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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蓝色的沉与他眼底的沉相呼应。

    进门后,孙凯丽走在他左侧身位置,恭敬的朝人点头:“付总。”

    付少清一回眸,看到蒋厅南冷凝的面孔,黑睫下是一双洞悉万物的鹰眼。

    “蒋先生……”

    蒋厅南下巴稍扬,示意他坐:“几时回的京北?”

    付家在邺城做生意,但付老常年人是居住在澳城,两地来回跑。

    付少清起身到一半,见状跟随落座:“前两天。”

    “怎么突然想着回来?”

    吐声间,他抬起深邃的眸顺着付少清脖颈望向脸,付少清在他那一派兄弟里,算是生得模样清秀俊朗的,皮肤白皙,脸蛋小,放在别的圈层妥妥小白脸形象。

    “这不我奶奶生日,回来陪她……”

    蒋厅南并无心了解付家的琐事,冷声打断:“去见过秦阮了?”

    他黑瞳紧锁得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刀口向付少清。

    旁人或许看不懂蒋厅南一刹的翻脸,付少清看得明。

    他脸僵了瞬,畏惧深藏在眼球下方,赔笑道:“是她找的我,蒋先生,我跟她离婚之后就没任何关系,我敢保证对她我绝无……”

    “你也不敢。”

    一语中的。

    蒋厅南笔直打在付少清脸上的目光徒然间变冷。

    付少清不仅不敢反驳半句,还得极力迎合:“那是。”

    遂而,他视线微垂下去,低声问:“她跟你聊了什么?”

    第118章

    兄弟情深

    付少清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

    最是懂得察言观色,曲时前脚找完他,秦阮后脚。

    嘴角都扯得发酸,付少清也没敢松懈:“她就问我一些琐碎事,没提到蒋先生您。”

    喉结翻动,蒋厅南再说:“付老夫人今年八十大寿,看来我得亲自去捧个场。”

    这是明显的褒奖。

    闻言,付少清笑得嘴都要咧开了:“那真是辛苦蒋先生了。”

    孙凯丽很有眼力见,话说到这个份上,她适时从黑色皮质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张提前拟好的支票,凑近摁在付少清面前桌板上:“付先生,这是蒋总给的一点心意。”

    封口费。

    蒋厅南出手历来十分阔绰,上边一千万。

    看得付少清眼睛放光,伸手去拿。

    孙凯丽捏着那头没松手,警醒:“拿了钱乖乖离开,往后别出现在京北。”

    付少清连连应声点头。

    有了这一千万,他起码不用在澳城过囫囵颠倒的日子。

    “澳城的债曲时帮你清了,拿着这一千万出国去生活,要是再惹出点事……”蒋厅南轻轻敲击桌面,停顿半秒:“我不敢保证邺城往后还容不容得下付家。”

    付少清脸色撒白:“蒋先生,你放心。”

    付少清一走,蒋厅南随后打富丽山庄的包间出来。

    他走的是正南门方向,迎面进来两人。

    白衣黑裤,个头很高,模样出挑,前者一看就是常年待在国外,头上罩了副墨镜。

    孙凯丽跟在身后,定睛瞧了这么两眼。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季醒跟贺明周。

    “蒋总,是季先生。”

    蒋厅南循声看去,季醒站在南门大厅前台办理入住卡。

    他没作回应,脚下只停顿不到两秒,继而提步往外走。

    孙凯丽一路跟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曲先生的意思是想让孟海棠把罪全认了,季峥到底是蒋家人,蒋董那边不松手的话,怕是会牵连到你。”

    同为父子,却做不到一视同仁。

    提及蒋在文在从中扮演的角色,蒋厅南心寒。

    等了将近半分多钟,眼看即将进车库。

    孙凯丽提起口气,沉声再度出声:“蒋总,其实曲先生说得也没错。”

    况野的死两年前就已成定数。

    但活着的人总要好好活着。

    没等蒋厅南开口,身后响起一道爽朗悦耳的唤声。

    “二哥,好久不见。”

    季醒。

    他并不是闻声立马转头,而是缓慢的先转脸,再转身的。

    季醒站在距离二人几米开外,其实他年纪跟蒋厅南相差并不大,常年定居国外生活,气质上更偏年轻化一些。

    准确说是酷劲,黑眸深邃不见底,浓颜皓齿,鼻梁挺拔如峰。

    他唇瓣不算削薄,抿成了薄形。

    再看他只身一人,显然季醒不是个乐意让外人参与家事的人,支开了贺明周。

    蒋厅南面色无异:“阿醒。”

    无论私底下怎么明争暗斗,表面大家还是要演好该演的戏。

    季醒视线先是打在孙凯丽那,紧随的看向蒋厅南,颇为感慨:“记得几年前回国第一次见孙秘书,没想到几年过去,二哥身边还是孙秘书。”

    说他念旧,但话真不算好听。

    蒋厅南不语。

    是孙凯丽接的话:“蒋总事务多,换秘书不是容易的事。”

    “是吗?”季醒拖着长长的尾音,眼底笑意深长:“看来蒋家这副担子挺重。”

    只可惜当初没落到季峥肩上。

    说完,他临了补充句:“林姨近来可还好?”

    蒋厅南:“望你挂念,都挺不错的。”

    季醒往前走,手打兜里摸烟盒,作势给他递:“二哥,我觉得咱两生疏了。”

    “最近在戒烟。”

    蒋厅南也没直接回话,目光朝下,盯着他摸到半多的烟,语气不冷不热。

    闻言。

    季醒不是个惯爱勉强人的性子。

    他将烟往自己嘴边递送,依旧调笑:“男人戒烟无非是为了后代,最近跟二嫂备孕要孩子?”

