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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十岁那年,陈时锦离婚领着她嫁给谢聿青。

    谢聿青是京北出了名的绅士,钱多脾气好。

    唯一的遗憾就是身体不好。

    谢聿青膝下有三子。

    大儿子跟着前妻定居国外,几乎断了来往,老二在京北总局工作,一年回来不到五次,谢昊是陈时锦跟他所生,十五岁的年纪正当顽皮叛逆。

    秦阮这个外来女自然成了堪当重任的棋子管理家业。

    陈时锦正在给那盆精心呵护的达摩兰松土。

    见她进门,转了个身,又随手放下工具。

    至打嫁到谢家,陈时锦身上的那副上流贵妇姿态,演绎得是日渐熟巧。

    可只有母女两心里清楚,假的终究是假的,成不了真。

    陈时锦提声问:“听说蒋厅南回京北了,项目的事谈得怎么样?”

    “他肯给,孙天那边他也应允帮忙处理。”

    秦阮闷闷应声。

    面对陈时锦,她时常充满排斥跟反感,反感她的唯利是图。

    母女两坐在一张两米多长的餐桌上。

    陈时锦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鱼肉:“张妈早上去市场买的鲜宰鱼,你多吃两口,最近都瘦了。”

    秦阮自然是没吃下多少,稍微应付几口。

    她擦嘴,陈时锦在一旁叮嘱:“你爸近来身体一直不太乐观,你得赶在他人还算清醒之前,做出点成绩,趁早把交接棒传给你,香山项目要是你不好开口,我去跟他讲。”

    他指的不是谁。

    蒋厅南。

    前些年蒋家一直在争取香山开发权。

    这几年蒋厅南四处奔波,也是为了这个项目。

    全京北的人都想插一脚喝口汤。

    哪怕是吃点骨头渣,都能赚到盆满钵满。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作为岳母的陈时锦老早就盯上了。

    抹嘴的动作微顿,秦阮眼底无多神情:“这件事我会找时机跟他提的,但不能是现在,我刚从他那要走一个救急项目,你知道的,他最讨厌得寸进尺的人。”

    况且眼下蒋父回京北,她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谈交易。

    陈时锦淡声:“那你尽快。”

    这几日,日日预报下雪。

    秦阮前脚从谢家出来,后脚大雪纷飞。

    白皑皑的雪片落了她一肩,她顺手去拍,迎面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孙凯丽。

    她站得笔直,高挑的身材不细看真像根柱子。

    孙凯丽是蒋厅南的私人秘书,在蒋氏少说也有五六个年头,行事作派跟蒋厅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上前招呼:“太太,蒋总让我过来接你去跟小少爷吃顿饭。”

    秦阮也没心思去揣摩他怎么知道她在谢家。

    说完,孙凯丽直接给她开了车门。

    秦阮退身坐进迈巴赫后座,车厢温度刚好。

    “怎么这么突然?”

    坐好了,她才问。

    蒋厅南所谓的私生子,常年养在邺城,那边有专业的保姆跟下人照顾。

    打结婚到如今半年了,秦阮也就只见过为数不多的两次。

    上次还是蒋母挑准了时间带来见她的。

    孙凯丽说:“蒋总带回来看老夫人。”

    蒋家门第复杂,蒋厅南的母亲是蒋父第二任妻子,再往下的,蒋父还有一名三房,多年来定居在香港,但你要说他对蒋母的爱吧,肯定是有,至于多深又难说。

    蒋母从来不闹,甚至是欣然接受一切。

    半个小时,从谢家开到富丽山庄。

    山庄临山,早些年被蒋氏拍下,建成富豪贵胄们的玩乐之地,不对外开放。

    秦阮听过,但也是第一次来。

    孙凯丽将她领进门。

    屋里沉香弥漫,纤腰细腿的服务员穿着一身旗袍,在案桌边调香斟茶。

    蒋厅南落座在窗边,透亮的玻璃显得他人愈发矜贵,他身形端正,白衬黑裤,短发修剪得凌厉干净,纹理清晰,加上旁侧的美艳旗袍女,打眼一瞟,真是一派活色生香。

    “蒋先生,请慢用。”

    点好香,女服务员离开。

    等蒋厅南看过来,秦阮才迈步过去坐下。

    三十岁的男人,脸上看不出半点岁月痕迹。

    她细算了下,大约跟他有快一个多月没见面。

    蒋厅南唯一的变化,怕就是他刚理短了的头发。

    秦阮低下头去喝茶:“怎么突然把小叙接过来了?”

    对面的男人似听到了,又似没听到,双目淡淡扫过她,口吻相对温和:“妈想他了。”

    秦阮点点头,愣了会神,她才端起茶,凑到嘴边示意的抿了两口:“挺好的,孩子才八岁,这个年纪正是需要亲情的时候,把他接回京北,妈在老宅也好照顾他。”

    “你不介意就好。”

    蒋厅南一直在打量她。

    秦阮脸上分毫不露异色:“我要是介意,当初知道这事都不会嫁给你。”

    忽地。

    蒋厅南起身,绕过茶桌走到她身后。

    她能清晰感受到,男人微弯腰俯身下来,唇瓣贴在她耳垂,滚烫的呼吸顺势而下:“一个多月没见,想不想我?”

