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直到铁石心肠,面对任何人都能面不改色,坦然处之。“阮阮,你想过跟我哥离婚吗?”
空旷且偌大的房间,慢悠悠的回荡开蒋北北的话,余音在秦阮耳畔萦绕不散,她垂目盯着自己的鞋尖,眸光出神。
蒋北北:“如果你离,我支持你。”
没有爱的婚姻,狗都知道难以维系。
但是她跟蒋厅南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爱在一起的。
她的沉默就像是回答。
蒋北北一句接一句:“结婚本就违背了你的本心,为了这点利益耗费青春不值得,要是你担心谢氏,我可以去跟爸谈判让他帮忙。”
蒋在文做事有准则,且不会因为晚辈一句话改动方向。
“不用。”
“那你现在过得好吗?”
蒋北北语气迫切。
秦阮喉咙滚动,勉强到嘴边的话往下咽。
蒋北北重重沉口气:“我哥这种人做什么事都有极强的目的性,也许他只是为了让某个人争风吃醋。”
这话就差直接点明。
“他给了我半年时间。”
依照蒋厅南的话来说,半年时限一到,她有权跟他商量续约。
这证明着但凡两人立场不变,秦阮在两年内地位不会受到威胁。
跟蒋北北的电话也像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情,各有各的理。
谁也劝服不了谁。
今年西北的雪连续下了半个多月,街边的树枝层层叠盖,整个城市宛如一座刷上粉白墙漆的城堡。
秦阮忙得连轴转,到元宵后才歇下来。
项目有一部分提前竣工,负责人那边组织竣工宴请她去吃饭。
那晚夜雪连连,寒风打得人脸生疼。
她六分醉,头晕沉沉的被秘书扶进车里。
秘书耐心的替她捏好靠枕,才放手:“秦副总,要不要我去买点解酒药给你?”
饭局上秦阮喝的酒并不算多,按照她的酒量,那都不到三成,是空腹下肚酒精在胃里造反。
她手指压在胃处,轻轻下压。
秘书尽收眼底,伸手去包里翻出胃药,拧了瓶水递过来。
秦阮半边身子依偎着车座,睁眼扣下两颗药塞进嘴,合着水猛地吞咽几口,药片滑下喉咙到食管,泛起淡淡的甘苦味。
“先回酒店。”
外边风雪太大,她又穿得单薄。
一阵风吹过去刮得她整边脚脖子都猛窜深寒。
秘书坐回驾驶位开车。
其间,秦阮的手机在车内嗡嗡嗡的响了好几次,她沉阖双眼没接。
等再看她人时,已经闭目睡着了。
秘书把车停在酒店门口,待她醒转才开口:“秦副总,蒋总来西北了,说是晚上十点能赶过来,咱们要不要准备下?”
刚睡醒还有些懵,秦阮双手摁着太阳穴来回打圈。
“你在车里等我,我上楼换套衣服。”
蒋厅南来得仓促突然,秦阮去接他时,身上酒味都没散。
两人对视了眼,他把行李箱往后备箱放,回眸瞥她的同时,声亮出嗓:“喝酒了?”
她站在男人身后,但依然被冷风吹得缭乱。
秦阮张着僵硬的唇:“喝了点,他们组织的竣工宴,不去不合适。”
蒋厅南:“没有什么是一定非去不可的,只是你自己抹不开那个面子。”
一语中的,事实如此。
他的一句话搞得就是在宣判她的虚伪。
“你怎么突然来西北?”
坐进车里,蒋厅南开始摸烟,捏在指间迟迟未点燃,下一刻他径直塞了回去,烟盒揣进衣兜里:“前几天去了趟晋城,顺路绕过来看看。”
半月未见,没有甚是想念,只有平静下的局促。
秦阮紧贴着车门,总觉得胸口那股呕意随时肆意。
她忍了忍:“我这几天就回京北。”
“下个月我要出趟国,可能得待一个多月才能回得来。”
秦阮大脑宕机半秒有余,快速回神:“嗯,好。”
车一路迎着风雪缓慢的朝酒店开。
许久后,蒋厅南状似试探性的问她:“香山项目谢氏最多只能拿两成,以及一些核心……你们不能参与,能同意吗?”
说心不凉,也有一些凉。
但人贵在有自知:“同意。”
到酒店后,秘书识趣的驱车离开。
秦阮走在前边,蒋厅南拖着行李在她右后侧方一点,两人相隔的距离但凡谁快半步,慢半步都能撞上。
“这里床不是……”
男人跻身进门,顺手丢开行李箱,从后抱住她。
他喘着粗气:“没关系,我不介意跟你挤一挤。”
看不到脸,秦阮低声道:“先去洗个澡吧!”
蒋厅南握着她两边手腕不松:“跟你结婚半年除了你,我没碰过别的女人,你不用这么顾忌的。”
越有钱的人越怕死,怕钱没花完人没了。
就算玩得花也是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
秦阮刚一转身,倾倒而下的吻堵住她的嘴,严丝合缝。
蒋厅南右腿往她腿间卡,顶在墙上,双手捧着她脸仰起,他耐心又执着的引导她加深这个吻。
她像个调皮不服管的孩子,总是躲。
第55章
心动
满嘴皆是男人浓烈的气息,如热锅里的水气扑腾腾的往她面孔打,秦阮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两颊绯红,她吞吐口呼吸,掌心软趴趴扶着他双肩:“不行了……”
“那你别动,我来就行。”
蒋厅南舌尖挑开她贝齿探入。
慢慢的在里边追寻探秘,捉弄戏耍。
逼得秦阮舌节节后退,缩在角落里不敢轻触。
蒋厅南停下,垂目玩味的盯着她气喘不匀的模样:“还不会换气?”