    不可否认的说,季醒总能每句话都点到重心。

    “什么时候来京北的?”

    蒋厅南语气不动,脸上说不出是冷还是正常。

    季醒自顾点燃,不急于吐声,烟雾团团晕染在他俊逸面庞前,慢慢散去。

    两人身高相差不过两三公分,站一块几乎高度持平。

    他微眯起眼:“二哥刚才在楼上见的人是付少清吧?”

    彼此谁也没想着要回答对方的话,各问各的。

    “你跟小时候一样,足够聪明。”

    季淑真生季醒时,蒋在文年纪已经不轻了。

    老来得子放在平常人家也是宝,更何况是蒋家这样大富大贵的门楣,不说蒋在文,季家更是拿季醒如掌中宝,心头肉,偏偏这个幺子还最争气,最聪明。

    季醒生来就是讨人喜欢的。

    蒋在文宠他胜过宠季峥。

    “二哥夸奖了。”

    隔着一层薄雾,哪怕距离很近。

    蒋厅南都不是那么能观察透彻对方的每个神情。

    他问:“你想做什么?”

    季醒直言不讳:“来找二哥一趟,就想问能不能放大哥一马?”

    孟海棠被抓,但凡他不松手,季峥迟早的事。

    心底是冷嘲,面上风平浪静不起波澜。

    如他所想,也如他所料,季醒是来给季峥求情的。

    一条血脉的亲兄弟,怎能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去坐牢,身败名裂。

    季醒:“二哥,大哥即便诸多过错,不免这其中受孟海棠的蛊惑引诱,再者说大家是一门下来的亲兄弟,但凡你肯开口,条件随便开,我能做的一定做。”

    季醒打小傲慢骄纵,这样的话他是头一次讲。

    蒋厅南也是头一次听他讲。

    蒋厅南似没听着般,纹声未出。

    慢慢的,许久嘴角才浮动起一丝森冷的弧度:“爸让你来的,还是季姨?”

    “没人让我来,我真心恳求二哥。”

    季醒挪开嘴边的烟,手垂落到身侧。

    他这才看清他漆黑的眼里深藏的冷劲。

    季醒待人从来都是这样,包括蒋厅南同他的第一次见面,他窝在角落里,连句招呼都愿跟人打。

    蒋厅南很淡定的道:“这件事现在不是我说了算,警方掌握着所有证据。”

    “证据是什么?不过是一些摆设罢了。”

    第119章

    开个价

    针尖对针尖。

    这个时候就看谁手上握住的把柄更有利,更锋锐。

    季醒:“蒋家不能乱,兄弟情分不能断,二哥婚姻也不能散。”

    聪明人的对话都是点到即止。

    无需再多说,蒋厅南也能听懂季醒拿上赌桌的筹码是什么。

    只是他最恨被人利用秦阮。

    蒋厅南语气淡淡,面目更淡:“拿她威胁我?”

    “二哥,各退一步。”

    他抿唇无声,下咽的唾液挤得嗓子发紧,细看他眼球上方一簇凝冷闪过,几秒后,蒋厅南遂才提声:“你都把筹码摆在了牌桌上,还跟我说各退一步?”

    未免过于虚伪。

    “大哥他也是蒋家人。”

    季醒不依不饶。

    “阿醒,你跟他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蒋厅南似怕他忘了,重声提醒。

    提醒他们兄弟间并不和谐。

    季醒轻笑,夹紧手里的烟凑到嘴边,话顺风而出:“我相信同样的事发生在北北身上,二哥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跟决定,大家都有想维护的人。”

    蒋厅南离开富丽山庄时,雨刚停。

    门前的路淅淅沥沥,有人挤进门,季醒退身让道,他弯腰掸开裤腿上被溅起的泥点。

    “不好意思……”

    秦阮回眸间看到季醒的脸,话卡在喉咙:“是你?”

    季醒掐掉烟,目光玩味:“真是不撞不相识。”

    从上往下一番打量,她下意识后退半步。

    瞧她警惕防备,季醒玩味更深:“怕我?”

    这时,秦阮立在原地不动了。

    季醒边笑边吐声:“见着怎么连句话都不会讲了?”

    她转身作势要走,男人高挺身姿挡在眼前,季醒拦住去路,低垂着乌黑的浓睫衡量她:“小姐,刚才是你把我溅了一裤子水,连句道歉都不说?”

    秦阮见过很多无赖,长成他这样脾气还赖的第一次见。

    季醒一靠近,她条件反射往后退,晶亮漆黑的眼里满是防备。

    偏偏男人玩心重,他顺着她脖颈往上看,视线停留在秦阮唇处:“哑巴了?”

    “别碰我。”

    她生怕对方徒然间伸手,唇瓣紧紧抿着咬得贝齿下陷。

    季醒正形:“行,我不碰你。”

    见他势无多动作,秦阮深提了口呼吸,嚅嗫着嘴道:“刚才是我不小心,你裤子多少钱我赔给你。”

    季醒垂眸去看,深黑色的布料很显泥印子。

    秦阮利索的掏手机打算扫码:“我扫给你。”

    “裤子就不必赔了,要是不介意的话,请我喝杯茶?”

    她环顾一圈,转眸定定看向季醒:“你一个人?”

    “还有个朋友。”

    付少清的约在半小时后,喝杯茶的时间足够。

    思忖片刻钟,秦阮开口:“我在楼上订了包间,不介意的话去楼上喝?”

    季醒跟着她上到三楼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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