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41章

    第76章

    信得过我吗?

    她没去看他,一边摸烟点燃,云淡风轻的说:“他找了一帮人想弄死孟海棠,是我报的警,孟海棠手里有很多东西,她要是死了我这婚更离不了。”

    两个女人,一个想嫁进季家,一个想逃离季家。

    蒋厅南声音不辨喜怒:“季峥未必会让你走得掉。”

    “他自身难保的时候,还能顾得上我?”

    “你打算怎么做?”

    宋文音低垂着的脸抬起:“阿南,考不考虑跟我合作?”

    她要离婚,他要证据。

    烟从嘴边挪开,蒋厅南淡声:“你完全可以去验伤起诉离婚,没必要兜这么大个圈子,冒这么大的风险。”

    “但我想看着季峥下地狱。”

    “你很恨他?”

    宋文音挑声反问:“难道你不恨吗?”

    蒋厅南面目无波,嘴里抽烟的砸吧声重了几分。

    海风并不温柔,拍打在脸上,疼的何止只有脸?

    约有四五秒的沉寂,他侧过身正面直视宋文音:“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宋文音心底咯噔一声,还是抿着浅笑问:“你要什么?”

    蒋厅南深眸表面浮着一层薄霜:“最开始我怀疑季醒,逐步调查后才发现我走错了方向,季醒为了掩盖季峥的罪行,把案子的证据引到自己身上。”

    这才导致谢南州那边迟迟找不到有用证据。

    宋文音回得很平静:“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当年的凶手不止一个。”

    “季醒是帮凶?”

    “不是他。”在说这句话时,蒋厅南声音略有波动起伏。

    “你有怀疑对象吗?”

    他直声:“有,不过还在进一步确定。”

    宋文音屏了口呼吸:“谁?”

    男人没说话了,烟从手里一口一口的往嘴上递。

    半晌过去,蒋厅南眼底情绪似已平复:“我总觉得有人做局,两年前我拿到过一手证据,但这两年期间那些证据跟所有调查到的信息都不符合。”

    眼前是一片深雾,时常都让他产生幻觉,况野的死或许真是一场意外。

    季峥只是凑巧淌进这场浑水。

    宋文音一副看出他所想:“阿南,你信得过我吗?”

    蒋厅南指尖的烟仅剩下一小截,他垂手不动声色的掐掉。

    海边起了一层微澜。

    故事的开始,她也是这样站在他身侧,看穿他所有的伪装脆弱,随后牵着他的手问他:“阿南,你信得过我吗?”

    蒋厅南不在京北的这三四天,秦阮鲜少保持联络。

    有事也不过三两句话的事。

    他们好像不需要时刻联络感情,似乎也没这个必要性。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感情在暗自萌芽。

    ……

    大学教授六十大寿,在余荫山房庆生。

    前来恭贺的大多是临届几届的学生,不乏从大洋彼岸千里迢迢赶回来的。

    一阵推杯换盏,嘘寒问暖后,秦阮起身去外边透气。

    余荫山房地处京北郊区,往上是半山腰别墅群。

    山房跟别墅间隔着一条很宽的马路,这也是上下山必经的一条路。

    一辆雾黑色的迈巴赫缓缓从拐角处行驶上山,前车灯的光将地面铺出一层炙亮。

    秦阮所站的位置是下坡,车辆滑行越过她。

    她出于本能反应往后退,抬眸看过去。

    黑色车窗紧闭,即便车速并不快,依旧什么都看不清。

    蒋北北喝得要醉不醉的喊她:“阮阮,你跑这干嘛?教授正找你呢。”

    “来了。”

    林宴教授在京大任职几十年,受她青睐的学子鲜少,秦阮是其中之一。

    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纷叠踏至宴席厅,屋里只剩林宴夫妇两。

    “林老师。”

    秦阮敲门而入。

    林宴正端详着一盏琉璃灯,是前来庆生的学子所送,富丽到一眼就觉得价值不菲。

    闻声她轻放下抬眼:“来,进来这边坐,好多年没见了,想找你说说话。”

    “您近来身体还好?”

    林宴丈夫沏了杯茶,秦阮堪堪端过相问。

    “得你们个个挂记,身体都无恙。”林宴亲和的笑着:“秦阮,你嫁到蒋家了?”

    她闷闷嗯声:“对。”

    林宴:“我怎么还听说你先前跟邺城付家也扯上了关系?”

    秦阮说:“我跟付少清维持了半年婚姻,二嫁才嫁给蒋厅南的。”

    她并未提及半句付少清婚内出轨之事。

    “这样啊!”

    林宴泯了泯茶,思忖片刻,出声道:“蒋家那孩子前阵子来找过我,问起一些你大学时期的事,我是不知情你跟付家的关系,也是今天听他们讲的。”

    脑中嗡地一声响。

    秦阮错愕了瞬,随声问:“您是说他来找过您?”

    “问我你大学有没有交往过男朋友,我记得你大三是不是有个对象?”

