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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至此也成了林悦心里的一道坎,她总觉得亏欠秦阮太多。

    让霍汶希帮着忙打点料理找人的事,不过当初人走时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谢家那边更是不可能透露半点风声,这事也就悄然过了两年。

    林悦坐下身,琢磨片刻:“还是得找,我总要跟她见一面的。”

    “好。”

    霍汶希赶回到禅南府,蒋厅南在书房开视频会议,她搁好拎来的几大包东西,进厨房动手煮面,煮沸的水涌滚而出,跳在她胳膊上,疼得霍汶希唰地后退。

    “嘶……”

    “没事吧?”

    一道黑影窜进来,速度很快。

    蒋厅南一边按掉灶台开关,把开水盖揭开,阵阵热气腾出,没一会功夫也就平缓了下去。

    霍汶希捂着被烫伤的手,杵在原地不动。

    她也是第一次见蒋厅南如此紧张,脸部表情都有些破防状。

    “我没事。”

    霍汶希笑着把手背到身后去。

    蒋厅南做完一切,目光才巡视过来,去打量她的脸:“把手伸过来我看看。”

    “我真没事。”

    她越是说,蒋厅南人越是往前逼近,跃跃欲试着要去拽她的胳膊。

    “我看看。”

    见她无动于衷,蒋厅南卸口气:“怕我碰你不方便?”

    那哪是。

    霍汶希钟意蒋厅南,绝不止是一时半会的事,过去是碍于他跟秦阮婚期,两年前从国外回京北,接了他跟秦阮的离婚案,他那些合同都是她亲手拟好的。

    别人不知道,但蒋厅南绝对知道她付出的真心。

    霍汶希没伸手,蒋厅南也没执意。

    他拿了块毛巾擦干灶台上的水渍,低声嘱咐:“屋里有药膏,在客厅电视柜抽屉里。”

    “嗯。”

    她应声很沉闷。

    像是从嗓子骨头里强压挤出来的,带着点哑音。

    霍汶希在客厅沙发上坐着擦药,抬眸看到蒋厅南高挺的身形走近。

    他定定立在她跟前,眼睁睁的看她擦。

    她心口在突突跳,不知为何耳鸣起来,握着药膏的手指猛然一抖,“啪嗒”掉地上。

    “在想什么?”

    蒋厅南捡起来递给她,温声问道。

    霍汶希接住,紧紧捏在掌心,她没敢去看人:“那个林姨给你带了些东西,还有家里煲的汤,你得趁热喝才行,不然凉了味道就没那么好了。”

    他居高临下,站着不动:“嗯,我知道了。”

    以为他会走的,霍汶希等了会。

    第160章

    争取

    她一抬眼,蒋厅南淡定的质问:“怎么?”

    一口重重的呼吸挤进喉咙,霍汶希像是吞了口滚烫的开水,整个嗓子都是火辣辣的。

    她吞吞吐吐:“我……我有点口渴。”

    哪是口渴,是慌得。

    蒋厅南倒好杯水递送到她手上,霍汶希接过时,手指尖都没敢触碰他,隔着杯身接走的:“谢谢。”

    他不但没走,反而在她身侧坐下来。

    冷不防的开口问:“我妈不止跟你说了这些吧?”

    蒋在文一直都很看好霍汶希。

    霍家世代在律界的地位响彻有名,霍汶希的爷爷那一辈就开始干大事,她爸霍应怀接手霍南律所后,更是把家族事业打理得风声水起,在律界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家。

    蒋家跟霍家,正儿八经的门当户对。

    霍汶希一鼓作气。

    她反过脸来,盯着蒋厅南:“南哥,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然后呢?”

    蒋厅南一派无澜,两人的脸上形成鲜明对比。

    霍汶希大概清楚自己表情不会太好,她先撇开视线,没去看人。

    冷静了片刻钟,她蠕唇道:“我想争取一下你。”

    既然话都点到这个份上,即便她退缩也不可能把话收回来。

    不如坦白。

    可蒋厅南的不声不响又令她油然而生出挫败感,霍汶希眼球微动,很努力蹙了下嘴角,手指扣住男人肩膀,她试图双膝跪进沙发里,凑身去吻他。

    蒋厅南一只手钳住她胳膊,将人卡死在面前。

    霍汶希距离他也就六七公分的样子,咫尺之近。

    感受到他的力气,她没再逼近。

    眼底的雾气化开,霍汶希带着几分羞愧:“对不起,是我贸然了。”

    “你贸然什么?”

    蒋厅南明明什么都知道,明知故问。

    从霍汶希身上,他看到了秦阮的影子,故而更是想念。

    她是他心底深处放不下的那阵风,她人走痕还在。

    霍汶希身体里像是蓄起股力,逼着她往前靠,意识到她在用力,蒋厅南先是微微一顿,眼神中露出些许诧异:“我结过婚,还有过孩子,我们年龄……”

    “我不在意这些。”

    她双目有神,清亮真挚。

    霍汶希亲下去第一下的时候,蒋厅南侧脸,唇瓣抵在他下颌处。

    她掀起眸眼,睫毛上翘打量他:“林姨想我们好。”

    女人声线轻柔:“我可以等的。”

    “秦阮姐走的那一天,你就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你去伦敦看了她那么多次,难道心里……”

    “汶希……”

    没等他说完,霍汶希抹了把眼底,挺身起来。

    如果把话说得太难听,两人面子上都过不去。

    她这也算是以退为进,免得逼得蒋厅南真的跟她断绝联系,聪明的女人从来不是以逼为进的,霍汶希相当清楚这一点。

    快速整理好衣服,霍汶希说:“东西送到,那我先回去了。”

    人走到门外,回眸望了眼客厅,蒋厅南背对着纹丝未动。

    ……

    近来京北天气差,远看成片雾蒙蒙的。

    谢南州坐在车里抽烟,喉头翻涌着淡淡苦涩。

    机场外人来人往,身影错杂,秦阮个头不算高,但在一众人群中气质突出。

    他掐烟下车。

    秦阮看他,跟他看秦阮是一样的,几乎是出门扫到这边动静。

    谢南州接过她手上行李箱,往后备箱塞:“晚点了吗?”

