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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李劫也被送了出来。

    往日,他对李劫极好,可自打这个弟弟也开始觊觎兄嫂后,两人面上虽未正式说些什么,可双方之间到底多些芥蒂隔阂。

    这次驱赶,虽因李文而起,但也确实一视同仁,半点未给李劫面子。

    被管家半请半赶地送出潜邸时,李劫不咸不淡地瞧了接过布帛立于马匹前的二兄一眼,随即沉默离开。

    "三胡。"

    他轻轻喊住李劫。

    少年如他意,稍稍停顿:"不若三胡同吾道回那并州,待日后。"起事,吾自当不会薄道回那并州,待日后。"起事,吾自当不会薄待于你。

    只是,他话语未尽,便遭了婉拒。

    "谢二兄抬爱。"

    一句客套话,旁的再多,便也没有了。

    自记事起,便随父兄自处征战,李劫虽不耐同心思深沉之人打交道,张嘴闭嘴都是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但该有的城府半点不少。

    自己再如何对尽欢有旁的想法,至少大兄待他极好。

    这次虽是动怒,但倘若换作自己,只怕比大兄更为恼怒。

    与其相比,二兄自诩较大兄有所不及,乖戾自大,从不将旁的兄弟放在眼里,对手足之情远不及大兄。

    他自不会糊涂到偏听偏信,只因这一小事便背弃大兄,此非君子行径也。

    连连碰了钉子,李文神情渐冷。

    房齐微微拧眉,上前低声劝诫,主仆几人这才风尘仆仆地离开此地。

    ......

    尽欢醒时,李隐便负手而立,背对着她,站在闺房窗前。

    那木展的小窗开了半扇,院里鸟鸣声悦耳,海棠花扑簌簌地在空中打转,被风扬的四处都是,漂亮极了。

    她一只手撑着床榻,微微起身,抹胸襦裙之下,美好绰约不定,只觉白的晃眼。

    架子床当即发出些许"咯吱"摇摆的声音。

    李隐闻声扭过身来,很快便端坐于榻前,神色有些凝重,细细分辨之下,眼底竟还有些羞愧与无力。

    圣人未曾同意请旨。

    书信之间甚至言明太子妃之位贵重,需得世家贵女家世清白。

    “殿下今日不理政务么?”

    “今日休沐。”

    “郎君可有心事。”

    她这般柔和无辜,李隐只觉心口一紧,有些大逆不道的话,瞬间便脱口而出。

    “倘若无有圣人旨意,欢儿可敢同吾成婚?”

    第818章

    海棠春

    她沉默的那几秒,李隐只觉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

    他当然可以不顾她的意愿,但是他不愿那么做,魏公说的不无道理,自己总要为姑娘家的名声着想,他想堂堂正正地娶她为妻,而非纳其为妾。

    只是,心中虽已做下决定,要违背圣人意愿同她成婚,可总得问过她的意思才行。

    毕竟,储君在外太久,便是朝臣也会有意见,两人总有一天会回到长安。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连带着落在眼睑上的那片阴影也葳蕤惹人怜惜。

    “欢儿自是愿意的。”

    昨晚落入那人怀里时,她便察觉到对方身上浑厚浓郁的能量团,比李隐更高上一阶,可比能量更浑厚的是对方身上的龙气!

    那般清晰的命运线让她有片刻的沉默。

    可也是那一刻,让她确定了这段时间的人选。

    李文有明确的正缘,且前期的繁荣同许多女子的命运息息相关,自己倘若真的选择李文,势必要在他身上投入更多的精力,甚至在某些抉择上会委屈自己。

    她向来自由无束,自不会为了某个男子自折双翼委曲求全。

    所以,在面对李隐时,才会答应的这般痛快。

    尽欢从不在意名份,她只在乎他的爱意是否热烈又浓郁。

    李隐得了答案,心口酸软不止。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男人并不善花言巧语,只在心中一遍遍地告诫自己,此生必不负她。

    那一刻,腕上独属于他的那颗沉欢珠灼热发烫,情纹疯长。

    尽欢靠在他怀里,不动声色地瞧着那颗珠子,眸意深深,喜怒难辨。

    倘若......事先让那李文情根深种,是不是......

    ......

    今日既是休沐,自是不能待在宅子里虚度光阴。

    日头正好,四月里,草长莺飞,最适合去郊外踏青。

    李隐命人备下马车与酒水吃食,一切收拾妥帖后,才带着她出门。

    昨夜庙会刚过,街道两旁一片狼藉。

    今儿个,街道上人并不多,马车行进的速度也不算慢,摇摇晃晃。

    连带着,她头上的步摇也跟着轻摇慢晃,一时间,倒叫那男人看的晃了神去。

    可惜,尽欢的注意力并不在李隐身上。

    她抬手,半掀着帘子,瞧马车外的繁华市井。

    偶尔遇见感兴趣的铺子,也会叫马车夫停下,拿上银子,去为自己买上些许。

    糖糕、花酿圆子、脂粉香囊......

    没一会,这马车里便堆了许多东西。

    她把玩着一块绢帕,底下绣着一支素冠荷鼎,绣功一般,这花品却少见。

    毕竟,幽州值域中原,可这素冠荷鼎可是宁州之物,路途迢迢,百姓中有这般见识者甚少。

    “这般喜爱这块方帕?”

    “只是觉得花儿稀奇罢了。”她低声笑了笑,将那块手帕递给李隐看。

    李隐一眼便认出那支素冠荷鼎,瞬间便明白她为何看了又看。

    若非恰好在上林苑监的贡品里见过,他也不可能一下子认出这种花卉,源自定州,极为罕见珍贵。

    “欢儿认得这素冠荷鼎?”

    “认得。”

    “你去过定州?”

