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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软雨绵绵,她会回忆那晚蒋厅南在顶层抱着她做的事。

    他亲她的颈,搂她的腰,压她的脸……每一个姿势都熟悉得令她心烦意乱。

    街边路过的情侣也会随时随地拨动她敏感的心弦。

    秦阮深以为情绪被上了开关,还是不受控的那种。

    绿灯前的情侣步调缓慢的行走,一辆宝绿色的拉法唰地如阵风般打她车旁窜过去,对方遥遥而去的车忽闪动几下尾灯,讽刺她刚才的那一刻愣神打瞌。

    秦阮蹙下眉心,但她记住了那辆车的牌照。

    港城来的,后排都是几个1。  ……

    除了见过陈德。

    谢南州还去找过况元丁夫妻,了解过况野从小的生活习性。

    况野算是二代圈中比较特立独行的,为人和善斯文。

    行事风格低调内敛。

    起码在人品三观上,警方得首先排除掉跟私人结仇恩怨。

    加上况家历年来行事格外收敛,况元丁还是京北出了名的慈善家,几乎在商场上没几个仇家。

    查完一圈下来,谢南州更是觉得破案难如登天。

    根本展开不了半点头绪。

    包括况野接触较深的同学也都查过,竟然是滴水不漏。

    司昭翻完整体卷宗,若有所思:“一般来说这种案子大多出于情杀或者利益,我是说假如,假如我们从况野的私生活上下功夫,会不会有所突破。”

    “可能性不大,据我们了解况野这个人玩得并不花。”

    谢南州甚觉头疼:“他身边常出没的女伴都很固定,老孔查过,没有一个嫌疑。”

    司昭:“他不花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不花。”

    谢南州微微蹙起眉心:“你是说他交往的女人?”

    “总归要查的,找人去探探信吧!

    说完,司昭撇撇嘴,指尖去戳谢南州胳膊:“晚上我想去吃牛排。”

    况野的案子迫在眉睫,上头留的时间是过一天少一天。

    局里个个人心惶惶,头悬在刀架下。

    谢南州作为领头更是不容懈怠,通宵达旦。

    “行。”

    “那我先回去,晚上等你。”

    “好。”

    第63章

    怀春少女

    跟司昭约好晚上八点,谢南州先回了趟谢家。

    陈时锦在找人搬运秦阮的日常用品,七七八八几个大箱子都装不下,包括她初高中的课本练习册。

    她读书一直很好,学习又用功,东西特别的多,下人忙里忙外的搬。

    秦阮初三热衷画画,很大一叠都是她用过的画本。

    谢南州进门时,佣人已经在往车上搬。

    他挪了下脚让开道,低垂的目光紧锁在一册日记本上。

    浅粉色的外壳一条麻绳绑住。

    像是怕被人看到,刻意绑住的。

    但又像是想被人发现,绑带的绳子并不紧,可以随意轻松拉开。

    人总是有种天然使性的好奇感,谢南州第一次好奇里边写了什么。

    他弯腰拿起,走到过道去才打开。

    那时候秦阮的字还写得近乎“潦草”,远不如现在美观。

    谢南州快速翻动十来页,前期记录的文字基本上是开学感受,以及一些生活上的小怨气。

    她不喜欢学校的教导主任,因为教导主任说话嗓门特别大。

    她爱吃螃蟹,却又螃蟹过敏。

    人生里总是有诸多的小羁绊,让她快乐或不幸着。

    大抵是打第十二页开始,画风急转。

    「今天是南州哥的生日,谢叔叫他回家吃个团圆饭,妈妈说我一定要学得乖,这样他才会喜欢我们。」

    「他没有回来,我想他应该很讨厌我们吧!」

    「离开岄城后,好不习惯这里的一切,不知道爸爸在番市过得好不好,想回去看看他。」

    「京北今年下了好大的雪……就像我的心事一样重。」

    「爸爸还没见过雪呢。」

    谢南州翻动的手指顿在那。

    往后翻的许多页皆为空白,像怀春的少女害怕泄露心声,所以堵住了泄密的风口。

    谢南州点了支烟,绕到后院边抽边翻。

    他且认认真真,甚至是愈发好奇。

    坐落的位置风大,烟头哗啦啦的往下燃,猝不及防灼烧到皮肤。

    谢南州吃疼的迅速掸开,风将案桌上的笔记本吹翻飞。

    一张他大学时期的照片赫然入目,笔记本很厚重,照片是夹在尾页的,以至于一开始他并未察觉。

    他身穿警服站在红旗下,端正威严,阳光俊朗。

    甚至还带着那么几分桀骜不驯,正是男孩子最刚烈的年纪。

    与此同时,谢南州也看到了重新记录起来的文字。

    「爱好沉重啊,像是驮在我身上的秤砣,身心俱乏。」

    「又近了一步,今天他跟我多说了五句话。」

    「谢叔要送我一辆车作为成年礼,他真挚的眼神看着我的那一刻,我羞愧又自责,他是他最宠爱的孩子,我却在潮湿阴暗之处贪婪的想要拥有。」

    越接近尾声,谢南州嘴里抽烟的动作越大。

    他双目深沉睨着每一个字。

    像是要用眼睛把笔记本上的字扣下来。

    「他不喜欢我,从始至终都是厌弃恶心。」

    「我站在他身边是一只过街老鼠。」

    「秦阮,你一定要把所有的秘密烂在肚子里,这一辈子下辈子都不要剖开给任何人看。」

    「伤会好的……爱也一样。」

    到最后,谢南州唇齿之间只发出轻轻的砸吧声。

    烟气一股股融合着呼吸进入到喉咙肺部,像是毒液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咳咳咳……”

    他猝然挪开烟,嘴里连气的咳嗽,脸红脖子粗,眼底笼罩起一层厚重的红血丝。

    “呼,呼,呼……”

    谢南州单手撑桌,一边手捂着胸口不停喘气。

    “南州。”

    陈时锦站在亭子外的台阶下,距离他有三米开外,不知何时来的,保养得丰腴精致的面庞上染起几许慈意,是母亲待孩子的那种慈祥爱容。

    他回眸,顺手把烟掐灭。

    谢南州问:“她是要搬出去住吗?”