她绷着张红脸:“没兴趣学这些……”
徒然间,男人一把抱起她,秦阮吓得双腿卡住他腰杆。
蒋厅南双手掌在她屁股下,像抱孩子般拖着,他笑声很是调趣:“别人都说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把他留在床上,你真是一点都不在意。”
“我无欲无求。”
蒋太太只是暂时是她的。
谢氏迟早要交给谢昊。
除了这条命,秦阮还真想不到什么东西是不能失去,又或者说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蒋厅南一路撩火,逼她开口求饶:“还真无欲无求了?”
她宛如只高傲的孔雀,梗着脖颈跟他较劲。
不屑于他这些小把戏。
他手一松,秦阮又顺势挂住他胳膊。
男人在她伸手的前一秒再次抱住她。
后知后觉他在耍她,秦阮一股恶气顶到嗓子眼,低头垂目奔着他肩膀咬去,人在情绪激烈的情况下,牙齿咬合力远比平常大,蒋厅南疼得蹙眉。
他说:“真狠心。”
“我最恨别人耍我。”
她有凭有据,瞪着双眼。
蒋厅南额抵着她的,沉声问:“除了我还有谁?”
秦阮想说谢南州,顷刻间欲言又止。
何必在他面前提及旧人惹起风波。
她牙根绷紧:“还有只狗。”
闻言,蒋厅南不仅低笑,笑声极尽爽朗:“那看来还是只聪明狡猾的狗。”
“可不是嘛,比你还聪明。”
嘴上各自打着哑谜,实则都了然于心。
蒋厅南抱着她,手已经开始泛酸,依旧稳稳的搂住,他语气得意中透出几分不依不饶的劲:“我怎么没听妈说过你小时候还养过狗呢?”
秦阮也不敢放手的:“你没听过的事还多着呢!”
“比如你大学时谈过的对象?”
话瞬间让她如鲠在喉。
持久的沉默,蒋厅南挑眉打量她:“不想说我不强求。”
秦阮冷声笑:“你倒是显得自己很大度。”
他的唇挨着她的,气息在彼此口腔里交融纠缠,男人突然表现得异常痴缠,咬着啃着她下唇,念念不舍的反复回味。
几股气在她喉咙里堵塞,难以吐出。
情到深处时,蒋厅南又变得格外凶猛。
他单手掐她下巴,质声命令:“阿阮,叫我。”
秦阮眼神散漫,呼吸急促,入目是男人那张近乎扩大三倍的俊脸,她一字一顿的吐息:“蒋,蒋厅南……”
她能清晰感觉到,话落音的下一秒,蒋厅南手指力道扣紧。
两人从玄关口吻到客厅。
黑灯瞎火全靠他敏锐的感知,这让他分散开不少注意力。
滚入沙发,蒋厅南尽情拥吻,那势头说要将她拆卸果腹都不为过。
他手指灵活巧妙的穿过她后腰,薅羊似的抬手掀起,秦阮身上那件单薄的针织衫轻巧落地,男人的手掌带着微凉,覆在她后背上一路下滑……
她一个激灵:“凉。”
蒋厅南也不急于一时,忍着脾气的把手放在自己毛衣里捂热。
秦阮不急不躁的等他。
此刻两人形成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
在接触期间,她产生股异样情绪。
对蒋厅南的切肤碰触,秦阮跟以往的感观体验完全不同。
她甚至可以接纳容忍他任何的挑弄,以前她会排斥。
一个小时过后……窗外的疾风骤雪堪堪停缓。
秦阮透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双手瘫软趴在蒋厅南身上,纤细的指尖触到他胸口肌肤。
从蒋厅南的视觉往下看,女人双眼雾蒙,鼻尖一层细汗,红润饱满的唇起开,白齿乍露。
白嫩的肌肤让她看上去像一只沉睡的洋娃娃。
但实际上秦阮的气质跟娃娃毫不挂钩。
她睫毛扑散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蒋厅南看得口干舌燥,情不自禁伸手揽起她的腰杆,将人往上薅,秦阮硬生生从原本趴在他腰间,视线高过他,低俯着脸看他:“我想去洗澡。”
“再待会。”
她别开脸,盯着他胳膊:“为什么发我?”
蒋厅南叼着根烟在抽,见他不作声,秦阮蹭地起身夺过。
他一笑,嘴角扯动,整张脸都变得生动不少:“逼我说?”
“你就当是吧!”
“我说过……做到你信为止。”
蒋厅南目光直视,盯向她的眼睛仿佛要穿透她眼膜,见到最深层的东西。
不可遏制般的,秦阮心脏狠狠咯噔一下。
她不知道是害怕了,慌了,还是动心了。
总有一种自己无法承受的可能。
秦阮将烟塞回去给他:“做也分情况,真心跟虚假。”
一旦一个人在意对方是否真诚的时候,正巧说明……她在一步步走入对方设好的陷阱当中。
当然蒋厅南没那么肤浅。
他审视秦阮的同时,更多的是在衡量她话里真假成分,手指穿过她一头乌发,掌心轻轻搂住她后脑勺往前带:“我身边的人谁不知道你?”
是啊!
她是他明媒正娶,名正言顺的老婆。
秦阮却硬生生被这个名分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她历来如此,闹不明白的索性忽视。
蒋厅南是何种态度,自己没必要非搞得明明白白。
此时的两人活像两只狐狸,互相窥探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