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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秦姐,你这箱子别放这,晚点卡皮回来得给你叼没咯。”

    秦阮挑了句重点:“卡皮是谁啊?”

    赵轻泽边往里放行李,咧嘴笑道:“秦老师养的狗,一只本土的五红犬,老肥实了,待会你就……”

    说啥来啥。

    她只见脚边滴溜溜窜进来一只砖红色的影子。

    那狗生得浑身红毛,舌头鼻子皆是一片土红色,吐着红舌。

    赵轻泽不知道的是……秦阮打小怕狗。

    她愣在那不敢动,眼神集聚着慌乱,脚底跟绑了几千斤秤砣迈不开。

    赵轻泽一把抱起,狗往他怀里使劲儿的钻蹭。

    “那个……你能不能把它抱远点?”

    秦阮吓得脸色煞白,说话声发颤。

    赵轻泽一只手撸着狗腿,任由狗在他脸上舔:“秦姐,你不会是怕狗吧?”

    她不停吞唾沫,嘴里都快砸吧干了,生生的点头。

    “得得得,我马上抱它出去。”

    赵轻泽抱起狗飞溜溜的往门外跑,跑得太快,差点一个趔趄摔跟头,他把那只五红犬置在门外,顺手回拉上大门:“我都习惯了,还以为你也喜欢狗。”

    许是刚来岄城不久,赵轻泽一开口生硬的东北口音很明显。

    秦阮瞄了瞄他身后,确定狗进不来:“你是东北人?”

    “嗯。”

    “东北怎么想着考这边来?”

    两省相隔可不是一般的远。

    “秦姐,你认不认识谢南州?”

    她喉咙一哽,慢半拍出声:“不认识。”

    赵轻泽一脸自豪的道:“他是我偶像,我考警校来岄城就是受他影响,十五岁初中毕业那年我看他在粤省总局做案件分析,帅了我一脸。”

    秦阮默不作声听着他讲了许多的故事。

    有她未曾听闻的许多。

    断联的那几年,原来谢南州做了那么多的事,为那么多人讨伐过不公。

    他确实值得那身警服,也配得上“为人民服务”五个字。

    “秦姐?”

    秦阮猛地回过神:“嗯?”

    赵轻泽问她:“你在京北那么多年,就一次都没见过他吗?”

    她摇头,抿着唇。

    赵轻泽略显失望:“我以后一定要去京北亲眼看他办案。”

    晚点,秦峰做了一桌子拿手硬菜。

    赵轻泽一边帮忙递着碗筷,一边打趣:“老师一直过着单身生活就琢磨做菜了。”

    师徒间拌嘴吵闹,秦阮看得出,赵轻泽必定是秦峰最得意的门生,否则他不会事事放心让他来托手,说起来秦峰这人的戒备心特别的深沉。

    饭后,父女两窝在厨房洗碗归置。

    血浓于水这话不假,父女间联系接触少,但在一块话题是不断的。

    总能默契的想到一块,聊到一块。

    也互相都能明确的感受到彼此的爱护。

    就像秦峰刚洗完手上的蝶,秦阮伸手去接:“爸,我来。”

    他递交给她,转身擦干净灶台。

    屋里屋外的很多东西都是老旧款,秦峰单身一人懒得换,也没换的必要。

    第83章

    上门

    进屋泡杯茶的功夫,薛东扬打来电话。

    秦阮走去屋外接:“薛叔。”

    “阿阮,我这边查到点消息。”

    至打孟海棠出事,她试图查她的人脉关系网,避免有人在此时落井下石,也算是为孟海棠做一手后勤保障,毕竟朋友一场,真要是袖手旁观很难。

    她沉声:“你说。”

    “孟海棠曾在大三那年跟况元丁的小儿子况野在一起过,两人还因此纠缠很长时间。”

    况元丁。

    况野。

    这两个名字晃过,秦阮立即脑中浮现起了一张模糊的人脸。

    她见过况野。

    那还是许多年前的一个雨夜,他来大学宿舍楼下给孟海棠送礼物。

    一条价值几十万的项链。

    后来那条项链被孟海棠随手送到她手上。

    秦阮不堪接纳,几经转手回到了一个所谓况野朋友的手上。

    当时并不是孟海棠看不上项链,是那时她有个更好的归宿。

    况野是个长相英俊秀气的男人,儒雅矜贵,同蒋厅南和曲时的那种雅气截然不同。

    他是不带攻击性的,就很纯粹的儒,清澈的雅。

    秦阮手指攥紧,喉咙深抽出口气:“还有别的吗?”

    薛东扬:“况野当年那场车祸很有可能跟孟海棠有联系。”

    她心在跳,浑身也麻了。

    孟海棠跟况野的死有关,那蒋厅南应该比她更早查到。

    谢南州之前跟她说过,他说蒋厅南查到过很多东西,也清楚很多真相。

    她没出声,薛东扬问:“咱们这边还需要继续往下查吗?”

    “接着查。”

    ……

    这是蒋厅南首次来警局找谢南州。

    互相隔桌而坐,各自眼里又藏着谁都揣摩不透的神情。

    如果说谢南州冷静又严谨。

    那蒋厅南就是面若平湖,神色如渊,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冷感。

    他手指摸了摸烟,随而又收起,声音里夹着极难察觉的挑衅:“我听说上边只给了你们不到半年时间,案子是难了点,如果实在是为难……”

    “这是我们的职责,谈不上为不为难。”

    “职责这两个字说起来确实好听得多。”

    蒋厅南勾唇,笑得轻蔑。

    他笑得那么明目张胆,谢南州当然清楚所为何:“人跟人有差距,每个职业都一样。”

    “是吗?”

