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他稍加婉转的口吻:“施伯森,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一句话,让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施伯森低声一笑:“阿南,你这话是什么……唔……”
拳头砸向脸,施伯森狠狠吃了一记狠力,他身姿往后倒,后背抵着墙面。
下一秒,蒋厅南逼怼上前,五指一把揪住他衣领,他笑中带怒,又极力压抑着怒声,控制得不算嘶吼的程度:“你早就知道这其中怎么回事,也知道秦阮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不说?”
嘴角破裂,牵扯下都很疼。
施伯森不敢咧大:“你他妈那时候爱得死去活来,让我怎么说?”
蒋厅南怒目的看他。
仿佛是他打错了人,是他做了那个负心人。
他手没松,愈发的加紧,勒得施伯森呼吸困难,脸色发红。
“如果你早说……”
“阿南,你清醒点行吗。”施伯森道:“不管早晚的事,从我们设局的那一秒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是他不清醒,总觉得有机会。
一等再等,等她从国外回来,等她能主动来找她。
可她一次都没有,那次HT的饭局还是薛海平牵线,煞费苦心组织的。
秦阮甚至连看他一眼都很冷漠。
蒋厅南不懂得怎么去表达他的爱……
施伯森说:“别说爱,她现在恐怕根本不需要你的爱,你这样做只会让她觉得困恼,让她更脱不开身,你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是有人设计你,再说爱你,你还会敞开心扉的爱他吗。”
但凡有点戒备心的人,都不会。
“别说了。”
蒋厅南红着眼,眼球上方像是形成一道火球,随时随地要触发。
施伯森不但没闭嘴。
反而变本加厉的道:“蒋厅南,别把自己想得那么好,现在是她……”
“我叫你别说了。”
他手上力气加重,手背骨径直的抵在施伯森胸口上。
疼是真的疼。
但他仍旧没停嘴:“不是话难听,就当她是对你留着那点情,她也不至于会跟季醒……”
蒋厅南几乎是在无意识下,再次将拳头砸在施伯森脸上。
此时的他不用龇牙咧嘴来形容,也是面目狰狞的。
施伯森两边嘴角都在渗血,他勾起唇,又疼得收敛回去,口吻里带着浓烈的挑衅意味:“一开始是你主张的,你说要让她爱上你,让她知道爱一个人再被抛弃的滋味,你早该想到是这样的后果。”
现在最伤的那个竟然是自己。
玩鹰的人,最终被鹰啄瞎了双眼。
这叫什么,叫报应不爽。
蒋厅南血红的双眼笔直瞪着,施伯森伸手拉开他的手,推着他胳膊往后。
他咬牙,下颌绷得绯紧,唇瓣抿到发白。
第187章
互派面子
今天是季醒的生日。
他过32岁生日,全港城的二代们都来替他庆祝。
有人甚至不乏带着煞费苦心得来的重礼到场,只求博得一人笑。
就像人常说的:有些人盼着过生日,有些人被盼着过生日。
季醒就是后者。
他打十岁起就明白一个道理:他的生日是被全港城人盼着过的。
桌上摆放得满满都是,满目玲琅。
贺明周从中挑选几样觉得季醒不会来兴趣的,端在手里拨弄,不禁笑道:“这些人还真会投机取巧,小玩意倒是挺值钱,国内估计暂时都弄不到,说他有心吧,处处都看得出心机。”
季醒无意的撇了眼。
正中贺明周手上那件宝物。
一个古法做工的镯子,算不得多稀罕,不过做工漂亮精湛。
这钱怕都花在做工上去了。
抿在唇瓣上的烟拿掉,他低声招呼:“这谁送来的?”
以往多年,季醒对这些投其所好,各怀心思的人从不看在眼里。
年年都是叫季家佣人一并收好,有些直接就随手打发了。
这一问,陆肆跟贺明周都不禁楞住。
前者先出声,颇为玩味:“怎么?还有你感兴趣的?”
贺明周:“港城的古家吧!听说正求着季姨拉拢生意,这几年古家亏损严重,又处处被人针对,日子不太好过,想要找颗大树依靠,你这不正好生日撞上。”
贺明周说了一长串话,季醒倒是半个字没听进去,全神贯注的看着那枚镯子。
瞧他突涨兴致,贺明周递给他。
“想什么呢?”
季醒回声:“这镯子我要了,剩下的你们拿去玩。”
说完,他收手把镯子揣进兜里。
这一幕着实是惊煞旁人,陆肆深吸口气:“不是哥们,你这什么情况?”
季醒眼都不眨,说得理直气壮,底气十足:“秦阮喜欢这些小玩意,留着给她。”
果然这老话讲得对,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他季醒也不是什么铜墙铁壁没长心的。
贺明周摆出一副最有心得的语气:“你那么钟意她,我倒是真看不出她哪有值得你喜欢的点。”
“你们身边那些女人,但凡有一个敢说不爱钱的?”
一句话堵死两张嘴。
贺明周跟陆肆眼神跟脸色都有些噎语了,后者轻咳两声缓解尴尬氛围:“说得倒是,不过你这送她,人家也未必肯收你的情。”
屋子里沉寂片刻,季醒道:“这个不担心,我有办法让她收下。”
秦阮赶到港城,迟到了半小时。
她跟季醒约定的是晚上八点半,九点过五分才赶到。
港城刚下过场淅沥沥的大雨,路面潮湿。
秦阮走得急急忙忙,两条裤腿遍布泥水,在进门前她用纸巾泯着掸了掸。
“秦阮?”
