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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互相何尝不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她加重点力后,蒋厅南圈住她腰杆的胳膊收紧,五指扣动她腰间的软肉,声音三分压抑,七分忍让:“都说女人狠,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狠心。”

    他咬她顶多算得上是亲热厮磨,调动情绪。

    秦阮不同,她是真真实实的咬他的肉。

    那架势,就差恨不得咬爆他颈动脉,让他当场丧命。

    她笑,笑得好生癫狂,眼梢跟最近猛力的往上抬:“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做过什么,但你不会比我更仁慈。”

    聪明的人对招总是这么能一击致命,阻断对方的还手之力。

    蒋厅南也在笑。

    但他脸上的笑比起秦阮的豁然,实则已经在心底慢慢崩塌了。

    他一把将她抱起,置在吧台上。

    由于怕惯性往后倾倒,秦阮不得已双手压住他肩膀,抱着人,低俯着视线睨他。

    蒋厅南眼底复杂不堪。

    “还有两天就是你生日,你生日那天我告诉你一切。”

    为了圆这个谎言,他决定再撒下一个弥天大谎。

    只要秦阮一天待在他身边,蒋厅南就觉得他总是有挣扎的机会的。

    人就是这样。

    越是在绝望的时刻,越能生出那种求生的本能。

    秦阮心重重的咯噔一声,她甚至冷静的楞在原地,一秒钟才提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在看他,深深的看,揣摩他话里的真假成分。

    蒋厅南的演技不输人,更是在她之上。

    他试图掩盖就不会让任何人看出端倪:“我不会拿你跟孩子开玩笑。”

    第143章

    太伤人心

    贺明周跟陆肆在酒吧找到季醒,人醉七分。

    陆肆一手薅着人,一手撸起酒瓶:“啧,怎么喝成这样?”

    “酒……把酒给我……”

    季醒身姿踉跄的去抢,满眼弥漫涣散,脸色潮红。

    他一边抢酒,嘴里嘟囔,怕他身子太重压下去栽倒,贺明周帮扶着挽他坐好,季醒两只胳膊撑住他手,喉咙发出断断续续的干呕:“呕……呕……”

    陆肆就着水龙头拧干毛巾给他擦了两把脸:“清醒点没?”

    一看季醒就是喝的宿夜酒,估计这会儿胃里跟火烧似的。

    他能撑着没吐得稀里糊涂都算不错了。

    见他没作声,陆肆继而再擦:“清醒了就说。”

    脸在发凉,后背也冒虚汗,喉咙跟嘴里却是滚烫。

    呕意上涌,季醒绷着口呼吸忍了忍,他半躺着人要稍微舒服点。

    唇张动好几次:“有烟吗?”

    他浑浊的嗓音中又有三分沉甸甸的憎意。

    陆肆没动作,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年纪不小了,别拿自己当十八岁的时候造,哪天死在酒上你都不知道。”

    季醒爱玩也会玩。

    且不说国内,在国外几年玩得很开。

    “嘶……”季醒蹙着眉:“腿麻了。”

    贺明周伸手帮他按腿,陆肆则是抽出根烟递到他嘴边。

    季醒低笑,张嘴衔住,好一副浑然享受的姿态,陆肆边给他点烟,蠕动双唇:“你哥已经被抓了,孟海棠那边也都认了罪,季姨的意思是让我两说服你出国避一阵子。”

    陆肆说的是说服,也确实他是来当说客的。

    季醒就是太聪明,什么都瞒不住他。

    眼皮掀起,一双浊气的眸光投射而来笔直打在陆肆脸上。

    季醒抿着唇没做声,只有在抽烟时会张动。

    贺明周停下手:“你自己好好想想,出去也未必是不好。”

    这时候他出去躲,等于是放弃了季峥,眼睁睁看着他去坐牢。

    季醒又于心何忍。

    酒精在体内翻腾打滚,季醒大脑是清醒的。

    他深吸口烟,把烟夹在唇上,手探过去打开酒瓶,面前三个精致的拇指杯斟满。

    贺明周喝了一杯。

    “从小到大大哥最疼我,那年我误诊……”季醒嘴边笑容很淡,手指尖顶着胸口:“我妈问他愿不愿意给我捐肾,他当天就赶去医院要给我捐肾。”

    此时的他清醒得不像个喝醉酒的人。

    十四岁那年回国,季醒被仇家报复绑架。

    一路从港城带到深城,季峥拼了半条命,挨了五刀才把人救走。

    季醒打小是个有野心的人,季家的东西他都可以让出去给季峥。

    他不碰,更不会接。

    两年前季峥残害况野,在季淑真都劝他的前提下,他选择保季峥。

    这是兄弟情,更胜于兄弟情分。

    陆肆跟贺明周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

    季醒的喉结翻起又隐下去,再翻动。

    额前跟脖口的青筋跳动勃起得很快,心跳也达到了一个顶点,脸上滚着浓烈的酒气,他夹烟的手发抖,陆肆一把按住人:“阿醒,你别发疯。”

    季醒想挣开,陆肆不让。

    他劝诫:“蒋厅南不是好惹的,你动他一千,他必然要动你一千五。”

    贺明周在旁打配合:“等这阵风波过了,你回来也行啊!”

    季醒的脸挣得通红,眼睛都是红的,眼白布满了红血丝。

    “你们不要劝我,我不会出国的。”

    一个窝里长到大的人,季醒是什么脾气,陆肆跟贺明周最清楚。

    他下定的决心,十头牛都拉不住。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秒,陆肆开口:“阿醒,季姨不能连两个儿子都失去。”

    季醒沉默,烟抽进去再吐出。

    浓白色的烟雾裹挟着他整张冷俊的面庞,模模糊糊中他眼里落出一颗晶亮。

    贺明周不确定那不是眼泪,他手摸上去,季醒眼睑处湿滑滑的。

    “哭什么?”

