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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解气了?”

    “差不多吧!”

    “既然你解气了,那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

    蒋厅南不知疼般,眉心都没蹙一下,眼底笑意加深的调侃她。

    秦阮看不透,上一秒还能跟她挑破嘴皮子吵架的人,下一秒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啪嗒”一声,他掐掉屋内的灯。

    秦阮在水深火热交替中度过了这漫长的一个半小时。

    嘴皮肿得像两片鱼泡,蒋厅南吃相难看,打着变相的法子把心里那口气出了,要么她怎么说蒋厅南这个男人不是善茬,只是先前他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她也从中意识到,他不太喜欢跟人吵架。

    或许是商人的本性,觉得吵架浪费精力。

    蒋厅南抽身起床,顺便带了她一把:“抱你?”

    “你先去洗吧!”

    蒋厅南倚在她身侧没动。

    秦阮认真得不要再认真:“我抽根烟,你洗完我再进去。”

    闻言,他这才抬走胳膊,不咸不淡:“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两个月前。”

    秦阮抢孙天项目那阵子,压力大得整宿整宿睡不着,就频繁的琢磨怎么抽烟。

    她以为蒋厅南捡衣服是去浴室,结果他是在口袋摸烟:“这个能抽惯吗?”

    第18章

    好事将近

    一盒精品钻荷,秦阮接过:“还好。”

    秦阮抽掉第二根的时候,蒋厅南腰间系着一条白色浴巾走出来。

    一头乌黑短发沾水成柳条状的散落在他鬓角,以及额前,胸前挂着的水珠跟挠出的红印相辅相成,好一副美男出浴,他那双内双硬生生熬成了双眼皮。

    秦阮说看一眼,就真的只是看一眼。

    收起视线,她掐灭烟起身去洗澡。

    陈时锦给她打电话。

    谢聿青快不行了,她那边打不通谢南州手机,让秦阮帮忙找人。

    她澡洗到一半,连忙冲干净水披上浴袍出去。

    蒋厅南坐在沙发里抽烟,眸子半眯起,松散的打扮样子斯文又败类。

    他背对她。

    大抵是没发现她,也没转头来看。

    秦阮站在那没动,静静的,定定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男人宽阔背影,吞了吞唾沫,说:“谢叔快不行了,我妈打不通谢南州电话,我得去找他一趟。”

    说完这番话,她人也赫然出现在蒋厅南跟前。

    他手中的烟顿在指间,唇瓣微抿着没说话。

    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准确说是没有情绪。

    秦阮已经在往身上换衣服了。

    大约半分钟的样子,只听窸窣两声,紧接着是蒋厅南的话:“我跟你一块过去。”

    她原本也是打算叫上他的,又怕他不乐意,没张得开嘴。

    “好。”

    蒋厅南找人打听到谢南州所在的警局具体位置,开车赶过去。

    先前在平南见过一次,再见时,对方显然并不觉得诧异。

    谢南州一身警服身姿笔挺,眉眼面貌特别的有股正派之气,许是在警局待久了,说话利落凛冽:“这么晚来警局,两位是有什么案子需要我们处理的吗?”

    秦阮提口气:“谢叔他……”

    “什么意思?”

    谢南州打断。

    他很敏感谢聿青的事,准确说是敏感当初谢聿青娶陈时锦。

    酸苦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喉咙,秦阮含着嘴里难咽的滋味,话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医院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现在赶回去或许还能见一面。”

    谢南州不怒不笑:“我不回去,不正如你们的意?”

    氛围瞬间拉扯到一种怪异的僵局。

    蒋厅南走上前,拉住秦阮的手:“话带到了,走吧!”

    她没抬头去看谢南州的脸是何种表情。

    但一定不会好看。

    “南州。”

    警局里走出来名女警,目光坚定,模样端正灵秀,她先看了眼站定在那的谢南州,随后视线转到秦阮跟蒋厅南身上:“这两位是来报案的吗?”

    谢南州语气冷淡:“朋友。”

    “哦。”

    女警频频往他身边依偎,任旁人都看得出两人关系匪浅。

    秦阮进谢家后,从未见过谢南州笑,此时他唇微扬,眼梢抿出一抹微笑。

    蒋厅南:“我跟我太太还有事,打扰了。”

    秦阮跟着他上车,脚下是麻木的。

    说来也奇怪,换作是以前她肯定得哭,眼下竟是半滴眼泪都不想流。

    车在寒风中慢慢的行驶回酒店。

    马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影,稀稀落落有那么一两辆车开过去。

    “是西北一把手的小女儿,跟你们谢家这位谢警官也算是门当户对,虽为官在身,但这家人很是低调,看样子她爱慕谢南州不是一时半会了,只要他不拒绝的话,好事不远。”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蒋厅南停下车,扭头看她:“想听真话?”

    “真话。”

    车外夜深人静,她呼吸分明在极力控制,听起来还是沉声很重。

    蒋厅南勾了下嘴角:“怕你不懂分寸越矩,造成更大的麻烦,所以先一步掐断你脑子里那点念想。”

    秦阮回以他一个同等弧度的笑:“那你心还挺好。”

    上到酒店,她开始打包行李,飞明天最早的航班回京北。

    陈时锦在电话里跟她说了许多。

    秦阮就记住一句话,谢聿青要见谢南州。

    她站在阳台外,双臂环着,咽下口唾沫,轻声安抚陈时锦:“谢叔要见他,不一定见得就是要把公司交到他手上,这么多年你为谢氏付出的,他不会没看在眼里。”

    最先几年谢聿青重病卧床,陈时锦不放心外人照顾,都是她亲力亲为。

    就凭着这份恩情,石头心也该是捂化了。

    陈时锦情绪稳定点:“好,你赶紧回来。”

    挂断电话,收起手机。

    秦阮转身,额头猛地撞上一堵肉墙,她往后退了两步,后腰往栏杆上摁。

    蒋厅南顺势扑过来,双手撑住她身后栏杆,一边一只,低俯着头颅深睨她:“打完了?”

