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和你预算的一样。”冷潇塞给京兆府一瓶药，“送他回家，药连续吃七天便可好转。”大勇以为遇见鬼魂，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才会疯疯癫癫。
“好！”京兆府紧紧攥着药瓶，“微臣一定会让人照顾好他。”
“皇后娘娘，尸体失窃之事，您……打算如何处理？”
“剩下的事情你处理好便可，其余不必过问。”无极看懂了冷潇的眼神。
林天奇居然还没死，他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躲过众多耳目。
“皇后娘娘，先回宫吧。”
皇后出宫之事必定已落入皇上耳中，先完璧归赵比较重要。
冷潇点点头，走了。
不管林天奇如何假死，事实便是他还活着。
此人不除，心里不快！
“寻找林天奇一事，我来处理。”
回去的路上，明无道的目光好几次落在冷潇的左手上。
不知方才的试探，是不是又加重了她的病情？
让她出宫，确实有些冒险了。
第766章
还在期待什么
“那就有劳先生了。”冷潇回头看着她，抿唇一笑。
明无道传道多年，收复了不少武林人士。
按照南宫翼天的说法，明无道的江湖力量可以说是一个迷，有她相助，抓拿林天奇的胜算要大很多。
明无道不做声，视线再次往下。
冷潇装作没看见，转身看向外面匆匆掠过的景色。
如果真的要走一遭，她还是很乐意给他清扫一些障碍，一个人太累了！
无极将冷潇送回揽月宫，便离开了。
今夜，皇上还要去见一个人。
宫殿外屹立着数十条的大红柱子，每条柱子上都雕刻着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十分壮观。
但独自畏缩在一角的女子，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欣赏。
富丽堂皇的宫殿是多少人向往之地，现在在齐白杏眼底俨然是一座地狱。
南宫翼天在侍卫的拥护之下，雷厉风行地走来。
在亮堂的灯光衬托之下，他是多么地耀眼，如同神祗降临一般。
齐白杏想到曾经重重，懊悔万分！若没有杨柳岸那一夜，她是不是还有机会？
自古以来就没有独宠一人的帝皇，再喜欢也有厌倦的时候。
她还这么年轻，明明可以等，为何就如此犯浑？
“你要做什么？”犀利的话语，打断了齐白杏的所有幻想。
她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冰冷的鞭子，心尖儿发颤。
“我要见新帝，我要见……”
齐白杏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揪起扔回到原来的角落。
“太上皇有令，你必须跪上十二时辰，若还敢弄出什么幺蛾子，别怪我不客气！”
齐白杏好不容易爬起来，远远望去，那道光已消失不见了。
他，离开了。
太上皇看着南宫翼天进门，恨意瞬间上涌。
他甩飞了桌面上所有物品，甚至站起想要将桌子掀翻。
可惜浑身无力，他连一张桌子都对付不了。
“滚！”太上皇用力踹了踹桌角，跌回到椅子上，“你还来做什么？咳咳……”
“太上皇，您保重啊！”庆公公忙给他抚背。
南宫翼天刚停下脚步，太上皇却又喊道：“过来！朕命令你滚过来！”
没有新帝，他才是皇帝，他还没死，他才是皇帝！
南宫翼天挥了挥手，所有人，包括庆公公都离开了。
太上皇盯着南宫翼天，眼底尽是恨意：“你救驾归救驾，没得朕的同意有何权利登基？南宫翼天，你凭什么将朕禁足？来人啊！太子要弑父，太子狼子野心，快来人救驾啊！”
太上皇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红了眼眶。
他尝试过的，不管如何喊，都没人会理会他。
难道这个江山真的不属于他了吗？一次失足便没了翻身的机会？
南宫翼天脸色淡漠，拉来椅子坐在不远处。
“新政已推行，效果比预期还要好，原属于你的官场也整顿得差不多了，不知太上皇还在期待什么？”
“你……”太上皇捂着心门，大口大口喘气。
重伤损了他的心肺，哪怕是平常呼吸都有些困难。
再见南宫翼天，他百感交集，身体更加难受了。
第767章
永无翻身之地
好一会儿之后，太上皇才稳定了心绪。
他指着南宫翼天本想破口痛骂一番，却不知为何眼泪竟悄无声息地淌下来了。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太上皇随意一抬手，抹了一手背的泪，“朕对你这般好，明知道你狼子野心也从未想过废掉你，你自己想想，这么多年朕是如何对待你的？你不忠不孝，恩将仇报，枉费朕对你的一番栽培，像你这种小人，根本不配为王！江山落入你手中，迟早会走向衰败！咳咳……”
太上皇再次喘不过气，脸和脖子都红透了。
但南宫翼天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着，就像眼前的人和他并没有关系一般。
他对这个男人的恩情在母后离世之后，早已经荡然无存。
待太上皇气息平稳了些，南宫翼天才淡淡说道：“太上皇身体不适，朕特地过来送您去行宫休养，若您没什么话要说，现在便可动身。”
“你……”太上皇几乎要被活活气死。
他说了这么多，这个不孝子居然装作没听见！但生气归生气，身体却不能再垮了。
太上皇深吸了好几口气，缓缓依靠在软塌上。
这具身体真的不行了，再这么下去迟早会暴毙。
“还记得你小时候，父皇第一次教你练剑的场景吗？你年纪小连剑都握不住，却不愿服输，还有你第一次骑马，是不是父皇在你身后抱着你跑了大半日？现在父皇老了，你也不能欺负父皇啊！这么多年来，父皇做过一件对不住你的事情吗？没有！一件都没有。”
哪怕是有，他也记不起来了。
在他心里，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从来就没出错过！
唯一一次失误，不该让他永无翻身之日，不是？
“没有父皇哪有今日的你？皇位本来就为你而留，你就不能让父皇安安心心过多几年好日子？翼儿，念在父皇……”
