”

    司机师傅琢磨着,挠了挠头:“我看他长得面熟,是不是经常上电视的?”

    “您记错了吧!”

    “可能是。”

    秦阮刷卡进家门,站在玄关处边摸灯踹鞋,左边的鞋子刚被踢开,手机叮咚叮咚响起,她翻开一看,是蒋厅南的号码,顺手夹在耳边用右边肩膀顶住:“喂。”

    “到家没?”

    那边是男人懒倦的嗓音,他出声缓慢,听着十分欲气。

    还好不是面对面,否则她觉得自己很难把持住。

    人只道季醒从里到外都是个妖孽,殊不知蒋厅南这人也妖孽得很。

    刹那间,秦阮满脑子又想起曾经那些被她治理得服服帖帖的场景。

    不禁打了个哆嗦,没听到他讲了什么:“你刚才又说什么了?”

    “我问你不说话在想什么?”

    她快速把鞋子脱了,换上双干净的拖鞋,玄关处的墙面镜子中她的脸浑然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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