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做男人难,做好男人更难。十二点多钟,男人在厨房热粥,这场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惊悚。
加上在雁巢笙她被谢南州吓到,心里更虚了。
秦阮弯腰站在门口换鞋。
听到玄关处的动静,蒋厅南侧头朝她看来:“回来了?”
一刹那间,她脑中冒出很多个问题。
但出口的是:“裴先生的生日过完了?”
蒋厅南似很乐意回应,脸上嵌着微笑:“他晚上有事,在这边吃完饭就走了。”
“哦。”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在响。
秦阮倒杯水倚着吧台在喝,清水入喉舒缓干涩发痒的嗓子。
蒋厅南闻到她身上浅薄的酒气,掀动眼睫,神色深凝的看她:“喝了酒?”
“嗯。”她将水杯放回去,转身时随口拈了个谎:“今天去见过大学教授。”
“你们教授喝白酒?”
恰时,蒋厅南手机在响。
欲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呛在嘴边,秦阮脸上肉眼可见的红了些许:“你手机响了。”
她坦白直爽的开口。
蒋厅南与她一门之隔,眉梢微挑,神色复杂,任由手机响着也不接:“我好像问的不是这个。”
“你想知道什么?”
她眼底有笑意,实则是杀气。
蒋厅南回身舀起锅里的粥,他浅尝一口甚觉味怪,拿着碗倒进垃圾桶。
目睹他所有的动作,秦阮默不作声。
但两人之间那种剑拔弩张,随时都要擦枪起火的味道,她老远已经闻嗅到了。
拧开水龙头清洗干净手指,他抽着毛巾擦干,眼眸抬得漫不经心又颇有深意,盯上她的那一瞬,秦阮心脏蓦然一震。
他说:“孟海棠出事了?”
秦阮回:“嗯。”
她不多说,闷闷一个嗯字。
蒋厅南又问:“出事的不止一个孟海棠,还有谢南州吧?”
这话就有点阴阳怪气,不知所以了。
没等她情绪平复,蒋厅南又道:“怎么这副表情,你不是刚从他那回来。”
秦阮脸色僵住,话不知从何说起。
面对面,男人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她知道她的解释大概率不会起太大作用。
蒋厅南把她的退路堵死了。
秦阮唯一悔恨的可能是刚才无端端跟他撒谎。
半晌,她艰难的打喉咙挤出一个字:“对。”
蒋厅南:“他亲了你?”
“我……”
蒋厅南没打算给她反驳的机会:“想说不是你想的,是他强迫你的,还是想说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亲了一下?想好了再回答我。”
“只是”两字他咬紧牙根,发音很重。
秦阮眼底闪过一抹陌生的茫然,不过极快恢复:“我这么说你会信吗?”
“你觉得呢?”
话一对一,他问得很快,她回得很快。
仔细听就是在争吵。
蒋厅南脸上还勉强给她留了几分客气的笑容。
微不可察的呼出口气,秦阮嘴皮有点发烫。
唇瓣蠕动好几次,她近乎是挣扎出的声:“你不信我,我说什么都是徒劳。”
男人越门而出,径直迈步到她跟前。
秦阮眼底跟脸皆是一片昏沉,被蒋厅南高挺身形盖的。
他身上的气场在她周身形成道强烈气压,像是要把她挤得粉碎。
“你说,我听着。”
秦阮:“中午我去了余荫山房见教授,晚点一直在家研究那个瓷罐,九点多我妈给我打电话说谢南州母亲过世,全家找不到他人,我才去雁巢笙找他……”
口齿生寒,她顿住。
蒋厅南没催促,等着她再开口。
但定定打在她面目上的眼睛如是一根钉子,尖锐无比。
秦阮红着眼:“谢南州喝多了把我认成司昭。”
她一口一句谢南州,其私心蒋厅南何不懂?
他倾身压过去,秦阮后腰卡在椅背上。
她不喊疼,像是以此跟他妥协。
蒋厅南勾唇轻笑:“阿阮,这个理由好像说服不了我。”
她睁大眼:“那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秦阮抵死不屈的态度刺伤了他的眼,男人压了压嘴角,手指按着她的唇用力擦拭过去,力道大得仿佛要揭掉她一层嘴皮,她挣扎着推开:“你别发疯。”
蒋厅南深睨被她甩开的手:“秦阮,你不想谢家好了是吗?”
男人声音极度低沉。
第80章
她不无辜
语气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冷。
秦阮眼球表皮溅起一层血红色:“威胁我?”
唰地一声。
她整个被罩住。
蒋厅南把她抵进椅子里,深深下陷。
秦阮尾椎骨都压迫得疼,他左手往下按她的右肩,右手抬起她下巴。
她痛得要喘不过气来。
秦阮仰着脸,笑意在眼下肆意蔓延:“蒋厅南,你掐死我吧!”