“你当真没做过错事？”南宫翼天蹙了蹙眉，沉声打断了他的话，“别忘了母后是怎么死的？最近可还有梦见她？”
太上皇看着那双深邃的眸子，隐约间像似看见了另一张脸。
他浑身一颤，许久说不出话。
南宫翼天没再理会他，站起来，走了：“来人，送太上皇去行宫！”
皇祖母说得对，他没救了！
“是。”守在外面的侍卫慷锵有力的声音传进。
太上皇呆愣在原地，除了自己略为粗狂的呼吸声，其余的声音都完全听不进去。
他静静地看着离开的高大身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地。
属于他是时代真的灭亡了吗？不！他还年轻，他亦不愿服输！
可惜这具身体就像完全不受控制一般，使点劲儿都费力。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距离，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再也没有能力追上他的脚步。
若当初没有听从林天奇的意见，若当初没有向皇后说出如此狠绝的话，现在是不是会有另一番光景？
可惜，一切都不能重来。
不管承不承认他也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再也没有翻身的能力。
第768章
自作孽不可活
不知是太上皇想通了，还是认清了事实，去行宫的路上他没有再说一句话。
南宫翼天也履行了承诺，亲自将他送到行宫才离去。
被迫跟随的齐白杏在宫门关上那一刻，心彻底跌进了谷底。
她不是没有转身的冲动，却因太上皇就在前方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更别说是逃走了。
凉风习习，如同无数孤魂在耳边游走，每往前一步都像在向地狱靠近。
齐白杏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被人从辇子上搀扶下来的太上皇，全身颤抖得厉害。
“还不走！站在此处做什么？”声音刚传来，鞭子便落下了。
齐白杏背后吃痛，却死死地咬住唇瓣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似乎她不发出声音，太上皇就不会留意到她一般。
她也明白若喊出声音，只会遭受更加非人的对待。
一整天没吃饭，齐白杏连走路都快没力气了。
但她还是低垂着脑袋，一步一步往前，只求今夜他能放过自己。
直到脑袋撞上门框，齐白杏才反应过来，立即转身跪下。
“别打！我知错了。”
太上皇虽还未提及逼宫之事，但对她的惩罚一直少不了。
她真的被打怕了，一看见鞭子就浑身疼痛难耐。
“跪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进去伺候太上皇沐浴更衣？”太监沉声提醒道。
齐白杏一脸惊愕地抬起脑袋，摇摇头。
“太上皇不是让我跪到天亮吗？还没到时辰，我岂能忤逆他的意思？”
她死也不要去伺候他沐浴，他会折腾死她的。
不去！死也不要去！
“那便是要忤逆我的意思了？”太监抓着鞭子头轻轻打在自己的掌心上。
齐白杏看着泛着银色光亮的鞭子头，连呼吸都几乎要停滞。
“不敢！”她摆摆手，微微颤颤地站了起来，“不要打，不要再打了。”
“啪、啪”，拍打掌心的声音一下下撞进齐白杏的耳膜，她几乎要崩溃。
“我去，我现在就去伺候太上皇。”她丢下一句话，推门跑了进去。
转身关门的一刻，身后如同有无数双手牵引着自己，将她拉向地狱的深渊。
她不该进来了，却也不得不进来。
“浴水都准备好了，可别让太上皇久等！”庆公公的声音轻悠悠地飘了过来。
齐白杏狠狠咽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转身：“奴婢现在就去。”
她紧紧握着拳头，一步步走向内堂。
庆公公并没有对这个女人产生半点怜悯，贪慕虚荣，且毫无廉耻。
自作孽不可活！
齐白杏在房门前停下脚步，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再次伸出去还是缩了回来。
太上皇疯了，她真的不想进去！
庆公公看着发愣的女人，有些不耐烦地重重咳了声。
齐白杏不敢再犹豫，立即推门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她看见了浴池边冷如冰霜的男人。
“过来！”太上皇一记凌厉的目光扫过去。
齐白杏呼吸一滞，猛地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往前跑。
此刻不仅脖子凉凉，全身都冷飕飕的。
她，会死吗？
第769章
疯子
齐白杏刚停下脚步，竟不小心对上太上皇阴暗不明的目光。
她立刻垂着脑袋，连看都不敢再看他。
“为何不愿意看朕？就因为朕现在不是皇帝，你便不想再在朕身上花费心思了，是不是？”他扣上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向自己，“说！是不是还想着朕的那个逆子？是不是也觉得朕不如他，是不是？”
所有人都可以不承认他是皇帝，但她不行。
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太上皇的身份，他是皇帝，这辈子都是！
太上皇用力一甩，齐白杏连站都站不稳，撞到身后不远处的柱子上。
“奴婢没有，真的没有！”她连忙爬了起来。
“有也没用！”太上皇冷哼，“还不过来伺候，是想挨刀子吗？”
“是。”齐白杏点点头，往前迈步。
却不想，太上皇竟一脚踹向她。
齐白杏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噗通”一声，掉进水池。
“啊……”刺骨的冰寒，冷得她四肢都蜷缩在一起，只能径直往下沉。
可惜池水不浅，她呛了两口水之后，不得不直起双腿。
“咳咳……咳咳咳……”冰冷和惊骇，让她不敢呼救。