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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秦阮,我在家。”

    蒋厅南终于出声。

    不过他声音跟口吻明显不对,低哑得蹊跷,有种有气无力的脆弱感。

    “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六点。”

    此时是晚上七点,秦阮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等于她下班时,蒋厅南已经从港城飞回到南湾。

    她没出声,蒋厅南嘴里喘着气:“能回来一趟吗?”

    秦阮不知道他是喝酒喝醉了,还是生病了。

    “那你等我会。”

    她返回微信给陈时锦交代完,打响车驶出车库往御京台开。

    车头调转向大门时,迎面一辆黑色的大G开进来。

    是谢南州的,两车交汇擦肩而过。

    秦阮的车要矮很多,她的视野很难看到对方。

    谢南州却能轻易扫到她车里,蒋厅南的电话一直没挂断,车驶出门后迅速加速融入夜色,与此同时,看到秦阮的不止他,还有副驾的司昭:“那个人不是你朋友吗?”

    闻言,谢南州面不改色:“也是陈时锦女儿。”

    司昭快速捋清关系:“所以……算是继妹?”

    “嗯。”

    很明显。

    谢南州在听到继妹二字后,情绪没有先前淡定。

    但这些变化,司昭根本看不出来:“你们兄妹关系很紧张吗?”

    “很多年没见了,算比较一般。”

    陈时锦亲自招待了司昭,对于谢南州的婚事,她不含意见。

    陈时锦作为谢家主母,给谢南州一份厚礼。

    谢家老太奶留下来的玉镯子,传家宝。

    “南州,奶奶走前吩咐过,这对镯子你跟阿阮妹妹一人一只,她出嫁时我给过她了,这一只这些年一直在我这好生保管着,今天我就把东西先给你。”

    谢南州嘴角动了瞬:“陈姨,我没有妹妹。”

    陈时锦眼底的笑微僵,很快:“好,是阿阮。”

    谢南州接过,径直说:“司昭进门的话,爸给她的那几间店铺得分一半出来。”

    “行,我回头托晏律去办。”

    谢南州:“她会同意?”

    “你知道的,阿阮她从来没想过跟你争什么。”

    谢南州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在他俊逸的面庞上显得格格不入:“是吗?”

    他脑中忽然闪过某些往事。

    秦阮打小就漂亮精致。

    十二岁出条,生得皮肤白皙,个头高挑,站在人群里鹤立鸡群。

    谢南州比她大了四岁,他有自己的朋友交际圈。

    同他玩得最开的是楚桥声,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看美女。

    秦阮一成年,楚桥声成日往谢家跑,醉翁之意不在酒,旁眼人也都看得出来目的何在,楚桥声时不时就在谢南州耳根子边说:“你这个妹妹长得真叫人怜爱。”

    秦阮不是传统意义上白幼瘦的美女。

    相反的,她小时还蛮丰腴,三十岁男人最喜欢的那种。

    偏偏楚桥声心智成熟。

    谢南州从来都不爱听人称呼秦阮为他妹妹。

    他厌烦又觉得不堪。

    第27章

    谁先动情,谁先死

    京北的浓冬室外是个大冰窖。

    秦阮裹着满身风霜赶回南湾,鼻尖冻得有些发僵。

    她推门而入。

    屋内昏暗,几道微弱的光源从落地窗窗帘缝隙挤进来。

    秦阮抹到玄关口的灯打开。

    沙发里微微隆起,视线范围内只能见蒋厅南侧身躺在上边,腰间围了条浅灰色的毛毯,双眼沉阖,睫毛在眼睑投下两片阴影,沉睡的面孔毫无攻击性。

    甚至还有几分柔弱得令人心疼。

    秦阮视线打他喉结处滑过,一路往上走,男人额头一片细汗,脸也红得不正常。

    “蒋厅南。”

    她试探性的先喊了声。

    蒋厅南没做反应,头上的细汗形成滴状顺着他鬓角没入发丝中。

    秦阮弯腰下去,手背抚在他额上:“这么烫?”

    她伸手去口袋摸手机,昏暗下,右手手腕钳住一道力。

    蒋厅南眼睛半睁,沙哑的嗓音仿佛喉咙里囤了一把细碎沙粒:“不用叫医生,我没事。”

    他虚弱得连抓住她的手都在颤。

    “你发烧了。”

    蒋厅南作势起身,侧脸的热汗滴在秦阮手背,见他执着,她也只好搀住人,淡声道:“我去楼上拿点药下来。”

    “嗯。”

    上楼前她先去厨房烧了壶水,拿药下楼水也开了。

    秦阮左手捏药,右手端水折返回客厅,在他面前放下:“水还有点烫。”

    “没事。”

    蒋厅南接过去。

    她杵在跟前给他掰药片,按照说明书上的剂量每种药片掰三颗。

    等掰完,秦阮掌心里已经捏了一把红绿白的药。

    蒋厅南眉头都没蹙半下,从她手里捡起药一口吞,合水下肚的瞬间,食管以及喉咙反涌扑上来的苦味,激得他喉结翻滚好几次,嘴角绷着往下压。

    “抽屉里有糖,我……”

    她只想着俯身下去拉抽屉,毫无征兆撞到他胸口。

    男人的胸膛如铁石般坚硬,秦阮鼻尖一股酸劲喷涌而上。

    一只手探到她下颌掰住,温热的气息堵在她左边嘴角。

    蒋厅南居高临下,猝不及防的吻上来。

    秦阮猛然反应,蹭地要起身推开人。

    他反手扣住她双手,用力将她人往下压,抵在身后桌子上。

    蒋厅南的音质近乎蛊惑:“我现在都这样了,你忍心拒绝吗?”