    谢南州嘴角一个微微弧度:“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我说过。”

    “不止是因为我能力吧?”

    蒋厅南未做否认:“你们做警察的是不是都这么生性多疑?”

    谢南州跟真相看似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实际上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挪不开的大山。

    迷雾重重,压得山林里见不到阳光。

    “既然你想让警方帮你查明真相,却又不愿吐露想法,我甚至怀疑你是想真要真相,还是另有目的要做什么。”

    蒋厅南幽黑的瞳孔中深沉无比。

    谢南州就这么盯着,都觉得心里寒颤。

    他话锋一转:“阿阮有没有来见过你?”

    再是藏,再是掩饰,谢南州也很难做到真正的面无表情。

    他的脸有了波动:“你什么意思?”

    看着对方一点点白下去的面部,蒋厅南:“我以为她来找过你。”

    虚惊一场吗?

    谢南州当然不这么认为,眼梢轻挑:“有话你直说,没必要跟我拐弯抹角。”

    此时,蒋厅南才暴露出他那副前来兴师问罪的态度。

    他坐在沙发里,背脊往后仰靠,眼底是一片深深的冷意:“我不明白谢警官大晚上给我太太打电话所为何,这不是该有的行为,毕竟大家都有家室。”

    他只字不提司昭,却字字都是她。

    谢南州咬牙,又松开。

    冲动能令人失去理智,冷静也能让人羞愧。

    往往人的很多念头贪念只在一念之间,比如那晚的亲吻跟电话。

    被拉黑之后,谢南州陷入过极度的茫然无措。

    但在冷静下来,他又开始懊恼悔恨。

    “我知道你的意思。”谢南州发声:“但你真的爱过她吗?”

    蒋厅南觉得他像个小偷,偷走别人的东西还来问你爱惜过吗?

    可那就是属于他的东西啊!

    骨子里的教养素质令他没做出出格的行为。

    蒋厅南眸底泛起冷:“我跟阿阮是领过证的合法夫妻,哪怕我两真的到了感情破裂的程度,好像也容不得一个外人来插足,谢警官可别亵渎你这份职业。”

    他的话可谓是刀刀致命,句句插在对方心窝子上。

    “呵……”

    谢南州冷笑:“蒋总还真是大义。”

    大家都是男人,他知道蒋厅南怎么想的,自然蒋厅南也知道他怎么想的。

    不过是互相试探,互相揣摩各自的底线罢了。

    在明面上还是要给彼此一份体面跟好看的。

    ……

    岄城早晚温差大,湿重的城市。

    秦峰在前院的阳台升起炉子煲凉茶,味儿从屋外直冲进门,挠人鼻息。

    赵轻泽忙搭了个风扇在门口吹,那味儿更冲得厉害,顺着风往里扑腾。

    “秦姐,这是真没招儿了,要不下楼去遛遛?”

    “也行。”

    岄城又不比京北的沉淀,街道上年轻新鲜面孔特别多,男男女女越过身旁带风似的。

    赵轻泽全面充当导游,边走边做介绍。

    即便秦阮对这些文化早熟记于心,也是认真细致的听着。

    他还会说着打个岔的回眸瞅她几眼。

    秦阮仔细瞧着吧,硬是觉得赵轻泽眉眼跟蒋厅南太像。

    只是一个偏于秀气,一个偏于儒雅。

    赵轻泽说得来劲,连眼前路都没看了,一脚险些踩进沟里去,秦阮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胳膊才稳住人,好险不险的她抬眸迎面跟对面马路的男人四目相对。

    此时正是绿灯。

    蒋厅南站在人流当中,跟着往这边走。

    不是她一眼扫到他,而是他一眼扫中她,她才看到他。

    秦阮一边手还拽着赵轻泽,蒋厅南步调不紧不慢迈到了面前。

    她收回手:“你没事吧?”

    “吓我一跳,还好你抓住了我。”

    赵轻泽掸掸衣摆,跟秦阮另一边身侧的男人形成明显对比。

    一个活泼开朗,一个阴沉冷峻。

    人都站到了面前,秦阮总不能视而不见。

    第84章

    你先做错事

    她嘴角蠕了蠕:“你怎么来了?”

    赵轻泽闻声巡视过去,看到蒋厅南那张脸时,他眸子蓦然间有股震慑。

    气场在蒋厅南身上都是令人害怕的。

    “来找你。”他淡淡的说。

    秦阮视线投送到赵轻泽这边:“你先过去,我有点事处理。”

    赵轻泽性格爽朗,但不是不会来事的人,这形势一看就是两人私交颇深。

    他点点头三步两回头的走到对面马路。

    生怕出事,还频频往这边望。

    蒋厅南勾唇一笑,笑里藏刀:“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小迷弟了?”

    不听也觉得他脸上那笑是讽刺劲。

    秦阮懒得解释,心底藏着几分恶气:“有事可以打电话,何必麻烦跑这一趟?”

    “每次问你的话,一次确切答案都不愿回?”

    “我爸警校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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