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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蒋厅南:“峥哥。”

    男人顺势目光扫到站在蒋厅南身边的秦阮:“这位是弟妹了吧?”

    “嗯,秦阮。”

    男人声音好听,转而招呼她时满脸堆笑:“这还是头一回见弟妹,果然如爸所说,生得模样不错,阿南娶到你也真是有福气。”

    秦阮反应很快,加上蒋厅南那句峥哥,想必他就是季淑真的大儿子季峥。

    当年林悦嫁给蒋在文,好几年才生下蒋厅南。

    季峥比他还大了三四天。

    她回以同等的笑容:“峥哥夸奖了。”

    言多必失,秦阮很少在外人面前说太多话。

    此时季峥拉了下身侧的女人:“今天是文音生日,正好赶来京北,你两要不一块上去……”

    “不了峥哥,家里还有事。”

    闻言,季峥也不做强留:“这样啊,那改日再约。”

    至始至终宋文音都未开口说一句话。

    但秦阮心不盲,眼睛不瞎。

    打蒋厅南看到两人进门时的眼神,她断定必有蹊跷,只是她一时间分不清,蹊跷的到底是忌惮季峥的身份,还是跟他身边的女人有关联。

    仿佛他的话变得又少了些,一路上车都没吐半个字。

    车开出去半小时。

    秦阮无意间撇了下脸,看到窝在副驾的蒋厅南面色发白,白得有点不正常。

    他紧锁眉心,似在极力压抑隐忍着什么。

    “你没事吧?”

    “在路边停车。”

    眼看前边就是高架桥,开出去还得很长一段路。

    不敢耽搁,秦阮急忙驶入左车道,在路边停下。

    胃里一阵阵的翻腾欲要挣破喉咙涌出来,蒋厅南推门下车。

    她目光顺着他离去的背影走,人没跟下去,男人迈步到垃圾桶边,微弯腰呕吐,他一只手撑在垃圾桶面上,暴露在外的那截小臂结实有力。

    喉咙像上了一把钢锁发紧发疼,蒋厅南目视地面,眼圈绯红。

    “擦擦嘴。”

    不知何时秦阮站在他身后的。

    他回眸。

    她的脸迎着光,头顶橘调的路灯把她整个面部柔化到近乎完美无暇。

    蒋厅南接过纸巾,擦了擦嘴。

    秦阮只字不提,转身上车等他。

    可是不知道为何,心猛然间就像是丢失了一小块,空落落的。

    她扭头去看,蒋厅南目光正好撇过来,两人隔着车窗玻璃四目相抵,很快的,秦阮迅速收起视线,打下车窗,佯装关心的道:“你还上不上车?”

    他提步走来,每走一步,都踩在她心尖上。

    秦阮知道他胃不好,不过蒋厅南的状态不像是喝酒引起的胃不舒服。

    “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老毛病了。”

    她没多想,径直开口:“除了胃病,还有别的?”

    “你这么关心我?”

    秦阮吸了吸鼻尖,意识到失态,随口扯谎:“你要是没了,香山项目我找谁去。”  蒋厅南低笑一声,不作言语。

    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跟宋文音在国外的那几年,后期两人经常争吵,大多数时候他不会愤怒顶撞,都是等她气消了再哄,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犯下情绪上头就想吐的毛病。

    蒋厅南冷不防的问了她一句:“秦阮,你还爱谢南州吗?”

    秦阮呼吸绷住,双手攥紧方向盘,心窝子犹如掏了块肉。

    她逼自己淡定从容:“早就不爱了。”

    一只手探到她跟前。

    蒋厅南的手掌心从她右侧脸伸到左侧脸掰住,秦阮一脚急刹。

    她甩脸看向他,满目愤怒:“蒋厅南,你他妈不要命……”

    嘴被两瓣柔软的唇含住。

    蒋厅南为了阻止她反抗,舌尖顶进她嘴里,五指掐在她脖颈上。

    秦阮是只砧板上的鱼,她被卡在他与方向盘之间,动弹不得。

    她指尖深深往他肩膀肉里扣,男人不知疼,眉头都不蹙半点。

    秦阮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狠狠往他舌头咬。

    血腥味溢满了两人的嘴。

    “嗯……”

    蒋厅南闷哼退开,但他没打算就此作罢,手掌用力掴在她两边脸颊上,往里挤的力道似要把她的脸皮掀开,眼神突起狠厉:“真够狠的,下这么重的口咬我。”

    秦阮趁他吃痛,一把推开人:“彼此彼此。”

    他用力大,她脸疼得有些麻,缓了好久的劲才恢复。

    蒋厅南模样吃狠,舌尖在唇上舔舐血。

    秦阮后背紧贴车门,吞咽口水:“蒋厅南,你不对劲。”

    他挺直身板坐回到原位,伸手在唇侧抹了把,脸上荡漾开一层浓烈玩味的笑容。

    车厢内沉寂片刻钟。

    响起蒋厅南低沉悦耳的唤声:“阿阮。”

    冷不防的。

    秦阮不得不猜疑,扭转看他的双眼溢满了警惕防备。

    男人面目真挚,眼神里在拉深情的丝,他稍稍往前凑,她连忙后退,退到无路可退,此时她产生应激反应,蒋厅南但凡敢再往前几分,她真能打他。

    “有没有可能我真的对你上了心,只是你一直误认为一切是装的。”

    她觉得整片后脑勺的头皮都在发麻。

    秦阮盯着蒋厅南不敢挪开视线。

    生怕他趁机攻击自己。

    她清醒又自知:“我也想过,但这种可能太小了。”