    “嗯。”

    屋内的橘灯照不到阳台这边,她也看不到他眼神深处那一抹蠢蠢欲动的介意。

    蒋厅南单手掌心磋磨着她后腰皮肤:“明早就走?”

    “嗯。”

    他伸手抬起她下巴:“妈那边怎么说?”

    抬着脸,秦阮滚动喉咙:“病情危急,撑不撑得过明晚还在看。”

    蒋厅南心知肚明,陈时锦跟她讲的恐怕不止这些。

    他垂目,长而浓密的睫毛抵着下眼睑,沉沉出声:“阿阮,如果谢氏没遭遇这次资金问题,或者谢聿青已经把谢氏交到你手上,你是不是打算跟我离婚?”

    蒋厅南一口气说了三个问题。

    然而秦阮并不觉得他深情:“我想过,难道你没有?”

    他指腹抚过她下嘴唇,扯起一阵酥痒。

    蒋厅南腿往前顶:“我要是说没有呢?”

    心底暗自一阵冷笑,秦阮面目间沉稳不乱,胳膊揽上男人肩膀:“都是千年狐狸,没必要唱聊斋。”

    他身姿猛地前倾,她整个人被他死死压在栏杆上。

    腰快断了,秦阮牙关紧咬:“放开。”

    蒋厅南蓄意刁难:“痛?”

    “蒋厅南,别装疯卖傻,我不吃这一套。”

    他不松手,秦阮比他矮一截,男人的重心全靠在她身上,长此已久她的腰根本受不住,她能感觉自己受力到双腿发软,一把掀翻他压在她身上的手。

    “嘭……”

    骨头撞击栏杆的响声,光是听着都疼。

    反观蒋厅南,一张俊逸完美的脸上不显半分痛意。

    第19章

    讨好

    秦阮泄了几分火气,蠕唇出声:“刚才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的手……”

    “没事。”

    如果他不强制性为难,她也不会那么用力。

    蒋厅南没有进一步越矩的动作。

    秦阮分析不透他想干什么,心里想什么,阴沉也深沉。

    死一般的寂静维持了半分多钟,蒋厅南才冷不丁的问她:“秦阮,你嫁给我半年以来,是我对你不好吗?还是缺过你什么东西?”

    他对她好吗?

    她在心里暗暗盘问一遍自己。

    什么标准算是好,什么标准又算是不好?

    物质上蒋厅南从未缺过她,包括给于谢氏的资源人脉,如果这样算好的话,那他做得近乎完美。

    但她秦阮也不差吧!

    黄花大闺女身嫁到蒋家给人当后妈。

    这半年她少说也多次陪着林悦在外逢场作戏,给蒋家挣足了面子。

    秦阮面色淡淡:“谢叔病重,我情绪不太好。”

    这样的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牵强,更何况那么聪明的他。

    “撒谎。”

    蒋厅南是非得把她心里那点斤两全逼出来。

    “北北在邺城看到你,跟一个女人在一块,她以为是我打电话过来。”秦阮抬起眼直视他,嘴角蓦然扯动下:“当然……你不必担心暴露,我什么都没说。”

    她把自己表现得毫不在意,情绪稳定,面无波澜,甚至连说话都是仅阐述事实,并未有半点要兴师问罪的意识。

    “所以你一气之下跑来西北?”

    她说是,或者不是都不重要了。

    秦阮一动不动的站着,换了个说法:“我有洁癖。”

    “心理洁癖,还是身体洁癖?”

    蒋厅南是一颗钩子,一步步引诱她深陷下去。

    她意识到这一点,轻吸口气:“你不用套我的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两个月你不可能爱上我,三个月我也不会爱上你,我没有别的妄想,只想合作香山项目。”

    两人的站姿已经迫使他无法再往前半步。

    蒋厅南姿态动作分明是想压制住她的,不过在行动前他理智占据上层。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似要捕捉点什么:“你想退出?”

    “不是。”

    明知道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秦阮底气十足。

    蒋厅南挪开手,她才猛然看到他手背那一块淤青,很重很重。

    他说:“小叙说想吃蛋糕。”

    不管他是出于何种心思,秦阮是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

    翌日一大早,她打电话让人去老胡同的京品轩订蛋糕。

    下飞机赶回京北,已经差不多中午。

    蒋厅南跟她在机场分别,他临时接到电话有紧急会议要参与。

    秦阮自己打车去京北总院。

    谢聿青是常年心脏疾病,导致他无法正常行走,长年累月靠轮椅,前些年谢南州毅然离开谢家时,重发过一次,这几年陈时锦照料得好,发病率很低。

    她赶到时,病房里坐着谢聿青的私人律师,以及私人医生。

    陈时锦眼底一片红,看样子刚哭过。

    看到秦阮,她起身:“出去说。”

    秦阮看了眼闭眼躺在病床上的谢聿青,一月没见苍老不少,回眸转身跟出去。

    “南州那边怎么说?他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陈时锦问。

    秦阮:“人在西北,工作调动,我问过他,对方没表态。”

    闻声,陈时锦掀起眼皮,打量她,在确保她没有旁的私心,才半垂下眼道:“他不回来当然对我们最为有利,但毕竟也是谢家亲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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