    谢聿青很疼秦阮,视如己出,她的房间规格比他的还好。

    嫁人后,也一直保留着原样未动。

    这一点不管是过去还是后来,都是横亘在谢南州心里的一根刺。

    陈时锦坐下:“别怪陈姨话多,你跟阿阮身份有别,如今司昭马上要进门,有些东西不留总比留着碍人眼好,我就怕万一出个什么岔子影响你们感情。”

    这话她尽量说得低缓亲和。

    却怎么都像是一把刀子捅进谢南州心窝。

    他抿起笑:“您还真挺为我着想。”

    “毕竟你是聿青的亲儿子。”

    谢南州收起嘴角弧度:“他身体怎么样?”

    “在慢慢好转。”陈时锦:“南州,我替她跟你赔礼道歉,当年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别跟她计较。”

    “陈姨,您这是打我晚辈的脸。”

    谢南州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陈时锦视线从笔记本挪开:“你们不是也什么都没发生。”

    闻言,谢南州眸子暗下去,深不见底的一片漆黑。

    他说:“如果那晚要是发生了,您会带着她离开谢家吗?”

    陈时锦和蔼勾唇,姣好的面容上不露破绽:“如果你想的话……当然会,这就像是两方谈生意合作,哪一方破坏规则违约,就得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陈时锦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也只可惜秦阮终究是个敢爱敢恨的人。

    谢南州:“是吗?”

    陈时锦喉口滚动:“这些年阿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嫁给付少清是为了挽救谢氏。”

    谢南州听得眉心深蹙。

    他冷声提问:“陈姨,再给你选一次,你还会选择让她嫁到蒋家?”

    “会。”

    陈时锦语气坚定果决,眼神更甚。

    谢南州沉默,或者他只有沉默才能掩饰他突如其来的情绪。

    陈时锦蠕唇开口:“不管是怎么选,帮或不帮谢家,阿阮嫁给蒋厅南都是她最好的归宿。”

    因为在京北,只有够得住最大的权势,才能让秦阮从付少清的泥潭里抽身。

    如果说陈时锦唯一后悔的。

    就是当初同意秦阮嫁给付少清。

    声落许久。

    谢南州嘴唇微动,音量很低:“您是我爸明媒正娶进的谢家,她又是您女儿,不管怎样我不会赶你们出去。”

    “嗡嗡嗡……”

    司昭打来电话。

    陈时锦看在眼里,她起身去拿笔记本:“东西我先拿走了,这是阿阮的,放在你手里不太方便。”

    第64章

    心酸

    谢南州手指猝然的动了下,紧随握紧,直接指节处发出一道咯吱声。

    他没接电话,而是静待着急促的铃声直到陷入安静。

    ……

    秦阮飞回京北的第五天下午。

    蒋氏在陆续进展收购凯森计划,孙凯丽代蒋厅南的名办事。

    孟振华在路福酒楼订了间包房。

    孙凯丽八点赶到路福楼下,秦阮八点三分从车里下来,转眼间两人视线相撞:“孙秘书?”

    “太太。”

    见她穿着正式,她顺口过了嘴:“来办公事?”

    “嗯,办凯森的收购案。”

    凯森是孟家产业,说话间孙凯丽端详她的神色。

    秦阮左手提包跨在腋下,深夜的光影下,不难看出她来前精细打扮过,眉线轻描,面若桃色,她把车钥匙塞进包里:“前助理入职成凯,请同事吃顿饭。”

    “好。”

    孙凯丽要往南门走,张也订的包间在北间。

    进门后,两人分道各行。

    成凯很合张也胃口,职位上升空间也大。

    在包间详谈了会事业规划,秦阮起身进人群中推杯换盏。

    同事A说:“秦副总,这次张秘书可多亏了你帮忙。”

    同事B跟着应和:“是啊,成凯看中张秘书,听说年中要晋升他做法务部老总,日后这身价还了得。”

    张也谦让,笑了笑:“都是托秦副总的福。”

    几人起哄,开始灌张也的酒,包间热闹非凡。

    成凯跟蒋氏有常年合作,在经济往来上密不可分。

    依托着这层关系,张也的身价也算是真正的水涨船高。

    秦阮出去接了通电话,蒋厅南那头下起淅沥沥的雨,扰人心烦,她低声道:“我回来那天就开始下,怎么这雨还在下。”

    “管天管地,你还要管老天下雨?”

    她手肘撑着栏杆,手指在上边点点:“在干嘛呢?”

    蒋厅南语气轻淡:“陪客户吃饭。”

    烟凑近深吸一口,秦阮软软声的说:“做你的客户可比做你老婆好得多,起码能天天想见就见。”

    “吃醋了?”

    “用不着。”

    那边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她判定他是抽空去洗手间给她打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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