    她起不来,仰起脸,在昏暗中注视他:“你这样更该好好休息。”

    “我想亲你。”

    眼前的男人素来都很懂得如何拿捏女人心。

    秦阮绷紧的不止身体,还有她那颗心。

    蒋厅南歪头唇贴她侧脖颈怼,火热的温度通过皮肤传递到她血液中。

    他等了片刻钟,没等到她回应,径自道:“老婆。”

    犹如一把剑,从秦阮胸前猛穿过去,她整个人蹲在那一动不动,眼神里充满了迷茫跟矛盾。

    她其实并不排斥蒋厅南的碰触调情。

    但理智时刻警醒着她,蒋厅南在跟她打赌,打赌谁先爱上谁。

    在各取所需的关系里,最忌讳的就是动真情。

    谁先动情谁就死。

    她不做推拒,任由着男人打她脖颈吻到锁骨,再到胸前。

    蒋厅南手指灵活的挑开她衣服纽扣,贝齿咬住她肩膀带子往下卸,他结实滚烫的掌心抚在她腰后,腾腾热气在往她脆弱的肌肤上打:“阮阮,你好美……”

    第28章

    保不住

    男人热得像块烧红的烙铁,每到一处都带着烫伤人的温度。

    秦阮是一块被关在蒸笼里的面团。

    她感觉自己很快就要熟了。

    蒋厅南轮番攻陷,牵起她的左手往他腰上放,鬼使神差中她还给出回应,扫到她眼神里渐起的迷离之色,他面露满意:“你说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话语落入耳中,秦阮不是诧异,更不是愤然起身。

    而是顷刻间的清醒,犹如兜头而下的一盆凉水。

    将她浇得透透的。

    一时被情蒙骗的理智全部复苏。

    清冷打黑眸里悄无声息的滑过,秦阮不动声色看着蒋厅南,她没戳破他:“怎么突然想要孩子?”

    他扭正脸,在她朱唇上轻点一口:“我三十了。”

    蒋厅南的模样真挚又诚恳,仿佛他就是真的想要跟她有个孩子。

    她低俯着脸,姿态处于弱势。

    秦阮闭了闭眼,嗤笑一声,直勾勾盯着他佯装如常:“男人六十都能生,你怕什么?”

    “有科学依据,男人年纪越大精子的质量越差。”

    此时她脑子里满满都是“荒唐”两个字。

    秦阮没挪开视线,唇瓣紧抿,半晌才说:“蒋厅南,你去港城是遇到什么人了,还是经受了什么刺激?”

    所以要来她这里找一份存在感。

    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尚且觉得他是真的想跟他做,眼下不是。

    “我脸上写着字吗?”

    他声音淡淡,淡到几乎没有情绪波动。

    “你很聪明,但我也不傻。”

    闻言,蒋厅南的手终从她腰上拿开。

    他退身靠进身后沙发,眉目间的锋利再次恢复,像是被剥离开的一层面具。

    秦阮确定她是真被当成刷存在感的泄愤工具了。

    心底说不出的恶气讽刺。

    她站起身,挺直腰板,捋顺乱掉的头发,口吻很轻柔:“要是烧还没退下去,记得打电话叫医生,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珍惜,别人更不会珍惜你。”

    秦阮走前甚至看到,蒋厅南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他极好的素质下。

    或许他真想一把掐死她吧!

    陈时锦电话追过来时,秦阮正在浴室洗澡。

    她忙擦干水,接起:“妈。”

    陈时锦语气听上去不太乐观:“留给你的那几间铺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原本她也没多想要趁人之危的获取利益,算是意料之中。

    秦阮真要是想靠谢家不劳而获,都不至于等到眼下。

    她低声:“我想到了。”

    “他明天会带晏辛去公司找你,你尽量抽个空出来。”

    “好。”

    这一夜,蒋厅南睡的书房。

    秦阮后半夜起了次夜,还看到书房的灯亮着。

    早上八点,蒋厅南已经离开了南湾,她去收拾书房时,看到垃圾桶里丢了一堆的烟头,他是个很讲究生活品质的人,平时烟瘾不算重。

    秦阮弯腰准备把垃圾桶的袋子拽出来,一颗戒指顺着那一堆烟头滑落到袋底。

    她收住手,用纸巾包裹住手掏出来。

    戒指的款式并不新潮,是好多年前的旧款,素圈上铺了一层粉色的碎钻。

    秦阮定睛看了数秒,戒指背面刻着两个大写英文字母。

    SJ。

    蒋厅南的过往,她无心去探究。

    就像陈时锦说的:“你要是在意他的过去,只会让自己输得更难看。”

    大多数女人好像都喜欢,也格外擅长逼问现任的前任。

    再进行逐步分析比较。

    秦阮不是。

    如果连他的前任她都要计较分析,那往后她只会有更多打不完的仗要打,数不清的账要算。

    她将戒指放回去,给蒋厅南发消息:「垃圾桶的戒指你还要吗?」

    对于他回与不回,其实根本上不重要。

    约莫过去一分多钟,他回了句:「丢了吧!」

    离开南湾的别墅前,秦阮把家里的垃圾一并带走。

    陈时锦嘱咐过她谢南州会来。

    但她没想到的是,对方提前候在谢氏地下车库。

    谢南州换了辆车,银灰色低调内敛的雷克萨斯,车窗飘出轻薄的白烟,他从车里提步下来,秦阮率先看到的是男人一截黑色裤腿,紧而才是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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