    “嗯。”她漫不经心地回答,手却已经落在下一件物事上。

    像是想起什么,李隐原本上扬的唇畔一僵,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所以那定州刺史?”

    “也是。”

    第819章

    海棠春

    没得答案时,总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可这会,真的得了验证,他又满身的不舒服,憋屈地想挠烂漂亮刺史的脸!

    抿了下唇,想同她置气,却又怕她不哄自己,白气一场,还显得他斤斤计较。

    几番下来,反倒更难受了!

    他日若自己登了大统,必是不能委任玉面无须的美男子去任了刺史!

    不过想想日后,欢儿同自己宿于宫中,一年到头,也没什么机会可以外出,如此,倒也无须刻意针对了。

    尽欢尝了口做成梅花状的糖糕,眼神瞬间亮了,最近吃的糕点,总觉得偏甜,虽然叫厨娘调改过几次,但味道总是差强人意。

    索性减少了吃糕点的频率。

    倒是没想到这市井之中倒有这般珍馐。

    郊外踏青之人不多,世道艰难,百姓们忙着农作生活,没有这般闲心,幽州的世家子弟又因皇太子囤住于此,一个个夹紧了尾巴不敢放肆。

    马车停下时,也不过零星的几人在不远处策马。

    她今日穿的襦裙上绣着大朵的蝴蝶兰,端的是翩跹欲舞,陋室生辉。

    行动间,花枝栩栩如生,披帛撒有金粉,流光溢彩,叫人视线难移。

    纤细无骨的小手轻轻捂着胸口,那边沟壑纵横太过惹眼,可这般挡着,无端有种此地无三百两的欲拒还迎之感。

    他原本没想往那看,只是......当真白腻愰眼。

    可很快,李隐便克制着收回了视线,只叫她身边的婢女去将面纱取来。

    尽欢的美貌太过惹眼,即便有他在,李隐也担心那般倾城之色引来不必要的觊觎。

    小厮同女婢们自后面的马车里往下搬东西。

    木制的圈椅同小几子不能少,紧接着便是瓜果吃食,以及小主所需的软垫。

    下人往这边牵了匹通体雪白的小马驹。

    离得近了,便能瞧出马背上的马鞍都是新的,看来是为她特意准备的。

    果然......

    “母马性情温顺适合初学之人。”

    他并不知尽欢会骑射,甚至他从来没想过寻常百姓家如何会教授女儿这些。

    便理所当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她最好。

    “殿下如何不问问我,是否为初学者?”她笑盈盈地抬手,摸了摸小马驹的脖子。

    李隐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了她的意思,会这样说,便是之前接触过马术。

    更甚者,她许是精通,才会这般开口反问。

    可......她是如何会的呢?

    莫非......又是何处的刺史?

    思及此心口的小火苗又开始往上蹿,不悦的情绪瞬间遍布四肢百骸。

    只是那没良心的女人注意力全落在了小马驹身上,一眼也未曾瞧上他这边。

    最后,她并没有单独骑上那匹小马,而是被李隐抱着上了他的马。

    马蹄声猎猎,桎梏着她腰肢的手也越发收紧,情纹攒动,他身上湛蓝色的能量争先恐后地通过两人相触的位置往她身体里钻。

    “唔。”

    她没忍住喉咙间的一丝轻吟。

    只一声便使得男人喉头滚动不已。

    大道渐窄,马匹逐渐入了一处无人之境,抽芽的新树枝干虬髯,他的手也终于放肆压上了这些时日总肖想着的那处。

    唇也抵上了她的后颈。

    “教你骑射之人可有这般抱你?”

    第820章

    海棠春

    林子里静悄悄的,只在风起时,拂过那清脆的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可马蹄声突兀,惊起了栖息的飞鸟。

    她声音里不自觉染上了一丝清甜的娇。

    “没有。”

    有些时候该实诚,有些时候却不该实诚。

    毕竟,坦率和缺心眼并不能一概而论。

    李隐得了答复,心中火气稍降,可另一种火气却慢慢烧了起来。

    几片落叶打着转儿地落下。

    他用大氅裹住她,手臂桎梏着小女儿家的腰身,越拢越紧。

    只叫青翠的叶儿顺着未被完全覆盖的裙摆滑落。

    漂亮的蝴蝶兰轻轻瑟缩。

    男人的鼻尖不自觉抵在她脖颈之间,一寸一寸地游移着,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香气。

    她轻轻咬着唇,身体微微发抖,颊畔浮粉,顷刻间艳极。

    疯戾的能量直直地往脉络里汹涌。

    “殿下。”

    她带着几分哭腔喊他。

    顿挫间藏着乞求。

    男人最是受不了这般。

    粗粝的大掌终是抵不过诱惑覆上了轻薄的襦裙。

    一瞬间似是隔开了两个世界。

    心上人在怀里发抖,一切情绪皆因他而起,这般滋味当真令人上头。

    他一遍遍告诫自己要怜惜些,可到了这跟前,根本无法控制从心口深处喷薄而出的恶劣。

    ......

    莫说他这般用手丈量。

    便是看一眼女子赤着的脚,都算作对方失了清白。

    因此,李隐此刻已完完全全将她视作自己的女人。

    也恨不得立刻回去叫人筹备婚礼。

    她蔫嗒嗒地靠在自己怀里,口脂也叫人吃没了,方才情到浓时,他单手将人抱转过来,疯戾地吻她。

    怎么会这么甜。

    倘若自己定力差些,当真在野地里就要同她......

    “可还难受?”

    自己常年习武,指掌粗粝,小姑娘那身皮子,像牛乳日夜泡出来似的,白嫩细腻的过分,自己揉的重了,她便娇滴滴地捶他喊疼。

    泪珠儿一颗接一颗,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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