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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我问你话。”

    蒋北北的脸又冷又僵硬:“孙秘书,我哥糊涂,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脑子也不清醒吗?这种事情怎么能任由他去做?”

    蒋厅南的计划说难听点,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按照秦阮的个性,她不会原谅他的。

    最终伤的可不止蒋厅南一个人,还有秦阮。

    “两年前,有人私下给了蒋总一份视频,视频里秦小姐去见了况先生。”

    第136章

    都在演

    孙凯丽:“包括她误打误撞穿了孟海棠的衣服。”

    所有的事就是那么巧合,就是那么碰巧撞在了一块。

    就是那么巧合的那晚秦阮去送项链,蒋厅南在施伯森的车里,恰好也是看到了她。

    局里的人谁都没有上帝视角,换做任何人都会觉得是秦阮。

    “所以他就算计设局让她嫁?”

    “不。”

    蒋北北沉默着等。

    孙凯丽砸吧嘴,为难道:“蒋总没有直接打算娶秦小姐,而是让付少清从中插手,只有在秦小姐的名声尽毁,她才会选择依仗蒋总。”

    卑劣如此。

    蒋北北愤怒:“因为他知道阮阮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嫁给他。”

    秦阮不攀附权势,若是在正常情况下,蒋厅南未必能说服她嫁。

    可谓每一步都走得步步为营,处处算计。

    “所以呢?”

    蒋北北深深看着孙凯丽。

    孙凯丽沉口呼吸:“我不知道蒋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愤怒不甘的同时,蒋北北无不是十分清醒的。

    孙凯丽即便从头到尾清楚整件事,她没能力去阻止。

    “你先下去,跟他们说我晚点到。”

    飞机落稳刚下去,秦阮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气灌了一嗓子,她呼呼喘几口,两边脸颊霎时开始泛红发热,蒋厅南在身后看着她,生怕她一个趔趄晕厥。

    她眼都没撇:“我没事。”

    “我来拿行李。”

    秦阮没让,蒋厅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中接过去,主打一个各做各的。

    她倔,他比她更倔。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机场,大老远就看到赵轻则的车。

    骚粉色的大众,还是荧光芭比粉。

    倒不是蒋厅南觉得刺眼,是秦阮自己觉得不自然。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开芭比粉,就像往八块腹肌的男人身上挂个兜肚,那种别扭感窒息。

    秦阮上车:“我爸的车呢?”

    赵轻则还全然无事:“老师今天有事开出去了。”

    “他最近身体还好吧?”

    赵轻则惯会打趣人:“秦姐你可放心吧,他那身体比人耕地的牛都还壮。”

    都说三个人的关系中,肯定有一个人多余。

    这话恰恰应证了蒋厅南。

    秦阮跟赵轻则熟,两人聊天文聊地理,从海南聊到了黑龙江,蒋厅南一个大活人坐在那,她半句话不搭,直到聊及金融,蒋厅南说:“这本来就是个趋势,迟早要经历的。”

    这话一接。

    其余两人也彻底安静了。

    尤其是赵轻则,咧嘴嘿嘿笑:“姐夫说得是。”

    秦阮也恍然意识到,她似乎过于刻意的跟他维持距离。

    这不是太好的征兆。

    所以,她收了收脸,提声问:“待会你有没有想吃的,我去市场买。”

    要是等秦峰回来估计得很晚,市场早关门了。

    蒋厅南不放心她:“一起去。”

    奈何是赵轻则的车开不进市场,只能他跟秦阮步行走进去将近五百多米远。

    菜市场的路边污水淋漓,蒋厅南一直盯着脚下,怕她没踩稳打滑。

    秦阮站在螃蟹摊边看了会,他说:“你现在怀孕不能吃螃蟹,对身体不太好。”

    她也听劝,倒是真转身提步往前走,其实她根本也没想过吃。

    两人左挑右选的,在菜市场逛了半个钟,买了三荤两素。

    回程的路上,秦阮几乎双手放空。

    袋子都在蒋厅南手里拽着,两边掌心勒成一条条红痕,赵轻则忙接过塞进后备箱,绕到驾驶座启动车,打两人下来,他就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

    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问题。

    中途秦阮接了个秦峰打来的电话。

    “我爸说今晚不在家吃,陶园他同事办满月酒,叫上咱三过去。”

    赵轻则最先回应:“得,那我掉头。”

    秦阮仰起脸看向身侧的蒋厅南,在等他的意思。

    男人抿着唇,没出声的点点头。

    去陶园还有一段路程,蒋厅南跟赵轻则换着开。

    开进服务区,他进去上洗手间,赵轻则在副驾上问:“秦姐,你两是不是闹什么别扭了,脸色真臭。”

    秦阮问得爽朗:“我的还是他的?”

    “当然是你的。”赵轻则立马加一句:“他也没好几分。”

    “他那是见不得你。”

    赵轻则躺着都中枪,吞吞唾沫没敢讲话。

    剩下一路赵轻则都未开口,到点下车,蒋厅南识趣的去后备箱给主人家拿满月礼。

    秦峰素来欢心他,一见着人拉着蒋厅南四处介绍。

    在什么饭局要讲怎样的人情世故,对于他而言脑子都无需拐弯。

    蒋厅南硬是左右逢源,还偏得人人欢喜。

    秦阮进洗手间。

    蒋厅南在桌上喝了几杯,脸微微泛起红,两人各站一处的共处一个小空间里,她头未偏,拧开水龙头洗把手抽纸擦干,说:“你劝着点他,别让他喝多了。”

    秦峰身体大病没有,人一上年纪很多小毛病都会突显出来。

    比如痛风,高血压。

    “知道。”

    周身只剩下哗啦啦揣急的水流声。

    约莫十来秒的样子,蒋厅南唤她:“阿阮。”

    “嗯?”