    他拍开他的手:“没哭,烟熏的。”

    季醒不是哭,是真给烟熏着了,他抽得猛,嘴里肺里眼睛都是烟气。

    陆肆去拿他的烟:“行了,别抽了,这玩意有什么好抽的。”

    他歪着头,眸子混沌不清的:“你猜蒋厅南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陆肆后知后觉:“他做什么我不好奇,倒是你,你又打算干什么?”

    季醒故意藏着,把脸扭回去:“还没想好。”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蒋厅南跟秦阮婚姻不和,那他就从中加一把火,让这场火燃烧得更旺更大。

    第二日下午五点多,天边斜阳落尽。

    秦阮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惊醒,她翻开来看。

    号码三个八,是邺城打过来的。

    眼蠕动睁开到半多,秦阮起床:“哪位?”

    听到她满腔的惺忪气,慵懒不羁的打趣声传来:“秦小姐还真是雅致,这个点刚睡醒?”

    秦阮压了压呼吸沉声吐出口气息,没说话。

    “差点忘了你还怀着孕嗜睡。”季醒在那边问:“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他音质显而易听的压低许多,近乎是呢喃挤出的。

    “程先生也蛮有雅致的,特意弄个陌生号码给我打电话,就是不知道您想干什么。”

    那日余荫山房匆匆道别后,秦阮才得知,季醒原来是林宴丈夫的门生。

    但好奇的是,他只学从不出画。

    一般像这样的人,要么是有钱图个雅兴,当个兴趣爱好,要么是另有所图。

    季醒:“有空?”

    “没空。”

    秦阮回复得坚定果断,她人原本是站在床边的,腹部一阵绞痛,脚下没站稳往下跌,她瞬而弯腰坐回床上,手抚着剧痛的位置,轻轻的打圈揉缓。

    隔着手机,季醒是完全不清楚状况的。

    他轻声调笑:“你这拒绝得也太伤人心了。”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约她。

    秦阮来回的猛吸气吐气,她把手机稍微挪开。

    腹部的疼痛感不但没减轻,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她由坐着转为半躺下,试图轻松点。

    季醒的声音继续:“秦阮,我说认真的,有事找你。”

    季醒有事找她?

    秦阮大概率也不会信,事实是她确实不信。

    第144章

    他不是奸,也不是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就是不知道他是奸还是盗。

    秦阮咬紧牙根,尽可能的让对方听不出她声音的不对劲:“不好意思,我不方便出来见你,于公于私都是,于公咱两没利益合作,于私我是有夫之妇。”

    说完,她补充一句:“你也不想闹得大家名声都不好听。”

    季醒不仅不同意,竟然是反驳:“你说你一个年轻人怎么思想那么迂腐,咱两就不能是以朋友的身份见个面?”

    “程先生一看就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应该生活中不缺朋友吧?”

    话是问句,语气是陈述。

    “缺,缺得很。”

    “虚伪。”这是秦阮对他最直观的感受。

    季醒不怒反笑,还笑得乐呵:“你对我的评价倒是很真实。”

    他又说:“真有事,抽半个小时?”

    耐不住季醒的三番两次,神奇的是,秦阮腹部的疼痛感略渐减轻。

    她没敢过多的动作,弯腰坐着没动。

    今天是秦阮生日,蒋厅南中午走的,公司临时有份项目提案需要他过目,但他应了她,晚上七点准时会赶回来陪她过生,庆祝是次要,那晚的话是主要。

    秦阮抬眼看了下挂钟,距离七点正好还有一个半小时。

    如果见……可以见,时间不是很充裕。

    “那你过来路福。”

    蒋厅南赶回粤海时,保姆跟他说秦阮在路福等他。

    备好的礼物塞进车里,他驱车赶往路福国际。

    秦阮到路福,季醒已经等候一会了。

    看他平静无澜的面上,她总有种他是有备而来的错觉。

    服务员往她跟前斟茶,季醒打量眼,出声阻拦:“她那杯不用,麻烦给她换杯牛奶上来。”

    “好的。”

    季醒端起茶杯轻抿了口,动作漫不经心,语气更甚:“今天是你生日,待会你老公会过来接你,你从粤海赶到路福二十分钟,也就是说留给我的时间只有半小时。”

    秦阮眉心蹙起:“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猜猜看。”

    最可怕的就是,对方明明什么都清楚,却看着你沉沦。

    秦阮满目警惕:“你别跟我说你又是在哪捡到我的身份证。”

    季醒看她的眼神并非是善恶中的任何一种。

    更准确的说是善与恶的结合。

    “你很聪明,起码比我想得要聪明得多,是我查的。”

    “你也是。”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查你?”

    秦阮放在桌下的手指微微蜷起又张开:“既然你不想说,我问你也不会说。”

    “未必。”

    话音落下,长达三秒钟的时间空间是极静的,针落可闻。

    季醒的视线一眨不眨朝向她,秦阮起先跟他对视,在全然无所察后便先行挪开了:“程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她回归主题。

    “无意中得知了点有趣的东西。”

    她没接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讲。

    季醒身姿放松,背脊靠紧椅背,黑衬衫的领口微露,他皮肤很白,但不是那种病态白,是正常的白皙,脖颈上方位置的那颗喉结突出明显,他拉动嗓音时每每都会滚动。

    滑出一道性感的弧度。

    他修长的手指摁在桌面轻轻扣动,有一下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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