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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天下独一无二的东西。

    如此想着,便更坚定了要带她回家的心。

    “我什么我,下次拿着证据再来!”李劼白眼翻的明显,送客的意思更明显。

    王沢气得起身,本想再辩几句。

    可被杨钫拉住了。

    作为过来人,他是知道纠缠无用,不如回去从长计议!

    不过......原本黑着脸的李劼瞧着拉扯中的两人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

    “啧,二位相交甚好,自古男女腰间配以鸳鸯玉佩,这男子同男子带一样的,甚少,莫非......二位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越寻常友人?”

    王沢一愣,随即朝杨钫腰间看去,那熟悉的山茶花图案,仿佛照应了他所有的狼狈!

    头皮发麻,情绪瞬间失控!

    “杨钫,汝为何会有此物!”

    第802章

    海棠春

    受到质问的杨钫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答话,他此刻全部的心神都落在王沢腰间那块雕刻精美的小木牌上!

    一样!

    一模一样!

    他自收到起,便从未离身日日把玩,如何能认不出!

    便是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杨钫,我在问你,这木牌你哪来的!”

    王沢彻底维持不住世家子弟翩翩公子的气节与风度,自她失踪之日起,他遍寻大江南北,平日里相熟的友人,都告知帮忙寻找。

    如何能想到,竟会被人背刺!

    前一秒还好哥俩呢,后一秒,眼见着就要反目成仇!

    李劼不知事情始末,乐呵呵地抓了把瓜子看戏。

    他在街巷里听人说书时,也最爱这种两狗窝里反的桥段。

    啧,多有意思!

    至于李隐,他昨日便同那杨钫打过交道,知道这位也是她的旧情郎,不,应该说这位大抵是刚结束的一位旧情郎,倘若王沢所言非虚,那杨钫的上一个就是王沢。

    前后两任身上都挂了这种小木牌......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后也有?

    那王沢之前那些旧情郎呢?

    大家都有么?

    一时间,五官英气,面容严肃的男人狠狠拧紧了眉头。

    他盯着两人腰间的小木牌,一点点陷入沉思。

    倘若日后欢儿也给他雕一块这样的小木牌,他是要还是不要?

    自己乃是一国储君,怎可和这些宵小一般待遇!

    一想到她对自己的喜欢,同那些前辈们一般无二,李隐狠拧的眉头直接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不要的话,自己拒绝了她的心意,她会不会很失落。

    毕竟自古以来,女子只送心仪之人物件。

    万一他拒绝一次,她以后都不为自己做打算了怎么办!

    只是很快,他又想到一个更严肃的问题。

    万一......她不给自己雕刻怎么办?

    那岂不是说明本王连那些人都不如!

    一想到这个可能,李隐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而王沢这边......

    “王兄,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是不是拿着我给你的画像找到她,但是因为自己生出觊觎之心,而一直将她藏在身边!”

    杨钫张了张嘴,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并非他不想解释,而是......真相确如王沢所说。

    当初他受人所托,无意间在市井之中同她相遇。

    可情爱之事不由人,他对欢儿一见倾心。

    之后数次偶遇后,好不容易同她相熟相爱,他如何舍得将人还给王沢。

    何况,她说过,她心里再无旁人。

    便是王沢带她回去也不过是对怨偶,只有他才是欢儿真正的归宿!

    “我问你,是也不是!”王沢的声量又拔高了些,眼白里布满红血丝,情绪激动至极!

    “是!”

    事到如今,他只好承认。

    下一秒,凌厉的拳风袭来,他被愤怒至极的王沢一拳砸倒在地。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好友,没有还手,这是他该受的!

    而李家两兄弟只冷眼旁观着,谁也没有要劝架的意思。

    又是狠狠地一拳。

    下一秒,一片水红色的烟罗裙飘至眼前。

    雅致而微甘的香味在鼻尖流转。

    这味道,熟悉的叫人尾脊骨发麻。

    他喉头滚动,一点点抬起头去,果然对上那张艳若桃李的脸。

    清甜的嗓音里是撩人的漫不经心。

    “呦,这是作何,拜我吗?”

    第803章

    海棠春

    “欢儿。”

    温润如玉的男声响起,尾音微微发颤。

    便是只闻其声,也隐约可窥得那人三分风采。

    她懒洋洋地扭头,顺着那道声音看过去。

    视线同王沢相对。

    可想象中的慌乱、想象中的惊喜、想象中的......什么都没有。

    她的视线温和又疏离,就这般在他身上一扫而过。

    顷刻间,仿若大雪过境,寒意疯拢,他置身于荒芜冰原,而冰原寸草无生。

    “欢儿!”

