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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她懒懒地靠在霍景恒的怀里,黏人的很。

    这院中四下无人,随侍们也不会随便进来,亲密些也无妨。

    “这院中为何只种海棠?”

    她轻声询问。

    这问题倒是将霍景恒问住了,只这别院一直都是如此的,他倒是也没多想。

    “那欢儿喜欢什么?我叫人去为你种下。”

    尽欢轻笑一声,万物有灵,倘若因她一句喜欢,而叫这满园的海棠都失了生机,却也是罪孽不过的。

    “不用,海棠也很好。”

    得尽欢一句称赞,这一茬又一茬的海棠好似也欢快了许多。

    风儿一吹,扑簌簌地几片花瓣便落入了她怀里。

    指尖捻上一片红色,一时间竟分不清是那玉润的指甲清美,还是那如火的花瓣娇艳。

    “欢儿,那大司徒的夫人设宴,我们司命府的女主人要不要去参宴?”

    “我还没嫁与你呢,这,于礼不合。”

    尽欢只是单纯地不想外出罢了,麻烦。

    “我与欢儿同去。”

    尽欢不想听他说话了,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风儿一吹,是圣人也遭不住的美,那满园的海棠都羞涩起来。

    红花满地,当真是应了那句一树梨花压海棠,之前没有梨花,如今却是有了。

    她的背脊与石桌相抵,凉意微微入骨。

    霍景恒轻轻捂住她的眼睛,声音沙哑地厉害:“欢儿不要这样看我。”

    “阿郎。”一声轻唤也不知道烧掉了谁的理智。

    【略】(人生得意须尽欢)

    ...............

    第116章

    将进酒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

    他只觉,得此娇娘,此生无憾罢了。

    一片海棠花落在她额边,沾了些许香汗,便更显得靡艳,如此看来国艳二字,海棠的确受之无愧。

    他伸出手将那片花瓣摘下,置于唇边轻吻。

    与她相关的,霍景恒都会爱之,珍之。

    娇儿无力,他亲自倒的清茶,喂与尽欢喝。

    “倘若哪天这天下一统,我便能安心与你煮酒话茶,闲云野鹤了。”他温柔地将她汗湿的鬓发拨于耳后。

    “如今也是。”她只给了这四个字,霍司命征讨匈奴,那边境之士谁人不对他闻风丧胆?

    这大武国的版图如今这般宏伟,都是他与卫仲卿的功劳。

    “我带你回屋,你出了汗,这风起露寒,万一着了凉气就不好了。”他将尽欢滑落至肩膀的衣襟向上拢了些。

    她便也柔顺地窝在霍景恒怀里,由他抱回了屋子。

    ......

    大司徒的宴可不去,那宫宴却须得参加。

    而尽欢却是武帝点名的人。

    如此一来,便是她惫懒觉得麻烦,也不得不与霍景恒同去了。

    来霍府的这些时日,霍景恒让人为她做了许多好看的衣裳。

    她无论换哪件都清丽卓绝的很。

    梳了个堕马髻,随意中清媚不减,只消看上片刻便难移了眼去。

    这发型是侍女给梳的,倘若是尽欢自己,她总觉麻烦,总梳个垂髻。

    霍景恒在她踏出屋门的那一刻,便心生后悔,她这样美丽,举世之珍当与日月同辉,他竟心生独享之意,连一眼也不想叫旁人瞧了去。

    但是天命难违。

    牛车早已在府外等候。

    坐那马车普通,权贵们安逸时更喜这牛车,平稳且宽大。

    宫门前须下车步行。

    按照礼制,尽欢该跟在霍景恒身后的。

    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该过多亲密,但是霍景恒却是一路都牵着她的手,直到脱靴进入殿中跪坐下。

    武帝不断打量着尽欢。

    她虽带面纱,但从露出的眉眼里,便能看出容色极美。

    他那日一觉醒来许多事已记不大清,万闫成说,以前自己很是痴迷于这位沈小娘,但是当时的自己在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竟然没有半分感觉。

    疑点太多,他本想叫她进宫一探究竟,但是公事繁杂竟忘了此事,若非今日设宴,他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上她一面。

    只瞧着她的侧脸,莫名心口竟有几分抽痛。

    他只能强迫自己去看别的,天子欺臣妻,成何体统。

    宴正式开始时,乐府声奏,舞姬轻旋。

    霍景恒喝着酒,眼神却没有在那些女子身上停留过半秒。

    “你怎么不看?”

    “最美的已经在我身边了,旁的便入不得眼。”这话不说真实性,只听着也叫人心情好的。

    尽欢噗嗤一声笑出来。

    宫宴里的九酝春酒是尽欢的最爱,可惜了只在宫中才能享用,她对这乐府的曲赋歌舞都已经看腻了,只惦念着那酒樽里的东西。

    尽欢一向不克制自己,将面纱取下,捏起酒樽,将里面的九酝春酒倒入羽殇。

    端起来一饮而尽。

    武帝位于上首,见此一幕,突然捂住心口,那里狠狠地抽疼了一下。

    为尽欢所迷的人不在少数,不知道有多少人这一刻的关注点都不在舞姬上了。

    终于知道大司命为何执意娶她,太美了。

    尽欢酒量并不好,只几耳杯下肚,脸上便浮起红晕。

    武帝下意识起身,随即眼神落于那处,情绪一滞,又僵在原地。

    ...............