他一用力,她嘴里发出呜噎声。
双瞳双颊通红,蒋厅南亦没好过几分。
秦阮脸上一点憎怒都不带,冷静到近乎一个没感情的杀手:“你总说你多爱我,我是一点都没感觉到,你之所以愤怒,全都来自于你作为男人的不甘和那点自尊心。”
蒋厅南还在用力。
她觉得不过半分钟下巴骨要裂了。
“因为你要跟谢南州比,你觉得我爱他胜过爱你,所以我才说你们男人真肤浅……”
忽地,他手指松开。
喉咙跟整个五脏六腑都在一瞬间得到舒展,她偏身撑着椅子扶手大口大口喘气。
脸上的红不褪反增。
蒋厅南说:“秦阮,你真令人唾弃。”
秦阮气都没喘匀,反口咬他:“那你呢?你又有多清白?”
要不是那晚从余荫山房出来,她在别墅腰看到他的车,又看到宋文音,她真当只有她不知收敛。
蒋厅南此时一言不发,一眨不眨看着她。
越是安静,越令人害怕。
“你想说什么?”
“那晚教授生日,我看到你的车就停在余荫山房外的别墅边,你跟宋文音在一块。”
话音落下。
蒋厅南的脸不知是何种表情。
他冷峻又寡淡,似要蓄起精力解释,又像是压根无所谓。
秦阮牵强咧唇,并非嘲讽,是唏嘘:“这事咱两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别说谁的不是,你要是过不去咱们可以明天就去登记离婚。”
男人默然不动,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或许觉得她这人冷漠无情,翻脸不认人。
秦阮等了足足两分多钟,眼睛都快睁涩了。
蒋厅南歪头俯身贴着她耳朵亲吻,发凉的唇游移至嘴角,轻轻浅浅的咬了咬:“好,我信你。”
他好像很无奈,又很舍不得,才做出这样的回复。
她心砰砰跳,难以平复,眼里的雾气打个转往回憋。
男人亲得凶猛了许多,连亲带磨。
他挑开她防守的贝齿,狠狠抵住她上颚,如条狠厉的蛇势要击溃她。
秦阮被逼无路,双手撑在他肩上扣着。
蒋厅南的唇由冷转为温热湿润,擒住她两瓣唇。
她眼里一片迷雾朦胧,仅剩的一丝神智也在他迅速的攻陷下荡然无存。
秦阮坐在椅子上局限性太大。
他抱起转身向身后沙发走去,脚步快到她人刚回过神,人已陷入柔软。
眼前是模糊的,大脑是发昏的,身体是……
窗外乍起寒风,蒋厅南唇舌舔舐过她后腰,秦阮掀动眼皮,入目是男人撑在她身前的手,脉络分明,青筋暴起,每一根手指都奋力的做着支撑。
“孟海棠的事你知道多少?”
她问。
蒋厅南垂眸不作声,一边掌心伸起撑开搂在她胸前。
男人的嘴每到一处都能让她心惊肉跳。
其实秦阮耐性不差,但蒋厅南总有法子让她耐性全无。
他掰正她的脸,目光深深掠过她迷离横生的眼,吻落在女人眼皮上。
蒋厅南撒了一把钩子在她身体里。
秦阮是只迷茫的小鹿,跌跌撞撞去追逐他。
她懒懒的回应加深吻,嘴里是缠绵糜乱的声音。
他的热气要灼伤她:“你想知道多少?”
她半睁眼,眼眶里的水雾欲要溢出来,声音是哑的:“你随意。”
“她的事我了解得不多,确实是季峥动的手。”
蒋厅南脸拱在她腰边。
秦阮生怕他陷下去,一直试图伸手拖住他的头,他反手扣住她的手一路牵引进衣服,她掌心被一块块成形的腹肌撑满,触感湿滑滚烫。
她抵声问:“季峥那边你能不能插得上手?”
关键时刻打断,蒋厅南不满的眉心蹙起:“你就那么确定你那朋友是无辜的?”
“她不无辜。”
“那你还帮她?”
秦阮回抱住人,在他硬朗锁骨上啄:“好歹朋友一场。”
说完,为了巩固态度:“你不也为朋友两肋插刀。”
两人滚在沙发里,身不寸缕。
她守着最后一道防线等蒋厅南表态。
他掐着她一边手腕朝后,俊脸袒露在灯光下:“我不白帮。”
“我懂。”
没等蒋厅南做最终定夺。
“嗡嗡嗡……”
秦阮放桌上的手机在响。
蒋厅南双臂撑在她身上,她可视范围有限,但他不是,谢南州三个字映入眼帘,他身高胳膊长,腿径直跨下去抬手捏起:“这么晚了,他还给你打电话?”
浑身的酸软如瞬间被一盆凉水激醒。
她清晰看到男人满眼的欲转为嫉怒。
秦阮想了半秒:“把手机给我。”
蒋厅南抓着手机不松:“有什么是当我面不能说的吗?”
她下地踮脚去抢,他身姿后倾避开她的抢夺。
秦阮生生扑了个空。
蒋厅南也不发怒,冷笑:“秦阮,凡事太过就没意思了。”
手机一直在震动,他五指收紧,随而滑动接听键。
秦阮毫无准备。
谢南州的声音在她与蒋厅南之间,徒然乍起:“阿阮,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会嫉恨你嫁给蒋厅南,嫉恨你一走了之……”
赤裸相对,她觉得自己被扒光的不止是衣服,还有心。
蒋厅南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问:不打算回句什么吗?
秦阮嘴麻了,脚下麻木,每一口呼吸呛得喉咙发紧。
她现在一定像个心虚又狼狈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