    大三的年纪正好是从清纯跨步到明艳的那一条沟。

    孟海棠是真的明艳。

    尤为大三那年最显著,送花上门的人不可胜数。

    下半学期孟海棠忙着跟一个很有钱的男人好,接花这种事情就成了秦阮跟其他室友的日常。

    帮多了,难免引起旁人的误会。

    庆生宴是临近九点结束的,她同一群校友相继离开。

    四月的晚风微薄凉意,寒从脚起。

    秦阮搓着手提步往外走,脚下高跟鞋的底子生似裹了层霜,每走动一步都扯得脚踝疼。

    她缩回车里,思绪万千。

    手机在掌心攥紧松开,攥紧又松开。

    最终她也没能拿起拨通蒋厅南的电话。

    秦阮最不擅长找借口,却给蒋厅南找了个最恰当的,他人脉广,结识几个高校教授不足为奇,也许只是相识无意间寒暄问起,他没有坏心思。

    但人也最奇怪的一点是。

    一旦心存质疑……

    你会将一切蛛丝马迹串联起来,推翻你所有的理论理智。

    正如她此刻想蒋厅南。

    秦阮十点堪堪赶回粤海。

    了无音讯了三四天的蒋厅南站在厨房里煮咖啡。

    醇厚的咖啡香飘逸而出,溢满她整个鼻腔,呼出一口气都是咖啡的味。

    她站在原地不动,深深睨了几秒男人宽阔背影。

    随后弯腰把他架子上的皮鞋往里收,她的高跟鞋置在他鞋后。

    屋外的大雨还淅沥沥的淋着没停。

    回程时秦阮的车坏在半路,临时打电话找了个修车工,外套裤腿淋了个透湿。

    第77章

    事事有回应

    她剥着厚重的大衣从身上往下拽,像是剥开一层沥青。

    湿哒哒的水打她手腕渗透到胳膊里。

    秦阮抖了抖,抓着大衣在门口拧水,身后一只长手揽到面前,她站着不做反应,蒋厅南从后拿过她手里的衣服:“先进去洗个澡,衣服我来收拾。”

    “不用……”

    “不想感冒的话就进去。”

    她弯着腰,男人比她高出一大截,近乎如一个罩子笼在她头顶。

    秦阮能感受到来自他高大躯体的压迫力。

    她把头颅低下从他咯吱窝处退身到后边去。

    蒋厅南手指力气大得多,拧着她的大衣一把攥下来不少水。

    水渍啪嗒啪嗒的往他小臂里钻,不多时那截挽起的白衬衫袖子湿透。

    湿掉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因为用力,小臂上一根根脉络分明的经脉暴起。

    秦阮站在门口边看得入了神,喉咙里仿佛卡住什么,奇痒难耐。

    她主动伸了下手指。

    刚触碰到蒋厅南腰线位置,男人侧目回眸,目光顷刻间相望上,他微挑眉:“怎么了?”

    聪明如他,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出神。

    秦阮心虚得要死,手徒地往回收,手肘怼到身后鞋柜,忍疼忍得脸部绑紧:“没事。”

    “衣服拧好了,挂哪?”

    “放那吧!”

    她往里走,蒋厅南目光灼灼,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刚才想抱我?”

    “没有……”

    嘴里的话吐到一半,人被掰转,秦阮吓得双眼瞪圆,入目是蒋厅南那张深沉俊朗的脸。

    他五官优越,每一处都彰显着老天的眷顾。

    尤其那双深情眼,认真看你时都是千丝万缕的情绪。

    蒋厅南牵起她的十指,慢慢缠绕住他结实精壮的腰杆,她徒然要挣扎抽手,他用力按住:“挣扎什么?”

    见她不作声。

    他弯腰俯身,贴在她耳畔道:“还是说这样抱着不舒服?”

    秦阮整边耳廓子都是淳淳的热气,蒸得她耳朵快熟了。

    蒋厅南抵着她耳边往脖颈里亲吻。

    她蠕动肩头:“身上都是湿的。”

    “我不介意,去浴室?”

    “蒋厅南!”

    秦阮双手控在他胸前,避免他进一步动作。

    蒋厅南垂眸看着,乌黑的眼睫微微眨巴,声沉如鼓:“每次听你连名带姓的,我真想把你揉碎吞了。”

    她喉咙翻滚吞咽唾沫,晶亮的眼球上裹着层薄雾。

    秦阮反被为主,缠在他腰间的手指用劲。

    蒋厅南受疼,眉心蹙起:“想掐死我?”

    她撇嘴:“说话这么硬气,还以为你不会痛。”

    “我是人,不是鬼。”

    “什么时候回来的?”

    “比你早到两个小时。”蒋厅南压低声音,故意制造那种暧昧氛围:“今晚上出去喝酒了?”

    他嗓子沉润得撩拨人心弦。

    秦阮素颜就足够出挑亮眼,平素她不乐衷化妆。

    打进门起,蒋厅南就心细留意到她脸上精心打扮过,眼角跟下巴的妆掉了一层,但丝毫不影响整体的美观。

    她腮帮子动触,嚼了两个字:“公事。”

    “想不想我?”

    如果说先前秦阮心里是压着一口气,那么这一句话是直接点炸她情绪的导火线。

    她冷下心来反问:“那你呢?”

    蒋厅南眼神坚定,口吻更甚之:“想。”

    “有多想?”

    秦阮学着他的招数套路他。

    面对面,谁脸上有细微表情变化都能尽收眼底。

    秦阮等了他半晌,以为他不打算开口了,蒋厅南:“生气两个字都快写你脸上了,这两天是我疏忽了你,以后我会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你每次都说多想多爱,但你的行为在骗人。”

    她高仰起头,质问的话掷地有声。

    “要我怎么做?”

    她没谈过太多恋爱,也不像孟海棠那样懂得琢磨男人心。

    但秦阮懂,爱一个人是会时刻在意。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