    第117章

    将进酒

    因为尽欢已经靠在霍景恒地肩膀上,而霍景恒竟也不顾非议,半揽着她,低声哄着,温柔至极。

    武帝坐回去,眼神死死地盯着那处,手里的著也几乎要被折断。

    大司马卫仲卿瞧着不加避讳的两人,微微垂着眸子,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武帝功高盖世,那后宫却无一妃嫔,没有帝后主事,这么些年,他也无心风月,只一心统一天下扩大版图,从始至终万闫成都只见陛下对沈小娘一人痴狂过。

    养在深宫,筑着金屋,当成宝贝,半点含糊不得。

    只是不知道为何陛下一觉醒来竟忘了沈小娘,但是,如今这情景好似也不像忘情。

    武帝烦躁地倒了一耳背酒,一饮而尽。

    万闫成想给他倒酒都来不及,这一杯接一杯的下肚。

    “陛下,注意龙体。”万闫成不得不出言提醒道。

    “朕心中有数。”

    ......

    尽欢晕乎乎地靠在他怀里,嘴里好像在嘟嘟囔囔着什么。

    霍景恒只能凑近了一些听。

    这么矮身的姿势,就好像她在亲吻霍景恒一般。

    “啪。”武帝手中的著被折成两半。

    万闫成吓了一跳,连忙上去察看:“陛下,陛下您的手!”

    好在并无大碍,也没有伤着手。

    尽欢扒拉着他的衣襟说:“阿郎,我还要喝,酒,给我。”

    霍景恒半揽着她,让人坐好:“欢儿醉了,不能再喝了。”

    “要喝,你喂我。”她靠着他隔壁,小猫一样蹭了蹭。

    他没办法,只能用著蘸了点酒给她吃。

    这通常都是哄小孩子的路数,家中幼子倘若馋酒,长辈就会用著蘸点酒给他们解解馋。

    好在尽欢也吃这一套。

    脸颊红红,连耳根子都洇上了淡淡的粉色。

    皓腕露出时只叫人恨不得用力吻上去。

    尽欢吃筷子上的酒时,对面有个御史丞看得流了鼻血去。

    他赶紧仰起头,但是也来不及了。

    御医来为他诊治。

    他闭住眼睛不想去回想方才的场景,但是越是不能做什么事情,什么事情就会越清晰。

    这位御史丞无比痛恨自己可以看得那样清晰。

    小舌头粉粉的。

    霍景恒黑着脸将人揽紧了些,对面可不是只有一个在觊觎他怀里的人儿。

    一个两个的眼神都像着了火一样。

    他只能把著拿开,不许她再舔。

    上首的武帝也有些不自然,好在桌案挡住了一切,除了万闫成,其他人都不知道武帝的反应。

    “我要,你还给我。”她想喝酒的,霍景恒这个坏人怎么给拿走了呢!

    他就是不给:“欢儿听话,到家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好不好?乖,我们把面纱带上。”

    但是带着面纱不舒服,喝了酒的尽欢任性的很,才不听霍景恒的话呢。

    “哼!”

    “好,给喝。”霍景恒真是拿这个小祖宗没办法。

    只在耳杯里倒了几滴。

    尽欢捧着喝,就这么一点点,没有了刚要瘪嘴,靠着他时,突然感受到了充沛的蓝色能量,整个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乖乖地靠着。

    男人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霍景恒原本是正襟危坐的,突然他身体骤然僵住......

    乖巧都是表面现象。

    他几乎是发颤地按住尽欢的手,语气里有些许警告和哀求之意:“欢儿。”

    ...............

    第118章

    将进酒

    她微微抬头看着他娇笑一声:“唤我做什么?”

    “你乖些,回家都给你。”这宫宴里,他刚才差点当场出丑。

    尽欢脸上都是无辜之意,那小手却坏的很。

    霍景恒按的紧,不允许她胡来。

    尽欢有些不开心,她已经醉了,脸上红红的,行事原本就肆意至极的她,直接起了身,那舞姬们对尽欢并不陌生,见她来,便齐齐退下了。

    这大武宫里的许多内庭宫人都认得她,态度自然恭敬。

    这位主可是陛下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霍景恒立刻站起来,他刚想带尽欢回来,却得了武帝一句制止:“无妨。”

    尽欢只做了一个动作。

    这乐府的乐师们就知道尽欢想跳什么,以前时常为她伴奏,而今却也是默契非凡的。

    裙似飞燕,袖如回雪,罗衣从风,长袖交横。

    宾客皆如痴如醉。

    回旋间,媚眼如丝,柔荑纤纤,体态风流。

    她的动作大胆流畅,千娇百媚,惑人至极。

    武帝心跳越加剧烈起来,这场景怎生的如此熟悉。

    尽欢只舞一曲,跳累了便又回到霍景恒身边,这回是真的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这出可谓出格至极,但是场中的大人们方才一个个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样的美人,谁舍得说她半句不好?

    尽欢醒来时已经回到霍府了。

    她坐起身来,罗被下滑了些,她不得不按住被角,身上酸疼极了。

    霍景恒听到动静从窗前走过来,连罗被一起,将她拥入怀中。

    “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都不记得了。”她小声询问。

    霍景恒不知该如何说,最后只是搂紧她:“以后,人前不许喝酒。”

    “我昨晚做了很过分的事嘛?”

    “你在宫宴上献舞了。”

    “跳得美嘛?”

    “美,但是以后你只许为我一人舞。”他昨晚就酸的不行,恨不得再也不带尽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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