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秦阮怎么对季醒的,大家都有目共睹。“她错什么?”
秦阮深吸口气,也在等梁喃接下来的话,都知道不会好听的。
梁喃真是一点脸不给。
她呵笑下,指着秦阮说:“全京北的人都知道她是蒋厅南的前妻,加上她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你非要跟这样的一个女人搅合在一块,名声不要了……”
“梁喃,你够了。”
季醒冷声打断她。
梁喃看到他脸上的怒气,没敢再开口,满目的委屈酸涩。
季醒没再往秦阮那边扫眼,一双眼睛定定的盯着梁喃。
盯了约莫有四五秒的样子,他低笑着蠕了蠕唇:“我还用得着你来给我说情辩解?我季醒自己又是什么好人吗?”
秦阮的心仿佛在那一秒钟被什么重物狠狠的撞击住。
她没想到,到现在季醒还在维护自己。
第199章
放手也是爱
他甚至不惜拉自己下水。
秦阮不说感动流泪,但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
更难受的注定是季醒。
“你就护着她吧!”
梁喃瞪他一眼,又瞪向秦阮,转身拔腿离去。
季醒仿佛个无赖,拍拍手冲她一笑,虽然那笑很是违和,他云淡风轻的说:“你也看到了,无论何时我都会护着你的,别人说你什么,我一概不听不信。”
闻言,秦阮情绪愈发的绷紧。
喉咙里囤积一块寒冰,冻得她许久无法发声。
季醒低头看眼腕表:“吃饭了没?”
“吃了。”
“你进去也有段时间了,刚出来上哪吃的饭?”
季醒不忍揭穿她,又想着法子揭穿,不然他真的连见她的机会都难得。
秦阮刚触动下嘴角,男人先她一步:“我订了家包间,那边的粤菜做得很不错,有空的话一块去尝尝。”
记忆中,每次闹得难堪下不来台,都是季醒主动找的她缓和关系。
“好。”
邺城最出名的一家粤菜馆叫:顺德记。
听闻大厨都是从岄城请来的,味道正宗。
秦阮原是岄城人,季醒又是港城的,岄港两地饮食习惯一样。
上来的菜单都无需过多看,直接点了几样招牌。
她知道他有话要讲的,所以打进门起,一直到坐上位置,秦阮始终没开口。
“梁喃的事,我替她跟你说声对不起。”
“凭什么你要替她讲?”
秦阮勾起眼看他。
季醒并未回避,笑着跟她回视,彼此都能看清各自眼底深藏的那点心思,他温声道:“我跟梁喃算得上兄妹情,再无论如何我得护着她一点,但我更不能让你受委屈。”
“是吗?”她说:“可我看梁小姐并不觉得你们之间只是兄弟之情。”
“这个她觉得没用。”
季醒一如既往的霸道蛮横,在他这里,他就是制定规矩的那个人。
话音落定,空间一阵宁静。
一秒,两秒……五秒,六秒。
秦阮也说不准到底是几秒过后,响起季醒歉意的话:“在港城那晚是我的错,阿阮,对不起。”
他先替梁喃道歉,再替自己。
她早料到他会提起此事,秦阮表现得十分淡然:“大家都彼此彼此,我也没什么吃亏的,那晚我也没给你什么好脸色。”
她走后的那几天,季醒一直在思考。
思考他到底要不要来京北找她。
找,是一次又一次的抛弃尊严,放低底线,这样的代价往后他迟早要付的。
不找,那种折磨像是要把他整个心脏掏空。
在经过一番挣扎过后,季醒狠下心来京北。
他瞒着所有人,偷偷跑来找秦阮。
秦阮开玩笑似的:“季醒,我真没想到你心里承受压力这么好。”
“你说刚才吗?”
“嗯。”
季醒坐正身姿,面对面的看着她:“如果你再多说几句,我可能就真做不到那么淡定,这些话我早就知道,你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总不能你不开口,我就自欺欺人吧?”
秦阮适时的塞进嘴一小块鱼肉,鱼肉鲜嫩,轻嚼即化,带着微微的回香。
他的话,她没法再往下接。
是心酸,是忏愧。
季醒唤她:“阿阮。”
“嗯?”
他幽深的瞳孔中映出她的脸来,秦阮看着,忽觉心好痛,于是再不忍之下选择低下头,视作伪装掩饰。
季醒提起筷子往她碗里夹菜,全都是她最爱吃的那几样,他都一一记在心上。
“我打算出国。”
她拿筷子的手顺着他的话,徒然一抖。
季醒继而道:“别多想,也别觉得自责,原本这些事就跟你没关系。”
说不自责是假的。
秦阮就算跟他没有爱情在,也是有友情的。
唇瓣上下砸吧,张合几次都没开得了口。
季醒倒是对此轻松自如:“出国是我自己的选择,家里没有逼我,不过还是那句话,如果你需要我随时回来,当然……你不需要,我也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
多么慷慨包容的一句话。
“谢谢。”
最后,两人在顺德记的门口道别。
季醒的要求是抱抱她,秦阮应允,给他抱了三分钟才松开。
他走得急,还是从港城走,她没法跑那么远去送他。
季醒走前要走了秦阮一条随时携带的手链作为纪念。
季醒躲在车里,第一次为了离别哭得泣不成声,他有多不舍只有陆肆知道。
陆肆拽着他胳膊,强硬的把人推到了副座上。
什么也没说,没劝没骂,开车离开京北。
季醒说这是他的报应,以前坏事做尽了,才会轮到他头上,坏人遭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那天,蒋北北去蒋厅南的住所接狗。
看他连续熬通宵,熬得脸都撒白。
不忍心的提了句:“哥,我听人说季醒出国了,走前在邺城跟阮阮见过一面……”
蒋厅南背对人,手里捣鼓着咖啡机,也没开口做声。
蒋北北:“你上次为了救她朋友的事,爸跟妈都知道了。”
林悦那边倒是平静,极少给他打电话。
蒋在文打过几次,都是借着工作上的事旁敲侧击,想套他的话。
蒋厅南是能绕则绕,不能绕是绝口不提。
他倒好咖啡,冷声道:“蒋北北,你到底想说什么?”