男声低低沉沉的,带着几分刚睡醒的那种慵懒劲。
起先她还没听认真,直到男人又问了声:“你怎么在这?”
裴政之。
她抿下唇,勉强的牵动嘴角抬起脸来,做出一副令人看了就觉得她很好的状态:“裴总。”
这声裴总是裴政之没想到的,或许是秦阮跟在蒋厅南身边两年多,他总觉得过于陌生了些。
但转念一想,她有什么必要跟他们这些人熟络?
能强颜欢笑的招呼都算是给面子。
喊完,秦阮说:“过来有点私事,你在这边办公?”
裴政之:“我也是私事。”
“哦。”
蒋厅南去西北找她,在西北待了好多天,林悦装病才把人劝回去,这事他们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裴政之跟曲时是最先得知的,这其间终究发生了什么?
“厅南他……”
“阿阮,你来了。”
季醒打裴政之身后走过来,两人相隔不到两米的距离。
他眼里充满了腾腾杀气,仿佛裴政之敢再多说半个字,季醒就能当场揍他一顿。
相对的,裴政之在看到他时,也当场收起了温和,眼睛里多出几分锋利。
“哟,我大老远瞧着这是谁啊!”
贺明周也打远处窜出来,往裴政之身上瞧几眼,目光赤裸裸的不善。
此时就显得裴政之这边孤立无援了。
秦阮怕季醒跟人打起来,率先出声解围:“我没事,裴总,你先走吧!”
裴政之只是点点头,腿都还没迈开。
季醒冷声:“真是巧,在这遇上,既然遇上就是缘分,今儿个我生日宴,要不裴总给个面子进来喝两杯再走?就算再忙也不忙这一两分钟的事吧?”
要么说他狠,台阶都替人找好了。
裴政之想拒绝,后边还有陆肆:“裴总,大家生意场上也算是朋友。”
今儿正是季醒生日。
裴政之半推半就进的包间门。
他们那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家抬头不见低头总会见得着。
对于来给季醒庆生的这些脸,裴政之算不得陌生,甚至有些还有过小合作。
只是他跟蒋厅南关系好,隔着这一层面,大家纷纷揣摩起他在此的立场目的。
季醒生日,秦阮想驳他这个意也不好。
有人递上来酒水。
桌上一共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来个食指高度的透明酒杯,个个晶莹漂亮。
季醒起身端起酒一一倒满,从前到后。
看得在场的人都纷纷屏了口气,裴政之坐在秦阮跟贺明周的对面,她说:“阿醒,你刚病好别喝酒。”
季醒没停。
包间氛围好,显得她那句话格外的扫兴刺耳。
加上贺明周跟陆肆那看好戏的眼神,更加让人误会秦阮的话是在替裴政之求话,间接性的维护蒋厅南。
有些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季醒笑着把酒杯顺到裴政之面前,他手指挪开,笑容满脸,像条剧毒的蛇:“裴总,喝一杯?”
“当然。”裴政之:“季少生日,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话落音,他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喉头快速的滚动咽下去。
“啪啪啪啪……”
季醒站着鼓掌,脸上笑容加深:“你跟我二哥不一样,真是个爽快人,他啊,见着我跟仇人似的。”
裴政之噎语。
这场合上,他左右说好说坏都不是,只是笑着应付的点了点头。
第188章
在打谁的脸?
秦阮看着季醒往下坐,心绷紧。
裴政之已经喝了四五杯了,季醒亦是。
不知觉中,他俊逸的面庞露出三分愠怒,季醒仰了仰脖子,伸手去松领口的衬衫纽扣,手重了下,指甲挠得锁骨一道长痕,他浑然无觉的讲:“裴哥,回去劝劝我二哥吧!”
劝什么呢?
其实屋子里在场的人多数都心下了然。
尤其是裴政之。
裴政之登时扭过脸来看了看秦阮,轻声发笑:“把我叫来是为了这事?”
季醒蛮横惯了:“我不想让外人为难,尤其是林姨跟我爸。”
秦阮想说话阻止,但她想不到该说什么。
她站蒋厅南那边,显得她狼心狗肺。
站季醒这边,又让人觉得她不清不楚。
不知是该说裴政之聪明,还是慌不择路,他出声问秦阮:“阿阮,你当真喜欢他?”
一个季醒不够,再加个裴政之。
秦阮的心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一波未平一波起,她在那简直如坐针毡。
一屋子人静下来,足足等了四五秒钟。
贺明周去看季醒的脸,他脸隐匿在昏暗下,不甚清晰。
倒是秦阮,脸上各种神色飙过,最后定格在淡然处之上,她嘴角边隐约显现出一抹笑:“这话真是开笑了,无论我喜不喜欢季醒,也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
显然这句话很不应季醒心底的答案。
他心沉下去,脸变得死灰。
手里还握着那杯酒,酒液在杯中颤动下。
见状,陆肆看懂了:“那个大家先散了吧!”
家丑不宜外扬这道理都懂,更何况季醒早就把秦阮看做自己人。
谁敢驳了他这个面子,纷纷起身离席。
裴政之勾下唇角,扬起的弧度不大,他朗声开口:“这么急着赶人走,是怕外人知道什么吗?”
“姓裴的,别搞得大家难堪。”
贺明周第一个不忍,当即瞪眼警告。
贺明周在季醒身边,一直都是个张扬舞爪的性格,有仇必报,不如陆肆的性子沉稳。
相反的,裴政之在蒋厅南身边却始终都成熟稳重,秦阮印象中他少话,平时坐在哪都是安安静静的。
本来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架势,换作另外任何一个人,早就掀桌了。
裴政之脾气温和,楞是掀不起半点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