    他从右侧绕到她身后,双手掌心撑在她身前台面上,一边一只圈成一个环绕。

    秦阮抬目盯着一尘不染的镜面,看蒋厅南:“怎么了?”

    他的脸在她颈窝蹭了蹭,声音远比平常低沉好几分:“以后我们生小孩也办这么好。”

    她微不可闻的吸口气,喉咙动作很小,笑问道:“这点酒没把你喝多吧?”

    “没,我清醒得很。”

    秦阮胳膊反过去翻他的脸,费了老大的劲。

    如他所说,蒋厅南人是清醒的,就是脸跟脖子耳朵红得不像话,眼底几分浑浊,他收起她的手指按回到原处:“我真的没喝醉,这种场合也不会喝多。”

    心上犹如扎了根刺。

    他太清楚秦阮在怀疑什么,又是想说什么。

    “晚上得赵轻则开车,他人没喝酒吧?”

    蒋厅南不见脸,头往她脖子深处埋,摇了摇头。

    良久,他扯动沙哑的嗓音:“刚才站在门口我恍惚间像是做了个梦,感觉你根本不爱我,在我面前都在演的戏。”

    她一时间分不清他是装清醒的,还是真的清醒。

    第137章

    离婚吧

    秦阮扶着秦峰上楼,赵轻则在后边扶着蒋厅南。

    结果他吐了。

    赵轻则生怕他发脾气,一只手搀着人,一只手还去扭了把毛巾给他擦脸。

    醉意深重,蒋厅南推开他的手,脸色憎红可怖,那一推搡的劲不小,赵轻则硬被推得踉跄两步。

    秦阮站在一旁尽收眼底。

    “爸,你先坐好。”

    赵轻则一筹莫展,杵着毛巾不知进退。

    拧开水龙头洗了把手,秦阮走过去拿走他手里的毛巾。

    长形毛巾叠成两层,她面对面抬眼盯着蒋厅南,话却是对赵轻则道:“你先扶我爸进屋,这里我来处理。”

    赵轻则看看她,秦阮捏毛巾的手指攥得紧紧的,像是在泄愤。

    扭头又看看蒋厅南,他眼神略显涣散,看样子是真喝醉了。

    人倒是站得很稳。

    待人走远,身后响起关门声。

    秦阮眉眼瞬间压下去几度:“有什么对我不满的可以直说,何必为难一个外人。”

    她不是瞎眼,心也不盲。

    蒋厅南就是有气,所以他才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男性高挺的身姿顺而扑来,满嘴酒气几乎是往秦阮口鼻之间拥挤。

    她堵了堵,没堵住。

    蒋厅南整个上半身重重笼罩在她头顶,他嚅嗫着唇:“有话要说,出去说。”

    “好啊!那就出去说。”

    说完,秦阮走在前头,背影萧肃单薄,热风吹起她衣角。

    蒋厅南亦步亦趋跟着,打客厅走到厨房外的阳台,他状似去摸烟的手顿住。

    动作是习惯性,塞回去是底线原则。

    秦阮挪了两张凳子,微起红唇,她语气很淡然:“说吧!”

    风吹过不留痕,蒋厅南那张清隽的面目纹丝不乱。

    仿佛那些醉意都是他装出来的。

    嘴里的热气蒸着他两侧内脸廓,喉结滚动,往下咽的唾沫是苦的,他衬衫的衣襟处崩开两颗纽扣,袖子挽起到半截小臂,她看他竟觉得好生狼狈。

    秦阮抿唇眨动眼:“不是你说要出来说的?”

    “呵……现在是演都不想演了吗?”

    蒋厅南声线很冷,像是口中含着块冰块。

    心口剧烈的怦跳,秦阮尽可能平静:“蒋厅南,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你要是不乐意咱两离婚吧。”

    她直白露骨,又好像根本没思考过。

    离婚?

    蒋厅南似听到句极为痛心的话,一时间脸上不知是何种表情。

    她以退为进:“孩子我生下来自己养。”

    如果说前一句是痛心,那这一句是完完全全剜掉了他整颗心脏。

    闻言,蒋厅南心里一片透凉,从头到脚泼了他一身刺骨的凉水般。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

    他冷声的质问,脸上却是笑着的:“我的孩子你生下来自己养?”

    “他在我肚子里。”

    忽地,本还远在她两米开外的人,长腿一跨几步近身,蒋厅南右手卡在她喉咙处,左手嵌着她右边肩膀,手也没怎么太用力,居高临下,恶狠狠:“秦阮,你做梦。”

    六月中旬的热风拍打着她的脸,以及他嘴里浓重的酒味。

    闻得秦阮胃里翻涌,她脸憋得通红。

    感觉随时随地要窒息。

    她不仅不怕,反而是弯曲嘴角,说:“蒋厅南,你有本事掐死我,我打赌你不会。”

    她知道他不敢,也舍不得,这就是秦阮的筹码,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的腿倚着她身下的椅子,秦阮都能清晰感受到在颤抖。

    蒋厅南的脸绷紧又松动,反复好几次,似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眼眶里溢满了雾水,随时会崩开滑落。

    两秒钟,蒋厅南挺直腰杆退身回去,站在她跟前,用那种怪异复杂的眼神睨着她,一字一顿:“要是孩子出事,我会让整个谢家陪葬,不信你可以试试。”

    她在意什么,他就用什么威胁。

    秦阮定定坐在那,不给于他任何形式,任何态度的回应。

    重重的吸鼻声响起,昏暗中,其实她什么都看不清。

    秦阮垂着视线:“好啊,那就大家一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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