蒋北北鼓起勇气又卸下。
好几次,直到蒋厅南转过身来,锋利的目光抵着她的脸,她才朗声一鼓作气的说:“这几日爸去找过阮阮,爸的性格你也知道的,他肯定会想尽办法让她离开你。”
闻声,他突出的喉结上下翻动一圈。
蒋北北原以为他会立马做出反应,最起码不是眼前这般平静无澜。
但现实是,蒋厅南毫无动静。
“爸不准我跟你讲,我忍不住。”
表面上蒋厅南做到纹丝不乱,实则心里早就乱了分寸。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找个什么理由去见她,蒋在文这一招真的算是狠狠打在他七寸上。
“什么时候的事?”
听他口吻平静,蒋北北也算是松了口气:“前天下午。”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哥……”
蒋厅南头都没抬:“还有什么事吗?”
第200章
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蒋北北欲言又止。
她走到门外,手摁着门把手:“那我回去了。”
季醒出国的事从外边传到曲时跟裴政之那,又从曲时那传到蒋厅南耳朵里。
秦阮去了西北,蒋厅南跟过去。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懂这是所为何,他是决心要抱得美人归。
曲时跟裴政之押宝,看回京北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
暂且不说旁的,蒋厅南如此一来,明晃晃就是跟蒋在文宣战,父子两之间各占一头,他把能帮到谢氏的全帮了个遍,也算是不给蒋在文留一丝一毫的情面。
外人给他的评价是:儿大不中留,翅膀硬了要跟老子造反。
也有分析客观的观众,觉得蒋厅南母子两在蒋家备受委屈,适机报复。
秦阮从楼上下来,路过休息室,听到室内动静。
她驻足倾听。
“这蒋总怕不是疯了,为了前妻搞这么一出,这不明摆着跟蒋家对着干。”
“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别说,瞧她那一脸狐媚样……”
秦阮站在门外,听得心里像是被蚂蚁挠痒痒似的难受。
她本想当作没听到,转身离开。
人都走出去五六步了,甚觉不爽,扭头转过来往回走,“嘭”地一声推开休息室的门板。
几人见状楞是被吓到魂不守舍,花容失色。
一看秦阮那样子就是气冲冲来兴师问罪的。
她脸色冷凝,出声:“我听刚才几位说得挺来劲的,怎么不继续说了?”
个个脸上复杂难堪,一时间都没人敢出头说话,以为沉默就能万事大吉。
秦阮立在进门的半步内,目光从一往后的依次扫过去,几个女的妆容浓得能去唱戏,穿着打扮妖娆性感,她低声一笑,满是嘲讽:“说我狐媚,这到底是谁狐媚?”
领头说话的挤了挤眉眼:“那个秦副总……我们都是开玩笑的。”
“是吗?”
此时旁边的女人应和:“当然了,秦副总别见怪。”
每个人都捏着把汗,生怕她上来打人。
岂料几秒钟过去,秦阮纹丝不动的站着,她唇角扬起:“不过就几句话的事,我不会怪罪。”
几人这时连面面相觑都不敢。
估计都在心里暗自揣摩她憋着什么大招在等她们。
秦阮说完,竟然直接转身离开。
转过去身子,她的眼神立即从冷笑转成不含杂笑意的冰冷。
她跟蒋厅南的事防不住有人说三道四,偏偏他还不死心的往里添柴加油,煽风点火。
蒋厅南在西北的酒店住了足足五日,才等来秦阮主动去找他。
那日他穿着件嫩绿色的短袖,短裤刚过大腿三分之二,露出一截肌肉紧实,线条流畅的小腿,刚从泳池起来,乌发半干,后颈上淌着几滴晶莹透明的水珠,好生一派美男出浴图。
秦阮坐到距离他一米的位置。
两人相视无笑。
她扭开脸:“能游泳,看来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意味可明,蒋厅南又不傻。
他低笑:“救人是我自愿的,也没想过让你报恩,再说该报恩也是她甄岚的事。”
“你倒是会说好听话。”
“你不也一样。”
彼此彼此,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
秦阮舌尖卷起,在口腔里蹭了层后槽牙,顿了片刻:“现在外边的人都在说我忘恩负义,歌唱你的深明大义,不知道蒋总本人怎么看待这件事。”
蒋厅南薅起块毛巾掸在脖颈上,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轮廓线条更是锋利刚毅。
不笑时,一看就很有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