    他红着眼眶又唤了她一声。

    即便,心中已有猜测,却仍不愿放手。

    可她未停,甚至未有半分留恋。

    李隐便这般怔怔地看着她走向自己,“咚、咚、咚”心跳声震耳欲聋,直到她彻底站定在自己身旁,笑容柔软,那一刻,他心中只一个念头。

    他要将全天下最珍贵的东西都捧给她。

    喉头沙哑,半晌竟也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干巴且殷切地问她:“想食些什么小食,吾让厨房准备。”

    “玉露团。”

    “好。”他答的满心蜜意,李隐不怕她要什么,只怕她什么都不要。

    上首本就是一左一右两个位置。

    她倒是自觉去坐了剩下的那个位置,这般懒散肆意的样子,哪有半分不情愿的样子。

    与其说隐太子强抢民女,不如说太子爷请了位小祖宗回府上,好生供养着。

    连祖制的大礼,都无须她遵行。

    李劼目光灼灼地瞧着她,可惜了,有美人兮,眸色未有流转,自是落不到他身上。

    杨钫被下人搀扶着站起。

    略有狼狈,却定定地瞧着尽欢的位置。

    李隐微微拧眉,好心情在看到这贼人在自家心上人身上滴溜溜乱转的眼神时,脸便已经黑的不像话。

    他单手成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算作提醒:“杨刺史自己没有夫人吗,何故盯着本王的未婚妻不放。”

    这话,当着大家的面说。

    已经相当不客气了!

    堂屋里伺候的小厮和婢女一个个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去。

    这贵人们唇枪舌战,就怕累及他们这些听了全程的下人。

    “是不是您的未婚妻,现在为时过早,尚不得知。”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下人们脸都白了,杨刺史怎可将这般大逆不道之话宣之于口!

    倘若换了之前,李劼还会帮自家大哥说上几句话。

    但是......

    杨钫这说的,好像没什么毛病。

    大兄说海棠姑娘是未婚妻,可圣人旨意未到,能不能成事,还未可知,如今这般称呼,确实为时尚早。

    至于王沢。

    他在沈尽欢走向李隐的那一个瞬间,便明白了所有。

    悲愤他人抢夺自己所爱,可他始终未曾忘记,当初,她也是这般坚定的选择自己。

    文人傲骨不允他低头。

    可这一刻,折戟沉沙的背脊终是为情爱所磋磨。

    “沈娘子。”

    王沢这般唤她。

    尽欢这才满意地抬眼看他:“王郎君何事?”

    他微微勾唇,手背上青筋虬髯:“在下只想问沈娘子一事,望娘子为在下解答。”

    “郎君但说无妨。”

    “娘子可曾真心心悦于我?”

    端着玉露团进来的厨娘恰好听到这句,惊的一个手抖,直接碎了手里的盘子,糕点咕噜噜滚了一地!

    她脸色惨白,慌忙跪下讨饶!

    可这一刻,无人理会她。

    在场的几个男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看向沈尽欢!

    第804章

    海棠春

    尽欢盯着滚落了一地的玉露团子,心口不觉升起一股名为可惜的情绪。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王沢的问题,而是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厨娘。

    语调平淡,听不出多少情绪,可话语里却没有多客气:“府里下人各司其职,主子谈话同你有何干系,何至惊慌失色如此,罚你半月俸禄,可有不服。”

    “多谢沈娘子!”

    厨娘慌忙叩头谢恩。

    府里一众下人,除却跟着主子爷从长安城来的,其余卖身契都在管事的手里。

    她打翻贵人的糕点,换做是旁的脾气不好的主子,甚至可以一句话发卖了她,打上几板子都是轻的,只是罚了半月俸禄,她自是感激不已。

    “再去做一份过来。”

    “是!”

    李劼看的越发入迷,海棠姑娘便是生气发落下人时,都这般好看!

    不过,兄长是怎么回事,这般小事还要海棠自己来处理,换作是在齐王府,这般毛手毛脚的下人,他早就叫人牙子来发卖了去!

    哪须累的海棠亲自受气。

    李隐同样赞赏地看着尽欢,女子心善是好事,可要看,这善字用在何处。

    皇家女眷最要不得的就是妇人之仁,倘若哪个下人犯了事,主母都予以宽恕,后宅如何安宁,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

    欢儿这般行事,便恰到好处,雷霆万钧,却又点到为止。

    不过,倘若是他,这第一次立威,一定会比欢儿做的更狠些。

    让万人喜欢,不如让万人害怕。

    后者远比前者有用。

    尽欢处理完这事,才慢吞吞地抬头看向王沢:“吾曾真心心悦于你。”

    此话一出,所有都特么惊呆了好吗!

    这是什么迷惑发言!

    他们几乎可以预想到主子爷暴怒,而厌弃沈娘子的画面!

    可李隐的反应让大家失望了......

    他的反应可以简单概括为没有反应。

    毕竟是亲耳听过尽欢承认自己有数十情郎的男人,心理素质又岂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凡夫俗子可相提并论的?

    王沢眼眶泛红:“灯会之后,吾寻你许久。”

    尽欢挑眉,漂亮的水眸里难得泛起些许诧异:“我同你说过的。”

    “我,我以为你是气我没有为你买到最后一支糖人,才负气要离开。”

    她端起一边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没有再接话。

    李劼本不耐烦品茶,可见她喝的这般好看,也有样学样地端起了茶盏,假装斯文地嘬了一口,平日里觉得没甚滋味的茶水,今日竟莫名被他这粗人品出些许甘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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