    第5章

    斯文败类

    他声音极低。

    像是有蚂蚁在咬她耳部皮肤,酥酥麻麻。

    这样的调情,偶尔会来几次。

    对于蒋厅南这个男人,秦阮一直觉得斯文儒雅,除了在床上会不顾形象的跟他磨到底,基本上没怎么跟她红过脸,也不似各需婚姻中的那种淡漠。

    他偶尔会奉上一个小礼物。

    忙起来也会抽空给她打个电话问候。

    他给她的感觉,是有温度的,并且他还蛮享受跟她的相处。

    秦阮微笑,半扭过脸,仰头望向他:“想啊,但不好打扰你工作。”

    男人的吻应声落下,轻而缠绵,柔软微甜。

    蒋厅南单手捧起她的脸,从后吻她,霸道又蛮横的撬开秦阮两排牙齿。

    在她嘴里风卷残云。

    秦阮脸跟脖子滚烫如浇开水,皮肤很快浸出一层细密密的汗珠,紧跟着呼吸也变得困难。

    情到深处的蒋厅南,更凶狠了些。

    她跟着他节奏走,手去扣住椅子扶手起身,面对面抱住他。

    秦阮跟付少清的婚姻,一次都没做过,亲吻倒是有。

    但付少清这人倨傲,很少会耐心的教她。

    秦阮在接吻这一方面,可谓技术缺乏得很。

    蒋厅南单手缠腰,逼着她往后退,退到窗户边的墙壁,她薄背抵着墙,趁他松口的半秒,狠狠抽口气,匀了下呼吸。

    在这种事上,男人有些痴缠,浑然不是平日的那副利落样。

    见她缩着脖子,脸色有些急。

    蒋厅南低笑声入耳:“做生意学得那么快,这点事怎么这么笨?”

    秦阮:“蒋总喜欢那种身经百战的女人?”

    她眼底夹着几分嗤笑。

    “讽刺我?”

    蒋厅南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穿她的一切。

    秦阮头皮一阵麻,她其实胆子不小的,奈何男人气场强大,转移话题:“孙凯丽说妈也在,怎么没见到人……”

    “她刚带小叙回去。”

    轻飘飘的解释完,唇再度严实堵上,这一次的力道明显的比先前大,蒋厅南气息愈发沉重,到了随时要情绪爆发的程度,还强行挤出一声:“抱着我。”

    秦阮很听话的,起码在这种事情上。

    毕竟享受的不仅只有他。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男人宽肩窄腰,腰杆还练得结实精壮。

    蒋厅南穿上衣服是斯文矜贵,脱下衣服是衣冠禽兽。

    秦阮觉得头顶的天花板要晃塌下来了。

    她臀圆腰细,身姿傲人,蒋厅南每次都喜欢埋在她胸口凝会神。

    男人的脸是烫的,她亦是。

    秦阮也没催着他挪脸,半靠在茶桌榻榻米上,抬眼入目尽是男人那副宽阔的肩膀。

    直到他主动起身。

    她舔舔干裂的唇,低下头去捡地上的衣服套好。

    屋里有专门配套的浴室,两人前后洗完。

    蒋厅南坐着抽烟,气定神闲,脖子挂了点彩,眼底晦暗不明,双腿合拢深陷在软皮沙发里,窗帘拉拢,屋内的光线不甚明朗,他的脸也由而匿了一半。

    那番战斗,秦阮唇瓣又红又肿,连口红都省了。

    她问:“一块走?”

    蒋厅南没看她,抖着手指间的烟,平稳出声:“晚点还有个会,你先回去。”

    说完,他似意犹未尽:“回去多跟小叙接触。”

    “嗯。”

    蒋厅南也不是那种床上热情,床下冷漠的人,他伸手招了下她。

    秦阮走过去,像只猫般蜷缩着半坐在他怀里:“这次回来打算在京北待多久?”

    他手掌贴住她大腿,来回轻抚了许久,都没说话。

    她抬眼看去。

    蒋厅南那张英俊清隽的面孔,竟然渗出几分疲倦来。

    许是意识到她灼热的目光,男人垂目,搂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抱起完全放在腿上。

    他一根食指抵着她唇瓣拨弄,嗓音沉哑了些:“阿阮,你是真心的想要小叙在家住吗?”

    蒋厅南深沉。

    秦阮笑着,笑得好生温煦:“当然是真心。”

    “人都说后妈不好当,你倒是当得津津乐道。”

    “那要看给谁当。”

    蒋厅南有钱有权,在京北只手遮天。

    况且待她也很不错。

    比起付少清那都不知道好哪去了。

    不过又说实话,秦阮是对蒋叙没多大感情,毕竟不是亲生的,就像跟蒋厅南的婚姻,谈爱太虚伪,但她也不至于对一个八岁的孩子心怀嫉妒跟恨意。

    日后该怎么相处,怎么相处。

    “以后可能经常见面,你做好这个角色的准备了吗?”

    蒋厅南的这句话,颇为玩味。

    秦阮比他更玩味:“我现在好像也没机会反悔吧?”

    又是一声低笑,蒋厅南掐灭烟,松手将她放下来。

    第6章

    要个孩子?

    ……

    晚上七点整。

    蒋家灯火通明,白墙青瓦的大院富贵到有些刺眼。

    蒋家人丁兴旺,家族庞大,国内外产业也是错综复杂。

    五六年前蒋父就退居二线,家业慢慢脱手给蒋厅南打理。

    他也不负重望,把蒋氏推向另一个顶端,按照陈时锦的话来说:“像蒋家这种的,那才叫金龟婿,外边那些有钱有权的男人,顶多是龟壳上镀了层金边。”

    蒋厅南说好晚到。

    秦阮进门见到的第一个蒋家人,自然是蒋母林悦。

    “妈。”

    “来了,快过来坐。”

    林悦见她,露着温和的笑脸。

    生在富贵人家,保养得好。

    年近六十的林悦,看着也不过五十出头,一身藏蓝色的旗袍穿得风韵犹存。

    八岁的蒋叙端坐在她身边,蒋叙的眉眼之间其实一点都不像蒋厅南,反而跟他风格截然相反,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是个清秀挂的。

    林悦随口问秦阮:“厅南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没等她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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