    在蒋厅南这些人的圈层里,她太过于平平无奇,普通到若不是陈时锦靠着手段,她连站在他面前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就像付少清骂她的话:“门不当户不对,既然想要利益就要摆正姿态。”

    秦阮一直姿态摆得很端正。

    不管是在谁面前。

    她跟蒋厅南结婚当天,他被曲时和裴政之混着灌酒,等到回婚房时,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吐了一地,她收拾到后半夜。

    蒋厅南跟她的第一次是在蒋宅后院的禅房里。

    他不信佛那一套,秦阮痛到差点哭出声。

    从那之后,他似染上瘾,同她过了一段相当香艳的生活。

    她学得特别的乖,不忤逆,不反抗。

    第33章

    你不愿意,我不勉强

    后来,蒋厅南变得越来越忙,时常个把星期,大半个月都联系不上人,最后变成一个月,每次回京北他都是来去匆匆,做完穿上衣服就走,极少会在南湾留夜。

    秦阮也不是没想过,或许他在外边有人。

    可她人微言轻,没有筹码与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像正常夫妻那般正面对峙谈判。

    从一开始,她就低他一等。

    蒋厅南可以大手一挥,离婚再给蒋叙找个妈。

    但她不能松手让谢氏等死。

    “阮阮……”

    蒋厅南刚提声。

    秦阮蹙眉,道:“蒋厅南,你别搞我行吗?我们这样各取所需,互帮互助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打破平衡呢!”

    她怕了。

    在经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试探后,真的怕了。

    蒋厅南靠近,胳膊挡在她眼前。

    他宽厚温热的掌心落在她侧脸,她睁着眼对上他的:“游戏我退出,行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

    她怕哪天情难自禁,一头栽进蒋厅南编织的密网里。

    他面不改色的用指腹搓磨着她下巴:“你觉得这样的关系健康持久吗?”

    健不健康,持不持久她不知道,秦阮只要眼下的安心。

    “起码这样的关系局面会让我觉得安全可靠。”

    爱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说话间,秦阮整片舌头都是僵的。

    大约四目相对了半分钟,蒋厅南打她身前退开,坐回到副驾。

    她微不可察的吸口气,眼圈里分外灼热,美眸微弯起去打量他,男人侧脸线条凌厉干净,裸露在外的喉结突出,秦阮说:“香山项目一定要等到三个月后吗?”

    “那你想什么时候?”

    听他的语气,她知道,他计较了。

    秦阮启动车前,说出句:“刚才的话当我没问。”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覆水难收。

    蒋厅南做不到听而不闻:“为了香山项目,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条件你可以开,我想尽快。”

    他黑眸一闭,沉声:“理由。”

    车行驶进南湾。

    南湾的房子独栋相距很大,很难看得到万家灯火的场景,深夜的阴影透过玻璃打在她脸上,熄好火,秦阮手指慢慢松开方向盘:“我妈怀疑谢南州往谢氏安插人。”

    蒋厅南的面部平整,不起波澜:“那你有没有想过脱离,依靠我?”

    骤然间,她气息重了几分。

    他自问自答:“你没想过。”

    蒋厅南睁眼:“秦阮,你觉得我不靠谱,难道谢家就靠谱吗?你辛辛苦苦一砖一瓦把谢氏管理好,最后拱手让人,你甘心吗?”

    他还说:“要是谢昊大方,以后给你个副总当当,可生杀大权你沾不得半分。”

    人最忌惮的就是被人扼住咽喉。

    尤其是商人。

    秦阮从不把野心表露在脸上,但不代表她没有。

    她面色由红转白,是各种情绪在交替挣扎。

    沉淀了几秒钟,秦阮笑笑:“我只想入局香山,没别的心思。”

    蒋厅南的眼神就差说一句“油盐不进”。

    他推门下车,骨节分明的手指撑住车门,低头俯身:“成凯的法务部要人,可以让张秘书去试试。”

    空降兵上任,张也继续在谢氏待着恐怕也不好看。

    她正愁这事,蒋厅南一句话解燃眉之急。

    “谢谢。”

    他撑着车门要关不关,秦阮一不能撵人,二不能关门。

    蒋厅南矜贵面孔上凝聚着三分意味深长,七分复杂:“秦阮。”

    “怎么了?”

    “其实有没有人跟你讲过,你这个人有时候挺没情趣的。”

    她脸扭到一半,闻声动作僵住。

    谢南州那张嫌恶她的脸从脑海的回忆中蹦了出来,他说她无趣的时候,跟蒋厅南一模一样,语气语速,回忆跟现实仿佛在那一刻意外的重叠了。

    秦阮的瞳孔深切几许:“毕竟蒋总身边有趣的人太多了,我又算得上什么呢!”

    氛围转瞬剑拔弩张。

    秦阮在车内,蒋厅南在车外。

    风吹起他的发梢,又轻轻抚平。

    好半晌,他拿开手,像是后知后觉的应了句:“确实挺多的。”

    她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秦阮也懒得去琢磨了。

    “我去停车。”

    “嗯。”

    好像她跟蒋厅南之间,除了在床上彼此默契合拍,其余的事情上总是差点意思,她话不多,他更是个沉默内敛的性子,秦阮抬了下脸:“蒋厅南。”

    他回眸:“还有事?”

    她声音冷静之下,还掺杂几分沉思:“没事了。”

    她想问刚才他的话作不作数,转念一想,也许是他惯用的讨好伎俩。

    换句话说,秦阮没有足够的信心觉得蒋厅南会为她做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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