    “在里边上了个洗手间。”

    谢南州本能的去拉副驾门,秦阮先他一步坐进后座,那个位置即便是空着,她坐进去也会心堵,见状他默然收起扬到一半的胳膊,紧随而上:“陈姨在家等你。”

    陈时锦让他来接人。

    车在快速前进。

    路面的风景接踵闪过眸,两年不见,京北的变化甚微。

    “陈姨很想你,时常念叨你几时回来。”

    闻言,秦阮收起目光,撇正脸闭眼凝神:“谢叔还好吗?”

    谢南州扫一眼车内后视镜,看她眯神,将车减速。

    “这一年多状态比较好,能自己走动,人也精神了许多。”

    “嗯。”

    谢南州很关心她在车里睡得是否舒坦,又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秦阮看起来人很疲倦,瘦倒是没瘦,在伦敦两年的历练,骨相跟模样更精干了。

    她不是标准的瓜子脸,更偏向鹅蛋形。

    鼻子跟额部,以及嘴唇都比两年前要立体精致。

    “没休息好?”

    “嗯。”嗯完,秦阮又加了句:“上飞机前刚开完个会。”

    “你先睡会,到了我叫你。”

    秦阮正睡得迷迷瞪瞪的,听到车外有人讲话。

    她翻了下身姿,靠着车窗睁开眼,入目是张冷峻桀骜的脸。

    蒋厅南站在迈巴赫车身旁,身形颀长挺拔,深灰色的西装板正。

    有名年长的交警同他交涉。

    隔着车窗,她听不清两人说什么。

    秦阮像是临时做了场梦,她认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又或者她根本没回到京北,只是在伦敦的深夜里醒转,直到一阵汽车鸣笛声响彻,她才猛然间惊醒。

    这不是梦。

    蒋厅南并未看到这边来,他上了车。

    “没想到这么快碰上吧?”  谢南州说这话时,语气有些感慨。

    迈巴赫开出去好几米远,她视线不以为意的挪开。

    回京北迟早要见上的,秦阮倒不觉得意外:“是有点感觉。”

    蒋厅南比两年前更利落了,头发剪得短短的,皮肤没有两年前白皙,恰好更显得他面目骨相突出亮眼。

    他喜欢深色的性格依旧未变。

    谢南州:“蒋夫人一直想找你,但我估计蒋厅南没打算让你跟她见面。”

    她走得干脆,什么都不要。

    蒋厅南给予的那些股份,后期她一并让陈时锦还给了蒋家,不论用什么方式,总之她没欠人的。

    林悦对她是有愧,蒋厅南亦是。

    “看缘分吧!”

    “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秦阮:“等总部任命,要是没升任,我打算在国内单干。”

    东亚区的副总一职最吃香,不少人虎视眈眈,就光是她身边的就有四五个。

    真要是任命下来不是她,秦阮也大概率不继续待。

    她有资本人脉够她单干。

    回到谢家,秦阮先去见过谢聿青。

    第161章

    她回来了

    虽不及年轻时风貌,倒也算得上精神。

    不论是作为丈夫还是继父这一点,谢聿青没得差,父女两唠了片刻钟,谢聿青说:“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就在家里住着,出去住你妈她担心你。”

    都说人老言善,陈时锦也是年纪上来了,惦念着孩子。

    秦阮剥好橘子,放在谢聿青手里:“谢叔,吃个橘子。”

    “阿阮,你瘦了。”

    谢聿青满目慈祥和蔼。

    “您也是,得好好照顾身体。”

    谢聿青笑着,两边眼周全是皱纹:“有你妈在身边,比谁都照顾得周到。”

    陈时锦刚嫁进来时,外边疯言疯语,说什么难听的都有。

    后来秦阮跟蒋厅南结婚,又遭受一波诋毁。

    外边都说她嫁女求荣,要让女儿走自己的原路。

    陈时锦内心比她表面还要坚强得多,从不把这些言语放在心上。

    谢聿青拍拍她肩膀:“阿阮,你妈她不容易,以往有些事情你别放在心上,她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谢氏以后还得你跟你妈来撑着。”

    秦阮眼底有些微润,她掀动眼睫:“嗯。”

    “在国外待了两年回来不习惯吧?”

    “其实也都好。”

    不习惯是常态,人在一个环境下生活久了,就会对别的环境产生陌生感。

    在伦敦时她总想着回家,回来了,反倒又觉得生疏。

    谢聿青似沉了沉气,说:“南州准备调去外地。”

    秦阮呼吸一瞬窒住。

    听得谢聿青再道:“阿阮,当初我极力阻拦你喜欢南州,你恨过我吗?”

    怎么讲呢!

    她内心很复杂,确实怨过,但没恨过。

    “我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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